淅河水暖

作者: 秦歌2021年03月07日现代散文诗

当苏东坡诗中的鸭子
用叠韵唱罢春江水暖的颂词
竹外的三两枝桃花
也该褪尽残红了
而在我北方的故乡
淅河刚从浅浅的冬眠中醒来
舒展腰身,像赶一个早集
匆匆忙忙,泛起了
一年一度的桃花汛

陪我长大的淅河
送我远行的淅河
一次次在梦中流淌的淅河
一遍遍唤我归来的淅河
我不是你悲春伤秋的游子
也不把淅河想象成一条大江
其实,即使长江浩荡万里
只要前面加上母亲两个字
她不照样是一条河么

只是,淅河是小户人家的女儿
在我开门见山的故乡
她不事铅华,不施粉黛
任它芦荻摇曳成阵
任它桃红落花流水
为找一个靠得住的殷实人家
她倔强地绕过重重山峦
奔赴另一条更大的河流
才不会把日子,过成
自生自灭的一潭死水

又是淅河水暖的时节
又有多少远行的脚步和行囊
一次次重复着淅河的命运
他们跟着财大气粗的
河南、山西或山东的包工头儿
去山外闯荡陌生的世界
当又一个年关临近
有人腰包鼓囊囊地归来
有人用淅河的水声吞咽苦字
风吹雨淋的脸颊啊
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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