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是乡愁

记忆里的爷爷坐在茅屋上
烟囱似他的烟斗，不断地冒出火和气
爷爷慢腾腾一丝不苟往烟斗装粗糙的烟丝
装自己的故事，岁月和辛酸
一声不吭狠狠地吸一口
然后缓缓地吐出来，好似长叹一口气
村前村后的一亩三分地，爷爷一辈子从未离开过
日积月累点燃的烟火和忧伤
父亲自然而然便从熏得发黑的烟斗生出来
和爷爷象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又黑又瘦
坐在瓦屋上，手里拿着同样的烟斗
一样慢腾腾一丝不苟往烟斗里装细嫩的烟丝
一声不吭深深地吸一口
然后缓缓地吐出来，吞云吐雾似的
村前村后，父亲一辈子走不出一亩三分地
和爷爷一样做了家屋顶几十年的瓦

母亲在屋里点燃灶台，围着土布的围裙
用她的青春和温顺，默默点着柴米油盐
总能做出一桌丰盛的佳肴，被我们解馋
即使在艰难匮乏的日子里
母亲也用千方百计填饱我们的饥肠辘辘
深刻的记忆里，时常惊喜地发现碗里埋着两个荷包蛋
在父亲和我的碗里，母亲说自己不爱吃鸡蛋
只是高高兴兴地看着我们吃得津津有味
慈祥温柔的脸庞仿佛乐开了花

偶尔母亲也会在灶下偷偷地哭泣
用自己的围裙默默地擦着眼角的泪水
父亲则坐在屋檐下狠狠地抽着烟
然后起身伸手拿起锄头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母亲早已把饭做好了
父亲一边吃着，一边说:
“过几天，我和强坤去东乡跑一趟
挣了钱，回来给你们做几件新衣服好过年。”
母亲低着头轻轻地说道:
“我不要，给你和孩子吧，
再说学费还欠着，明年孩子就要上县中了
我在家里吃什么穿什么都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