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脱掉了灵魂的外套

想必这时处于愣怔状态
感觉一切事物，当然包括我自己
全部交由陌生一词统领
感觉一切事物，当然包括我自己
都是吊坠混沌树上的问号
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何以隐遁此处？此地何处？

点击仰卧的低平空间
属性潮湿阴暗。双脚朝向的地方
晃动一个涂抹火红的窗口
矜持的时光老人似在火苗中晃动着
不作为身影。究竟是朝霞还是晚曛？
一股浓烈的香火味
代我判定迷蒙事物的性质
我从不承认这里是墓穴

谁隐秘了怒吼、悲屈和哭诉？
一世英豪，何以偏偏在败走麦城
诏谕英雄进府，拜谒十殿阎王
一世富足，何以偏偏在公孙行乞
被牛头马面推搡到昏庸阎王前
盗取我的硕鼠不得有个说法吗？
对八旬老母和眼盼盼的子孙
对了，还有那些了了与未了的情人
我不也得有个交代吗？

书籍堆砌四壁的书房呢？
书房中的案台呢？案台上的兰花呢？
为礼赞兰花还没码完的文字呢？
在文字缝隙间
蛐蛐吟唱的亘古爱情故事呢？

害怕寂静，尽管过去的世界太喧嚣
害怕孤独，尽管之前被狐媚簇拥过
害怕死亡，尽管过去活的好辛苦
害怕墓穴，尽管外面世界曾经炼狱

低平晦暗空间还是一点点朗阔起来
一些事物的面目也渐渐复原
原来，我在自我设计的解脱昏睡后
盛夏发霉的被窝，只是孵化了一只
失忆的呆鸟，庆幸诗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