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环

它像地球仪
食指上转动一次
窗前的月亮
就圆了一圈
它向我滚动着旋转着
直到看清那个直径半米
由铁焊接的铁环
由远及近
铛铛铛铛地停在我脚边
总在烂路无法滚动的时候
连同铁杆一起交到我手上
小时候
你是滚动的铁环
我是控制你的铁钩
斜坡下，惯性与速度加快了
你和铁环的倾斜
从后背抓住你不让你鼻青脸肿
需要眼快手快
每天从屋前到屋后
去小溪的陡坡
铁环总是脱离铁钩飞远
当你与铁环较劲那天
我从溪流抓住的不是铁环
湿漉漉的你带给我的
总是父亲的扬起的马鞭
院子的水泥平地上
铁环是你轻易转动的地球
从天亮追到天黑
直到夜幕网不到漫天的蜻蜓
你才停下来，对我呵呵大笑
从蹒跚学步开始
你是姐姐出门
就交到我手上的铁环
每一天都要为你摔流血的膝盖负责
天一黑，鞭子就会
在我头顶扬一次
小时候
你是嚣张的铁环
我是紧张的铁钩
可是，每天夜里都紧挨着放在墙角
月光把它们照得铁亮铁亮的
如今拦在前后追在后面
的角色已经换了
你还那个转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