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国记
——程毅
盲人国里，独眼龙就是国王？
哦，不，且看我这“双倍国王”的遭遇
我在白天到来
房屋歪斜
涂料颜色不一
通道刻满痕迹
卫士会把耳朵转向我
很不客气
“这人脸上鼓着两个脓包，可是生了病的奸细？”
房内
他们都在白天大睡
老者说
哪里有什么黑夜白天？
时间以冷暖为记
冷了劳作
暖了休息
老者细语
世界的开始是石头、
然后是骆驼、人类和天使
天使就是头顶好听的声音，没有身体
哈，说的是鸟啊
“哪有鸟这种东西？”
我的解释遭到训斥
这是不敬、是亵渎
该被戴上铁手套
剥夺触摸的权利
我欣赏他们独特的想象力
想让我的视力成为大家的视力。
可七嘴八舌里他们对我进行攻击
什么？
头顶是什么可恨的虚空，不是光滑石壁？
什么？
还有“看”这个东西？
荒谬至极
看来我不能成为他们的王
我犯了一个错误
给盲人讲视力
给聋人说声音
这跟
给善良讲邪恶
给邪恶讲善良
给从没得到公正对待的人讲公正
爱那些从没有得到爱的人
一样
被否定
质疑
抛弃
啊，他们竟想割掉我脸上的脓包
我趁着白天的阳光仓惶逃离
外面
天空如此美丽
我战栗、敬畏
我为所有而感激
也为所未有而祈祷
来吧
大自然、生命以及其他神迹
在这个人们都有眼睛的世界
心灵等待被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