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闲的食物

作者: 王太生2020年08月03日生活随笔

蚕豆,当推冬日第一闲。毕飞宇在一篇文章里说:“蚕豆主要种植在南方,它不是主食。因为这个缘故,它被种在田埂或河岸一类‘边角料’的地方。蚕豆最好的吃法是炒。香极了,嘎嘣脆。唯一的缺点是太硬。”

一个成年人,从哪一天吃不动蚕豆起,他意识到自己这是老了;一个孩童,从他放肆地吃麻壳花生起,可能察觉到这是快要过年了。

吃花生、蚕豆,大把大把的干果摆放在桌面上,这些消磨的零食,无疑是一场新年大戏的压轴主角。

在诸多零食中,花生有着平民的光泽。童谣“白胖孩,坐沙滩,外穿大麻衣,里套小红衫”,说的是花生的样子。

花生、蚕豆的坛子里,有许多往事,“哗啦”一倒,一大堆。

花生蚕豆,演绎生活的妙义。炒花生,是有讲究的。炒花生的炭火,不温也不火。铁锅里掺入沙子,花生和沙子搅拌,沙子渐渐发烫,花生也就慢慢熟了。过年的时候,外婆总要炒一大堆花生,放在一只坛子里。

香脆的花生,是一种生长在根须部位的植物,剥下的花生壳可以生炉子引火。喝酒的人,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喝酒。

花生蚕豆,联袂出现在一只果盘内,那些随意和漫不经心的摆放,就像是丰子恺的漫画小品。

“卖蚕豆,一分钱12个”,小贩叫卖着蚕豆的吆喝飘在风中。那时候,还有炸蚕豆的人,一手摇着爆米机,一手拉风箱,又像日历上一幅泛黄的旧画。

爆米机是全封闭的,一只圆而长的铁家伙,摇着,加热炒。随着“嘭”的一声,就像一只汽车轮胎爆了,一粒粒蚕豆被炸开花,散发出香喷喷的热气。

儿时在乡下,冬天枯黄的苇塘,我和乡下的孩子炒蚕豆,用衔着芦根的软泥砌个土炉,置上一块洋铁皮,撒把蚕豆,掐两根苇管,拨弄着,就这么哐里哐当地炒。

花生蚕豆,吃多了自然口干舌燥,比说话还要费口舌。这时,人们才知道,喝水有多么畅快。

冬闲的食物,本来就是见惯了的凡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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