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仁波齐的眼泪

我来到冈仁波齐脚下的巴嘎镇
圣殿般的神山在群峰中升起来
我在这只有一家茶馆的小镇溜达
一个走路摇晃的老阿妈在风中行走
她坐在石头上看着前方的冈仁波齐
我走过去跟她交谈
她根本听不懂汉语
我们就那样静静坐在风中
她看着雪山陷入沉思
这一生都看着冈仁波齐的人
这生活在大千世界中心的人
她是否想起年轻时的一次爱恋
那个少年曾经环绕冈仁波齐三圈
他们看着雪山海誓山盟
可是他走后再没有出现
他是遇到什么事
还是违背了誓言
大风吹起老阿妈的白发
转经筒中的誓言随风而去
大经幡中的信念刻进皱纹
老阿妈起身准备离去
她用不标准的汉语跟我说：再见
我也跟她说：再见，再见
她拄着两条拐棍蹒跚离去
我突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