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阳十日 年轻一回

作者: 轻风流水程维[文集]2023年01月07日心情随笔

刚刚写了篇文章《挺过深寒 静候春风》,未料几乎第一时间就立马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挺"了一把。

临近年末,疫情日益吃紧。我日常下楼倒垃圾便不再乘电梯,都是走楼梯下去、上来。12月27日晚饭后,我走楼梯下楼倒垃圾,后原路返回。刚到家门口,一位送牛奶的先生走出电梯来到我身后。隔着口罩和手套与之简单交接完毕,便喷洒酒精、洗手消毒进家;然后洗澡。洗过澡后,感觉微寒,遂添加衣物。接着,就逐渐感到嗓子起痒,脸面发热——觉得有点不妙了,于是通报家人:极可能是"中招"了。

"怎么弄的呢?"回想那个送牛奶的人来到我身边时,我刚着手摘口罩——口罩没戴好? ……一晚到天亮我都没睡着。

次日早晨,与家人商量,决定我有理无理自我隔离:局限书房之内,饭食送到房门口,使用一次性碗筷;紧邻书房卫生间及洗漱间为我专用;非出房间不可时须戴口罩;我出房门一次完毕,家人立即消毒。

——随遇而安吧。何况我是个坐得住的人,有手机、电脑伴着即可。

28日至31日,体温基本在38.5度以上,最高烧到39.3度。伴有咳嗽、白绵痰和清鼻涕。29日夜,喉咙开始疼痛,程度逐渐加重:口水难以下咽,说话发声困难。次日早餐麦片、中晚两餐馄饨,都是强行咽下的。喉咙口几乎不能发声说话。30日晚饭后,家人联系名医潘宏图医师隔空诊疗,遵嘱行事。

31日凌晨醒来,咳出了好几口痰;咳嗽、咽口水时,感觉到喉咙口难受程度有所缓解;但喉咙发声仍有障碍。早晨7点左右醒来体温只37度多一点了。家人直呼"好".我则以为,退烧总有个过程,总是徘徊式的,而不是直线式的。中午以后,也不是没有复升一点的可能,但只要总趋势是在下降就行。遵医嘱喝了红糖生姜水——"坐月子"的待遇。

上午做了抗原测试:两道杠,红红的——果然在任"中队长"了!

晚间,妻子、女儿因有感觉而测了体温,随之又给岳母测了体温:均发烧。再作了抗原测试——全阳了。女儿赴潘医师处,在潘医师再度隔空问诊后,取回了"神药".随后即行服用。

元旦一早,就觉得喉咙好受多了——吞咽口水,疼痛轻微。后背有微汗,感觉舒服。一量体温:37.1度。此后两天大致如此,至多有点微烧。元月3日以后,就是不发烧的体温了。4日抗原测试:"中队长荣升小队长"——只有一道红杠了。

妻子和女儿也只是元旦那天体温比较高,后两天就是低烧了。4号女儿退烧,5号妻子退烧。岳母一直未曾高烧,到6号也退烧了。6号她们全做了抗原测试,均已转阴。全家就此走上了阳康之路。

第一个感觉是庆幸。首先是为家中的诸位高龄老人庆幸。在深圳,89岁的母亲阳了之后并未发烧,只是喉咙痒痒、伴有微咳和清鼻涕,一周过去就没事了。在合肥,85岁的叔叔和84岁的婶婶阳了后很快就稳住了,过后也就好了。在屯溪,96岁的姑妈阳了后只呕吐了一回,就平安无事了。眼前86岁的岳母阳了之后低烧几天,也没什么事了。还有远近各处相对年轻一些的长辈,以及我们的同辈们,阳了后也基本都是轻微症状,没吃多少苦头。妻子的浑身酸痛和女儿的"水泥封鼻",当然难受;但比起朋友圈里那种种惨不忍睹的"炼狱"来,还是值得庆幸的。

相比之下,我大约要算得上荣幸了!喉咙剧烈疼痛,咽口水都痛——生生的辣痛。每咽一下口水,都得先下决心,再作准备:攥紧拳头、咬紧牙关、闭上双眼、皱紧眉头,而后不由自主地双拳紧按胸前肋骨,心一横,腿一曲,强咽下去——刀割一回的感觉!不过注意一下便发现:就难受程度而言,咽得稍多点儿似乎要比只咽一小口要好受些。与其犹犹豫豫、缩手缩脚,倒不如干干脆脆、痛痛快快——反正逃不掉一"割".实际上,咬咬牙连着咽——片刻的麻木,倒可以使"刀割"的辣痛稍得缓解。每天的麦片、馄饨都是如此咽下的。辣痛之余含点西瓜霜含片,不时地喝点水——喉咙口保持湿润,则疼痛可稍得缓解。

手机里网络上都管这情形叫作"吞刀片".前些日子,我在朋友圈里见识过一些年轻的同事和学生受此"酷刑";而在我的同辈同龄的亲戚朋友中,似乎无人获此厚待。独有我,居然享受了一把年轻人方才享受得到的待遇——俨然年轻了一回。

在阳期间,还有几个小插曲,想来似可博得一笑。

28日上午,收到老友发来文章一篇,让我"帮忙看看".当即回复"哎呀,我阳了,正难受着呢。实在对不起……"然而午睡过后,觉得人还行,还撑得住,便打开电脑"看看",从头到尾"帮忙"了一两个小时。次日一早,趁着神清气爽——赶在上午发烧之前,又把文章中两个板块的内容加以阐发充实,使之前后过渡自然,结构更为严谨;并赋予一个新的标题。

2023年的第一个早晨,文章发表了。通览一遍后打开了电脑,将其与我"帮忙"过后发还老友的稿子作了对照——发现在这发表出来的文章的近尾之处,老友"擅自"作了"简化".——在我看来,如此一改,影响了这一部分与开头部分的呼应圆合,致使全文原有的大气完美到这最后一站打了个不小的折扣。"虎头蛇尾了,着实有点可惜。" ……不过,叹惜归叹惜——老友有他的站位思维,有他的考虑角度;如此"简化",我也可以理解。

挺阳十日,我的胃口和精神状态一直不错。妻子在微信聊天时通报了我的"隔离"情形,说"得这种病一点尊严都没有".我说我倒不在乎:这不是"尊严"层面上的事情;防范有效到位,确保家人平安,才是重中之重。妻子日前也有回顾总结:看来,我阳了之后立即隔离是对的——她们三人因此而减少了毒株载量,减轻了感染症状。我亦赞同:防护尽量到位,还是有用场的。

临近元旦时,老同学黄立华在朋友圈里发了两幅图片,题曰"爷孙".我惊呼:"这日子,你还带孩子出来玩啊!"回话淡然:"无妨一阳".我真是佩服不已。

两个画面同一地点——大约是一处游乐场,空空荡荡、了无人影。画面其一:两岁的小外孙,穿得鼓鼓囊囊,叉开两条小腿立在那儿;一双小手伸出了袖口——似乎刚刚还在忙乎什么。小不点的肩头上,扛着个天庭饱满的大脑袋。此刻,他正戴着花花绿绿的小口罩,睁大眼睛转过头来望向左边——姥爷也正望着那边。画面其二:老同学衣着精干,只着紧身羽绒衣裤——没有大衣,没有帽子,比我强多了。尽管戴着口罩架着眼镜——看不见眼睛;然而那侧身闲立的"稍息"身姿,分明尽透着淡定自信与洒脱从容。

"无妨一阳"——值得深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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