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鸟鸣

作者: 陈瀚乙2020年07月22日心情随笔

因为喜欢,我总爱去细听鸟儿的鸣叫。

听到八声杜鹃“我儿我错,豹子拖拖”的鸟语,一声比一声凄凉,似乎触摸了心灵某一处最为脆弱的部分。而听鹰鹃“哭够了,哭够了”,简直是自我安慰似的,饱含哀怨、悲凉、凄切,似乎这鸟鸣就是用来调动一个人的忧伤情绪的。鹃类鸟鸣不论是哨音或者其他音,感伤的基调是一致的。

能诱发感触的鸟鸣,能对应人的负面情感,就也能对应人的喜悦。“嘿,嘿,嘿嘿”,如有一点调皮味的笑,是白喉笑鸫的鸣叫,天生的欢喜派。

猫头鹰的叫声接近“孤”字,哼似的叹气,人总是有点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鸟鸣会让一个人的孤寂因而放大。

如果没看见鸟,只听到“咕噜,咕噜”,很难判断是山鹧鸪还是斑鸠。有时温婉些,有时粗粝些,有时悠长些,有时局促些。不过,斑鸠的“咕咕,咕”,第一个“咕”是上声,第二个“咕”是平声,第三个“咕”是去音。我们这儿老年人说斑鸠叫三声要下雨,叫两声是要转晴。

有些鸟是评论派:“羞”,我听到此类声音,不知道这灰喉山椒看到什么了,要这样发声。

我是陕南人,听到竹鸡的叫声是“地主婆”。而以四川方言听,是“扁罐罐、扁罐罐”。我知道听鸟鸣我们多采取拟声法,属于音译。秦腔与川语发音本来是大有区别的。而我自己听一遍,又一遍,在一处听,在另一处听,好像声音还真不一样。

在什么地方听,在什么季节听,有时趣味与感觉差异很大。有的鸟善于模仿别的鸟鸣,不可妄断,最好观察到它的身影方可判断。“嘀卜、嘀卜”是黑喉噪鹛?清唱一阵缘何改为“贵贵阳,贵贵阳”了,不是黑喉噪鹛走了,鹰鹃来了,而是黑喉噪鹛“改口”了。鸟儿还有二重唱的,有的则是大合唱。听鸟鸣选对了地方与时间,是很容易的。比看鸟影容易。不一定见褐胁雀鹛,“吉比比,吉比比”却能听到。见不到棕噪鹛,还可以听“咪哆来、咪哆来、咪咪哆来”的鸣叫。

有一件事,不可不记。那天,在草原旅游,仿佛听见有人喊我“姐。”我一回头,不见人。原来是一只棕颈雪雀。 我不是女的,平常有人喊我哥,喊我姐的是只鸟儿,真有意思。因为它不怕人,所以我和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在一起玩了一会儿。

听这鸟音鸟语,业余的态度,比专业的态度,趣味更多。 有多少是家常的鸟音鸟语呢?有多少则要专门去听呢?我每天出门进门,在常走的路上听到家常的鸟语,有时则进山专程去听鸟语。二者有相似处,也各有独特的感觉。无论如何,鸟鸣鸟语,各有各的可爱与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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