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迷上了篮球

作者: 羊郎2021年06月04日情感日志

读中学那些年,我们迷上了打篮球。虽然学校里只有一片非标准的篮球场,可是课余时间场子里总是人满为患,校方无奈之下在场子中间又安放了一个篮球架,这样本来就偏小的球场里出现了品字形三个篮球架。

露天球场的木质篮球架禁不住风吹雨淋,篮板七翘八裂,而篮架上有圈无网,即使是百步穿杨,空心投中也听不到球触网时那令人可心的“刷”声。即便如此,大家依然玩得不亦乐乎。那时候,凡是能拿球往篮球架上砸和扔的都挤在这片学校唯一的空地上。在无序的球来球往后,慢慢地形成了共识,以三个篮球架为单位,三人一组,组成若干组。三对三围绕一个篮球架比赛,输者下场休息,赢者继续。怀着窃喜好奇且有点小得意的心理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即使在篮球母国的美利坚,直到1974年才有了三人制篮球赛的规则雏形,可见,在三人篮球赛的玩法上,我们也算出道早的前辈,尽管水平不怎么样。

和我们学校隔着两条横马路就是山东路体育场,当时的体育场是多片露天球场,中心场地是水泥地,装有太阳灯;其余几片场地都是沙地。篮筐上有球网,那时的球网比现在的长,如果把现今的球网比作短筒袜的话,过去的球网就是长筒袜。球从长筒袜里空心投入时那个“刷”声很刺激感官,让投手更有快感。刚改为短筒袜时,怎么看都不顺眼。

那时,我的课余时间包括星期天上午基本都泡在山东路体育场里。有时候体育场关门,我和中学的球友常常翻墙而入。我有个同学兼球友住在体育场对面,体育场里有篮球比赛,他不用出门更不用买票,他自家的窗台就是最好的看台。因为他家占着天时地利,我们那心爱的篮球就放在他家里,每次打球时间,我们就到他家楼下扯起嗓子叫唤,几分钟后就能看见他拍打着篮球从弄堂里出来。但是放暑假时他有时候贪睡,我们千呼万唤,他就是不下楼,于是只能让他把球交出来。几次三番后又形成了默契,听到叫唤后倘若他不愿起床就直接把球从三楼窗户里扔出来。

最让人不爽的是手里的球经常漏气,每次为漏气的篮球打气都要到修自行车的摊点上去“蹭”,难免要看修车师傅的脸色。那时的篮球都是胶皮的,球皮经不住水泥地的打磨,球皮磨破了,还得到修自行车的铺子上找胶皮和胶水补上,胶皮球的气眼老化了又容易漏气,打完气后只能用肥皂将气眼堵死。那时我们打球近乎于痴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苦练三步上篮,为了躲过对手的防守,上篮的姿势动作要因时而变,所以又苦练各种花式上篮。还有遛底线运球,胯下传球,45度角投篮命中率等都是我们热衷的练习项目。听专业运动员说弹跳、反应、灵敏度、力量、速度等是篮球运动员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这当然也成为小伙伴们的自我要求。

在一次次对抗性比赛中我们学习怎样左躲右闪避开对手的冲撞及一些伤人的小动作,不慎摔倒时怎样顺势翻滚以免受硬伤等要领,但是所谓的“吃萝卜干”的手指受伤却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大冬天,“吃”一次萝卜干,手指要肿十天半月。最厉害的一次是我的右手食指中关节被顶出45度角,煞是可怕,情急之下,下意识地用左手将变形的手指一按,关节复位了,比赛继续,赛后一瞧手指肿得像一根粗萝卜干,以至于很多年后那受伤的手指不能自然弯曲到底。

寒暑假和星期天里,我总是一大早出去打球,回到家补充能量的是一大海碗开水泡饭,就着萝卜干、咸菜毛豆什么的稀里哗啦吃完,感觉非常利爽解渴,那种畅快感现在难以复制,令人不由地感叹:年轻真好!

迷上打篮球,当然喜欢看篮球比赛,当时篮球标杆球队无不出自企业。上海比较顶级的球队有杨树浦发电厂、彭浦机器厂、上海溶剂厂、上海柴油机厂等男队,女队拔尖的记得有四方锅炉厂等。凡是有这几个球队比赛的,我都买票去看观摩,心仪的男球星是杨树浦发电厂的,当时年幼无缘得知尊姓大名,只知道球友中叫他绰号为“凹眼”。女球星是四方锅炉厂的,球迷们称呼其绰号“小排骨”。前者是因为长着一副如欧美人的眼睛,后者是因为长得小巧玲珑之故。在信息不通达的当年,要全国出名不太容易,想瞬间炒作成网红也没有可能,当然那些年如果一旦能成为红人,必定成色十足,是很少会有水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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