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

作者: 子薇2021年12月18日美文推荐

紫薇花立于枝桠的姿态,和合欢一样,都是把自己开成一簇一簇的,在树枝的顶端,一阵风过,仿佛冷不丁地受了惊,微微地颤抖,又仿佛被呵了痒似的,吃吃地笑,那笑,很节制,带着些娇羞,带着些风情,直往人心坎里钻。

每每见到紫薇花,便想起母亲常说的那句话,“哄死人不偿命”。紫薇花的机锋,不显山不露水,它的柔,它的弱,它的娇羞,它的风情,是它智慧的体现,也是它智慧的明证。

紫薇一经抚弄,整株树就会从上到下摇摆起来,也因此,世人皆以为紫薇怕痒,故又称它“痒痒树”。清代词人李渔对此持这般说法,“人谓树之怕痒者,只有紫薇一种,余则不然。予曰:草木同性,但观此树怕痒,即知无草无木不知痛痒,但紫薇能动,他树不能动耳。”我比较认同李渔的观点。尘世间,所有的生命都有它的内在机理以及对于大自然的体悟和感知,也因此,它们才懂得随着节气的变化,发芽,生长,开花,结实,它们懂得休养生息,它们遵从着该枯时枯该荣时荣的自然规律。虽然,它们只是一株树,但是,它们和所有有血有肉的生灵一样,值得我们悉心爱护,值得我们敬畏和尊重。

“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说的是夏日里,茂密的树丛间,紫薇花的独树一帜。其实,就紫薇本身来说,它的叶片也是相当的蓬勃美丽,绿是深绿,有油画一般的润泽,翡翠一般的光亮。其叶和花,很是有趣,虽在同一棵树上,却花是花、叶是叶,各自成阵,独领芳菲。叶从枝桠上密密匝匝地一路铺排上去,那阵势,简直是千军万马齐相聚,到了枝桠的末端,花们呼呼生风地绽放开来,燃放烟花似的,明媚艳丽,光彩夺目……

紫薇花开放时,夏日到来;紫薇花凋谢时,秋已行至深处。这般孜孜不倦的绽放,这般长达数月、几乎可以匹敌所有树种的花期,让我们日复一日地观赏享受之余,内心里填满了珍惜和感恩。

到底是秋意渐浓,好些处的紫薇花凋落下去,果子串串挂上来。那果子小栗子般大,有青色的,显得生涩;有红褐色的,显得成熟。有时候,沿路看到一些鸟儿停在枝头上,对着一树的果子发呆,仿佛在暗自揣摩——能不能吃呢?

有人说紫薇树无皮,有人说紫薇树有皮,为此,我特意凑到近前细细观看,初看,感觉无皮,细看,是有皮的,浅灰抑或灰褐色,质地异常的光滑洁净,怪不得,迷惑了很多人。

紫薇的树干,颇为纤细,枝桠从主干上四面八方岔开去,相当的富有艺术造型和质感,那般优美的姿态,是足以让树身有底气游离于花叶之外的,当然,不能否认的是,有了花叶的点缀,自是锦上添花。

时常有人问我,为什么取“子薇”这样一个笔名,是否取意于《还珠格格》中的紫薇。多年前,《还珠格格》创下了电视剧收视率新高,小燕子成了“万人迷”。我欣赏内敛、沉静的女子,令赵薇一夜之间大红大紫的疯疯癫癫的小燕子,着实让我不太喜爱。我没有看过该剧,所以每每听到朋友同事大谈特谈该剧时,我只能呆头呆脑地翻白眼。我真的不知道剧中还有一个叫紫薇的美丽女子。

“子薇”于我的意义已有31年,那时我还在江城武汉读中专,一位女同学与我成天地形影不离。我们那个时候好得的确非同一般,几乎不能容忍对方与其她同学有过多的情感交流,否则就会醋坛子打翻,甚至无事生非地争吵。就这样,一时恼了,一时又好了。为了纪念我们的友情,我们商量着取一个姐妹名,于是我呼大我两岁的她 “子君”,我则称自己“子薇”。这两个名字,是一瞬间从我脑海的沟回间蹦出来的,并没有费什么脑筋。当时觉得这两个名字很美,除了是个姐妹名外,它们于我们两姐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意。那段幼稚纯真的青葱岁月,每每想起,感念于心。

总有一些文朋师友说,看到一树一树的紫薇花,就会想到我。也是的,在文友圈里,我的本名已经被渐渐忽略抑或忘却,有时候,我会很多余地解释一下,此“子”非彼“紫”哦。

晚饭后,若是去公园走走,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草木的香芬,在傍晚时分来得分外浓烈。每一棵树,都被标注了名称,遇上不认识的树种,我总会多看上两眼,以期下次在别处遇见时,不至于依旧茫然无知。但是,我可以保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呈现于我的眼眸、活跃于我的脑海里的紫薇树,纵是走到天南地北,我也是一眼便可以辨认分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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