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笑的眼睛

仔细看镜中的自己。发现黑眼圈，以前是没有的。氤氲在下眼睑。像水晕染开，由黑渐灰。
有一个女孩对我说，纯白，你外表平静，而内心是暗流涌动的。
好久没有再遇见，这样的人。对我说，这样的话。
每个人都不会知道生命的时间在何处停止。生命是场幻觉。

看行走的人，像水流，潮来潮往。
灯在夜色里发出光，是黄色的，昏的光。我伸出手，企图拥抱一个魂灵。传说中，无处不在的异度空间的，魂灵。发现手里什么都没有，是的，什么都没有。
在不同的时间与条件下，即使初见同一个人，得到的印象都不尽相同，无限未来的可能也不一样。
佛说，前生有缘，修得今生同船而渡。那如今相识共处一室，因由前世何等程度的缘。
三五人结伴，是最快乐的表情，它包容不理解，分散敏感。两人共处，觑见彼此。或者了解默契，由此形影不离。或者勉强自知，得到的便是伪装收敛。人之间相处，是需要缘。相遇是初缘，相识是浅缘。相惜是深缘。相念是修缘。

冥冥之中的月夜，恍惚朦胧的意。那是仪器与公式无法解释的。信仰便这样衍生。
闭上眼睛，天就黑了。开着黄色花朵的野草，勿自生长。光脚踩上去，冰凉湿润的泥土浸蚀入骨。天空是红色，游云是绿色，山峦发紫，流水泛蓝。山谷回荡的尖叫，荡漾一波一波的甜，甜到发腻，窒息在心里。彼岸花旺盛生长，恬不知耻，张开大片大片花瓣。

睁开眼睛，天还是这样白。像你的脸。

你说，你有双爱笑的眼睛。
其实，它抵达黑暗，沉入深海。在幽遂里，沉沦。爱极生恨，红极发黑。
明媚的尽头，是暗流。四处涌动。盲目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