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枣子

作者: 周可迦[文集]2019年10月29日散文随笔

八月份是我们小学放假的时候,也是枣子成熟的季节。一有空闲我们会约上两仨个好友或独自一人前去乌石铺捡枣子。

乌石铺离我们家不远,就在我们冲口,与我们同属一个村。它背靠紫金山,面临湘江河,是一狭长地带,南北长不过一里多路,东西宽也只有几百米。西面是从紫金山向南延伸至乌石桥止的山脉,东面是从南至北奔流而过的湘江,北毗邻县城,南与永和接壤,西在乌石桥处有条小路进我们罗家冲一直通师古桥,是三地交界处。因地处交通要道,乌石铺地方不大,名气大,所谓“十里一铺,五里一亭”,可见在古时是比较繁荣的。

在乌石铺狭长地带湘江与山脉之间有一条南北向的马路,马路左侧的山脚下是聚集的民居,右侧的河滩便开辟成了枣园。枣园不大,大概五六十亩,但乌石铺的枣子小有名气,它的特点是颗粒饱满,皮薄核小,肉厚汁多,清脆可口,特别的清甜,吃上几颗真是沁人心脾。当时有很多人还把能吃上乌石铺的枣子视为平生的一件乐事。我记得那时,在枣子成熟的时候,只要路过乌石铺,连在湘江驾船的船工都要特意上岸,到枣园里摘几把枣子偿鲜解谗

乌石铺人少地也少,除了那片枣园,水田很少,菜地也不多,那片枣园便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那时是搞集体,枣园自然也是集体的,每当枣子快要成熟的时候,会派人轮流看守,严加守护,整个枣子成熟季节外人是不准入枣园的。我第一次去乌石铺捡枣子是祖母带我去的,那时我才六七岁,我记得在枣子成熟的季节只要刮大风,祖母就会叫上我提着竹篮或背上布袋,风风火火向乌石铺的枣园匆匆奔去。我们找准时机,趁人不备,悄悄溜进枣园,直奔枣树下,在草丛中,泥沙里快速拣捡,要抢时间哟,谁知道守园人什么时候出现。捡枣子要眼疾手快,善于观察,要瞅准那棵枣树大,结的枣子多,且红的多,风刮下来的枣子就会又多又好。还要善于分辨,尽量捡新鲜的、红的、没有被虫蛀的。我和祖母争分抢秒,埋头苦干,直到守园人出现,呵斥着把我们驱逐出去,我们才意犹未尽地悻悻离去。回到家,我们把枣子倒出来,用清水洗净,再进行分拣,新鲜饱满的可用来生吃或煮熟吃,熟透了红得有点发软的可晒干成红枣。乌石铺的红枣可是那时的珍馐品哟,只有过年或来客人时才能享用的哦。

先前小的时候,我都是与祖母一同前去乌石铺捡枣子,每次都是在刮大风的时候,或清早或傍晚,在祖母眼里,捡枣子是一件重要的活计。我记得那时祖母每次带我去捡枣子,一路上总是神情庄重,行色匆匆,进了枣园也总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每次害得我也是紧张兮兮的。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对枣园也熟悉了,我叫上小伙伴或一个人也可以去乌石铺捡枣子。没有祖母在身边,我们放松多了,也自由多了,全然没有了紧张感,就是守园人来了,我们也不害怕,更不会被他吓唬。他到东头,我们就去西头,他去上边,我们就去下边。他要是追得紧了,我们就下河游泳,他若走了,我们又进园。我们有很多办法与他周旋,我们竟然也乐于与守园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觉得那样很刺激,很有趣。

到后来,玩腻了,我们胆子也更大了,我们懒得在地下捡枣子,而是干脆爬到树上去摘枣子。树上的枣子吃多了,我们知道那棵枣树的枣子最好吃。吃腻了,就躺在枣树上乘凉休息,看着湘江中缓缓流动的白帆,河滩上悠然自得的牛羊;听着树上秋蝉的鸣叫,鸟儿的叽喳声;乘着江面吹来的凉风,真的,好不快活哟。吃饱了,感觉热了还可以就近到湘江里去洗个冷水澡,顺便还可以在河里摸鱼摸螺蛳。如果运气好,碰上有人在湘江里炸鱼,我们也可趁机到河里去捡几条肥美的秋固子(湘江中一种常见的鱼)或白花花大鳊鱼。

那样的时光多美、多惬意哟,乌石铺的枣园俨然成了我儿时的乐园。

周可迦 2019.3.1 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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