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豆豉香

作者: 李凤高2021年04月22日现代散文

在我的老家,立春前后一周左右,是腌制豆豉咸菜下缸的日子。一个月前准备的煮黄豆早已发酵成功,只等把萝卜切成小方块,和掰碎的豆块一起下到缸里,再放入盐、姜、花椒等调料,再加少许的水,盖上缸盖,等待豆豉发缸。

发缸的过程中,每天都需要用长把勺子上下搅动一遍,以求均匀发酵,大约经过两周左右,豆豉也就逐渐发缸了。

发缸后的豆豉,豆瓣儿特别的香,萝卜块儿清清爽爽,咸中带甜脆,可口下饭。

今年回家过年,再尝久违了的豆豉咸菜,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因为听说和善的增奎嫂,年前以她98岁的高龄辞世!虽是喜丧,我心里却有隐隐的痛。

增奎哥嫂是我们一对特别善良的乡邻。两口子一辈子性情温和,老实巴交,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热情帮忙。

记得43年前的那个立春日,母亲领着我到增奎哥家串门。煤油灯点亮如豆,增奎哥没在家。模样微胖的增奎嫂子,正在案板上切萝卜,为豆豉咸菜备料呢。我们坐在她家的床沿上,增奎嫂一个劲儿让我们吃萝卜,母亲嫌凉不肯吃。9岁的我,却拿自己不当外人,“咔嚓、咔嚓”一顿神吃。恰好那天是立春,权当是啃春了。

萝卜是增奎哥头天中午从窖里取出来的。有红皮的、绿皮的、紫皮的……洗了满满一大盆。我最喜欢吃紫皮的,特别是那种屁股带分岔的,又甜又脆,还不辣,好吃极了!也许当时我总感觉:别人家的东西都比自己家的东西好的缘故吧,吃了人家许多萝卜的我,仍没有满足感!

母亲和增奎嫂,从村西头的事,一直唠到了河东里的人家,唠起一些有趣的事儿,她们就自由自在地开怀大笑,那笑声飞出草屋,回荡在回春的村落……

43年后的今春,我回老家过年。品着亲人们精心制作的美味佳肴,我却总忘不了要上一碟豆豉咸菜。春天,品着久违了的豆豉香,还有哪里比故土更加值得依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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