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的头等大事

作者: 张晓娟2022年03月08日现代散文

年是岁月的车轮,诗词是岁月的歌,在诗词的韵律里看春节的车辙,颇有情趣。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的《元日》告诉我们过大年,迎新春,放鞭炮,贴春联,喝屠苏酒早是千年的传统习俗了。现在城市禁放烟花爆竹,但我小时候年年春节都是在王安石的《元日》描写的情景中度过的。这首诗多像春节的一幅写生画啊!

酒是古人心中的珍品,春节最助兴。宋有王安石“入屠苏”,更有毛滂的“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酴酥沉冻酒”,只是他这《元日·玉楼春》里的酒有些凉,不怎么敢喝。还是明代叶颙的《已酉新正》喝得酣畅淋漓,“屠苏成醉饮,欢笑白云窝。”你看,春节中的人醉饮屠苏,欢笑声响彻了云霄。而清代孔尚任的《甲午元旦》则喝了一个通宵, “萧疏白发不盈颠,守岁围炉竟废眠。剪烛催干消夜酒,倾囊分遍买春钱。听烧爆竹童心在,看换桃符老兴偏。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欢笑拜新年。”这位活过一个甲子的孔子后人,和家人从除夕直喝到第二天子孙给他拜年。这可真让空巢老人羡慕!

清朝查慎行的《凤城新年辞》写出了普通劳动妇女过春节时的隆重和喜悦。“巧裁幡胜试新罗,画彩描金作闹蛾;从此剪刀闲一月,闺中针线岁前多。”意思是:“妇女们都巧制首饰试做新衣,穿着彩色的服饰头戴闹蛾簪,争相打扮。过年了剪刀可以闲置一个月,年前在家中做针线活分外忙碌。”在古代,民间妇女一年到头忙累,只有到了过年才有闲空玩耍,自然最上心。这首诗使我想起了妈妈在大年初一时,要一反常态得把家务交给爸爸做的情景。是啊!平时妈妈起早贪黑地做家务,过春节时她确实该清闲一下了。

最潮流的过年应该是明朝文征明的《拜年》,“不求见面惟通谒,名纸朝来满敝庐。我亦随人投数纸,世情嫌简不嫌虚。”诗译为:不要求见面,只是希望通过拜贴来问候,因此我的屋中早上堆满了各种名贵的拜贴。我也随潮流向他人投送拜贴,人们只会嫌弃简慢,而不会嫌弃这其实只是空虚的礼节。“拜年”是春节最隆重、最热烈的一项礼仪活动,拜年的方式大致有两种:宗族、亲戚等,要亲自趋访致拜,而对一般友朋同事,则投送拜贴。拜贴习俗源于汉代用削木书字的通名,宋代开始盛行,明清越演越烈,交换个帖子,表示礼数到了就行,相当于今天的贺年卡和微信拜贴。

最与众不同的过年该属宋代范成大的《卖痴呆词》了。“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小儿呼叫走长街,云有痴呆召人买。”写的是宋时吴中民俗:除夕夜直到午夜时分人们都还没有睡意,都在专心地等待新年的临近和到来——钝滞是人们等待新年到来时专注的样子,而卖痴呆则是人们迎接新年的一种趣逗。

最凄苦的春节是唐代崔涂的《除夜有怀》,“迢递三巴路,羁危万里身。乱山残雪夜,孤独异乡人。渐与骨肉远,转于僮仆亲。那堪正漂泊,明日岁华新。”除夕,客居异地,孤独,亲眷远离,僮仆成了至亲,哪堪新年漂泊?读着这样的离愁乡思,令人倍感家人团聚的幸福和温馨。过年,还是回家好!回家,才是过年的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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