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神根

平时要有个病痛，我爱用中草药。这个习惯，使我受益匪浅。形成这个习惯的起源，是青少年时期经历的两件事。

还是我十几岁的时候，一个难忘的盛夏，早上起床时，发现鼻子出血了，火辣辣的痛。几天后，鼻子红肿得像个胡萝卜，吃西药打针，痛感有所减轻。但一个多月过去了，出血的地方就是不能结痂，而且流鼻血时而复发。妈急了，便带我去看邻村的李医师。李医师诊断后，交给我一包呈浅黄色棉絮状的中药，说：“这是白茅花，三天的药，内服熬水喝，外敷捣烂后塞鼻孔。”我们临走时，李医师又说：“药用完后，你们自己去河边、地边采摘一些白茅花，五钱为一天的量。”此药还真灵，一星期后出鼻血的地方就结痂了，不痛不痒通畅了。妈买了两斤猪肉，叫我给李医师送去，以示酬谢。我高兴地接受了任务。李医师接收礼物后，留我吃午饭。餐后，我问：“白茅花是最不起眼的小草花，为什么能治病，而且比西药还强呢？”李医师笑着说：“草药草药，不认得就是草，认得了就是宝。白茅花白茅根都是凉血止血、化瘀止痛、消渴退热的良药。我今天给你讲一个白茅根的故事吧！”

我来劲了，认真听李医师娓娓道来。故事发生在古代，由于战乱和灾荒，一个百来人的大家族举家从北往南迁徙。正值秋季，南方高温酷热，气候异常干燥。由于旅途劳顿和酷暑炎热，一些妇女和小孩身体发热，甚至高热咳嗽，咯血，喉咙沙哑说不出话来。紧接着随行驮行李的六匹骏马，有五匹口吐白沫，大口喘气，拉血尿，或者拉不出尿来。领队的族长看到病员一天天增加，人和马病情加重，心情非常沉重和着急。当天，在夜幕降临时，族长把人马安排在湘江河岸的一块荒草地上休息过夜。晚上，咳嗽声，呻吟声，小孩的哭闹声此起彼伏，大人们一整夜合不上眼。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族长走出帐篷，惊喜地发现，昨天傍晚还病态怏怏的马匹，现在昂头晃尾，神态自然了！走近看，马周围的茅草全拔出了，细长的草叶散落一地，草根却没了。族长捡起遗落在地上的几节短小的草根在衣服上揩了揩，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咀嚼，一股淡淡的甘甜布满了口腔，将汁液咽下去，干燥的喉咙滋润清凉了许多。突然，哗啦啦的流水声把族长惊了一下，转身一看，身边的大白马迸射出尿液了，溅湿了族长的脚和裤筒。族长欣喜若狂，立即组织各家的男人用工具挖草根，煮水让病人喝。这白茅根，清甜，口感很好，且甘味绵长，小孩和妇女们很乐意喝。五六天后，患病的陆续好转；十天后，病人们几乎全好了。族长感慨万分，认为，踏破铁鞋无觅处，此处乃风水绝佳的宝地！白茅根拯救了全族人，恩重如山！族长毅然决定：全族人在此落脚定居，取村名为“白茅村”。

我高中毕业后，在农村务农。县工作队的三位同志驻村生活。工作队的江队长突然患病，卧床不起。两位队员建议回县城治疗，可江队长就是不肯回去。江队长说：“我这病十多年了，每逢冬春季节和气候变化，全身的关节和肌肉肿胀疼痛，严重时，根本不能下床走路。县医院认为是慢性病，拒绝住院治疗。我去市里和首府的大医院也看过，每次都提回一大袋药，整月整月地吃，都是治标不治本。”村干部只好把李医师请来。李医师详细地查看了病情，然后吩咐：“明天去圩上买一只猪脚，一斤五十度以上的白酒。”第二天下午，李医师拿来一包药，交代如何熬制和服用。一服药服用了三天，每晚用药渣煮水泡脚手，江队长感到浑身热热的，痛感减轻。连续三服药，服用十天后，痛感全部消失，神清气爽，行走轻快。为了巩固药效，又服用了两服药。江队长那个乐啊，向李医师千谢万谢之后，问：“您用的是什么神药圣药？我服了！”李医师轻快平淡地说：“就是两味药，君药为一种树根，臣药为一种树皮，都是化瘀祛湿，通筋活络壮关节，猪脚滋补强身，加纯米酒煮药起推动作用！”此后，江队长的身体像配上了一把大铁锁，病魔给彻底锁住了，身板子硬朗结实。江队长驻村三年，初春带领群众上山种树造林，寒冬下水筑河堤，工作够苦够累，关节疼痛病却一直没有复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