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

作者: 雅庄2020年08月24日手机美文

冬天,对我曾经是有“切肤之痛”的。一到冬天,最先有感应的是手指关节,先是红肿,再是溃烂,肿得发痒,烂至隐约见骨。

上大学时,父亲为此还专门养了两只兔子,把兔毛剪了做成手套寄到大学,就这样也没挡住冬天对我手指的侵袭和破坏。到校医院找医生看,医生说是冻疮,开了盒冻疮膏,回去见天抹,该烂还是烂着,春天来了才慢慢长好。虽然烂着,但衣服还得照洗不误,洗衣粉水把手泡得发白,更把冻疮浸得“皮开肉绽”,鲜嫩得不敢直视。晚上到阶梯教室上自习,必须掂上暖水壶拿只茶缸,用水壶里的热水不断替换茶缸里的凉水,以便暖手。那时候的大学,宿舍和教室都没有暖气,甚至没有煤火。用“甚至”,是因为我们上课的教室虽有煤火,但到了晚上大多是灭的。

大学毕业后我当了老师,办公室有蜂窝煤取暖,教室也生有煤火,但一到冬天,手指红肿溃烂的习惯仍在。戴手套,手套都会被脓水粘住,脱手套甚至还会带下一小块皮。这样的状况持续多年从未好转,我也不觉它有多疼痛不适,可能是因为终究无法诊治,习以为常了。忽然有一年,与同事赵老师同处一室,她见状心疼得不得了,关切地说:有一个办法可治冻疮,到三伏天,把独蒜捣碎,敷到你长冻疮的地方,再到大太阳下晒,到冬天就不会再生冻疮了。我听了,笑了笑,将信将疑。

下班回到家,给媳妇学了赵老师的话,媳妇听了说不妨一试,但我转眼即忘。谁知到了三伏天,媳妇竟弄来了一兜独蒜。原来,她回家给父母讲了偏方的事,老人就把在库区闲地种的蒜里的独蒜全部挑了出来,留给她待用。

到了三伏天的中午,媳妇让我戴个草帽坐在太阳底下,双手搭在膝盖上,手心朝下,她往我的两只手背上涂抹了厚厚一层蒜泥。烈日下,那蒜泥白白的、碎碎的、黏黏的,透过阳光看去,竟有层薄薄的水汽蒸腾。蒜泥覆盖下的皮肤开始发热,继而灼热,然后是麻木,约半个小时后,用水冲掉蒜泥,整个手背都变得鲜红,如秋天熟透的柿子。这样的“热敷”疗法,我不知坚持了多少日,直至用完那兜独蒜。

转眼,冬天又到了;转眼,春天就来了。端详着过了一冬的双手,我感到万分欣喜:十指关节处竟再也没有红肿,再也没有冻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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