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鸟无间

鸟为什么会亲近人？我问一位朋友。他答：鸟人！这答案颇出人意料。这是骂人的话，但也可见人类即使在贬斥的境遇下，还是与鸟同在的。人与鸟，一个在地下走，一个在天上飞，人希望飞翔，鸟需要栖息，追求的同样是自由自在。

有了这种共识，海鸥与人友好相伴，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有乡间老人说：“鸟雀的巢离人很远，就一定会有蛇、鼠、狐狸、鸱、鸢的忧患，人若不杀鸟雀，它们自然就亲近人，以免去这样的忧患。由此来看，那时鸟雀的巢不敢靠近人，正是因为人比蛇鼠之类更凶恶。”这种生态圈决定了在人鸟和谐相处的情形下，鸟儿会作出明智的选择。这也许就是鸟雀在屋檐下做窝的原因，人类也把它当作一桩好事看待。

读丰子恺的漫画《好鸟枝头亦朋友》，实在感动。画中的那位先生在品茶，他给枝头的小鸟准备了一个茶杯。你可能会说，真荒谬，因为鸟不喝茶，但人类这种礼遇自然的思想是具有重要意义的。这幅漫画，丰子恺先后画了两次，一次是线描，一次是水墨的，可见他的偏好。

换个角度想，喂鸟是一种享受生活的方式，乐在其中，何乐不为？不仅有施者是福的满足感，而且有体验另一种生态的愉悦。记得香港作家倪匡种了很多花，有一天对着花坐下，一看看了四个小时，看着花苞慢慢长大，“啵”的一声，花就开了。他看到了花开的一刹那，开心到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