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杂志

作者: 晓寒深处2020年12月30日心情日志

在我的老家,有一句老话:讨饭也要上学。村里的人家,但凡有一口饭吃,总要送孩子去上几年学,不求能上大学,只为不当睁眼瞎,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上完小学或初中就辍学了,一字不识的纯文盲倒也少见。因此,村里的青年们文化程度虽不高,倒也有读书的传统,我儿时能读到的读物,大多来自他们的手手相传。

八十年代的乡间,最流行的读物,是两种杂志,一种是《乡土》,一种是《垦春泥》,那是我最早的文学启蒙。《乡土》以民间故事为主要内容,《垦春泥》则大多是以农村生活为题材的现代作品。我自幼嗜书如命,别的孩子成天疯玩,我则是个小书呆子,随便给我本书,我就能安安静静地看上半天。读的书多了,我就成了村里的故事大王,把书上读来的故事,加上自己的想象力再创造,添油加醋地讲给小伙伴们听,因此,常常有一群小伙伴围着我,让我给他们讲故事。

上中学后,父母开始给我们订杂志,给我订的是《少年文艺》,给弟弟订的是《故事大王》和《童话大王》。《少年文艺》是国内最早的儿童文学刊物,那些同龄人写的文字,或者是大人们写给孩子的文字,对于由蒙昧孩童到少年过渡时期的孩子,极具启发意义与教化之功。弟弟的《故事大王》和《童话大王》我也爱看,尤其是童话大王郑渊洁以一人之力创作的童话期刊《童话大王》,名为童话,却将世相人情摹写得淋漓尽致,在没有网络没有动漫游戏的年代,郑渊洁奇崛莫测的文字,极大地开拓了我们的视野和想象力。

在我的青年时期,对我影响最深的文学读物也是两种杂志,一种是《读者》,一种是《辽宁青年》。国内的文学爱好者们,谁不曾读过《读者》?近几十年影响力最深远的杂志,非《读者》莫属。一本《读者》在手,可与古今中外众多名家神交。更重要的是,当年的《读者》,为不曾出过国门的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向世界的窗,让我们看到光怪陆离的外面的世界,那个世界,人人友爱,美好有序。当年,《读者》上的每一个字我们都深信不疑,而在千里如咫尺的网络时代,那些美好似乎渐渐失色了。

《辽宁青年》不知有多少人曾经读过?也不知今日还在否?与《读者》的定位不同,《辽宁青年》似乎属于一本纯文学杂志,其中有大量纯文学作品,尤其是散文诗,类似于今日的鸡汤文字,那些文字,当年读来,很是受用,觉得那些浮艳的文字,很能抚慰当时贫瘠的心灵,今日再读,怕是就要营养过剩吸收不良了。

那些年读过的杂志,还有《散文》,《意林》,《知音》,《故事会》,《青年文摘》,《小小说选刊》,《今古传奇》,《三联生活周刊》……这些定位不一风格各异的期刊,在文化贫瘠的年代,极大地丰富了我们的生活,滋养了我们的心灵。这些年来,网络兴起,纸媒日渐式微,很多杂志停刊了,一些还在勉强支撑,读者也寥落了。在抖 音 网 游成为主流文化的时代,有多少人还愿意去读杂志?有多少人还会记得陪伴我们走过青春的那些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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