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背诵课文的那些事

作者: 杨天意2021年03月26日情感短文

早前教育部发布高中语文新课标,背诵推荐篇目从14篇增加到72篇。此消息一出便引起广泛热议,而我的第一反应,是想起当年背诵课文时的那些艰辛和苦乐。

上小学时,因为我的声音好听,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听我朗读。“朗读有热情和感染力”,我常常会得到老师如此夸奖。因此我最喜欢的就是课文后面“思考与练习”里的那句“有感情地朗读课文”,而我最害怕的却是这句话的加长版,“有感情地朗读课文,并背诵课文”。当时的背诵内容主要是诗词类,如大小李杜、毛泽东诗词;还有文言故事《郑人买履》、《矛盾》等;另外就是“持股比例”更高的现当代文,老舍那“冒,冒,冒”的《趵突泉》,毛泽东论“泰山”、“鸿毛”的《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等。

那时,文字和我似乎已经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默契”。记得学《趵突泉》时,老师要求全文背诵,因为我偷懒,只背过了第一段。结果老师留下所有没背过的人,不许上体育课,在教室里继续背《趵突泉》。那天我才真正认真地端详起这篇文章。没想到,读起来竟那么朗朗上口:“永远那么纯洁,永远那么活泼,永远那么鲜明,冒,冒,冒,永不疲乏,永不退缩……”不到一刻钟,我就完成了背诵。身后留下老师和诸多可怜的思绪凌乱的同学。离开时,我听到老师对其他同学说:“听见了吗,这才叫背诵。”

初中时,语文老师让同学背诵《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段,但我们说并没有背诵过。原来老师记忆中小学课本里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要求背诵的,而我们“95后”的小学课本,鲁迅的文章已逐步朝着课外“搬家”了。从那天开始,这个选段成了我们额外的“必背”篇目,每节语文课之前,从第一桌开始,一次一人,熟背“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如今想来,这段经典文字让我受益匪浅,不单让我知道了“云雀”的别名“叫天子”,其中流畅的细节描写、变换的关联词、修饰性词语的运用等,对于一个初中生的语言组织能力都有着相当大的提升,也对我的写作风格产生了不少影响。

说到影响,更得感谢中学课本的古文背诵。当媒体报道又出现贪官时,我会来一句“万钟于我何加焉”;当困惑于手头的复习资料语焉不详时,我会感叹“无从至书以观”;当父母叮嘱我不要游戏人生,要好好学习时,我会反问他们“然则何时而乐耶”;当看到伪装成网友的电信诈骗,我会调侃一句“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事实上,“并背诵课文”这五个字带给我的不仅是说话、组织语言的能力,还带给我更多思考。

到高中以后,语文的背诵篇目更加深奥,甚至一度照着翻译逐字逐句读也仍然看不懂。那充满了香草美人的楚辞《离骚》,那“长篇大论”的《琵琶行》,那抽象模糊的《逍遥游》都一度成为物理、政治科目以外的“老大难”。但当我理解了香草美人的真正含义时,当我读出了白居易作品强烈的韵律感时,当我明白了“大与小”的辩证思维时,我发现,理解了文章后再背诵就仿佛与作者对话,只恨我不能把我产生的想法告诉作者,只恨面前的老师精于应试,身边的同学疲于应付,深深遗憾我心中的喜悦与惊愕无人交流。上了大学,我毫无悬念地选修了大学语文,并满怀热情地加入了语文老师领导的社团,成为其中的骨干,与老师和有思想的同学们一起探讨汉语语言的魅力。

高中语文课本增加背诵篇目的新闻,勾起了我太多的回忆,把当年背诵课文的那些事写成文字的同时,我拿起手机,在高中同学群里不忘调侃一句:“必背篇目加了这么多,那‘00后’岂不是要比‘90后’更有文化了?”于是大家发来“哭脸”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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