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难改

作者: 子月2021年04月13日心情随笔

汉中方言仍应属于秦语系的秦陇方言,汉中西南部仍然是秦语系,和四川、重庆、云南、贵州话一样,腔调中夹杂着湘味。汉台区以东各县和南郑的秦陇方言区应该是古代秦陇成分较多,汉中南部和西部应该是湖南湖北楚人成分较多。

老家的方言非常有地域特色,在陕南所占区域不多,却加之地处川、陕、鄂、豫交界之处,先民迁入来源甚广。历史上交通闭塞往来较少、行政权力鞭长莫及,居民活动范围地域狭窄,遂形成了今天的陕南方言。

杂,一块地方一种腔调,跨乡过镇都是这样。从城固到洋县,虽是县过县,地方语言却差异很大。

诙谐,是老家方言的又一特色。随时随地可以夹带进诙谐幽默的因素,打趣或讥讽别人,顺带占点便宜。

称谓多样。西乡一带的回民管爷爷叫巴巴,父亲为“达”,不能叫爸。伯父为“大老子”,排行的叔叔依次则为“某某老子”,外公叫“为爷”,外婆则称为“凹凹”(音),姑婆称(瓜)婆。

如是种种,老家方言不说外乡人听了如何,我们初次听大人这么叫时,也得反复学说多少遍才能记得下来,有时见了不知道怎么称呼的长辈们便提醒这是某家“凹凹”,那是马家几达,要把这些弄个明白,时刻得小心别咬了自家舌尖儿。在老家一带,数我辈份低,见着大人们都得叫声表爷表叔的,许多八竿子打不着的姨、姑、婆,到我面前都得尊一声表爷、姑婆、奶奶。爷奶叫不完,舅姨一大群,就是没人把我叫什么,能碰着个叫哥的,已经很是万幸,我便兴奋大半天,终究这样的机会少之有甚。为称谓这件事儿,一直过一两年,才勉强弄个半熟。老家人特讲究叫人的礼貌,如果叫错了,他们却不为怪,反而表扬你嘴巴勤快,懂事,然后给你讲上三五遍为何把她叫姑喊婆的来龙去脉,亲戚们便在一片自得其乐的说笑声中和你致谢道别。

这家乡人听来颇顺口的称谓,到了异地他乡却时常让人哭笑不得。“离乡离土不离音,改名改字不改姓”。乡音和姓氏一样,像胎记烙在我身上,张扬着我的招牌,洗之不去,擦之不离。

走进营区的那一天,似乎注定我必须像苦行僧一样去寻求新的生活。只要背向北斗面对的方向绝对是自己的老家,久了,无需校对方位也不会迷失。

离开了家乡,我越来越深刻地领会到了出门在外的不易,可路是自己选择的。新兵的睡梦中,忍不住思乡心切,常常是泪水淋湿枕头,在老班长浓浓的江苏口音的陪伴下走过那一程。

对于长年在部队生活的人来说,都有一份浓浓的乡情。新兵时,一群天南海北的兵娃娃聚一起,口音也可谓南腔北调。节奏上有舒缓短触之别,腔调上有软硬之分,然而只要认真辨听并无障碍,于是战友间便常以模仿他乡他音相互逗乐。即便这乡音不地道不纯正,但足以让我的思绪如流浪而归的行囊,载着回乡的冲动,把我带回乡音的磁场。

当兵第二年,受环境的影响,我的普通话已说得有点样子了。谁知,我第一次回乡探亲时,竟因说普通话的缘由闹的自己似乎成了“外星人”。到家后,亲朋好友相聚,正当我兴高采烈地与大家拉家常,几位长辈便开着玩笑教训起了我“出去才几天就南腔北调的,连老家话都不会说了,让乡邻乡亲听了笑话!”

关中的口音和老家却相差甚远,和普通话比对有些反其道而行之,普通话高音字它却偏是低音,要升调时,家乡话便是降调,这便是比较地道的陕南方言。

曾无数次站在分水岭上,望着远处那熟悉的轮廓,萦绕在脑子里的想法在这一刻如同滔滔奔涌的江水一样:江南江北在我脚下,竟然只在寸步之间。多少年了,曾梦想有所成就,却一事无成,所经历的甜酸苦辣顷刻间也化作一缕缕乡音飘向汉水一方。

老家是梦,乡音是线,穿起我无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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