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之怀想

作者: 施直东2021年03月24日心情随笔

自古及今,大江中的小岛扬中,到处是一片绿。田地里庄稼的绿,家前屋后竹园的绿,树木的绿,菜田的绿。在我童年的时候,虽然尚无“绿化”之说,但扬中却是“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绿透了。“绿岛扬中”,名实相副。

扬中人好像特喜欢种树。河边,港边,路边,田边,宅边,处处是树。可以说,从春到秋,我们简直都是生活在“万绿丛中”的。记得我母亲一辈子就像是个种树迷,所以,我家茅屋的周边,水桥旁,高田的河坎上,简直无处不是树。

那时候,扬中的树种类不算多,最成气候的是杨树 (青杨)和枫杨(俗称“鬼柳杨”)。抗战前后,因为农户普遍养蚕,所以种有较多的桑树。

童年时候,我们老郎街有几株各具特色的树,虽然几十年过去了,还留有深深的印象,难以忘怀。

在十圩,有一株大梨树,紧挨河边,是马道坤家的。秋日,那硕大的“木梨”(梨之一种),挂满枝头。每逢刮大风,许多梨子就掉落在河里。我们小孩子,眼看着这满树的梨,馋涎欲滴,但是,大人关照过:人家的东西不可以拿。所以从没见过孩子们在这里摘过梨。

在小圩河边,有两株靠在一起的大桑树。桑有“家桑”和“野桑”之分。这两株是家桑。夏秋之间,树上挂满桑果。成熟了的桑果,乌黑,大而甜。摘桑果没人管,所以,那时我在小圩河里钓螃蟹,就常常爬上桑树,坐在树杈上,尽情享受那些黑枣似的桑果。

在老郎街支港对面,是我舅舅家。他家南面靠河边有两株很大的枇杷树。枇杷成熟的时候,一串一串,全是金黄的颜色,真所谓“枇杷已熟粲金珠”(苏轼)。记得舅舅每年都会用篮子拎些枇杷来,给我们小孩子解馋,共享丰收的乐趣。

在姚家墩子,姚茂怀家水桥边有一株柿子树。这树,平时不起眼。待到柿树结果,但见“墙头累累柿子黄”(陆游)。

在老郎街小学东面,何建武家门前,有一株黄杨木,一人多高,碗口粗吧。后来听人说:“黄杨木,倒四六”(即长四缩六,是一种夸张的说法)。“黄杨木,三年长一寸,缩三分”也是形容黄杨木生长速度很慢,因此,其木质也特别坚硬,是木雕的优质材料。

在老郎街小学门前,是两株大银杏树(白果树),所谓“一公一母”。这银杏树原是何家祠堂的,树冠很大。夏日,我们小学生,搬两张凳子,躺在树荫下乘风凉,非常惬意。白果成熟了,秋风一吹,白果纷纷落下来。我们在树下拾白果,也是一乐。

在小圩北面的高田里,有一株阴柏树,很大很大。大白天,把这片地遮盖得阴沉沉的。再加上树边有几座坟,所以我小时候很怕独自到这树下去,总觉得这里阴气太重,蛮吓人的。

在老郎街通向王家埭的路两边,也有一些坟地,坟的周围种着一些松树和柏树,所以四季常青。记得解放初期,常有一些庆祝活动,要扎牌楼和布置会场之类。老师就叫我们到这里攀折松柏树枝以装饰牌楼和会场。

到处是树,也就到处是趣。享不尽的浓浓树荫,看不尽树上的喜鹊窝,听不尽的众鸟齐鸣,烦不够的枝头蝉噪。春雨,夏雨,秋雨,或飘飘洒洒,或倾盆而至,或缠缠绵绵。树叶上洒下雨水,路人或 “宁湿衣不乱步”,或急步快行避雨。孩子们往往“光里皮条”,在树下任雨水淋头,清凉,畅快。

扬中人,因为树,如果以“人在画中”来形容,似乎并不为过。

据《扬中市志》:现在扬中林木有近80个科200个种类,仅林地就达两万余亩。顾明社先生的 《扬中赋》有言:“春日桃花河岸铺,万绿丛中缀点红。秋日百果挂满枝,冬日郁郁忘枯荣。”写尽了当今绿岛特色。喜看今日之扬中,“芦花放,禾谷香,岸柳成行。”充满了勃勃生机。

扬中人民,与树结缘,代代延续。毫无疑问,“江中明珠”,一定会更加晶莹剔透,绿满江洲!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阅读评论你的评论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相关文章

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