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成为外国人的时候

一次境外的培训，让人感悟多多。尤其是第一次自己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外国人，感觉更加特别。

我们去的地方，是欧洲北部的一个国家，位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面，波罗的海、芬兰湾和大西洋将这个美丽的国家簇拥着。这是个伟大的国度，人才辈出，星汉灿烂，著名的植物分类学家林奈就诞生在这个国家。林奈的最大功绩是把前人的全部动植物知识系统化，摒弃了人为的按时间顺序的分类法，选择了自然分类方法。他创造性地提出双名命名法，包括了8800多个种，可以说达到了“无所不包”的程度，被人们称为万有分类法，这一伟大成就使林奈成为18世纪最杰出的科学家之一。同时，这个国家还产生了因为发明炸药而终身懊悔的伟人。时间过去了100多年，根据他的遗产而设立的年度奖，已经名满天下。最近几年中，已经有中国人获得了以这个人命名的文学奖和生理学医学奖。让中国人的自信又增添了不少。

作为中立国，这个国家有200多年没有品味过战争的硝烟，人们在和平的安逸的环境中富庶、舒缓而惬意地生活着。

我们参加培训的地方在一个名字叫乌普萨拉的城市，这里也曾经是林奈求学、就读和讲学、居住的地方。同时这里也是一处很国际化的城市，不同肤色、不同面孔、不同语音、不同习俗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汇聚在一起。英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阿拉伯语、汉语、斯瓦西里语等等交相辉映，并伴以手势和神态互补。穿行在这里的旮旯，深深地感到自己也国际化，同时又强烈地觉得我们这一行人本质上才是地地道道的外国人，而且是来自遥远的东方。

当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外国人，内心的复杂情感就自然多起来了。国家的情怀、故乡的眷恋、家人的牵挂等等油然而生。但是，随着时光的远去，待真正沉淀下来，感触最深的最核心的还是文化的巨大差异。

作为一所公立综合性大学，乌普萨拉大学建立于1477年，是北欧最古老的大学，也是北欧最好的大学之一。在2015QS世界大学排名中，乌普萨拉大学排在第81位。然而，就是这样一所大学，居然没有大学校门，没有围墙，没有成片成片的学生宿舍和学生餐厅，没有统一编号的教学楼，没有统一的运动场等等。这些在中国人的心中，作为一所蜚声国际的大学，无法想象。但是，这座城市她又的的确确是一座大学城。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各自散居在城市的旅馆、公寓，或者当地人的家中。早晚餐自己解决，午餐可在各个学院和系的餐厅简餐。我们来到这里，也是如此。早餐在旅馆，午餐在学院，晚餐全班同学就在乌市城内的餐馆自行解决。在听课的过程中，有时要乘公共汽车，经过好几站路程才能到达。但更多的是步行。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一天我们去听课，带队的老师将我们领到了一家商店门前，绕过正面，从旁边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门而入，上到三楼，原来是若干教室。后来发现，二楼是办公室，四楼是图书馆。听课结束离开这里一回望，只见小门上悬挂着“乌普萨拉大学政府学院”的牌子，我们才恍然大悟：欧洲人的大学可以这样子：楼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楼上安安静静、书香四溢、醍醐灌顶，真是闹中取静呢！想想我们中国的大学都是“处江湖之远”的啊！

我们在公共汽车上，遇到了一位笑容可掬、精神矍铄的当地人。他十分友好地问我：“The Chinese？”答：“Yes!”他又问：“From Beijing？”答：“No，Sichuan！”让我意外的是对方不知道“四川是哪里”、而最终让我们沟通成功的是“Panda（熊猫）”。真是费尽心机！

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慢慢地沉淀后发现我们彼此完全属于不同的文化类型，思维、语言、表达等等，可以说差异很大，甚至难以沟通。这大概是我真正成为外国人时的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