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轮车

作者: 李凤高2021年12月26日心情日志

我对木制车架、中间部凸起一溜轮楼、配装着大胶轮的那种独轮车,有着极深的感情。因为从小就接触它,所以虽已时过境迁,多年看不到它了,可仍然非常地怀念它。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生产队里分地瓜的时候,大人们就是用这种木制独轮车,一边加上一个车筐,筐里装满了红皮、白皮的大地瓜,高高兴兴地推回家的。

记忆中大舅家的表哥,就是驾着这样的独轮车,愣是推出了三间石头到顶麦秸苫盖儿的婚房,将漂亮的表嫂迎娶回家的。每车石头约有一两千斤重,表哥的汗水浸湿了褡膊。为了给表哥增加营养,大舅妈每天天不亮,就准时给他做好了葱花油盐疙瘩汤。疙瘩汤是用刷帚蘸面糊,往锅的沸水里甩成的,疙瘩细密均匀而油滑,喝起来香喷喷的,勾人食欲。表哥喝上三碗,鼻尖儿冒汗,驾起独轮车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还有很多关于独轮车的记忆片段。

因为父亲在矿难中早逝,家里很多事都得依靠亲戚帮忙。有一年夏天,母亲突发心脏病,大表哥推着母亲,沿着水渠边的小路,急匆匆赶往县人民医院。表哥推着独轮车,我扶着车上的母亲,跟着跑,急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幸亏送医及时,母亲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逐渐好转。

独轮车,曾留给我数不清的温暖和感动,它也曾记录下我的愤恨与伤痛。

记得有一年秋天,我驾车推了满满一车玉米秸,前面几乎瞅不着道。在前面引路的村伯,突然没好气地厉声呵斥我:“快点推!”我一慌神,车轮卡到了前面的小沟里,车戛然而止,我的小腿骨重重地磕到了车子的木制横杆上。由于治疗不及时,小腿骨变了形,给我的身体与心灵留下了永久的伤痛……

独轮车记载着光阴的故事,目睹过我的爱与恨。岁月漂白了情感,一切变得淡泊而虚空,唯独思乡之情依然未改,心灵上的独轮车仍碾轧着我的乡愁,愈碾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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