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摄山西散记(上)

作者: 海涂麦子[文集]2020年09月30日游记散文

九洲摄影俱乐部此次组织的摄影采风在形式上有新意,白天由摄影指导老师现场指导,晚上借助投影仪授课传授摄影技法。如此这般的让我们这支老来学艺的散兵游勇立即变身为一个专业的学习研究团队,足可自鸣得意。在每天白天步行都在一、二万步,甚至更多的情况下,加之晚上再弄点小酒,男士们难免晚上听课时有些晕晕乎乎的,好在那些女士们兴致不减,一直在鼓动着老师饱满的精神状态,没让老师看出我们的心不在焉,仍然在一个劲儿的娓娓道来。

山西方面的姚海泉老师不仅在摄影技能上专业,尤其是他对古建筑方面颇有研究。所以此行在他的影响下我与我的同行无意之中拍摄了大量的古建筑,而对山水风景方面的拍摄好像是顺带的。如此下去,要是再有个十天半月,我们盐城又会多出十个八个古建筑方面的文物保护研究方面的专家。

闲话少叙,按照我们的行摄的时间顺序记录拍摄感受,免得时光流逝,忘记了这几天的不应被忘却的兴奋和收获。

初见地坑院

9月15日,早上6点从小区上出租车,6点半在火车站与同行们汇合,于7:05,乘G2688盐城至商丘,稍事休息,于11:31乘G3177从商丘至三门峡,下午1:50到站。在车站的出口处见到了我们此行的指导老师在接站。

老师带我们上了一个中巴车,出发去此行的首个采风点,山西平陆的地坑院。

从火车站出来,仅仅看了个河南省三门峡市的影子,跨过黄河大桥就到了山西境内的平陆县。

行程一个多小时,我们在该县的杜马乡东坪头村的村头下了车,地坑院应该就在附近。

当走到一座地坑院的坑口,我还是有些失落,因为在网上我曾看过河南、山西的平原上很有规模的成片的地坑院,而眼前地坑院几乎孤零零陷落在几座的地面民居之中,并不能在画面上反映出群体的一种地坑式的民居特点。

我国是多民族国家,不同民族,不同的风土人情催生了多种民居形态,通过看这些地民居也能从一个侧面看到不同地区民族的精神风貌。我看过贵州苗寨的吊脚楼,福建的围屋,广东的侨乡雕楼和安徽的徽式民居等,而对地坑院这种特殊的居住形态,我向往久之。

早在1921年,我国的文物专家曾经在河南省三门峡市渑池县仰韶村有过一次重要的文物发掘,根据其丰厚的发掘成果以及其代表意义,将此文化称之为仰韶文化,其文化区域大致为以河南三门峡市为中心,涵盖河南以及甘肃、山西的一大片黄河中游流域。仰韶文化的主要特征就是原始的农耕文明,以及传统的圆形或方形的地坑式窝棚。

仰韶文化是中国年代比较久远的历史文明,至今大约有6000多年历史。由此可见,我们眼前呈现的地坑式民居,其历史距今已经有五六千年。在河南山西一带现存仍有100多个地坑院村落、有着近万座地坑院。现存最早还有人住的院子中,最多的已经有二百余年历史,有些已经住过六代人以上。传统的地坑院有主屋,附室、灶间、贮藏、厕所等一应俱全。大小房间让谁居住都有讲究,吃喝拉撒,秋储冬藏,坑内布局完全,甚至地坑院的原住民其婚丧节令都有其独特的民俗。

上个世纪初,一位德国学者伯纳德·鲁道夫斯在他的《没有建筑师的建筑》一书中,最早向全世界介绍了中国的地坑院窑洞。称地坑院建筑为“大胆的创作、洗练的手法、抽象的语言、严密的造型。”

毫无疑问,从自然地理条件上说地坑院只能是这片区域,这里的黄土高坡堆积深厚,其黄土中夹杂着石英和粉砂成分,可以长年经风历雨而不会坍塌。此外这里的地下水位也很低,一般都在地表的30米以下,这些自然地理特质都为地坑院的建造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我们没有亲历成片的地坑院场景,要算最为遗憾的还是L校长和Z老师的两架小飞机没有了“眼福”,其实那样的场景最适宜航拍了,我不妨给朋友们分享两幅来自网络的地坑院村落的图片。

即便如此,我们在这个村子还是看到了另一幅地坑院的画面。这个地坑院的几户居民所处的是一个山坡地,站在村头的坡顶上可以远眺三门峡市的全景。放眼望去,滔滔黄河水在这里甩了一个U字湾,将整个三门峡市环抱其中,蓝天白云下城市,黄河以及黄河上的大桥清晰可见。而脚底下的地坑院与通常平地上的地坑院在形式上也略有区别,这里的地坑院下还有地坑,下面的地坑甚至有二、三层,相互间有地下通道相连,通道有明的,也有暗的。地坑因地处山坡,其院子不必形成合围,只有三面,坑里的房间此时成了窑洞,且洞口面向广阔的黄河和三门口峡市,也就是说这里是典型的坑中有坑,洞中有洞,别有洞天。

几位山西大娘很是热情,为我们在窑洞里表演着传统的拎线、纺纱、织布。一对夫妇在土锅里为我们每人下了一碗山西刀削面,连汤带面吸上一口,香甜中透着微微的酸,真的很地道。也许是因为我们从早上起来经过了近十个小时才吃到的一顿正经餐,感觉特别可口,由此有了对山西口味的第一好印象。开心之余有人产生了想载歌载舞的冲动,我们人人手捧一碗面,仿山里人蹲着吃饭的模样,在一地玉米棒的边上摆拍起来。这其中做得最好的当数S局座,做得最有模有样,神态自然,毫不做作。原来这位曾经的机关官员也有极好的表演潜质。

过境关公故里

对于中国文化的记载,从正史到经典,再到通俗,以至民间,那就流传盛广了。我们这辈人对于关公的认识,是从牙牙学语,蹒跚挪步开始的。在老家几乎村村乡乡都有关帝庙,大小店户的门面,家家户户的堂屋都有红脸关公的塑像和一尊始终飘忽着袅袅香烟的香炉,“关公舞大刀”是我们儿时说得比较多的语汇,随着年龄渐长,《三国演义》的小说、电视剧又让我们印象里的关公形象愈加丰满。

依计划行程的第二天我们去运城看关公主庙。车行不远在我车座右侧不远处的一个山头豁然高耸着一尊关公像。姚老师介绍,这座塑像建成不久,它不含底座高有61米,象征着关公一生61岁,底座19 米,象征关公19岁离家出走。整座塑像合计80米。这尊塑像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关公像,它背倚中条山和山上关公的祖茔,面向关公家庙。

巍然屹立的关公像一改通常的红脸,一身金黄烁烁闪光,丹凤眼、卧蚕眉,几绺美髯,相貌堂堂,手执大刀,威风凛凛。

自从关公的形象走上影像制品后,不少的画作、塑像等艺术品中的关公形象似乎都有电视剧《三国演义》中关公的扮演者是陆树铭的影子,这尊塑像好像也不例外,我估计历经多年真正的关公长什么样儿已经很难复原,陆树铭的扮相正好符合人们对于关公忠义品格和仁善性情的期待,也就这么认可了。

等我们看过关帝庙返程时,又曾经过这座山下。正值午后,一团团薄雾环绕山脚,影影绰绰的关公好似从云雾中走来一样,美得大家陡然兴奋起来。在我们的惊呼中很想拍下这难得的一景,只可惜驾车师傅没反映过来,车子悠然而过,可惜此景只能成过往了。

关公的老家在山西省运城市西南20公里处的常平村,这里除了现刚建成巨型关公像,还有关公的祖茔和家庙。关公在19岁以前都生活在这里,直到仗义杀死当地的恶霸,为避祸才离开家乡。时年大约为公元184年。出逃以后才有了与张飞一起追随刘备,以及“桃园三结义”等三国演义面的故事。

经过历年的史志、文学及民间口口相传,关公在人们心目中逐渐成为了“仁义礼智信”的完人形象的代表,加之历朝历代层层加封,关公已经被完全神化,以至中国人的文化崇拜就两人,文圣人孔子和武圣人关公,甚至佛、道、儒诸教也在其殿堂内对关公礼让立位。尤其是在他的家乡山西,关公已经成为了一种信义的象征,那些晋商们无论是以标榜为目的,还是真的想以一种以诚信为品质传世后人,他们口口声声在传播着关公的忠孝诚信,在正厅、大门都以关公像来呈示,顶礼膜拜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所以世人对关公的朝拜最早的是山西商人。难怪关公故里的家庙就是世界上的第一个关帝庙,而解州关帝庙是世界上最大的关帝庙。

解州关帝庙坐北朝南,面对中条山,背靠盐池,占地面积有8万多平方米。

走进关帝庙的大门,先看到的是结义园,然后才是关帝主庙,最后还有后花园。整个园内除了历史悠久的古建筑以外,还有罕见的琉璃影壁、石质牌坊、万斤铜钟、铁铸巨型香炉、石雕饰品、木刻精品、以及极具文物价值的历代名人石刻,文人题诗、帝王题匾等珍贵文物。

除此以外,关帝庙和众多的庙宇一样有着众多的古槐苍柏,它们数百年上千年的在这里迎接四海信众,以年龄而论,比我们来世早,也将比我们离世迟。他们还将成百上千年的生长在这里,面对着无数不同的男男女女,他们与人相比唯有不同的是没有我们生活得快活,我们可以在地球上纵横千里,饱览山河,而它们只能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每天看着同一个场景,所以他们视觉疲劳,但挪不动脚,只能在内心挣扎,以至于使枝杆盘虬,形态怪异,表皮撕裂,面目狰狞。而这种怪异,对于我们摄影的来说,正是一种难得的“丑”美,拍得好也可以出大片。

202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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