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乡间的春天

作者: 谭利梅2022年01月11日散文阅读

乡间的春天和城里的春天相比,风格全然不一样。

“城里的春天,多半是零碎的,小打小闹着的,不过是人家窗台的一盆花,城边河畔的一排柳。”丁立梅的这句话太写实了,城里的春天太低调,太内敛,就连公园里整齐排列的几十株桃树,尽管满树繁花,看来看去,差不多一个样,可是乡下的春天是排场极大的,恢弘大气,没有章法,到处弥漫着野性的美。

你看,山林,河畔,田间,人家的院墙边,像谁不小心碰翻了颜料桶似的,新绿、黄绿、墨绿……重重叠叠乱纷纷,绿得漫山遍野、随心所欲,绿的草,绿的叶,绿的藤条……这些绿色,活泼,流动,在阳光的渲染下,张扬着一种喷薄欲出的生命力。而在这些绿的中间,夹杂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蓝的,黄的,红的,闪闪亮亮的,像眼睛像星星。

又仿佛有一个神秘的丹青手,手执一只画笔,四处作画。起初,仿似吝惜笔墨,只是小心翼翼地涂抹,这里草草地一点,那里淡淡地一抹,院落里的一株桃树,叶片都还未长出,干脆就先给她涂抹一树的绯红;而在河边的一片油菜花田里,这支神笔则变成大手笔,把大桶的金黄狂泼在这巨幅油画上。这成片的泼金涂黄,这浓烈的色彩,这馥郁的香味,行走其间,如饮佳酿,连蝴蝶蜜蜂也醉得都飞不稳了。

你听,乡间的春天,到处都弹奏着春天的旋律。潺潺流水与柔柔轻风相应和,是时有时无的背景乐。燕子、布谷、喜鹊等各种鸟儿的吟唱才是主角。在乡野这个大舞台上,这些执著朴实的歌手,带着乡音独特的气质,咏唱着自然、永恒、美好、生命。无疑,它们是伟大的民间艺术家。青草地里,几头老黄牛在慢悠悠地吃草,有时候抬起头来,像是在沉思,大大的眼睛看着远处,扯着嗓子,几声悠长又粗犷的“哞哞”声,成了乡村原生态音乐会的点缀。当然,最动人的旋律,莫过于农人弯着腰,在泛着泥土芬芳的大地上耕种,他们犁田,锄地,播种,前后趋退,步伐轻盈,在流动着的五线谱上密密地写下诗行,一头系着春的期盼,一头系着秋的丰收,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奏响了美丽的田园交响。

行走在乡间春天的人们,是幸福地含着笑的。爱美的姑娘们在花海中穿行,用一个一个镜头定格自己最美的画面;村里的大妈大婶,相约去田垄里采摘春天的野菜,享受舌尖上的美味;而那些天真调皮的孩子,在草地里打滚、欢呼,尽情感受着春天的一颦一笑。

春草、春花、春水、春鸟……千万种色彩斑斓,千万种鸟语花香,千万种诗情画意,缭乱了人的眼,倾醉了人的心。

乡间的春天不事雕琢,却纷繁华美,像一场缤纷的浪漫梦境,又如一首清新醉人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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