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家

作者: 李军2022年11月03日情感日志

老家在县城西南方向一个叫阴家湾的村子,起初隶属于白玉区太吉河乡,后撤区并乡改为太吉河镇,因金丝峡旅游风景区的开发,现更名为金丝峡镇。最早的时候从县城坐车过了过风楼,沿丹江而上,能叫的上的依次为柳树湾、江西沟、毕家湾、太吉河、梁家湾等大的地名,但阴家湾这个小小的村落,却也和那些大地名一样众人耳熟能详。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初太吉河乡政府驻地就在村里。

老家的传说颇多,有名气的离我们村子尚远,譬如因娘娘生皇子而命名的“太子坪”,因娘娘与皇子休息过而命名的“太吉河”等等,就这样流传下来,大人、小孩都知道这故事,至于是哪朝哪代的娘娘已记不清楚了,传说总是无可考证。反正流传自有流传的道理。

我们村子叫“殷家湾”,其实没有姓殷的,早些年是写作阴天的“阴”的,源自与村子座南朝北,一年四季太阳晒的时间极少。村子里也流传着一个故事,不知朝代是何时,一位京城主管教育的官员回老家省亲,路过我们村子,当时官员骑着马,马上驮着一袋“芝麻”,许是旅途劳顿,袋子破了一个小口,边走边洒,直到走过村子才发现,官员下马拾掇好袋子,走时说了一句:“这村子以后秀才较多。”至于秀才中了多少,不见流传,听说最早时的“私塾先生”倒有4、5个,而后一辈中从事“教师”这个行业的倒有20多人。还有一家全部都是教师的。我的爷辈里只有一个是“私塾先生”,而父辈中的“大大”(老家把叔父叫大大)倒有6、7人,而且婶娘中也有4、5人是教师。

小时候出生在县城里,读书的时候也在城里,每年也就是在寒暑假时回老家呆那么一段时间。16岁那年参加工作去了东边的潼关矿山上呆了8年,再回来后一直在县城里摸爬滚打,娶妻生子,老家也只是在春节时回去呆那么几天。再后来父母搬来和我一起住,老家便愈发的回去少了。

记忆中的老家从东往西依次叫“湾里”“前嘴子”“周娃滩”,房舍顺山势逶迤而建,绵延开去。门前是平地,平地前是“郭山路”(郭家村到山阳),再往前是滩地、河堤,河堤边就是丹江河了。“湾里”吃水的地方叫大沟,山泉水汇聚成潭,一条小路通向潭边,吃水便用担子一担一担的担回来,家家都有大缸,用来存水;冬天下雪时节,担水都成问题,要是遇到暴雨,水便昏黄,需要沉淀。房后便是山了,大多的坡地都在山上,“庙岭子”“桐沟渠”“刘娃台”“阴坡”“链石涧”“老虎洼”等等,每一处都是种庄稼的地方。山顶上有一香火旺盛的地方,叫“云台山”,逢年过节极其热闹。上山的路有好几条,常走的就是东头那崎岖的小道了,上山的路口有一棵柿树,蜿蜒而上便是“庙岭子”,最远的当属“老虎洼”。早年间,夏秋两季农忙时节没少走这些山路。

随着“退耕还林” 等等相关政策的实施,坡上再没种庄稼了。而今,上“庙岭子”修起了台阶,比往常好走多了;还有后来修建的蜿蜒而上的沙土路,开着车也能上山,一直能开到“云台山”庙门下。“大沟”的水也逐渐干涸,家家户户都有了“自来水”,再也不用为吃水发愁。门前的平地也先后盖起了楼房,一幢幢、一排排;而“通户路”的修建,更是解决了出行问题。顺着“郭山路”立起了太阳能路灯,夜晚亮的时候,在柏油路上走走,不亚于城里……随着新农村建设,老家的变化真的是日新月异。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中悄然变化,每个人脸上露出的笑容,无不昭示着日子的红火、生活的幸福。当年和我差不多大小的,比如“喜才”“新涛”“银堂”“堂娃”“江红”等等,现也已经年近半百,大多都是好多年没见过了,去年偶尔见了“江红”,也只是匆匆一见。有时偶尔会听说他们的事情,内心便会发出一番感慨。生活原本就不容易,得知他们现在一个比一个好,内心很是为他们高兴。

自父母搬来和我同住后,每年也就是清明和春节前匆匆回老家上坟祭祖,有时呆半天,有时从山上下来就走。之所以匆匆,我想还是羞于见人,一是这么多年空长了年岁,苍老了容颜,而无论工作还是其他均无起色;二是回老家少,许多都成了熟悉的陌生人;三是老房的转卖,似乎已经将根遗失。确切地说,还是回老家太少。见了叔伯辈的还能认识,和我同年的还能记住,而比我小好多的,便不知是何人了?

前几日有幸与村支书“新红”、我大大“厚旺”“厚军”以及“喜才”“李骞”等在城里小聚了一次,说起老家的变化,欣喜不已也艳羡不已,大家都说应该多回老家。是啊,应该多回老家。只是我该以何姿态以何面目回去呢?我始终处于一种游离与漂泊之中,当年我父亲去世时,因为我只有一个女儿,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从此以后我真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将没了根了。

与我而言,除了祝福与祝愿,剩下那些年少时的情景只能是在梦中和记忆深处,而我遗失的根,还能否找回?又该怎样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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