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的文章

2022年12月11日经典文章

小巷的文章(精选24篇)

城里的孤影

文/望江客

一间小屋,逼仄幽暗,半米宽两扇对折小玻璃窗一边外向敞着,另一边紧关着,玻璃上灰尘粘重,透着长久未清洗的痕迹。从这里望去,下面是一条长长的小巷,巷子两边有旅馆、超市,还有饭店、小摊及城市的老住户。此时,夜幕初上,狭窄的小屋只漏着一点暗淡的微光,巷子两旁则亮起了“金友宾馆”“敬华超市”“丽丽美发”等招牌,给安静的小巷增添了一份热闹来。

待在小屋里百无聊赖,破旧的19寸的电视,播放着丝毫提不起兴趣的节目,朝辉便披了一件夹克走出房门。他来到小巷子,路边的小摊贩在烧烤着各种麻辣小食品,想到还没吃晚饭,这烧烤的香味又直面扑来,朝辉便向小摊走去,买了几串垫垫肚子。吃完,他来到一家小饭馆,点了一盘炒菜,一瓶啤酒,吃了两碗米饭,一共12块钱。

朝辉是一个月前来到南方这座小城,说它是小城,是因为它的面积不大,但城市的经济却很发达,且当地人精于商业,大多数都很有钱,所以小城虽小,在全国却很有名气。朝辉也是奔着别人的说道才慕名来到这里,心盼着能在此地谋个出路。一月辗转,日子过得飞快,朝辉依旧没找到一个满意而稳定的工作,但这期间,倒做了不少临时工,譬如,在某公司搬了两周货,又在工地做了几天小工,还倒卖了一些小饰物,断断续续也挣了小钱足以维持目前的生计。前几天,刚搬到城郊这栋破旧楼房的小隔间里,因为没有工作,所以终日觅求,或者待在这间小屋里睡觉、看电视,又或是去附近的网吧上网,焦躁又乏味地过着一天又一天。

酒足饭饱后,他漫步在悠长的小巷子里,天越发暗了,他拐过街道,来到一座桥上。桥上来来往往人很多,也有驻足在桥上看远处并不明亮的风景,他们畅聊着、笑谈着,开怀、有劲儿,从他们的神情中,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某种活力。朝辉站在一旁,静听着他们聊的内容。

只听其中一人说:“这叫倒霉,偏偏摊到她头上了,听说她携款跑了,公司已经被接管了”

另一个附和:“是啊,我昨天还经过了她那家公司,空当当的,一个人没有,现在就等着政府处理了。”

又有人接着说:“我还听说,棉纶公司的老总是她的担保人,投了八千万,这下不仅钱打了水漂,估计棉纶也脱不了一些干系。”

几个人就这样你一句他一句地扯着,津津有味;在这个小城,只要是关于公司和钱,都能提起人们的兴致,尤其像老总携巨款跑路这样的消息更能叫他们内心沸腾。

朝辉听着他们的神侃,心里升起了一阵激动,但一下子这股热劲儿又消失了,跑路担保、千万上亿,明晃晃的关于金钱的事实着实不小,但都是别人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权当听了个故事。

几个人依旧在聊着,但他却没再继续听下去,他吹了会儿风,便离开了桥,来到另一条小街道。街道尽头搭了一个台子,灯光打照得十分明亮,台下聚集了一群人,攒着脑袋听台上主持人滔滔不绝。朝辉怀着几分兴趣走了过去。

原来,这是一家公司在搞一个“惠民活动”,主持人宣讲着他们的产品,煞有介事地倒数一二三,让台下的人争先出费五元、十块,就可购得多重礼品,譬如,大卷纸、洗涤液、小风扇、微波炉,还有最大件——空调。每当主持人拿腔拿调地营造起氛围时,台下就喧闹一片、争相举手,有的甚至拿出钞票径直往台上跑,着实热闹。

朝辉站在人群后面,远远地看着台上台下的忙热互动,微微笑了。他觉得很好玩,但只是静静看着而没有参与——就当是无聊的夜晚一个免费的消遣,看了一阵他就走了,他知道,那些都不是他真想要的。

往返的路,带着几分昏暗。台子那头的喧闹声渐渐远了,他又拐回到那条小巷里。此时的小巷安静了很多,路边的小摊也只剩下一两家。他继续走着,看到前面丽丽美发还亮着灯饰招牌,一晃一晃的,照射出几丝光亮。店门还大敞着,偶尔走出一个女人,身着单薄,往小巷两头看看,然后又回去。朝晖明白那是什么地方,在这小巷待过的几天,他早已听闻了里面的风月花草。他想着哪天也进去看看,做个“美发”,看看里面的手艺到底如何,便也不枉在此一遭落住;但今夜他没有兴致,他看到那明亮的招牌和女人,还是径自朝着黑暗的楼道拐去,上楼来到自己的小屋里。

打开清冷泛白的灯光,小屋子的逼仄更加凸显了。朝辉双手摊开,躺在床上,周遭一派寂静,偶尔传来隔壁细碎的一声响。他睁着眼睛,望着空空的天花板,若有所思。又一天过去了,又度过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小巷、小屋,重复、徘徊,听听故事、看看热闹、想一想发廊里的女人。想着想着,他睡着了,明天又是一个新一天,他在逼仄小屋里醒来,也许上午,也许下午。

回梦江南

文/魏小乔

传说中有一种法术,叫作“回梦”,施了这种法术,就可以沿着梦里的路,回到从前。

从梦里摇出一叶轻舟,颤悠悠撑过温暖记忆中的廊桥,撑进了水墨江南。那些尘封多年的往事一一浮现,他的身影在光阴深处闪烁,我看见他在光阴里始终不改地向我微笑。让我浑身颤栗。

在苏州生活了三年,可在更长的漂泊的日子里,我的思想都活在那段时间,那段生命的孤独里。

粉墙黛瓦,小桥流水,花窗漏影,犹如唐诗宋词般优雅婉约。苏州园林小巧玲珑,其风格也融进了寺院建筑之中,使得园林更显得含蓄隽永,富于文化色彩。独自徘徊在青石板路的古长街之上,流连于江南韵味之中,感受来自往昔岁月沉重的气息;轻风微至,细合双眼,任思绪随香而婉转。晨光微曦或暮色苍茫中,随风飘来的钟声,不禁使人勾起一番怀古的幽思。在数不尽的名寺宝刹的钟声里,最教人心驰神往的莫过于苏州城西寒山寺了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以及一望无际的太湖,水天一色,清风徐徐,心旷神怡!

在我心里,记忆是一种温暖。仿若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初见,你静立水边,倾听我梦一般的情话。而誓言,如今也只如薄纸一片,多年以后终究飘远,消失不见。我望眼欲穿,你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泪水漫过眼眶,然后如丝,如线,如泉,渐渐打湿了脚下的那块青石板。

我说,等你十年。你只微笑不说话,凄然,痛的却是人心。多年后的今天,你的微笑竟让我无比疼痛, 往事就象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刺穿我的胸膛。如梦的季节,朦胧的细雨,如江南女子般的细腻与温柔,打湿在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心凉夹杂着一些莫明的忧伤。

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匆匆铸成一抹哀伤。我在远处静静的等着,看着。或许某一天,园林,湖边,或许会出现那在我心中总也抹不去的面容,在烟雨迷蒙的黄昏,在被细雨打湿的青石板的小巷,你陪我一起聆听雨水在青石板上溅出的声音,那滴滴答答成婉转悠悠旋律的雨滴,浸湿了我甜蜜的心扉。你是否和我一样留恋?而今,我不为寻访雨巷里消失的凝愁背影,只为追寻我那遗留在此的刻骨的爱恋。

灰蒙蒙的黄昏,雾霭氤氲,无边丝雨乱扑窗。像极了我纷乱的心绪。不知有多少个夜,我在你家附近流连忘返,彻夜独坐等候,只因在空气里似乎可以闻到熟悉的味道。伫立在雅致静幽的廊桥上,柔柔的雨丝串起我那千丝万缕的情怀。风拂柳丝,轻掬一捧江南的湿润的空气,把惆怅和着香气织成一张相思网,好像又望见你走来,踩着湿漉漉的飘渺,那双仿佛翻腾着万千情绪的深眸与我灼灼的目光对接。

小舟轻轻荡呀荡,橹摇流觞,是我在为你唱那首《在水一方》?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忘不了在溪水河畔,水云禅间,我们在临水岸边的垂柳下你侬我侬。乌篷船上,一盏油灯,晃疼了我们的叠影。我在你呢哝的软语里沉醉不醒,醉了心,湿了梦,忘记了回归。

惘然若失的呆立在雨中,望着你的背影消失在雨巷尽头,心里像掏空了一般。任凭雨丝模糊着双眼,从伞骨上滑落而下的雨珠,打湿了这千年不变的廊桥,打湿了这悠长的小巷,打湿了青石板上的苔藓,打湿了你的背影,我的眼眶,我的心,我的梦……如此,我在江南的烟雨朦胧里,独恋一只杏。一切事情都有她的因果,痛苦是因为执著,快乐来自于放弃。多年里我不断地想,是什么样的缘起,造就了我和他的悲欢离合?如果,没有遇见他,我的生活又是怎样的改变?

江南的烟雨,托起我缠绵的夜。枕着吴越的软语,香甜了我疲惫的行程。雨打芭蕉渲染着心底的痛,千百次的梦里呼唤,千百次的频频回眸,醉了一回,痛了一世。只是,如今,你在哪里?

在这烟雨黄昏里,我多想与你共撑一把伞,走过那条相思而浪漫的雨巷;我多么盼望你我遥相抚琴,一首《长相思》弹到地老天荒!那千年的誓言,久远的相约,恍若昨日。当我再次置身于江南烟雨中时,那种刻骨的相思便化作雨中蝶,在雨丝里失魂落魄地飞舞。那种久违的情愫,如一股清泉缓缓地从心底涌出,潺潺的流淌。

风,莫名地把心中的小舟荡开了码头,荡出了水道,逃离了我的梦。廊桥慢慢地被泪水模糊了,琴声渐渐地远了,我的江南也远了。

恍惚中,我眼里那些若隐若现的景物,仿佛都在变幻着着一场缱绻的邂逅。我一次次来到这里,却再也望不见你的背影。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却感到离你很远,远得好像是永远也靠不了岸。有时,感觉离你那么近,近得几乎只有一个拥抱的距离。可是,最终我选择了逃离。有的城市可以和朋友和家人一起住,唯有这里不行,因为,这里有我对你的所有回忆。莫名的伤感常常突然从心底升起,这就是涅磐,我在心里喃喃自语,幸福的、死亡一般的涅磐。

荷塘清风熏七巷,炊烟饭香飘五家。如梦的江南永远飘散着闲适和优雅。码头上人头攒动,阳光热辣辣地泼洒在乌篷船上,不知醉了多少归家的乘客。但,江南依旧像慵懒的美人,我自随性我自香。

每次回到故乡,船舶早已靠岸,心,却留在了江南。江南的夏日,悠闲,宁静。在我的梦里出现无数次。缠绕了无数岁月的渴盼,久久荡漾在心间。今日,在踏进故乡的的霎那,江南的梦却似轻烟一样——飘散。

青阶石铺就的小巷,百年葱茏的数目,都笼罩着世事沧桑。日斗星移,岁月的流逝模糊了记忆,曾经的熟悉却变的那样的陌生,轰然坍塌的泥墙上爬满了情感的青苔。河岸的杨柳,也在岁月的摇曳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魂牵梦萦的江南,她给我带来最美好的青春回忆!

小巷透着骨子里的宁静,阳光透过蓊蓊郁郁古树的枝桠,透出斑驳的光影,满地的斑斓。在视野里摇荡。丝丝鸟啼,扰碎了小巷的安宁。一个人游荡在夏日的古巷里,神情安然。在门前玩闹的孩童,手中的风车,在奔跑之中,悠悠转动成明媚的笑声,欢笑是江南孩童的主题,在这个自给自足的小天地里,他们保存了应有的天真。我望着风车望着孩子,想起了你,不禁泪流满襟。此刻,是否有个她打着油纸伞在迷人的小巷等候?

夕阳无力地坠落,炊烟袅袅地升起,扭着细腰缠缠绕绕慢慢消散在天际。

离开江南,收拾行李继续流浪,不知道我漂泊的心会在哪儿安放?人生的路上,谁会是我靠岸的指航?今夜的月儿弯弯,星光闪闪。在如此美丽的夜晚,我枕着月光安然入眠。

梦里,再回江南……

海棠依旧

棠湖,路过多次,未曾目睹真容。几次都从湖边漫步而过,不是冬天就是夏天,春天不曾到,未见海棠红。

恰黄玉峰老师讲到杜甫不写海棠诗的缘由,苏轼写海棠诗也是极少,且别具一格。诗人们似乎都有忌讳或者怪癖似的。

夏天,烈日,看不到花开,只能想想。白天呆坐在教室里听专家讲座,中午匆匆而过,连小睡也未曾领略,更不用说看夏季如春的棠湖了。

走出大街,步入小巷,神态悠闲。小巷静谧,任何一点声响都如密语。

棠湖,应该是先有湖吧,再有海棠。湖之不存,海棠焉附?

在棠湖里,觉湖曲林幽,不知其尽头。棠湖,园林亭台,全在湖里,曲径幽幽,林茂风清。走在里面,顿觉夏日远去,春意犹在,只是看不到那如火的海棠红,唯拥抱浓浓的绿荫,想拥抱整个。

友人介绍,每年三四月,走进棠湖,不见湖,只见海棠,那种娇美,羞涩中有几分挑衅,那种热烈,那种盛况,让你根本不觉得是在人间,如在仙境。

此时唯有想象,那海棠的脸,细腻,灿烂,不忍触之;那海棠枝条,旁逸斜出,柔美万分,花艳艳欲滴,幽径通往花海,不知深浅,让人恋恋不舍。

回到眼前,银杏叶儿青绿逼眼,让人不相信是真的。眺望湖水,柔波漫漫,竹林掩映,凉意顿生,觉肌肤滑腻,是酷夏栖息的之好地方也。

答应朋友,来年赏海棠:看那柔美的腰枝,怒放的花,娇艳之色,赏那曲美之棠湖,映红之花海,葱绿的草树,品满湖年轻柔美无边的春意。

海棠依旧,心情是否依旧?

中秋夜

文/零下摄氏度

中秋快要来临的时候,我盘算着要好好赏月,我想约上几个好友。

但每当中秋来临,我却想起年轻时候,也许十八九吧,那个中秋夜晚,晴朗的天空,一地的月色,我一人在小巷,那个姑娘的门前转悠的滋味,我转悠了很久很久,那个小巷,一地的月光。后来到了门前,但还是没有敲门。我想,就这样吧,虽然我的思念,但滋味很好……于是我仍就在那个小巷转悠……月光很好,想象她的美丽,也很好……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怎么回的家。

每当中秋,我都忆起那个夜晚。

今夜天空也晴朗,但大地一片浓雾,隐隐约约、遮遮掩掩的,像睡美人穿的薄纱,像年轻时候的梦。也许有很多多情的年轻人,会在这如梦的雾夜里,携着他心爱的姑娘去浪漫。但也许有像我年轻时候一样,胆怯的在转悠的,在雾中,在中秋夜,不论如何,也是很美的。我再没有去浪漫了,陪着孩子们,陪着老婆,陪着孩子的爷爷,只是打开了阳台的窗,看到了月光很美,洒在大雾之上,也忆起了年轻的那个小巷……

小巷印记

文/燕地秋夕

我出生在南方的一座宁静安逸的小城里,我的童年时光也都在这里度过。幼时我眼中的世界也不过是外婆家的那条小巷和附近的街道。

外婆家的这条小巷的房子都是各家有些历史年头的房屋,有的还是百年的木房子,石砖砌成的古色古香的老房子。每逢下雨天,晶莹的雨珠便沿着写满历史沧桑痕迹的瓦片聚到房檐上,然后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仿佛在这诉说着这小巷中的百年历史变迁与人情冷暖。

每户人家的大门都时常打开,邻居间常相互照应看个孩子,在夏天老人都喜欢摇着蒲扇靠在门口的藤椅上纳凉和邻居街坊聊天,跟小孩说着那离奇的传说故事。我特别喜欢听着这些古稀老人们聊天,她们有一颗对苍生的怜悯之心,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对人生有了更深刻的感悟。外婆的挚友们常常聊着聊着某个可怜之人的悲惨遭遇便潸然泪下,我在旁边也都泣不成声。

这小小的巷子也都承载了一代代人的童年与一生,小孩都结伴在巷子的空地上玩游戏,欢笑的声音,他们在这条巷子里奔跑着,欢笑着,也哭泣着。这小巷见证了一个个生命的离去与崭新生命的开始,这是梦开始的地方。灵魂在小巷里交替着,生死轮回,生生不息。人生的悲欢离合,身世浮沉也都在这里上演着。

沿着小巷直走不到三十米便到了西江河的码头,在上个世纪,据说这是物流的集散地,很多船只运输载客,这个码头也滋养了很多辛勤的沿岸百姓。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小小的码头早已废置不用了。但这西江还是一样的清澈,河岸上铺满了光滑的斑驳的鹅卵石,砌成的晶莹石阶通向了小巷。巷子的孩子们也都时常踏着石阶跑到那美丽的西江河里抓虾米,光着脚丫踩在清凉的的鹅卵石上,看着阳光穿过水花斑驳的细影在光滑的石子上跳跃。在那小鱼的身上,水面上也都洒满了金光,仿佛那万缕光芒穿透了河流,映到了对岸的那一片青山之中,似乎那光芒至今还照映在我的心镜之中。西江河最美是在夕阳的时候,仿佛日暮十分已有一丝凉意,天空中的夕阳残霞舒展在西江河畔的上空,血色的残阳和着淡霭碧穹,火烧云此时已是愈演愈烈,变化莫测,醉红的落日已经快要落入这碧波之中。对岸线条柔美,苍翠连绵的青山正是这夕阳落日图的绝美背景,若是盛夏还会有几只大黄狗吐着舌头忽闪忽闪地跑到这河边来。

每当到了秋,便是丹桂飘香的时节。整个小城都栽满了桂花树,街道旁,院子里。桂花树是常绿的树,一年都是青绿的,只有到了秋,树上才开满了桂花。桂花有淡黄的,金黄鹅黄的,朵朵小花蕊簇成绒绒的花团,仿佛是绣在绿树上的锦花。到了金秋,桂花的芳香便弥漫着整个小城,花香馥郁远溢,走在林荫小道上,微风徐徐不是有小小的金桂飘落到你的发间眸上。小道上也都铺满了零落的桂花,闻着这淡雅清新的,沁人心脾的芬芳,你也会不知觉地沉醉在这里。闲空的老人喜欢摘下一些桂花,晒干,可以沏杯桂花茶,做成桂花糕。桂花还可以入药,具有散寒破结,化痰止咳的功效。

说到桂花不得不提这玉兰花来,我对玉兰的感情要比桂花来的更深厚。幼时常跟玩伴到院子里爬树摘玉兰花。玉兰树碧绿的叶子,绿得很美很娇羞柔软,好似要挤出水来,玉兰树是很苗条纤瘦的树,仿佛如女子一般。到了玉兰盛开的日子,又是小孩欢喜奔跑忙碌的日子了,爬到树上摘,用竹竿打一些下来。大街上,校门口也有老奶奶用小巧可爱的白玉兰串成的花环和项链来售卖给这些爱玉兰的人。戴上一串玉兰花环,玉兰那高洁的独特芳香弥漫在你的身上,嗅着这香气,一天都变得愉快起来。

多年过去了,外婆家的那条小巷,那片民居已成了城中的高级住宅区,高耸冰冷的电梯房,紧锁的大门将人们都隔离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巷尽头的那条西江河畔也都建起了高高的雄伟的河堤,河水都沾染了工业的气息,欢快地去抓虾米的小孩几乎都绝了迹,我对小巷的回忆逐渐模糊了。每到秋季,才能在故乡闻到久违的桂花和玉兰的香味,我的内心才有一丝的温暖与慰藉,感觉我的故乡,小巷还没有走远。

小巷深处

文/王俊填

小巷深处是一汪小溪。

故人的家在水边,青的瓦,白的墙,依着绿的竹。竹叶青青,故人的笑飘柔,如小溪的波上清灵的月。

隔溪而坐的人是我。我的家在水的另一边,水的另一边有山,山上有成群的羊。朝沐晨光,夕伴鸟归,这是我乡村的画。隔溪而坐的我总在寻求蓝莹的月,然而蓝莹的月隐在故人日记的深处,一如小巷深处隐着小溪,幽幽地流。

后来有一天,隔溪而坐的那个人坐成了一桢空白的画。他荡流于千帆之外的城市。城市的风吹老了少年的脸容,而他终于踌躇满志甚至可以在阳光下向朋友兜售诺言。于是,小巷深处的流水只有流在故事的岸边,故事的岸边生长一种不开花的昙。

白云苍狗,小巷深处是否海棠依旧?!

当我又站在流逝了四千多个日子的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我的心满溢不安,我无法明了此来拾取的会是故人重逢的愉悦还是故地重游的失意?

故人一袭白裙依稀现出昔日的扎辫女孩的可爱。故人的家已是一座红色小楼,楼边并没有翠绿的竹却是艳艳的映山红。小溪有水而水不复悠悠,岸边有路而路不复迂回,路边有舍而舍是故人的餐馆——生意如潮财利滚滚!

呵,小巷深处果真淡忘了三分钱一块的炸豆干一毛钱三支的冰棍了吗?

四手轻触,四目对饮,真的能够品出最初的味儿?一股旷世苍凉的情思萦绕我心间。许是白天的缘故罢,我想。那么,黑夜就能予我以静静的风蓝蓝的月柔柔的笑吗?

由此我想到了小巷的幽怨。我的童年的希望与祈求,我的世俗的向往和依恋,还有我流浪的跋涉与无助……所有过去的日子是如斯地真实,而又渺不可寻!

后来有一位入禅的诗人告诉我,变与不变本似天外来缘由不得人。萧瑟如落木者秋也,沉实如雅菊者亦秋也。叶枯叶荣花落花开谁也无法改变,当然也就没有理由为此而徒自悲伤。

是啊,闹市之隅有清风白露,都市之外,望得到野鹤闲云、草树斜阳……如此,小巷的幽怨当是我最无诗意的错觉罢了!

理解自然即是理解世道其实,绿树小山,以及你童年的羊、青翠的竹,都在小巷深处水上流着呢,故人说。我回头,看到的是平静而动人的浅浅的笑。

雨巷情,那把回忆的伞

文/水港湾

微风漾漾唤霞,灿日倾倾迎晨。午后的阳光,穿透了那丝无尽清凉,苏醒在一树浓荫。

摘一枚午后落下的雨霞,别在你经过的路旁。一缕久违的暗香又在窗前脉脉飘过,不声不响,如路边的小花,默默绽着芳菲,或喜或忧,于是,心所一隅便袅满一种熟悉而无法捉摸的情愫,如溪流潺潺,细数岁月静默。

舒缓的音乐弹奏着午后静谧的时光,粼粼的心微波暗涌,深情无限,如一路缱绻的溪唱流向想你的远方……朝阳灿灿,凌波漾漾,云霞攘攘,涛声畅畅。云蒸霞蔚,四海光芒,远望情生,舟帆幢幢,载雨乘风。

清夜舒袖,晨目惺忪,薄云舞纱柔晨风。晨曦微露,浪卷涛声。情思眷眷,念卿深深,一盏荷舟向天行,隐醉渐日升。斜阳浓醉向晚岸,暮霭倦笛添情婉。

点滴雨落未湿尘,浮云散尽晴空蔚。燕羽翔飞,淡淡花香曳心扉,风云变换为哪般,空惊了,心海波澜愁频,一眼望,了然梦痕,依稀嘴角垂。夜透薄凉,夏雨闲敲窗。潺潺檐溪惊雏燕,喃喃深怀藏,絮絮语无疆。忆曾,卿夜挑灯忙,捻线长,笑靥轻抿,素绢绣鸳鸯。

滴滴复滴滴,声声复声声,诉诉复诉诉,依依复依依。山隐隐,水悠悠。一抹嫣红,霞染晨风,羞眉映清眸,红日跳波,心绽芳菲醉情柔。

西楼外,风摇翠竹,影舞廊台,曳得神思羞染腮,似那映山红霞裁,纤纤情丝,念念盈怀。清泉汲汲,绕谷潺潺,鸣唱一曲欢歌,素弹千丝玉弦。轻描淡勒曲线稀,浓碧清荷压河低。一篙浅斜湖心渡,醉卧听香景旖旎。

夜色如水,盈盈绕,你撑着一伞月光,步步生香,轻扣的足音,浪漫了我的雨巷。江南烟雨蒙,柳堤水溶溶,花开路旁,似问故人踪,携香随远,暗思量。相思树郁葱葱,翘望五月途,可有那飞鸿,点信绽枝头。那一枝莲,何时开的满怀香,斜倚着窗。是谁挽住一缕风柔了腰,绿了梢,絮语喃喃飘。

一缕香乘着船,在湖面上摇着月光。轻舒水袖,漫步波瑶云。撑起一伞摇曳的荷塘,听你踏着五月的足音,响在我的小巷。

倚窗一巷足音,听你红伞下踏出的那条路,铺向五月的绿荫……在这一条小巷的窗口,在墨香蕴染的清溪里倾听你的叮灵。

一丝清凉抹开天边的思念,粼粼的波光翻涌着梦的絮语,浣日沁沁,心依融融。荷风细数千朝梦,柳雨轻扬一岁情。多情的小巷,只有回忆在回响。撑一伞阳光,怀一份平静,渡一靥微笑,映一道彩虹。那把回忆的伞,你舍不得打开,于是我剪下一段深怜,为你撑起一片安然。

夜深沉,倚着一份静谧,一缕思绪如烟,轻抚着真心的印记,忆成不变的诗篇,融入江南,清绝的莲花,暗香盈,流芳……

一条雨巷藏着了我的回忆,一场烟雨朦胧了谁的痴迷,中间的雨模糊了眼的距离,却隔不开心的距离。

涓涓细语流淌着思念的甜蜜,一首回忆,笔下轻淌……

小巷里燃起一盏灯

文/李晓

那一年,因为父亲在城里上班,我由乡下学校转到城里上初一。

学校夜自习下课以后,我每天要经过一条黑漆漆的没有路灯的小巷子。腊月里的一天,小巷人家里死了一个人,传来悲悲戚戚的哭声,吓得我跌跌撞撞的奔跑。石板路上有一层绒毛式的青苔,我一个趔趄栽倒在地,门牙把嘴唇磕破了,血一下流了出来。

我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小巷子里,突然想哭。这时候,我的心更有些胆怯了,小巷里的风呼啸地打着转,像是凄凉的哭声。我想起一个人走在乡下黑夜的山梁上,风也是这么来来回回地吹。为了给自己壮胆,我独自哼起了山歌。我的家就在山脚下,一旦听到我的歌声,母亲便会提着一盏油灯,趟过足有半人深的野草丛,油灯的灯光靠近了我,母亲的手也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在油灯的灯光下,两个高高低低的影子回到了土墙里的家。

就在我哼起山歌时,前面一扇窗户突然拧亮了灯,一扇木窗推开了,灯光投射在小巷里的路上。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老奶奶正探出头来,朦胧的灯光下,我看见她慈爱的脸。老奶奶不说话,但我看见她在冲我笑着,那意思是说,孩子,快走,奶奶给你灯光。

第二天中午放学回家,我经过那条巷子时,只见两个老人靠在两把藤椅上,他们手里各自握着一杯热茶,正笑眯眯地望着我走过。我明白了,这是小巷子里的一对老夫妻,望一望他们家那木质雕花的窗户,我想,他们差不多与这条小巷子里的风霜岁月同龄吧。

从此以后的每个夜晚,我晚自习后回家经过这个小巷时,那扇窗户几乎准时打开,让那一盏灯泡里散发出来的光芒,温暖地覆盖了小巷子的路,覆盖了青苔斑斑的墙壁。在这柔和的灯光里,我不再害怕,也不再哼起山歌,怀着一颗温暖的心,回到父亲单位那小小的房间。

初一下学期一个晚上,我晚自习后回家,小巷子里的灯光更亮了,我一看,呀,是老人把一盏灯泡挂在了门前,为我,为我这样怀着胆怯心情回家的人,亮起了一盏灯。

这一盏灯,就这样陪伴着我读到了初三。初三下学期的一天中午,我放学回家经过小巷,只见两个男人从老人房子里抬出一个人,他们快步冲出小巷子,好像是在往医院赶。我的心一阵狂跳,一直用手按住胸口回到了父亲的单位。

一连两天晚上,小巷子里的灯没有再亮起。第三天中午,我看见小巷子里搭起了灵堂,我从照片上一下看出,那位笑眯眯的老人,就是那位老奶奶呀,我冲出小巷,满脸都是泪水。

几天后,小巷子里的灯又亮起了。从那团黄色的灯晕中,我总觉得,那一盏灯光有些温暖,也有些孤独。我白天从小巷子里经过,那位老人依然躺在藤椅上,手里握着一杯热茶,笑眯眯地望着我。我冲他点了点头,老人也点点头,似乎是向我示意快回家吃饭。

初中毕业以后,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我又回到乡下中学读高中。三年后,我捧着大学录取通知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城里,来到那条小巷,我想向那位可敬的老人说一声:“谢谢!”然而,小巷依旧,木门紧锁,打听了几户人家,才知道老人早已搬走了,说是到成都工作的儿子那里去了。

怀着一种怅然的心情,我乘船回家。在江上清凉的夏风中,我默默祝福老人那手里握着的一杯热茶,永远也不要凉了。

今年夏天,当我怀着一种寻旧的心情,想再去看看那条小巷时,昔日的那条小巷,早已是碧波盈盈的一片湖水了。三峡工程完工后水位上涨,这个城市的下半身,都已被一湖碧水覆盖。

然而这条小巷子里的灯,依然在我的心里闪烁,它一直温暖地照亮着我,穿过黑漆漆的迷惘岁月,穿过冰凉落寞的忧郁年代。

在你的人生中,有这样一盏灯吗?也请你,在那小巷子里,为别人,也为自己,燃起这样一盏灯。

跟随心意,往丽江深处退

不必思考,也不需要目标,脚想往哪去,心跟着去就好。

古城是许多条小巷编出的网,迷宫一般,从这个小巷又通往另外一个小巷,走对了,再拐到其他小巷。走不通了,回到原点继续。

雪山上下来的水,明的能见鱼,暗的能听声,不得不佩服起当初建城时采纳的河水先行的规划。

小巷罗布着无数和旅游相关的小店,只要打开门的,都可以进入。店主多半忙于手头的活计,多半晒太阳发呆,毫不在意有人在店里进出。每个在丽江古城有店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不管是土着还是异乡客,不管店里的东西是自己做的,还是从尼泊尔、印度、马来西亚淘来的。他们总是固执着自己的风格,买不买随便,自在地欣赏既是。

看见感兴趣的,可以翻看;碰上投缘的人,可以聊。

丽江的魅力就是能使人慢的下来,随意的退得到生命应当享受的日子里。等各位退网古城深处、退到丽江传统生活方式上了,都会感激着这地方让自己找到闲适生活中的G点。其实,“退”也是丽江人生活方式,恒古不变。只是世人如今遇上了,接受了,感动了,想念了…

小巷深深

文/董宁

长长的发辫飘举在空中,缓缓垂落,然后嵌在一座小城,于是就有记忆中的小巷了。

外婆家住在一座小城,我童年的时光在那里度过。从小生活在那条深深的巷子里,对小巷的记忆便是对小城的记忆了。在童年的印象里,小巷像妈妈甩来甩去的辫子一样美。

那是江南的一座小城,清隽明媚,如一弯月湿淋淋地从水里捞出来,清亮亮地挂在眼前。若小城是一幅静美的图画,小巷便是画面中灿然的花朵。若小城是一篇恬适的散文,小巷便是散文里最为恰当的措词了。

小巷探头欲出,可总是不肯走出来,像一个妩媚的女子,羞羞答答在自家门口张望一下,又马上躲进深闺。小巷深幽,雅静,在小城住久了,和小巷混熟了,才能触摸到小巷悠闲的风度。

从繁华的大街走进小巷,像从现实走进了历史,思想也从激流泻入缓滩,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过往的回味,古色古香的感觉,一下子就会涌上来。

小巷幽深,欲穿越它,须有一定的耐心。慢慢踱入小巷,走得两腿发酸,眼看前面已经到头了,一转弯,仍是巷陌深深。小巷弯弯曲曲,绕来绕去,让人感到它的幽婉,更感到丰富的内涵。看惯了长街的直白,就来这里体验一下小巷深处的美妙吧。

长长的小巷宁静安详,常常是悄悄的,寂寂的。向里面走去,往往你的踱步是小巷唯一的流动,如宁静的黄昏,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足音。你环顾小巷的静谧,连一粒尘埃也不放过。小巷打量着你的新鲜,连一个眼神都看得真切,于是一种微妙的呼应和心与心的交流便漫洒开来。

不高不矮的围墙挡在两边,上面的一串串藤萝像古朴的屏风,斑驳的苔痕更增添了小巷的凝重与深沉。青砖黛瓦的缝隙间,蒿草轻轻抖动。坚实的青石板,给小巷铺上了一层厚重。门窗上的格子花,在岁月的长廊里给人一种经久的回味。微风轻吟,几枝怒放的花朵从墙头摇曳红艳,又是那样的生动和灵秀。

深入小巷,会体味到一种独特的闲达。如果你过度劳累,就来小巷走一趟。如果心情烦躁不安,小巷又会让你神清气爽,心境怡然。小巷不是什么名胜,却有着特有的美妙和魅力。

小巷,那个江南小城的小巷,滤去了都市的浮华和喧嚣,花朵一般绽放在我的情感世界里,时不时生出一份深深的怀恋和眷念,于是对小巷的回忆便如水一样漫上来。在外婆的呵护中,在小巷的视野里,我的童年编织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小巷便在这画面里开着花,闪着光。

夜行六尺巷

文/高岳山

桐城,有着深厚的人文、历史底蕴。方苞,戴名世,姚鼐,刘大櫆等一大批文学家让桐城熠熠生辉。而六尺巷的故事则在桐城,安徽,乃至全国家喻户晓,为诗书礼仪之乡的桐城增光添彩。

据《桐城县志略》和姚永朴先生的《旧闻随笔》载:清康熙时,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张英世居桐城,其府第与吴宅为邻,中间有一块属张家隙地,向来作过往通道,后吴氏建房越界占用,双方发生纠纷,县官迟迟不能判决。张英家人遂驰书京都,向张英告之此事。张英阅罢,微微一笑,便提笔沾墨,在家书上批诗四句,交给来者送回老家。张老夫人接过书信阅读,脸色由晴转阴,羞愧低下头,命令家人拆让院墙三尺。吴家看到张家旷达的态度,自感理亏,也拆让三尺,一条六尺宽的巷子就这样形成。邻里又可以自由通过,两家礼让之举亦被传为美谈。

“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张英的这封家书是一首绝句,言简意赅,通俗易懂,如今被勒刻在小巷西边的一块石碑上,已成为激励来者、感化子孙的有形教材。

一条幽暗的巷子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悠长深邃,它仿佛是一条时空隧道,把我的思绪带入了几百年前。黎明时分,独轮车匆匆而过,吱吱呀呀的声音如一首晨曲,叫醒了小城,也叫醒了还在酣睡的市民。巷子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张家和吴家学堂里的诵读声越过院墙,在悠长的小巷回荡,让路过的行人耳闻目濡,沉醉在书声里。太阳高悬,知了叫个不停,浓密的树荫底下,有千金小姐荡着秋千,银铃般的笑声洒落一地,随风越过小巷,引逗得公子翘首盼望,公子的心早已飞到秋千架上。小巷不是楚河汉界,它是连接银河的鹊桥。玉兔东升,一片清辉注满了小巷,随着来往的人流流淌。间或有几声犬吠,那是顽皮的孩子学着戏剧里人物吊嗓子,惊动了深宅大院的看门犬。两排灯笼照亮了小巷,也照亮行人的眸子。巷子的地面中间是一米长的麻石条铺就,那深深的独轮车辙痕被汗水、雨水、露水浸润和洗涤,变得光滑圆润。若是下雨,有位姑娘撑着红色纸伞,立即让你联想到丁香姑娘,我在怀疑,戴望舒的《雨巷》是否以此作为蓝本创作而成。这里填满了曾经发生的故事,这里承载着居民们的家长里短,这里记载着历史的变迁。

有人擦街而过,我从沉思中回到现实。百米长的小巷,早已不是原貌,尽管修旧如旧,还是少了原汁原味的因素。仿古的墙头整齐划一,缺乏了原始的古朴和纯真;水泥鹅卵石地面代替了麻石条,与现代元素接轨,冲淡了古韵;相隔一段距离的白炽灯也替换了红红的灯笼,虽柔和温馨,却淡化了祥和喜庆的气氛。时代在进步,尽管与原貌有不少差异,在遗址上恢复了六尺巷,还是让人欣慰。我漫步小巷,从西走到东,从东走到西,与市民相遇,我侧身相让。我在用心感受小巷的幽静,用心体会礼让的美德,用心品味诗画的意境。今夜没有星光,月亮还没有升起,墙头上的灯光恰到好处,我身临其境,精神也得到了升华。

乡村的小巷

文/向卫华

小巷是乡村的符号,如感叹号、破折号、省略号、书引号……

在乡下,农人起屋可不像城里那样有统一的规划,土地是谁家的,谁家就有权把房屋起在那里,这是谁也不能干涉的,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不过,不管是谁,起屋时总要留出一条出门的“道”,你留,他留,我留,大家都得留,这是老祖宗定的“村规民约”,谁都得遵守。于是,那一条条的“道”连在一起,就形成了一条“巷子”.这就是乡村的小巷。

乡村的小巷没有规则,有时很宽,旁边还带个坪场,就像小溪在转弯处形成一口深潭,坪场里长着几棵果树,这是孩子们的乐园,晚上常到这里捉迷藏、做游戏;有时很窄,窄得仅能容一个人经过,如果迎面来了一个人,那只好退到稍微宽点的地方让路。小巷也没有线条,有时很直,就如木匠弹的墨线,直接通到一户或几户人家的小院;有时很弯,转了好几个拐,都还没有找到你要去的农家,因此尽管寨子不大,却像一个迷宫,外人常常在寨子里闷街,转来转去,以为走了很远,其实又回到了原地,老是走不出寨子,最后只好叫一个村人带路。小巷高低起伏,高高得,一直爬到了云层里,与天梯连到了一起;低低得,一直通到山脚下,与溪水融和在一道。村寨就是被这样一条条的小巷串起来的,绕起来的,如一根根青藤,那一个个农家小院就是结在这根青藤上的瓜儿,因此村寨大多是不规则的,不方也不正,就像溪里的鹅卵石什么形状的都有。站在高处俯瞰,它就像一朵蘑菇生在大山的皱纹间;走到近处凝视,它又像一张棋盘铺在溪水的旁边。

小巷常常保留着村寨的秘密,小巷越深,秘密越多,也越古老;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村人都知道,只不过不愿多讲,就好比越是熟悉的地方越容易被人忽视。走在小巷里,随处都可以遇见一棵古树、一株老藤、一堵残墙、一眼深井、一座石桥……这些都可能蕴含着一个历史的传说,成就一道岁月的风景。那棵古树,也许在还没有村寨时就一直定格在那里,迎风侯雨,默默注视着村寨的变迁;那株古藤,根植在一块巴掌大的泥土之中,沿着石壁努力往上攀援,直到攀到一棵大树上,它全身的疙瘩、瘤节就像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的老农人,脾气十分固执个古怪;那堵残墙,作为历史的见证一直保留着,在土匪时代,它是村寨的屏障,至今墙上的弹痕还残留在那里,告诉后人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那眼古井,不知目送了多少老人的远去,因为人死后,在葬礼期间,儿孙们都要在道士先生的带领下来古井取水;那座石桥,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山洪的洗礼,尽管已经满身沧桑,老态龙钟了,却仍然卧在溪河上,记载着村寨的历史。

小巷是一张历史悠久的名片,使人能触摸到历史在这里留下的痕迹。院子里的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不知换过几茬了。屋顶上的瓦,变成了青黑色,长满了青青的苔藓。篱笆边的树,砍了又栽,栽了又砍,不断更换着。蓝天上有白云飘过,那古旧的屋顶似乎变得更亮了;白云走了,依旧是瓦蓝、瓦蓝的天。小巷、院子、篱笆,就变成了蓝天下的水墨画,静着、动着,有一种清爽的韵致。几棵果木树,或桃子树、或李子树、或柚子树、或枣子树……长在院子里,好多年了,树皮皴裂,枝干坚硬,盘绕如虬龙,斜斜地探出院子,就把小巷给遮住了。春天时,行走小巷,桃红李白,枝青叶绿,宛如全身都浸泡在温暖舒适的温泉当中,感到无比的舒爽。突然,一个穿红着绿的村姑,挑着水桶迎面向你走来,一双媚眼往你瞟了几下,瞟得你脸上起了桃花色,然后扭着细腰和丰臀悠悠地向溪边走去,身后留下一路暗香;村姑的背影都在巷口消失了,你还在那里痴痴地张望着。秋天里,路过小巷,伸手摘那低垂的果儿,于是,一边行走,一边嚼着,脆生生的声响在小巷里一直延伸,一丝丝惬意也随之逶迤而出。忽然,一阵秋风从山里刮里,枝上的树叶就一片片地落下来了,落在头上,落在肩上,落在寂静的小巷里……人走过时,踩在落叶上面发出的声音在小巷里轻轻游荡。

小巷是有生命的,总有一些事物在运动着。你正走着的时候,迎面来了一头牛,你不得不靠边站着;由于小巷狭窄,牛贴着你的肚皮悠悠而过,就要走过时,屁眼里吐出几坨粪便,掉在地上,散发出丝丝热气和淡淡幽香。这时,又不知从哪家院子里蹿出一条狗来,昂着头汪汪地狂吠着,把你吓了一大跳;然后又摇着尾巴跑过来,舔你的手背,扯你的裤脚,邀请你去它的主人家。小巷下坎或上坎的树林,一只老母鸡领着一群鸡崽刨着枯叶下的虫儿,忽然,吃饱的鸡崽扑腾腾地向飞起来,风中飘浮着几片鸡毛。小巷悠悠,在你的耐心等待中,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终于出场了,颤颤巍巍地走到你的面前,看看你,然后再起抬头眯着花眼看看那窄窄的天,似乎觉得你和天并没有什么两样,于是踽踽而去,神态比这条巷子还安详。看老人渐行渐远,你会觉得他的内心比这条巷子还要幽深,是啊,只有这样的小巷才会出这样的老人。

夜晚的小巷很静,静得连树叶呼吸、花儿打苞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月光照进巷子里,怯怯的一脉是那样轻淡,那样柔弱,又是那样透彻,就像儿时躺在婆婆的怀里做的梦儿。巷子是用青石板铺成的,月光撒在上面,一汪清碧,泛着冷冷的光,有一种透骨的寒意。天空是一片灰蓝,几颗星星随意地缀在天幕上,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落那口古井里。一栋栋房屋俨然一幅幅剪影贴在乡村的背景上,房前屋后的树木便是最好的衬托。灯光从腊黄的窗纸里透射出来,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在小巷里飞舞,然后栖在树枝间、草丛里、岩墙上纹丝不动了,如沉沉睡去一般。这时,不知是谁家的门忽然“咯吱”一声响了起来,昏暗的灯光里走出一个村姑,村姑羞涩地张望了几下,然后从小巷穿过,到溪边的柳林去郎哥约会,踏在青石板上,高跟鞋“嗒嗒嗒”声响在小巷里轻轻流淌,小巷也就随之变得柔情起来,此时,柳林里飘来了亲吻声、呻吟声……声音的缝隙里满是甜蜜的味道。

小巷,总是有尽头的。或连着山野,或连着小溪,或连着通往外村的大路。小巷的尽头,叫村口,有一棵或几棵古树,树下有几个溜光发亮的石凳。村口是一处热闹的处所,是人气聚合的地方。人们从那儿走出,或进山野,或下田地,或赶乡场。每天早晨,总会有人站在那儿,闲聊、望天,然后搓着双手,打一个尚未苏醒的哈欠,道一声“哎!……”这“哎”字里也不知道含有什么,不过一天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黄昏,那些牛、那些羊被农人赶着,从山里重新回到小巷,走得很从容也很安逸,跟人一样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有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到了吃晚饭时,就有女人站在小巷边,手上还沾有尚未擦净的柴灰,用力向巷子的两头望去,大声喊着:“狗宝!吃饭了--”“鸡婆!快回来--”那种姿态,是乡村最美的一幅图画;那声呼喊,会成为温暖一生的回忆。村口通向村外的一端,把村寨和外面的世界连接起来,许多外面的消息、事件、人物,大到国家大事,小到乡场传闻,就是从这儿走进村寨的,在村寨上空飘来荡去,然后随着一条条小巷走进家家户户。年关到了,常有老人们站在村口向远处的大路眺望,期待着儿女的归来,于是,村口就成了一种招手和呼唤,就成了一张牵挂和思念的嘴巴,就这样,小巷延伸到外面的世界。

这就是乡村的小巷,它一直留我的记忆里。

小巷意蕴

文/李声波

小巷深深,青藤缘墙,绿阴匝地。小巷内有人,有诗,有无数的传奇。

小巷是城镇生活的特有标志,既有野趣,又有市声。日出日落,居民的生活踏着昨天的足迹,似乎岁岁依旧。但是,小巷内却时有新奇的信息传来,常有意外的变故发生。在现代化进程中,随着高楼的林立,小巷已逐渐失去它的生存空间,因而,小巷的种种文化意蕴,令人格外珍惜!

故乡的小巷已非旧时模样,我现在走的这条小巷,是我童年难忘的生活画卷。我曾背着书包,成千上万次往返其间,小巷的丁点变化,全逃不出我的视野。一夜之间,石板路间又冒出几茎小草,灰砖墙头又爬上几簇青笞,我都非常熟识。现在,水泥高墙,把小巷挤得更加狭窄,使周围的环境变得清冷。本来,小巷两侧错落的庭院、敞开的门户、出墙的桃李、亲切的问候,是最温馨的乡情。现在,这一切只残留在记忆之中了。

我曾自嘲自己有过多的怀旧心理,不能自禁。我曾自我辩解,怀旧并非对现代进步的抗拒。怀旧是对往昔的一往深情,这片深情恰恰表达对人生的眷恋。俯仰之间,已成陈迹,时过境迁,能不感慨系之?追怀往昔,也正是对人生苦短的叹息。同时,独特的小巷,也确实积淀着深厚的人文精神,有待我们细加品析。

一条小巷总有几位奇特人物,他们生活其中,化为小巷的风采和记忆。这些人物,往往不是凭借他们拥有的权势和财富,大多因为他们传奇的人生故事和独特的生活方式。如我的故居里仁巷,就有令我难忘的几位人物。第一位是年近八十的瞎子,全巷的人,不论大人小孩,都叫他"瞎眼吴京"。他总是手扶一根竹竿,不管雨雪晨昏,在巷内踱来踱去。他熟悉小巷内的每户人家,椅子放在哪里,茶壶置于何处,他都伸手可取。他洞察大家的欢笑,可他自己的人生却与欢乐无缘,充满了悲伤和痛苦。他原是殷实人家的子弟,年轻放荡,染上鸦片毒隐。为了吸毒,他卖光了全部房产,最后沦落到无所不为的地步。一夜更深,他母亲招来亲戚,将他捆绑在床上,对他只说了一句:“儿啊,我是为了救你一命……”就亲手挖出了他的一对眼珠。他从此戒断了毒隐。“瞎眼吴京”在小巷里,是一座爱与恨、怨与悔的无字碑,他用竹竿在青石路上敲出的问路声,已成为无言的人生教训。

小巷中的另一位人物,大家都叫他“大聋”。其实他只要侧耳倾听,是能听清别人的说话,这个“大”字,不是形容他耳聋的程度,而是表达大家对他的一种敬意。他是一位书画家,画墨竹气势纵横,并写得一手笔走龙蛇的狂草。他平时作画写字,对笔墨纸张随手拈来,一点也不讲究。据说,一次偶然的机缘,他的字画受到书坛权威人士的赞扬。可他脾气古怪,终身潦倒,整日在巷口与人下棋,总是在围观者的捉弄下,输得精光而舍不得离开。我因少小离家,不知他晚年的下落,并为没能收藏他的一幅画一张字而遗憾。“大聋”在小巷中,是一种文化的魅力,他以自幼的聪慧和神奇的力量,鼓舞着巷中少年对笔墨的追求。

小巷里也有几位不知姓名的人物,铭记在我的记忆中。如糖烟酒小铺的老板,整日拢着袖子枯坐在店面内,活像画框中的一幅头像。他前面摆着几碟沙豆,玻璃瓶内是红红绿绿的糖块,生意清淡,可他活得从容,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与我家相隔百步的一户人家,堂屋内总是坐着一位老大妈,据说她一辈子没出过大门一步。无论春夏秋冬,她都带着一块蓝布头巾,侧身凝神,端坐不动,简直是刻在小巷一隅的浮雕。我总不明白,她为什么终身足不出户?小巷的人物,好像都没有隐私,大家熟悉异常。但是,小巷人物的内心世界,是你永远猜不透的哑谜。

小巷的生活十分程序化,即使是与外界唯一交流的小买卖,也是如此。“小楼一听夜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陆游对小巷生活轨迹的捕捉,因果呼应,把握得十分准确而有趣。小巷的市声,日日如此,旷久不变。清晨的小锣声,是卖豆浆的;傍晚的竹笛声是卖汤圆的;还有,送山水的吆唤、收粪便的摇铃。不移的时分,不变的音讯,谱写着小巷约定俗成的市音。

我曾想,高楼不就是竖起来的小巷,小巷不就是平放下的高楼?它们之间的差异为什么如此大呢?小巷是不闭门户的,你走一路会有一路问候。菜锅烧热了,临时缺少油盐酱醋,你可以到邻里讨要。见路人赶市,你可以托他捎一把菜两棵葱。高楼窗户则是紧闭的,甚至装上防盗栏杆,把人锁在屋内。楼上楼下邻居不通音讯,住了多年不知姓名。见面时微微颌首,这是最难得的亲近。小巷闭塞,不知天下事,可邻里变故,大家都立即知情;高楼开放,眼观世界风云,可近邻动静往往漠然有如隔世。这是为什么?这不是人情冷漠这一简单的判语所能说得清的。是生活节奏的变化,是生活圈子的更新,还是关注的对象不同?总之,文明以亲缘与地缘关系构起的社会网络,已不抗拒地解体了。

小巷是明日黄花,温暖也罢,芬芳也罢,在飞速发展的现代生活中,它正在凋零。正因为小巷曾经是一种稳定的生活方式,因此,人事无常的感叹,在小巷中最能找到表现的对象。刘禹锡对繁华已逝的千古咏叹,正寄托于小巷之中:“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昔阳斜,旧时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不正是通过小巷的变迁,来表达社会的沧桑和人生的变故吗?

我也是第一次当孩子

文/路嘉

家,有重量,有体积。一间房能容纳,一张床能承受,一盘菜能陈列,一杯茶能浸泡。不经意,墙壁偷偷衰老,枕头折叠成一滴泪水,那天的菜放多了盐,精美的茶杯碎成几瓣。

“还没好好爱,就长大了。”母亲常说。

没考过第一名,但不是个坏孩子。

未满六岁,步入小学,身高和年龄陷入双低的局面,成绩也不争气地缩了头。老师一再追问,憋红了脸,哭红了鼻尖,仍固执地说自己七岁,老师没和我较量。爸爸从学校回来,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温暖,轻柔。接下来的每一个夜晚绵长又疲惫,我没能放学后去喂小区的野猫,一道道算术题拽住我的手,堵住我的嘴,却支不起我的脑袋。爸爸无奈又不忍地叹息着,我的马尾摇摇欲坠,眼皮沉重地扑闪。

没有变成好学生,没有留级,一个中等生,一个最普普通通的学生,我漫长的学生时代。

不愿谈及过往,好的,坏的,都不愿。心平气和诉说的那些心事,像一壶浓茶,入口苦涩,余味芳香,让人失眠。

小时,住在一个小巷尽头的家属院,没有住在小巷的人,只觉它很深很长。阳光浓烈时,走巷子很困,很累。偶尔下雨,到处浮起湿软的泥,无处落脚。雪天,没什么大毛病,回家的步伐慢一点,绕开车轮压得结实光滑的冰面。

小巷破旧,快乐很干净。

雨天,妈妈会拿出家里花花绿绿的塑料袋,打一个活口结,走过泥泞小巷,取下塑料袋,鞋子干净如初。没有塑料袋,爸爸的后背成了我的飞毯,背起我小小的身体,背起我没有泥泞的童年。

在小巷的草丛抓到过一只麻雀,也是这么多年的唯一一只,长大后散去了许多喜爱动物的气息,动物好像也离我远去了。我在后边走,麻雀在前面跳,追赶了几步,它只跑,不飞,逃到一个草丛,眼睁睁看着我露出八颗牙齿,欢喜地握住它。巷子的后半段路,我一直在和麻雀说话,它好像明白,好像不明白,脑袋左右倾斜,听得认真。到了巷子口,我把麻雀放在一条绿化带旁,它头也不回,跳着钻了进去,晃了晃的青草合上了。

交过一个好朋友,分食了很多包干脆面,拉着手走了许多遍小巷。认识了几只猫、几条狗,懂事,亲昵,在附近流浪,过段时间便唤不出,不知去了哪里。

一直觉得,土路的小巷很有人间烟火味,路口点缀一个小卖部,卖一些孩子的零嘴。搬家几年后,土路变成柏油路,整洁了,带点疏远的冷漠,小卖部张贴出一个新的地址,轻描淡写了,我的童年。

记忆奇形怪状,承载故去的点滴,某天,又滚落满地,一颗颗抓起,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感情却悄悄变了颜色。

小桌上,大桌上,瓶瓶罐罐注满色彩的干花,母亲添置的。我曾不以为然,甚至嫌弃枯败的枝叶掉进我餐桌的水杯。

父亲盘腿坐在床头,母亲侧着头趴在床上,我们聊每一件有趣的事。想起,一朵沾着水珠的玫瑰,浓郁的红色,吐露香气。从前常送礼物,钱包、钥匙扣、戒指,自制的生日卡片……兴冲冲地,真诚地,带有一点神秘地交到父母手中。

后来,几乎不送了。

和父母偶然聊起的玫瑰,尖刺在心上划出一条若有若无的缝隙。

箫声呜咽

文/刘晔宽

入夜,耳中灌满疫情,心中烦闷,便出门随意信步。隐约传来时断时续的箫声,便寻声而去。箫声是从一个别致的小院传出的,是那种带花园的望江越层洋房。透过实木栅栏院墙的缝隙,可隐约看到开着灯的窗。窗内的灯光并不明亮,昏暗中可见一女子的轮廓,正在专注地吹箫。虽说只能看轮廓,那“剪影”仍显清秀婀娜。我边走边寻声寻觅这难得的箫声。箫声低沉,悲泣呜咽,这如此撩人的、揪心的箫声,让我的心紧缩起来,脚步也更加沉重了。

箫声渐远,耳边掠过的箫声却把我的思绪拉回到很多年前,让我想起在省城读书时曾听过的那醉人的箫声。

一天,我去书店买书,新买的几本书用塑料手拎兜装着,我把塑料手拎兜系到自行车车把上,骑车返回学校。行经一条小巷时,低头一看,几本书都丢了。是系在车把上的手拎兜下边漏了。我焦急地回头去找,一个小妹妹手拿着几本书迎面走来,“这是你丢的书吧?”她用悦耳的声音问我,随手把几本书还给我。“谢谢!谢谢!”我丢的书都被她捡到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里是一条并不宽的小巷,小巷并不热闹,小巷两边是日式外置楼梯的二层小楼。我反而觉得在这繁华大都市,能住在这样幽静的小巷很难得。我最不喜欢上晚自习,吃过晚饭总喜欢出去走走,小巷是我必经之路。

有一天,经过小巷时,偶然听到悦耳的箫声,沿着声音看去,在二层小楼的水泥楼梯折返的缓台处,一个女孩在全神贯注地吹箫,这不就是捡到我书的女孩吗?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不知不觉地经过这里,特意聆听那美妙的箫声。有一天,女孩没有吹箫,而是手拿着箫站在路上,笑着看着我走过来。我感觉紧张、尴尬,说:“谢谢你捡到我的书。”她笑笑没说话。我问,“你为什么每天吹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这样一句话。“我想进长影乐团。”这样面对面站着,我才有机会打量她,她身段修长清秀,瓜子脸,大眼睛,扎两根到肩膀的小辫。

听家人说我有一个舅舅在长影乐团,我便打听地址,买了水果前去拜访。现在想太幼稚了,进长影乐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然是白跑一趟。

以后的日子,我依旧在小巷遛弯,还是寻觅那悠扬的箫声。时间飞逝,我毕业了,第二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有故事的小巷了。晚饭后我急匆匆来到小巷,想再听一次我喜欢的箫声。不知为什么,今晚没有箫声,我只好败兴而归。

我坐上黄河路客运站回家的客车,心里还想着那箫声。车启动了,转弯上人民大街。这时却意外传来那熟悉的箫声,我向车窗外一看,那女孩就在不远处的路边的一个消防水鹤的台阶上坐着吹箫,眼睛看着我的方向,腾出手来挥舞着。我隔着车窗也挥着手,车子无情地离开了,那醉人的箫声却魂牵梦绕地一直萦绕在我的心中。

一年后的一天,我陪领导来省厅开会。间歇时我又跑到那曾经的小巷,小巷大部分已经拆迁了,这的居民已经搬走了。我伫立了许久。心中仿佛依然能听到那迷人的箫声,只是曲调变得越发低沉,越发忧伤。我不知道人生是不是就应该这样惆怅和悲凉。

岁月如梭,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我心中还驻留着当年的箫声。

雨后漫步

文/素依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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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小时前,还是狂风肆虐,暴雨倾泻。而此刻,风静雨止,天地一片清明。短瞬的疾风骤雨,驱赶走了连日的燥热,同时,也似乎驱赶走了心底的郁闷和压抑,心情,在瞬间变得清新明朗。

雨洗后的天空明洁高远,远处的天边,有浮云游动,落日的余晖,不甘落寞,尽情展现最后一刻的美丽和风采。此情此景,心,不自觉的飞到了室外,飞向了广袤无垠的天地间。

2

不远处有一条窄窄的小河,河两岸是人们休闲消遣的好去处。各种石块筑成的不规则图案的斜坡看上去清爽而整洁,两岸的半坡上有长长的水泥通道供人们散步休闲,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游人,岸边的杨柳在晚风的轻拂下,颔首弄姿,似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有少许细长的柳枝探入水面,轻轻点点中,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岸边,是绿色的长廊,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和树木,在雨水的侵润下,更加鲜艳,更加葱茏,它们在不经意间美化了小城,美化了人们的生活。绿地中间的空地上,有笑容满面、精神矍铄的老人在跳舞健身,时而有新来的老人加入他们的行列。静坐凉亭下的我,不由的被这一幕吸引了。也许,他们的舞步算不上规范,他们的身材算不上迷人,他们的面容算不上漂亮,但是,此刻,在我的眼里,他们是这里最美最靓的风景。他们,如身边的这一抹绿意一样,不知不觉间,装点了我的视线,滋润了我的心海。

抬头看天边,落日早已归隐山林,弯弯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高悬在空中。夜幕低垂,朦胧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身上,有点迷幻的感觉。橘黄的路灯下,悠闲散步的行人越来越多。起身,向前。喜欢这样一个人安闲的散步,默默的行走,默默的观看,默默的遐想,默默的思考。

3

街心广场上,流光溢彩,人头攒动,一片欢乐的海洋,四周的射灯将广场照耀得如同白昼。广场边,叫卖小商品的声音此起彼伏,各式小吃生意兴隆,嬉笑打闹的孩童在人群中穿梭,仿佛自由游弋的小鱼。场地的南边,有专为小孩提供的游乐设施,年轻的父母正喜笑颜开的陪着孩子在玩呢。

正中的场地上,年轻的老师正在教孩子们学习溜冰,很多孩子看上去还是学龄前的样子,最大的也不过十来岁,他们穿着各式的衣服,头戴安全帽,脚蹬溜冰鞋,一脸的天真烂漫,正专心致志的练习着。孩子们优美的动作赢来了围观人群一阵阵的掌声和赞扬。

看到这些孩子,不由的想起女儿。曾几何时,女儿也如眼前的这些孩子一样,活泼可爱、天真俏皮。一转眼,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为人父母,总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长大,却忽略了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衰老。漫漫时光是最好的魔术师,悠悠岁月是最好的见证人。那些可爱的孩子们,是我在广场上见到的最有活力最有魅力的亮丽风景。

不喜太过热闹的场面,只在广场稍做停留。雨后的小城,干净整洁,温馨依旧;雨后的夜晚,凉风习习,空气温润。这样的夜,适合漫步。

4

回转的途中,特意选了不同的街道。眼前,是一片老城区,仿佛垂暮的老人,静谧而安详。一条并不宽阔的石板路通向小巷的深处,稀稀拉拉的路灯悬吊在相距甚远的水泥杆顶上,光线幽暗而迷蒙。这便是小城最古老的石板街了。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脚下的石板路,失去了原先的平坦和锐利,变得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路灯暗淡,月光朦胧,映射在青色的石板上,泛着幽幽的冷光。没有人音,偶有虫鸣,仿佛置身在空旷的田野,而两边低矮的民房却在无声的提醒着我,这里并非田野;这里,是古老的民居;这里,是小城最初的缩影。

轻移脚步,缓慢向前,生怕一不小心会惊扰了沉睡中的小巷,惊扰了一帘清梦。淡淡的月光,如水般的倾泻下来,古老的小巷,古老的民居氤氲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青砖筑就的外墙,历经风雨的侵袭,变得斑驳不堪,满目创痍。墙上那暗红色的“拆”字,分外醒目,刺激眼球的同时,也似乎刺激着内心的某根神经。也许,不久的将来,这里,再也不见青青的石板路,再也找寻不到小城昔日的身影和风采了。

拆迁在即,多数的人们已经在外面买了房安了家,只有少数的老人还在此留守着。我以为,老人们守侯的并不只是一方安身立命的居所,而是几十年来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感情,那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浓厚的情感,又岂是一个拆字就能抹得了的?如今,小城古老的踪影越来越淡,到处可见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老城区最后的坚守还能持续多久呢?见证小城变迁的最后一条石板街还能保留下来吗?

弯弯曲曲的石板街,延伸至小巷的尽头。小巷深处有人家,那些数十年来居住在小巷里的人们,就是通过这条石板街走向外面的世界的。我不是小巷里的居民,但却无数次的从这里走过,每一次行走在这里,便会自然的想起戴望舒笔下的《雨巷》,想象着那个撑着油纸伞,有着丁香般芬芳,结着愁怨的女子,是以怎样的姿态,怎样的神情,徘徊在寂寥的雨巷。

脚下的石板路,雨洗后的痕迹依旧在。那个撑着油纸伞,结着愁怨的女子终究没有出现。苍茫的夜色下,寂寥的小巷中,唯有我,独自踯躅而行。也许,简单如我,缺少了丁香女子特有的哀怨,彷徨和惆怅,也便无法演绎那一副经典的画面吧。

5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却原来,很少独自外出散步的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逗留了数小时。

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

简单的话语,包含着满满的惦记和牵挂。无言一笑,转身,沿着小巷中的石板路,回家。夜色中,有一盏灯在为我亮着。

风雨中的美丽

文/汐湄如烟

你已经记不起那条小巷了,你已经记不起你曾居住过的城市里那条极其狭窄的小巷,它应该在城市的哪个方向。

在你不注意天气预报的许多个日子里,清晨,你打开门,不经意便发现昨晚归来时还很干爽的小巷里又积满了水渍。瓦楞上正不断地嘀哒着雨点,小巷中密密地游动着些雨丝,于是,那个曾经很空也很深的小巷不空了,甚至挤不进一把花雨伞。

你稚气地注视着雨,春天的雨还是秋天的雨,其实都不重要。就在这样的潮湿的清晨,你在雨的栅栏隔绝了的空间里慢慢地梳理柔顺的发丝,仿佛在拭擦着早已发涩了的琴弦。然后,你伸出手去越过檐沟,握住细密的雨丝,你就握住了一段段冰冷的忧郁的记忆。仿佛总也是雨,你与你的亲人、朋友、或者别的什么人才可以推心置腹,才可以促膝而谈,才能够相识相知。也许,只有雨的情调才可以构筑人们流浪行程中小憩的氛围。

听雨声轻呤浅唱,听雨声缠绵悱恻,听雨声里近了又远了的脚步。

很多的事便随着雨的清凉直奔你的心海而去。

你想起了一些关于水的城市。威尼斯,那是你在地图上寻找的天堂。中世纪的童话,金色的船舫,那太遥远了。你几乎不敢去想象那方水域中的古帝王们的歌舞升平。你寻找过绍兴的女儿红,西湖的青蛇,你与她们擦肩而过,却握不住那丝的的情牵。你渴望走进烟雨凄迷之中去领略有位佳人依水而居的神韵;你想象过秦淮河上,雕栏里是否还游荡着歌女的香魂……但你更想念的是三毛和她的撒哈拉,当然还有西部的歌王,他们都是你远方的风景。也许每个人都在这苍茫红尘中寻找着自己的一棵橄榄树,每一个都在找寻着自己的牧羊姑娘和放牛的少年。

你呢?你在这苍茫红尘中找到了什么?你就如一叶纸帆,任凭生活的波折叠。

常常,就在下雨的夜,你坐在这个别人的城市里的一个小屋子的窗里。有那种你精心寻找了许久的老式的木格子的窗,还有一张陈旧了的却雕花堂皇的小木椅,那也是你精心寻找了许久的。你看着雨渍从玻璃纸上缓缓地,缓缓地滑下去。你觉得那是一首首无言的诗歌,在静静地细说你的心地里的一份乡愁,深深的痛中却是那些的温暖,好像好像,好像是在寒风凛冽的日子里,你饥肠辘辘时捧着一块烤红薯。你为这个粗浅的比喻而快乐,是的,再也没有比那种感受更贴切了断。

你也觉得那是一张张脸,清晰而又朦胧,就在你的记忆之页上忽明忽暗。她曾在你的生命的幼年给予过你生母样的爱;他在你青春的日子里给予过你彩色的梦想和灰色的记忆;他在你的日记本里留下的心思依旧明晰,可是你已经站在生命河流的另一绺岸上,永远与他隔水遥守。也许那雨凝聚的图案就应该是昨天遮挡过你一路风雨的伞,它正在你蛰居的城市某个地方等待你温柔的抚摸,如同你们的相遇之偶然和必然,那张曾经让你凝望了许久的有些清高的脸,此时就在你的心窗外静静地注视着你的孤清……

许多的东西你都很珍惜,他们说女人天生的就是为着过去而活着的。

之后的某个夜晚,你来不及擦干头发上的水渍,那张你已经很熟悉的脸直直地站在你的门外,什么也没有说放下雨伞就匆匆离去。你的心中曾闪过一丝的痛,但你突然明白你们只能这样,因为他不属于你,他没有理由为你守候一生的每一个雨季……小巷尾部那个抱着吉它的男孩,对面细花窗帘后面的小眼睛的北方女孩……他们都走了,你与他们都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

现在,在另一个城市的高楼上。落地的玻璃窗和呈亮的地板,已经让你淡忘了雨中水渍的地面。你时时感觉到一种孤独,为此你总盼望下雨,在雨丝的交织中你才会有安全感。这也是你永远的纪念。那个远方的小城,那个远方的小雨巷。

人的一生或许不能够解释为什么相遇为什么相爱。当你知道你必须为着漂泊失去许多的时候,你终于明白是你自己成为了寂寞的见证。

小巷深深

文/朱文杰

那个夏天,我刚刚来到这座江南小城,也许是不知道前方的路到底在哪儿,平白地觉得丢了什么似的,总有几分落寞。忙碌之余,常常一个人步入小巷深处。

当时,我住在老城区,周围都是那种幽静深长的小巷。青而发光的石板路,青砖砌就的厚实老墙,高高的,上面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从两面把巷子逼得细细的。走在这样的巷子里,空气总是微湿的,荡漾着不知谁家院子里飘来的淡淡花香。那样走一阵,忽然就希望有一阵微雨才好。忽然头脑里闪过戴望舒的诗,“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而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仔细想想,觉得很是矫情,不由笑笑——其实那样的雨巷真是美,就一个字:“美”。矫情也罢,自然也罢,逢着微雨时,若有时间,我是少不得走在雨天的巷子里的。青石板一阶阶铺下去,湿湿的,边上的苔痕被雨一打,翠生生的,有些空灵,有些滑。于是,脚步不由变得慢悠悠的,反正没什么要紧事,走到哪是哪。我要的,只是雨巷清幽怅惘的意境而已。

有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巷子,拆迁了一半,居民已走了一半,还有一半正准备走,路边乱七八糟地堆着些杂物。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在一家尚未拆迁的小店附近,有人在嚷嚷,又有孩子在唱着歌,几个孩子在一片砖块瓦砾间愉快地打闹着。三两个妇人坐着,面前一堆绿,拣菜,剥毛豆,东家长,西家短,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你——这是个世俗的世界,这是个杂乱的生活。然而,小店左侧却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淡然。凹进去的小片空地,长着两棵高大的泡桐,粗粗直直的树干,枝丫上乱哄哄开着成串的泡桐花,空空的白里透着些碎紫色。泡桐树下,一个石桌,两个老人却目不斜视,兀自沉浸在一片黑白世界里对弈。都是那种小巷深处极平常的老头,一个用玻璃茶杯,浓酽酽的茶,茶叶倒有一大半,杯里的水有些发黑;另一个用的是紫砂的壶,想必水也是黑酽酽的,有些涩。老人们的那份杂乱中的闲适与散淡,一时让我驻足——棋果然走得也是极慢。

小巷深处,家家户户西墙上爬满了密密的爬山虎,恣意妄为,野性勃勃。重重叠叠的绿中,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窗子,隐隐可以看见窗台上杂乱摆着仙人掌、吊兰,吊兰浅淡的细叶全给爬山虎大写的绿给溶化了。时不时,透过窗口,可以看见一个扎红头绳的小女孩提着水壶,很小心地浇水。我总是等她浇完了水再走,水滴下来,石板路有些湿湿的痕。站着,望这小丫头浇水,一时心就变得单纯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淡淡喜悦。女孩也就是七八岁,却极乖巧地做着这些事儿,平白地就觉得那片爬山虎后面一定是个诗意盎然的家庭。女孩偶尔低下头,看到站在楼下巷子里的我,有些害羞地抿嘴笑笑,然后继续浇花。待我再次回眸时,就已经看不见她了。

夏日的江南,长了根的雨在湿漉漉的巷子里起落。那样一个深巷,那样一片被绿色爬山虎包围的窗子,以及那个含羞微笑的女孩,却成了一个不相识的另一人印象里动人的小巷图画。这个夏天,我的心落户于小巷深处。

小巷理发匠

文/杨春云

我居住的小区周围有好几个理发店,装潢得都很漂亮,做头发的花样五花八门,美发师一个比一个时尚,但这些对每月理两次发的老公来讲都没有用。那些帅小伙子理发,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不是嫌人家理得太洋气了,就是太另类,和自己的年纪、身份不符。

一天,我看老公头发又长了,于是就建议:“晚上我们出去散步,去看看以前的理发店还在不在,还是请李师傅帮你理理。”“我们都搬走好多年了,那个小理发店说不定早拆了。”  

还是刚结婚那会儿,我们住在老城区的小巷子里,附近有个小理发店,老公常年在那理发。理发店只有二十几平米,还隔成两间,外面的理发室只有7、8平米,只有一张椅子、桌子,还有一面镜子,里面是理发匠一家的生活区。卧室门都敞开,常常看到理发匠老婆在洗衣、做饭,两个女儿一个趴桌上、一个趴床上写作业。

李师傅的理发技术很娴熟,并且速度很快,发型自然又不张扬,价格只有大理发店的一半,附近的男性居民和50岁以上的女性居民都在他家理发。有一次我带儿子去理发,看见小小的店面里挤满了人,有人开玩笑对他说:“老李,店面能扩大了,生意这么好!”还有人说:“新开的理发店又是染发、又是烫发,你还是理发一种,应该跟上时代呀。”“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我开好这个小理发店,供两个闺女上大学就行了。”李师傅一边麻利地挥动剪刀,一边笑呵呵地应答。

后来我们换新房,搬离了那里,从此就没来这里理过发。

我们进入小巷,发现变化还挺大,路面拓宽了,路两边的平房变成了楼房。老公说:“都变样了,估计理发店早没了。”正说着,远远看见拐角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面,门前亮着红白蓝灯箱,还在旋转,门头上“云天理发”四个大字——还是那个店名!透过玻璃门看见一位花白头发的中年人正给人理发呢,依旧是一张椅子、一张桌子、一面镜子,那不就是李师傅嘛!

看到我们,李师傅也很热情,他一边为我老公理发,一边和我们聊天,我问:“两个女儿都大学毕业了吧?”“是啊,老大上的211、老二上的985,现在一个是公务员,一个在外企工作。”李师傅自豪地回答我。我老公问:“这么多年了,你还开着一间小理发店,也没扩大经营?”“我只会理发,别的也不会。虽然这里翻盖了楼房,这个犄角旮旯小门面没人租,对我来说刚好,附近的老居民还是认我招牌的。”“你不想挣大钱?”“我两女儿都出息了,也不需要我挣大钱。我挣的钱够夫妻俩养老,不给社会和孩子添麻烦就行了。”

说话间头发已经理好,老公对着镜子左照右看,满意得竖起大拇指:“还是李师傅手艺合我心意!”理发才花了15元钱。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家装修得富丽堂皇的理发店开业了,门口广告牌上书“开业大酬宾,洗剪吹80元”,我向老公吐了吐舌头。

我感慨良多,小巷理发匠,也许就是天下所有平凡手艺人的缩影。他们没有远大的理想,也没有大富大贵的贪念;但他们恪守本分,不忘初心,凭手艺吃饭,为儿女尽心尽责,为社会减轻负担,他们身上体现了真正的匠人精神。

细雨小巷,一伞浓情伴梦长

文/水港湾

打开心中季节,风花依旧,在远处窈窕着。打起诗的伞,在江南的雨中,低唱吟浅,那一片欲言还休,葱葱郁郁着季往,滴翠的叶子,飘摇在心。流水为筝,微澜如弦,半是湛蓝,半是紫,如梦似幻,一世守望……情怀如昨,历历目,晨曦微阳,千丝韵暖动。

那一笺嵌字的深情拨开江南弥散的烟雨,带着一颗飘雨的心守在时光的渡口。长亭古曲,青衫翻弦,汲一壶之清幽,听二泉之映月。独拥一缕荷香,浅枕凄媚幽幽心曲,守望指尖落处飞花舞。古琴低弹五十柱,柱柱思语如梦。

青莲素衣,婉转涩墨羞笔,从前世锋转成袅袅心曲,飘成今世烟雨,只为与你相惜。等待的枝叶黄了又绿,痴心几许,希翼的心花开了又落,深待何期。千千心结弦出七彩瑰丽,点点滴滴着墨伴风雨。情系一抹紫色的忧郁,我知道那就是你,晕开莲花落款的结局,才有如此。百转婉柔的涟漪,凝眸穿就,一线灵犀,沉醉,痴迷。

静静的倚窗,思绪凝成窗花。雅致澄晶,莹润素净,不敢触抹,怕化成眼泪,点点滴落,模糊了你的身影。情思如雪,徘徊飘旋。拽一丝微笑的明媚,拂去淡淡的阴霾,轻抚清明的心弦。袅袅的余音飘满含春的小巷,绿了枝巅,润了窗檐。古风幽香,心怀荡漾。月下拂清风,细碎的流影轻扣心扉,软软的,掌心留下一颗颗晶莹,叶脉下叮咚着湖水,那些温软细语,在夜幕的褶皱里,回应漫延……

墨香凝韵,翻开一纸温柔,深浅如梦,浸融依游。一弯清池,鱼戏悠悠,漫游心缘情水,锦涟如绸。青石沉壁,雕琢岁月步履,一缕暗香惬意,浅酌慢饮四月清幽。如画美景,悬窗静候,随风,似梦中游。一语牵心,灵犀念,舟行碧波流芳远,心波澜。梦里絮絮传心语,书香脉脉又醉春。

浮在岁月的河上静看风起云涌,烟雨迷蒙,一袭霓裳轻飘,渲染满眼的念,从眉梢一直流淌心底。一叠浅暖,两袖相依。情深深,意绵绵,江南漫雨烟,一撑心伞,梦里舟行。船载一盏香,醉美几多人。

沉默着微风的轻拂,把沉睡的绿,细细唤醒,心涂的枝桠上泛着经年的忆,梦里是谁的低语,梦外是谁的笔墨,涂满江南的绿意。袅袅清香,娇红满溢东风倚。玉人舟济,双荡柔波里。黛黛青山,涌皱千层细。歌烟旎,染江扬媚,平卷花前醉。吻泪雨成花,开在微澜处。

一川烟絮绕青翼,梦扣帘帏,可知春愁娇无力。春风纤指弹飞花,情重天涯尤咫尺。素笺倾心描日月,清雨绕指寄忧思。烟雨湖畔,断桥栏杆,遥望云天,撑一把记忆的伞。目眺远方,片片飞花梦激扬,牵柔肠,自难忘。梦思连连,欲理还乱,却凭添几许哀愁。如何守望,才不成伤,我守在春的城,周围是思的海,念的洋。

一缕茶香袅袅浸透过那扇久违的心窗,缭绕成清风般的盈盈心蔓,拂去周围魅惑的光影,在一层烟雨的迷蒙中,翻涌起淡淡的绿,一个最初的忆,悄悄延漫心底……

花开藕长,情牵思莲,一荷两植,一心会有几用。一念三思,一日会有几穷。

暗香水中央,投进心窗的那屡月光才是真正的月光,能照亮无边的念想,一丝冰凉,如风舞琴弦,和着浅吟低唱,拥婉着流年的时光,脉脉守望。

吹开云烟,古琴铮铮,幽婉哀怨。绕在指尖的绪,怀在心中的念。循着淡若轻痕的书香,拾起那一片风香日暖的情结。细雨小巷,一伞浓情伴梦长。

小巷人家

文/郭华丽

若非特殊的事情,下午下班我都会从这独门独户,又挤挤挨挨的居家小巷走过。

舍近求远走这儿,只为这不足两百米的巷子符合我对居家过日子的期许。静简、热闹,平和、家常,既是群居又是独自。随着巷道蜿蜒的围墙一侧六七十公分高的砖混花圃里四季都有盛开的花儿,牵牛花、菊花、夹竹桃、兰草花……挨着花圃有只往高了长的香橼树、柚子树、还有两棵在春日里波光潋滟的樱桃树,再就是五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了。有猫在围墙插着玻璃碎片的顶端无声地行走;老眼昏花或是机灵温顺的说不出品种的狗,安然卧在门外的垫子上,或是追着你身前身后的嗅;有幼儿咿咿呀呀的软语,有三五个或是七八个老婆婆、老爷爷坐在树下迎着凉风,抑或晒着太阳聊家常。

这样的情景一如我小时候乡村人情的风貌。农闲之际,左邻右舍三三两两地聚在谁家的院场里,纳着鞋底、抽着旱烟、聊着家常,夏日里循着清风、寒冬里追着太阳。这些在地里劳作一生的庄稼人他们的幸福是多么简单啊!

四月的巷道,因为樱桃的成熟,多了孩子们的生机。每天下班,我总能看见站在树下、爬在树上的孩子。看见从树下路过的我,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双手捧着樱桃叫我:“阿姨,你吃,比糖还好吃。”我拈起一颗已经被攥出水的樱桃,放进嘴里。“真的比糖还好吃!”看着高兴的小女孩儿,我似乎看见了儿时的我。

盛夏的阳光,越过屋脊、越过围墙、越过树木,斜斜地照出巷道明明暗暗的阴凉。在这样的时节,巷道里家家的门窗都敞开着。这家蒸馍了、这家正在醋溜大白菜呢、这家一定是在炖腊肉呢……这家的孩子学钢琴呢、这家的孩子葫芦丝吹的不错、这个孩子应该是哪道数学题又做错了……走进夏日的小巷,我常常会恍然以为我会从此走向地老天荒。

九月的巷道,因为桂花的盛放,总会有别样的热烈。整个九月我都在桂花似奶油似蜂蜜的浸润肺腑的馨香里慢慢地走过。也会在晴好的某一天里,在一棵桂花树下站住,抬起头深深地呼吸。有道是“闻香识女人”,因为桂花清香的熏染,我是否有了一个女人别样的香气?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妇人,看见站在桂花树下的我说:“多闻些花儿的香好,能把人身上一些不好的味道赶跑的。”老人家的话让我莞尔,许是老人家闻到了我身上欲念的污浊之气?

一日下班,看见三个七十多岁的老妇人坐在桂花树下闲聊,微风吹过,似糯米粒儿的桂花纷纷飘落,飘洒在几位老人花白的头发里,单薄的肩膀上。我在不远处静静地站住,我被这几位老人在阳光下、在微风里的美惊艳,内心充满了感动。在那一刻,我看见了岁月赋予人的不仅是衰老、羸弱,它亦一同附赠于人岁月深处的别样美丽。

是一个初冬,在深绿的夹竹桃树下,一位年过六十的男子正在给一个头发雪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梳头,从头顶到脖颈,一下一下。藤椅里的老太太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若得其情,哀矜勿喜”。太阳薄薄的余晖斜照在这两个人的身上,这是我遇见的最美的时光了。

一年四季,我都会一日日行走在这个小巷子里,生长在这条巷子的花草树木也都会在这儿等待属于它们的季节,这个小巷子里的人亦会一年年在这里度过属于他们的日子,那些机警、慧黠的猫,灵性、忠诚的狗也都会在自己的生命里各安其份。一定会消失些什么,但总有一些什么会被长久地记住,就如这巷子里的人、物,在某一刻给予我的温暖、感动。

因为这些花草

文/遥知不是雪

从我家到学校,如果走大道,需要15分钟,走小巷,只要10分钟。为了少走那5分钟,我们常常走小巷。

小巷破败,都是一些违建的房子,加上前段时间的拆违而又没有收尾,现在不只是破败,还危险。

小巷拥堵。这一片房子,主要是仓库,高桥大市场的仓库。即使有住房,也基本上是楼下是仓库,楼上是租住户。这是高桥大市场的仓库。高桥市场是批发市场,每天货物的吞吐量非常大,运货的车是络绎不绝。进货的车都是晚上到。白天出进的,都是转货的车,以三轮车为主。这些三轮车,噪音大,横冲直撞,不讲交通规则,什么地方有缝就往什么地方钻。车上的货物,要么堆得小山一样,要么乱七八糟随便那么放着。一边走一边掉,把旁人吓得半死的事情经常发生。

这小巷的路面也不好,晴天尘土飞扬的,雨天到处是一个一个水坑。

但,即使这样,我们还是愿意走小巷。

除了小巷近外,还因为,这小巷一路走来,都可以看到很多阳台上的花草。

早上,晨曦初露,阳台上的花草格外精神。有花朵硕大颜色鲜红的玫瑰,有粉红的绣球花,有黄色的仙人掌花,有常年不败的海棠花等等,一年四季,鲜花不断。还有将一楼的门窗装饰得水帘洞似的葡萄藤,此时已经挂上了一串串绿色的小葡萄哩,还有爬满碧绿爬壁虎的墙,一个个窗户如绿荫掩映间向外探寻的小鸟的眼睛。这时候,什么三轮车小货车呀都还没有起来,只有稀稀疏疏的买菜老人和上学孩子,小巷宁静。走在路上,抬起头,就能看到两边阳台鲜花盈盈的笑脸,能给人一天的好心情。

下班了,拖着一身的疲倦,走在尘土飞扬噪音尾气埋没的小巷里,抬头看到阳台上的鲜花,看到绿色的爬山虎,看到一天天长大的小葡萄,满身的疲惫顿时无踪无影,待走出小巷,又是一身清爽满心甜蜜。

读过季羡林的《阳台上的花是给别人看的》后,更感谢小巷阳台上的这些鲜花,感谢鲜花的主人。也许,他们可能还是这个城市的暂住者,还不能享受这个城市居民的正常待遇,但,他们已经在对这个城市付出了,其中就包括这些美丽的鲜花。

三十圆梦

文/墙外的芦苇绿沙沙

在那些静静的日子里,阳光淡淡,瑟瑟的手牵着一只孤独的风筝,风筝娓娓而动。而心里惦记的还是家里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那口锅,炉火正旺,炖着土豆、酸菜和整个冬天。站在锅边又会想起远方的日子。远方的亲人,就要到了,正在风尘仆仆的路上。他们是谁?不知道。只知冰封的河水依然在悄悄地流。

最渴望的是过年,数着日子,小寒盼大寒。一块肉要贮存整个一个冬天。那时,好东西都有要攒到过年吃才有滋味,平时吃的话,就会心里不安。在寒冷寂寞的夜里,想起冬天深处那块肥美的冻肉被一刀一刀地剁碎后,放进盆底,加上酱油和鲜嫩的葱,还有平时见不到的调料,绞起来,一年中最香最美的味道就会从里边散发出来。而在盆子边缘伏着的几双入神的眼睛,早已陶醉在更津津有味的向往中,是多小的时候呢?已记不清了,只知那是挑大灯花的时分,那时妈妈坐在盆边和饺馅子,紫红的大绒袄,显得纤细,光泽映在妈妈年轻的脸上。

秋天的天空有多高,有多远,它能把你醉得轻飘飘的。当秋风瑟瑟,心头那种说不清的怅惘就开始缠绵。时常在秋风中一个身影匆匆掠过,熟悉得很,又陌生得令人失望。钟声清脆。渐远渐浅地纠缠着好奇的童年,在钟声里,那身影正走过我的窗口,你从哪里来呀,步履蹒蹒,衣衫褴褛,又笑容可掬。马路上车水马龙,你端坐如雕像,而那痴痴张望的神情,着实敲打在我心灵深处,秋雨连绵,人生是否还写在风雨中?之后,在经意不经意的日子里,我总是不情愿地想起他,那是怎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啊!

再有就是炽热的记忆和初春的雨丝。

三十还家,领着我的儿子,或许,他不会懂得真正的“历史”,但崭新的瞳仁并不拒绝陌生。小巷依在,面貌如初,只是更加老态龙钟,那高高的院墙在也没有小时高了,挤进墙缝里的故事,开始风化。月光下,小巷深处孩子们熟悉的喧闹声没了。灰色的小巷,依旧哼着古旧的歌谣。思忖地走着寂寞,缠绵从脚下升起,嚓嚓作响……感慨当年,一片的稚气,如今都成为美丽的忧伤。

然而,一个匆忙的身影猛然撞碎了我的思想,秋日春风啊!我苍老的人已是皱纹叠起,鬓发丝白,却依然张望。神情和姿态;宛若当年历历在目,又“楚楚动人”。此时小巷外栉比鳞此的高楼与现代耀眼的文明,已没过了当年最动人的梦想。他在张望文明,我在看环境中的他,在远行的日子时节我总是在一如既往地读着他的神情和姿势,一读便是三十年,究竟是在寻找什么?而今,已是梦染了又染的季节了,而那颗不老的心,又被他那锋利的目光刺痛,理性已被彻底的推翻。

现在我拥有一份庄严,领着我的儿子,郑重地走在异乡的路上。于是我使命般地努力,讲给他“历史”以赋期待与深情:牵牛花袅袅爬过大墙,蟋蟀叫响一片秋夜,启明星燃烧的时候,便跨过父辈的愿望,深切地走向黎明,而那挥不去的稚嫩,却依然在心底隐隐朦胧。

小巷人家

文/刘刚

城市道路太多,常常让我迷乱。要不是有路牌提示,会感觉每条道都是一样的。因此,常想起老屋前面的那条石板路,简简单单一条,乡亲们叫它刘家巷子。

巷子两边是密不透风的老屋,全是刘姓人家,约有二十来户。巷子深邃,尽头便是我家。孩子上学,大人务农,这条巷子是唯一出路。别看一条巷子住着那么多人,却很和谐,在我记忆里从来没有听到邻里之间有过争吵,即使小夫妻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关上门吵架,左邻右舍都会前去敲门劝阻,很快就灭火降温了。

乡村人的淳朴就像巷子里的芭蕉树,不会在乎晴天里跌落到叶片上的微尘有多少,一番细雨洒过,又会变得嫩绿清新。骨子里彰显着如芭蕉叶清晰可见的脉纹,实实在在,直来直去。邻里之间互帮互助,就连吃饭时间都没人躲在自家屋里,全都端着碗坐在巷子里,一边吃一边聊着桑麻之事。巷子里最闹腾的时候就数黄昏,孩子们放学回来在巷子里打闹嬉戏,大人们从庄稼地回来呼鸭唤鸡。

当日落西山,夜幕缝合上最后一道明亮的口子,各家各户的灯光从窗户里偷溜出来,给小巷铺上一张朦胧的面纱,映射出另一番神秘的美。看惯了白昼巷景,却不曾想到夜晚的小巷也是这般迷人。最早发现小巷的醉人夜色,是我读高中的第一个夜晚。那天父亲骑自行车来镇上接我,还没近村就天黑了,我坐在后座上支起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父亲蹬着脚踏借着微弱的手电光艰难前行,直到拐进巷子,道路才明朗起来。两排住户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小巷,不用手电筒也能把每块石板看得一清二楚。抵达巷子最深处,就到了家门口,我再回望走得最平坦的那条巷路,竟是那般幽亮,那般温馨。

时光不老,可村民会老,小巷也会跟着变老。每年回家探望父母,二老都会不经意地告诉我,谁家的谁西去了,我在记忆里搜寻,总能回想出西去的那位老人的慈祥面容,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多么希望“天若有情人不老”啊!

前不久,再回老家,小巷石板上几乎长满了青苔,尽管绿意盎然,但却凹凸不平,像极了一颗颗老人斑。没有孩童嬉戏,没有鸡鸣犬吠,屋顶飘着炊烟的几户家里也只有留守的老人。走到巷子尽头,父母已经收拾好行李,见到我第一句话就说:“儿啊,咱们家搬走后,这巷子就更冷清了!”听得出,父母有些舍不得,父母有些伤离别。其实,何止父母,还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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