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文章

2022年12月11日经典文章

衣服的文章(精选24篇)

羡慕

文/天蓝

和母亲晚上一起散步,偶尔可遇到一位煤矿老板的邻居。他几次对母亲说:“真羡慕你,每晚都可以悠闲的出来散步,还有这样一个好闺女陪着。”我自然认为他是在开玩笑,因为周围谁都知道他年收入几百万,住着豪华别墅,而且还有一对儿女在外地做外地做生意都做得红红火火,哪用得着羡慕我们这类糊口之家。

之后母亲告诉我,王老板虽然有钱,可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老伴走了十几年,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娃儿,两个娃儿现在又在外面做生意,身边没一个陪着的亲人。我想想也是,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每天早出晚归的去打点厂里的一切,晚上回到家里没有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的确有些可以。再加之,看到他日甚一日的大腹便便,步履蹒跚,我知道,他的羡慕是由衷的。

对于我个人而言,我是尤为羡慕那些拥有好身材的人,因为她们不至于如我一样,每次买衣服都要试过好家才能买到一件合体的衣服。我曾特别羡慕拥有好身材的朋友袁某,只要看到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直接对店主说:最小号的!可是,电线杆般纤细的她也有着说不出的苦衷啊!因为身子板太过于瘦弱了,以至于特容易中各种病菌的靶,吃药的频率都快赶上喝水了。常听到她唉声叹气的说,太瘦了简直就是受罪,多羡慕你啊!

羡慕,是一种复杂的心理活动。泰戈尔在他的《错觉》中写道:河的暗自叹息,“我相信,一切欢乐都在对岸。”河的彼岸一声长叹:“哎,也许,幸福尽在对岸。”事实也的确如此,平民百姓羡慕高官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官员又羡慕平头百姓无官一身轻;年轻人羡慕成年人功成名就、衣食无忧,成年人羡慕年轻人朝气蓬勃、风华正茂;农村羡慕城市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城市羡慕农村的风土乡情、新鲜空气。这就是人心的复杂、矛盾。我们最喜欢做的就是活在比较中,我羡慕你的洋房别墅,你羡慕我的平顶砖房,至于幸福与否,其实都是相对而言的。

在偌大的世界中,即使一个是再怎么成功亦或者再怎么的穷困潦倒,都有着羡慕和被羡慕的时候。天生万物,各有所长,人无完人,皆有利弊。明白这些道理,我们固然要羡慕别人,学会欣赏,赞扬他人之美,同时更要学会尊重自己,欣赏自己,挖掘自身之美。

藏在阳光里的爱

文/阿洁

娘老了,越来越粘人。

一连几个月,每到周五,娘都会雷打不动的打电话,"命令"我周日去她那里。我和娘虽在一个城市,却不在一个小区。我在桥之西,娘在桥之东。

在娘居住的楼下,有很大一块空地。娘每次都是让我帮她晒旧被子。两棵树之间拉上一根绳子,被子就平展的挂在绳子上,花花绿绿的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在清风的吹拂中,显得异常温暖。娘一边用鸡毛掸子,轻轻拍打着被子,驱赶着灰尘;一边和我唠嗑,一会儿说说我那刚上幼儿园的小侄女如何调皮捣蛋,一会儿又说说三姨家的女儿多有出息,都考上博士了,还有我85岁的姥姥最近好像更糊涂了……其实娘每次说得话题都是这些,我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被子也被翻来覆去晒了好多遍。我心里暗想:娘莫不是也像姥姥一样糊涂了,几床旧被子用得着每周折腾晒一次吗?可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反正我一周就来一次,就按娘的意思去做吧,只要娘开心就好。

最近几次,娘不让我晒旧被子了,而是让我翻箱倒柜的把好久不穿的旧衣服,倒腾出来,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旧衣服,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娘像伺候宝贝似的,指挥着我把这些旧衣服泡在盆里,然后放进洗衣机里清洗干净,再让我拿出去晒。我心里只是纳闷,娘这是咋了,莫非真糊涂了,每周都让我干这些既费时又费力的活儿。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娘,这些旧衣服和旧被子,咱洗干净了就送人吧。放在家里,多占地方。再说,咱都不用了,费这些劲儿干啥。"

娘一听火了:"你要是把这些旧物件送人,那就把我也送人吧!"

我赶紧给娘赔不是:"娘,我错了,行不。"娘这才转怒为笑。娘指着一床旧被子说,那时冬天冷,家里又没有暖气,你只有那么一点,娘和你睡一床被子,每天都要把你冻得冰凉的小手小脚捂热了再睡,多亏了这床棉被……你看那件绣着小兰花的白衣服,是娘亲手给你做的,你那时刚上小学一年级,大概有这么高,娘比划着,梳着两个小辫,穿着这件衣服可好看啦;你看这件红色的毛衣,是娘用一斤毛线织的……这时候的娘,脸上有一圈幸福的光晕。

我在想:这些藏了阳光的被子和衣服,一定是有灵性的,盖着或穿在身上该是多么温暖的事情,做的也一定是温暖的梦。

母亲的手

文/陈树庆

从小到大,从没有注意过母亲的手,周日在家休班,母亲坐在沙发上与我闲聊。忽然,她找来一把剪刀,要我帮她剪手指甲。我望着那把剪刀,还有她那期待而又慈祥的目光,略为迟疑,然后拿出我的指甲刀,说:“大剪刀我用不习惯,就用我的指甲刀吧。”母亲看后笑着说:“这指甲刀怕剪不动吧,我的手指甲又老又硬。”我自信地说:“没问题。”于是,我拿个板凳,坐在母亲面前,捧住母亲伸过来的手。

望着母亲的手,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袭上心头。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端详母亲的这双手,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她老人家剪指甲。抚摸着母亲那双饱经风霜的手,粗糙、无肉、瘦小,手指略微变形,伸展不直,关节粗大,一根根血管凸起,皮肤完全贴在手背上,一阵酸楚悄然涌上心头,泪水迷茫了双眼。

母亲的手是一双灵巧的手。母亲没有学过裁缝,却为家人缝制出各式各样合体的衣服。那时还没有缝纫机,一家人的衣服鞋子全靠母亲一双手缝制。多少个夜晚,在昏黄的灯光下,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着全家人的衣服。做出的衣服总是有模有样,针脚细密、平整,做工精致、结实,让人看着美观,穿着舒适。赢得了村里大人小孩的羡慕,村里的闺女媳妇都喜欢拿着布料让母亲剪裁。

母亲的手是一双勤劳的手。在那过去的岁月里,母亲曾经是棒劳力,各种重劳力的活她都干过,逢秋过麦,场院里的营生,她拾得起,放得下,杈筢扫帚扬场簸簸箕,她都是好样儿的。为了让孩子们生活的好一点,母亲让父亲外出做工,家里里里外外都靠母亲一双手操劳着。不管是炎热酷暑或是霜天雪地,母亲都在黎明的鸡叫声中开始她一天的劳作。这双勤劳的手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样,不停地劳作着,永不停歇。早上,为家人做好可口的饭菜,便急忙扛起锄头,消失在绿色的田野里;晚上,在灯下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在记忆中,母亲的生活里,没有“闲”这个字眼。地里的庄稼都种好了,母亲开始在家里忙活家务活。在缺吃少穿的年代,母亲用这双勤劳的双手把生活打理得井然有序,让我在艰难的岁月里感受到了生活有滋有味。

如今这双手,变得粗糙,变得苍老,养大了自己的子女,又为子女的下一代开始操劳,真的很心疼这双操持了一辈子的手,真心地捧在手心里暖一暖,歇一歇。我捧住母亲的手,轻轻地为她修剪。母亲静静地看着,嘴里不时念叨几句,一脸满足的神态。望着母亲的手,仿佛有一种情感在注入我的灵魂,注入我的思想。

母亲曾经用这双手,一把屎一把尿地养育了我。她为自己的孩子浆洗缝补,做吃做穿,背负着沉重的家务。普通百姓家的活计,能做的她都做过了,能吃的苦她都尝到了。面对母亲的这双手,我不禁肃然起敬。

母亲的手,是一双普通农家妇女的劳作之手,是勤劳的手,也是一双为家人创造生活的手。

深切的怀念

文/东方青竹

姥姥柔弱的脊背是我童年的摇篮,她的爱是我童年天真欢乐的沃土。趴在姥姥的背上,拽着她的衣襟,喝着她酿造的野玫瑰花蜜,听着她哼唱的古老歌谣,童年的时光短暂而难忘。

记忆中的姥姥,身材小巧,白细的皮肤被山风吹成了古铜色,乌黑发亮的头发,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美。

山村的第一缕炊烟伴着太阳升起,姥姥就屋里屋外地忙活起来,喂鸡喂鸭,打扫庭院。我总是在酣睡中被饭菜的香味塞满了鼻孔,才慵懒地穿好衣服。吃过饭,姥姥就背着我到屋后的梨树下,往树上绑根绳子,在绳子上搁块木板,这就是属于我的秋千了。我坐在上面荡着,晃着,等着姥姥采回山菜、野花、野果。每次的等待都是沉甸甸的收获,营养丰富的嫩蕨菜、馨香四溢的猫爪子、清爽可口的山白菜、粉如绸缎般的野玫瑰花瓣、酸甜的果子,挤满了姥姥的箩筐。

姥姥把野玫瑰花瓣洗干净,沥干水分,放在小坛子里,加上蜂蜜,把盖子密封起来,放在阴凉处。一个多月后,我就可以吃到清香甘甜的野玫瑰花蜜了。姥姥每天挖一小勺给我吃,我觉得不过瘾,就偷偷跑到仓房里,用小手指蘸着野玫瑰花蜜往嘴里抹。姥姥发现我嘴角粘着黏黏的花蜜,一边给我擦,一边说,这丫头,嘴巴“长胡子了”!

那个年代,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姥姥节衣缩食,吃糠咽菜,把生产队分的一点点口粮节省下来,尽可能都留给我。炒把黄豆,烧个土豆,她自己舍不得放嘴里一粒,都塞给她。

快乐,总是让人感觉短暂。成长的烦恼,硬是把我从姥姥身边拉走。我离开后,姥姥总有些魂不守舍,似乎丢了一件心爱的物件,在寻找和思念中,逐渐走向暮年。

姥姥那里似乎有着巨大的磁场,时时在吸引着我。每个寒暑假,我都要跑去陪她度过一段日子。后来,随着年级升高,高考临近,去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是这样,每次去的时候,我都想尽力为她多做些事情。上山捡些干柴,多准备些越冬的柴火。把她藏起来的衣服拿到小河边洗净晾干,为她担满水缸……真想把所有的活儿都替她干利索。

每当我要走的时候,她不挽留,嘴上说着“回去吧,好好上学”,苍老的眼睛里却聚满了不舍。临走,她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五元钱,塞给我说:“回去住校,吃不饱,买点吃的,垫巴垫巴!”我几次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掉头跑掉。姥姥蹒跚着在后边追赶,身影淹没在大梨树的枝叶下,婆娑飘零的叶子落在她灰白的头发上。山风中传来她衰老的喊声。那一刻,我不敢回头,无语有泪。

去年秋天,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彷徨。很少来我家长住的姥姥,让小姨开车把她送来,说是不放心我。姥姥的腿有些不听使唤,走路拄着棍儿,眼神浑浊。每天,她坐在窗前,隔窗望着我早出晚归。她带上老花镜,为我缝补换洗下来的衣服。我下班回来,头就枕着她的腿躺下。她给我按摩、捶背,尽管她的手很粗糙,有些刮肉皮子,却为我揉去了一天的疲倦,捶掉了满怀的惆怅,依偎在她的怀里,不觉中进入梦乡,那梦很甜,很香。

那次,我送姥姥回家,特意绕道30里,坐了趟火车,下了车,还要走七八里的山路。路平坦的地方,我搀扶着她。到了山坡路,我不容她争辩,背起她来,一口气翻过两道山梁。我能感觉到,她的心在我的背上缓慢地跳动着,我不愿意承认,风烛残年真的已经降落在她的身上……

把姥姥送回去的第二个月,初冬时节,小姨捎来噩耗,姥姥在一个清晨,悄然去世了。我愣在那里,直直地僵住了,嗓子眼像塞了一团棉花,欲喊无声,眼睛干涩,欲哭无泪……母亲忙乱地穿着衣服,对我说:“你去和姥姥见最后一面吧,她最疼你。”

在姥姥的葬礼上,我始终没有看她的遗容。我不愿意看姥姥弥留之际的面容,我期盼在以后的岁月里,打开记忆大门时,看到的依旧是身板硬朗、眼里充满慈祥、笑容温暖的姥姥!这就是我不愿意和她绝别的理由吧,不知道姥姥能否理解我!

姥姥的生命之火熄灭了。我生命中的那块磁铁也随之被掩埋了,消失了。那块曾经留下我童年无数欢乐的地方,不再吸引我!没有了姥姥,山村失去了往日的光华,景色暗淡,不再美丽!没有了姥姥,那个家已不存在,我没有勇气再靠近一步。

多少回梦里趴在你的背上,调皮地摘下你插在鬓上的野玫瑰花,多少次在雪地上扯着你的衣襟,和你摔倒在一起,多少次大梨树下秋千荡悠悠,多少次梦里又偷吃了你的野玫瑰花蜜……

姥姥,你在我心中永恒。

父亲的书

文/彭力勤

父亲出生于湖南省南县乡村,儿时丧父,是我的祖母含辛茹苦地把他们几个兄弟姐妹拉扯大,并咬牙坚持送去读书。感恩于祖母的辛劳,父亲再难也没放弃学业,一直到迎来新中国的成立,顺利地进入了大学。书是父亲一生的必备之物,是求知解惑的良师。因为有书相伴,所以,他一生都宠辱不惊。

父亲今年已经95岁了,但每天还坚持看书看报3个多小时。行动缓慢的他,戴着老花镜,一手按着书,一手握着放大镜,慢慢翻阅,遇上精彩的文字或重要信息资料,都要用笔抄写在本子上,或者拿剪刀把文字剪下来,粘贴到自己装订的纸本里。父亲看一本书要好多天,不过,他记忆力很好,只要看过的书,书的内容和故事情节他都记得,特别是一些精彩文字,他还能背诵出来。

在父亲眼里,书是最贵重的物件。家里的家具都是上世纪80年代初的式样,穿衣柜有一人多高,书柜也是一人多高,长条书桌、方形餐桌,这些都是当时很时尚的家具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父母常为穿衣柜、书柜里放不下衣服和书的事争吵,母亲要把书拿出来放衣服,父亲要把衣服拿出来放书。为了平息争端,家里又添置了一个平柜,他们明确商定:穿衣柜由母亲放衣服,平柜由父亲放衣服,书柜自然全放书哟。但父亲因为有了平柜的“自主权”,把平柜也变成了既放衣服也放书的一柜多用。

书是父亲的宝贝。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个两扇门的木柜,柜里用木板隔成4层,上面两层放着全家人的衣服,下面两层全放着书。我有两个顽皮的弟弟,特别是小弟,有一天他在小伙伴跟前说:他叠的纸飞机飞得最高最远,能打败所有人的纸飞机。小伙伴不服,约好时间,各自拿着纸飞机来比赛。小弟就偷偷打开家里的木柜,把父亲的书搬出来,找了本纸质最好的,把封面撕下来叠成了飞机。最后小弟虽赢得了比赛胜利,但撕书叠纸飞机的事很快被父亲发现了。父亲狠狠地打了小弟一顿,还用面粉打成浆糊,让小弟同他一起把损坏了的书封面补好才罢休。

年复一年,父亲不停地读书看书、买书存书。慢慢的,书柜里放不下了,平柜里的书也多过了衣服,他就买来纸箱,把书分类装进纸箱里,并在纸箱外贴上标签:政治、经济、历史、唐诗、宋词、小说、散文、英语、健身、医药、辞典等,便于翻找,二至三尺见方的纸箱整整装了30多箱。

随着年龄增长,父亲翻找书有些困难,就让我们把他常翻看的书放在书柜和平柜里,首先是各种工具书,再是各类名著,之后是医药及健身类的书。看着纸箱里还有那么多书,有的书根本就没什么用,我们都说扔了,父亲大发脾气说,一张纸都不能扔。小弟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要看什么书和资料,在手机里一查就出来了,要这些书干嘛,又占地方又费劲。可父亲满脸怒气,不许我们动他的书。

父亲的视力越来越差了,可他还是每天都坚持看书看报。他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放大镜,非常缓慢地翻阅着书页。时常听见他喃喃自语:多好的书呀,可惜看不清了……父亲的双手只要抚摸着书,不管看不看得清书上的字,他的脸上都呈现出满足的安详,这时候,我们也会觉得,有书真好。

父亲的节俭之道

文/仇士鹏

对于父亲那一辈的人来说,节俭就像是一份时代的印记,始终牢牢地刻在潜意识里。

父亲的节俭之道可概括为两种方法:开源、节流。

我的家旁就是一个垃圾箱。父亲每天回家的时候便会靠过去瞅两眼,看到有还能用的就带到家里来。按摩器、电蚊拍、手电筒……每捡到一个,父亲就会和我夸耀一番。“你看我拾到的这个怎么样?修修就能用,又能省下一笔钱!”

这便是开源,取他人之有余而补己之不足。此外,它还依赖着亲戚的赠予。在家族之中,衣服是流动的财产。我身上的衣服就是表哥穿剩下的,等我穿不下了,它们又将被穿在我表弟身上。“衣服能穿就行了”,这句话也渐渐组成了我的价值观。虽然衣服不断褪色、泛白,但谁又能说这样的衣服不够温暖呢?

节流则分为三个方面:米、电和水。

在我家,水循环的体系构建得完整而成熟。父亲准备了七八个桶,用来装雨水、洗菜淘米水和洗衣水等。其中的一部分用来浇地,剩下的便用来冲厕所。

米和电没法循环,只能节省。盛饭或者夹菜时,米粒或菜偶尔会掉到桌子上,如果桌子不太干净,或者夹了几次还是夹不到碗里,我就会舍弃掉。父亲看见了,就会默默伸出筷子,夹起来吃掉。

父亲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挑过大粪种过地,与土地和庄稼靠得很近。一株麦子的弯腰与一粒米的诞生,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饱含想象力与生命美学的过程,但对父亲而言,却意味着脚底磨泡、筋疲力尽的生活。所以他见不得一点儿浪费,即使已经过期了的食物,只要没有变质,就囫囵吞下,然后嚼点大蒜,配些白酒杀菌。

不过电就没法代为消化了。父亲便开始分割白天黑夜,以及四季。几十年的底层生活,让他养成了一双明亮的双眼,虽然老花,却可以抵挡黑暗。只要不是做精细活,他就坚决不开灯。家里的一切已经在他的脑海形成了清晰的地图,手和脚就是行走的视线。

父亲的节俭宝典里,是没有冬天这个词的。夏天,不开空调没法睡觉,冬天就不同了。父亲在身下铺一层被子,身上盖两层被子,再把军大衣和毛衣等铺在上面,提前缩进去捂被窝,这样再冷的冬天都可以温暖地度过,即使雪花染白了鬓角,也不会落进岁月苍老的骨头里。

客居他乡,异地求索,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这时才发现账本是多么难念的经。曾经觉得有些小气的父亲,如今成了我请教节俭经验的宝库。怎样把钱掰成两半用,是属于生活的高考,而父亲便是其中的优秀毕业生,甚至,有了成为出卷人的资历。父亲的节俭之道也成了一本秘籍,将在我家代代传承下去。

乍暖还寒时候

街头已有很多人穿上了单薄的衣裙,也有很多人仍然穿着厚重的棉衣,正所谓“二八月,乱穿衣”。

仔细观看就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穿着单薄的,大都是活力旺盛青春时尚的年轻男女,他们正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年龄,加上火力大,爱运动,所以也不觉得天还冷,反而在众人的注目下有一种沾沾自喜的爽净感觉。在寒冷冬天呵护过自己的厚衣,在此时倒有一种笨重的嫌恶之感。

大多数的人还穿着厚衣。不是他们感觉冷,是他们还记得老人的话:“春捂秋冻。”春天的天气,最像小孩子的脸,太阳正喜眉笑脸的挂着,忽然就阴沉起来,进而倒又泪水连连,泼洒一地水痕。这样的天气,最容易让人受凉生病。即如蓬勃生长的春苗,经不得一丁点的损伤,稍有不慎,就会在株体上留下伤痕。

因为身体的缘故,怕冷,我的季节里基本没有春天,即使是春天和煦的阳光已经开始点播温暖,在我看来也是春天骗我的手段,我是不会轻易就上当的。

不上当是因为已经上过这样的当,吃过这样的亏。十二三岁的时候,特别期待春天,巴不得过完春节就开始暖和,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甩掉臃肿笨重的衣服,衣着轻松,自由奔跑。每次一有甩开棉衣的动作,娘或者外婆就嚷嚷:“你就能吧,冻着咳嗽自己受罪!”从起初的不屑一顾一意孤行,到慢慢没人嚷嚷自己了也不敢脱掉衣服。因为每次都让她们说中,每次嫌热非要脱衣服的后果就是打针吃药。娘心疼的看着粗粗的针头扎进我肉里,能听见她咝的一声,似乎是那针头扎进了她的肉里。然后娘就端着一碗水,耐心的哄我吃药。

现在,我也嚷嚷孩子不要乱脱衣服,总是提醒他衣服扣子要扣上,帽子要戴上。坐电车上不比走路,电车上的风最刺骨,所以每次总是让他坐后面,自己在前面给他挡着风,他还偏偏不听话,非要解开扣子,那副倔强和自己当初简直一模一样。虽然很心疼他,但是又想让他自己吃过亏后,才会相信我絮絮叨叨一直说的话是真的疼他。有时候想故意不提醒他,最后还是会忍不住大声嚷嚷着让他穿好衣服。

这乍暖还寒时候最难把握的天气,只有深深的爱,才会准确的预测它是冷还是热。

光影中的幸福

文/王燕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妈妈正站在那徐徐的春风中晾着我们一家四口的衣服,眼睛中的柔情、嘴角的弧度是妈妈好心情的标志,就这样我被吸引过去了。

我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地看着。妈妈把那双略略发粗的手伸入了桶中,将衣服上的水用力拧干,挂在了绳子上,晨间的雾气还未散去,耀眼的阳光透过白白的雾照在阳台上,妈妈的身影便在这早春的阳光下一如既往地忙碌起来。

我走过去想要为妈妈分担,对她说道:“妈妈,我帮你晾,你先去休息一下。”正当我要伸手拿衣物时,妈妈就先我一步地拿走了,边拧衣服边关切地对我说:“不用了,这点儿我自己来就可以,你赶紧回屋待会,现在刚入春,天气还冷,你就穿这么一点肯定要感冒了,快回去,听话。”听完妈妈这番话,我再看看自己,确实穿得不多,一阵晨风吹来,夹带着早春特有的凉意,我禁不住微微地发颤。再抬头仔细看了看妈妈,一头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里面的几根银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刺眼。刚给我做完早饭的她,身上只穿了套薄薄的睡衣,她一大早起来给我淘米烧粥,准备小菜,洗衣服,天天如此,那双泡在水里的手微微发白,上面的厚茧子越发醒目了。“你也穿这么少,不冷么?”我略微转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我酸涩的眼。“不冷啊,习惯了!你快进去,别冻坏了,回头生病请假,功课又该落下来了……”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平时让我听得不耐烦的话,奇怪,今天听起来是那样的舒服。

等我换好了衣服,桌上的早餐都已经准备好了。“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了。”她用力甩甩手中的衣服,依旧忙碌。这时,雾气已散,阳光照耀着她的身影,给她镶上了一圈金色的轮廓。霎时,我的心在这微寒的晨风中一点点融化。轻轻喝着那热气腾腾的米粥,融入身体中的是那暖暖的幸福。

那条叫大河的河

文/天蓝

你知道吗?河里有着许多流水的故事。河水冲刷年岁,灯影桨声波光笑颜都在河里沉淀。

在童年的记忆里,家乡的河一直是流动的,它一直伴随着一群的天真孩童,在哗哗的流水中奏响欢快的曲子。

对于这条河,我是留有遗憾的,遗憾没有给它取一个名字。就像沿岸的几个村没有一个人给它取过名字一样,只记得那个时候大伙都叫它“大河”。

大河并不大,只是相对于家乡里那些个只有单薄流水的小河而言,它也确实算得上是大河了。

大河离我们村不远,去是时候全是下坡路,要绕过数个田埂,路是羊肠小道、坎坷泥路,磨鞋子、硌脚底。小时候常做的事就是把鞋子脱了提在手里,光着脚板儿一路奔跑到河边,有时脚趾头碰上小石块,老疼,二姐用棍子拍打着石块说:“看你还硌我妹脚不!”害得我笑得眼泪嗒吧嗒吧的流下来。

夏天里,村里的女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提着一大桶的衣服跑到大河里洗衣服,家里的小孩子也总是想尽各种方法跟着大人一起去。母亲每次答应我的前提就是让我写下保证书:不准靠近深水区,不准离开她视线的百米范围内,同时还授予二姐监督我的权利。大河里的几个深水区,像我一般大小的小孩子自然是不敢靠近的。每次只要我们一有想到深水区边上去看看时,大人们就给我们讲深水区的鬼故事:深水区住着一个女鬼,那个女鬼没有下巴,有着尖尖的牙齿,还有一双只有骨头的手,而且专吃小孩子,只要一有小孩子靠近,她就从河底刷的一下窜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将小孩子吃掉……因为害怕女鬼,所以小孩子也就只好乖乖的待在浅水区游泳、嬉戏。

大河的水清且涟漪,把脸凑近水面,能清楚的看见游走在石缝间的小鱼。邀上几个朋友,穿着衣服就刷刷刷刷的滚进齐膝盖深的水里,打水仗,朋友推起一注水向我涌来,伴随着水来的,还有一阵阵的尖叫声,整条大河都热闹了起来。

大人们洗了一件衣服,一声叫唤,小孩子就立即跑过去,接过衣服,找一处光滑干净的大石头,将衣服铺在上面,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用一小石子压在上面,以防被风吹走。等待衣服晒干的过程中,母亲们习惯性的在大河里洗头,先给小孩子洗,再给自己洗。我那时觉得,每天在大河里洗头发就是最舒服的事了。我喜欢母亲和二姐的手在我的头上轻轻按摩的感觉,也喜欢让垂下来的头发飘在河里,任凭它们在河水的轻吻下荡来荡去,直到被河水梳理整齐为止。我一直认为,那个时候的大河也许就是最美丽、最风情的河。

这条大河是大家的,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私人物品,任何人都可以分享它的快乐。不论是小孩子捉螃蟹、打水仗、游泳,女人们的洗头、洗衣服,还是傍晚之时男人们的背着鱼篓、扛着网鱼工具,大河都始终静静的守着这群可爱的人儿。那个时候,每天的每天,即使你隔得老远老远,都有可能听到大河里欢快的嬉笑、呐喊声。

只是,突然有一天,大河突然安静了。它有了主人,被一个旅游开发商发现了,成了一个旅游之地。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又变成了一个大水库,据说是供养着几百万人的生活用水。

我知道,它成了大英雄。看着眼前有着将近一百米左右水位的水库,没有伤感,只是怀念。怀念曾经那条叫做大河的河,那条承载着曾经那些人儿欢声笑语、嬉笑打闹的河。

穿出来的新年

文/桂孝树

“大年三十,吃;正月初一,穿。”看着大街小巷里孩子们的笑脸在崭新的衣裳的衬托下更加动人,不由得想起儿时过年盼穿新衣服和新鞋子的情形。

儿时过年,每家每户的孩子们脚上穿的都是家里母亲或者奶奶纳的棉鞋。我那双厚厚的棉鞋底是母亲一针一线地纳出来的,整个冬天里母亲纳鞋的手都磨出了老茧,鞋面是做衣服时多出的边角料拼成的,母亲做的棉鞋合脚、厚实。

对于过年穿新衣服来说,作为家中老大的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只因家中孩子多,没有那么多钱买新衣服,一般新衣服都是我先穿,等旧了或小了,手巧的母亲就拆开改改,再给弟妹们穿。那些穿得不能再穿的破衣服,母亲也当成宝,拆下来做补丁、打袼褙、纳鞋底。

记得那时买布要凭购布证,因是按人头发放,我家人比较多,发的布票也多,但没钱买布,父亲就卖掉一些购布证换钱,给我们几个人准备过年的新衣服,好在我二舅是做裁缝的,只是到年底非常忙,我们家的衣服几乎拖到快过年时才做。

不过巧手的母亲总能给我们变出一些花样,将她和父亲的破旧衣服,进行一番的拆洗缝补,大改小,旧翻新。特别是褪色的衣裤、棉袄里面看起来很新,母亲就翻一个面缝下变成一件新衣服。母亲一针一线,织补衣物,也编织着对未来的向往和子女的幸福。

大年三十的晚上,母亲连夜为我们几个做好的或是翻新的“新”衣裳,就捂在暖暖的被窝里,或是挂在炕头的木架子上。穿衣心切的我们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美滋滋地、眼巴巴地看着它,并急不可耐地爬起来细细地瞧一瞧,摸一摸,完全忘记了外面是冰天雪地的冬天,寒气逼人,兴奋得一夜睡不着觉。

第二天早晨,也不再死命地赖床了,只要听见外面一有鞭炮声响,就赶紧一骨碌爬起来,穿上期盼已久的新衣裳,匆忙吃上几口过年的饺子,跑到外面找小朋友玩去。许多招摇心切的小孩子,都在相互攀比谁的新衣裳好看。

如今,无论城市还是乡村,无论大人还是孩子,谁还在乎过年穿什么新衣裳呢!可已过古稀之年的母亲,虽然眼老花了,没事时依然喜欢拿着子孙穿旧的衣袜缝缝补补。我知道,母亲织补的是对子孙们割舍不下的牵挂。

珍惜

文/幻蓝香槟

早上,奶奶忽然说要晒衣服,然后见爷爷奶奶将一件件厚厚的衣服拿了出来。橙黄的,深蓝的,粉红的。在房间内,我近视地眯着眼睛朝阳台望了一眼。其中一件晒着的衣服有点像我深秋里穿的一件后卫衣。便惊奇地问奶奶大热天的晒我的卫衣做什么。奶奶笑了笑说我傻,”仔细瞧瞧。这哪是你的衣服?“我朝那堆厚厚的衣服瞅了瞅,说:”那这是什么?“奶奶笑了笑,”这是爷爷奶奶死了以后要穿的衣服。“

我的心头一颤,难以言说地心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很怕很怕爷爷奶奶会离开我,白天的我只会努力的叫自己乐观,坚强,而静静的夜却会带给我许多沉思,勇气,这是一种放任的勇气,畏惧的勇气。不记得有多少个夜晚我会因为想到这些生离死别的东西而独自落泪。小时候爸妈工作忙,我是爷爷奶奶手把手带大的。奶奶总说起,小时候带我的情形。那时候,爷爷还没退休,奶奶中午一边要抱着我,一边还需要准备爷爷中午午休回来要吃的饭菜。婴幼儿时期的记忆我已记不太清晰了,只记得稍大一些的时候,爷爷带着我到处玩。脑海中不知有多少片在中山广场上放风筝的天空,不知有多少次和爷爷荡漾在月湖的水上,不知在海曙公园溜了多少次冰,画了多少张沙泥画,也不知在天一广场喝了多少杯奶茶……时光就这样如行云流水般转瞬即逝,若是不刻意地去保存它,那么纪念与回忆便是时间给予我们最好的惩罚。往日的美好记录地越透彻清晰,日后的追忆也便更加痛彻心扉。

从我出生至今,时光的沙漏已悄悄地流过二十个年头。这二十年我如一棵天天沐水灌溉的小树苗,一天天,一岁岁茁壮地成长着。而爷爷奶奶呢,却如一桩百年的老树,那树桩上老旧的树皮就像是岁月在他们身上刻下的一道道皱纹,那干瘪易断的枝桠就像他们的躯体,一天天地老去,一天天地憔悴。

特别是去年奶奶因为血糖高影响到了眼睛,就是这么一场病,夺走了奶奶的好视力。在街上走的时候,奶奶总说”眼睛不行了,前面谁谁谁的脸都看不清了。“每次听到这里,我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我总会和奶奶开玩笑说:“想那么多干嘛,你老是想东想西。你看,我也看不到,比那个谁还远的人的脸我也看不清呢。”奶奶总是说:“你那是近视眼,和我不一样。你啊,叫你手机少玩,电脑少打你不听……”我总是笑奶奶唠叨:“烦死了,知道了,知道了。”其实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还有爷爷今年因为白内障,动了个小手术。爷爷动手术的时候,我还在学校,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了,爷爷怕我分心,叫家里人都别告诉我。知道以后我真得很担心,有时候想想真的很怕很怕爷爷奶奶会离开我。爷爷奶奶确实是老了,不管我想不想承认。

晚上回到爸妈家,我不由控制的大哭了一场。妈妈劝解我说:“人活着要乐观,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不能以消极的心态对待。你人也大了,要学会自己承担责任。”是啊,妈妈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没了母亲,我的外婆。爸爸也劝我:“这有什么好哭的,每个人都会过的,爸爸也会,别看爸爸现在精力还好,二十年以后呢?爸爸也是要过的。”听到这儿,我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二十年来,在家人的呵护下,我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也许是太幸福,才不想走出来。人总是喜欢往幸福里钻的。

因为幸福,才害怕接受痛苦。

因为拥有,才害怕沦为曾经。

时间已逝,珍惜现在,珍惜光阴,珍惜所有我爱的人。陪伴在他们身旁。

也许总有一天,他们会如尘土般扬散而去,如清风般飘扬拂过,可是我仍会栖身与天地,休憩与尘埃,感受着每一丝风声。

此刻的我只是个想珍惜的人。

只是个恋家,恋家人的孩子。

背影

文/飘零

猛然醒来,心里空空的。不是因为做了什么美梦,被拉到了现实,而是发现,好久没有做梦了。爬起来,向四周张望,发现也是空空的。静,静得有些伤感,只听到对面广播里的声音。我知道,我又想家了,又想到了那个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在脑海里的背影。

“同学,请问一下大一新生交费是在哪”?

那个溢满热情的学长答道 :“叔叔,我和你们一起先把行礼放到寝室,然后我再带你们去报名交费吧”?

爸爸欣然的说:“那麻烦你了”…

走在去寝室的路上,与一张张开得像桃花一样的脸擦肩而过,两旁的树似乎也能被人们初入大学的喜悦所感染。只有我,像是一个与这个校园无关的过路人。无心看校园的风景。那个学长忙着向我介绍这个诺大校园的每一处,而我有在听,但我总被什么牵绊似的心不在焉,眼里闪烁着一些不愿去接受的东西。以至于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用着勉强的微笑回应着。

从家来到学校,我并没有其它人上大学的那种喜悦和憧憬,有的只是一种沉重的负荷和担心。该走还是该留?我的选择又将意味着什么?“你又在想什么呢”?爸爸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到了寝室,放好行礼。我们就和那位学长去了“新生报名处”那里如潮般的人山人海,分不清那些被骄阳炙烤下复杂的表情。办好了各种手续,我们来到了交费大厅,爸爸进去排着队。我傻傻的站在外面透过玻璃望着里面的一点点挪动,一点点热气蒸腾。

8月的天气,在这个城市里显得格外的焦热。虽然一块玻璃隔着我和爸爸,但里面的人甚至脸上的表情我都能捕捉得清清楚楚 。在那些色彩迷离、肥大的人群中,我能一眼望见爸爸,一眼望见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浅灰色衣服。爸爸的身体显得那么单薄,那么瘦小。那饱经沧桑的身体在一点点移动,移动着离柜台越来越近。衣服上黯淡的浅灰色一块块的变成了深灰色。我能看到每一颗汗水滚落下来,我能听到它们滚落在衣襟上的声音,是那样的让我纠心般的痛。

“请问您是刷卡还是带的现金”?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里面。“是现金”爸爸的回答久久的响在玻璃之外我的耳畔,我的心里。爸爸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那个所谓的“现金”我看到了爸爸的手在颤抖,他很用力的一张张的数着,一遍遍的数着,生怕数错一张。数了很久很久…我不敢在看爸爸那饱尝生活艰辛的手,那手中的钱,不知是他努力了多久的心血?那本身看似轻如鸿毛的纸在我的心里变成了重如泰山的钱。它就好比是一把打开天堂之门的钥匙,没有它,我永远只有守候在门外。

泪眼模糊中,我看不见爸爸的面容。但我能听到他喘息的声音,是那般的急促。我赶紧仰起头,合上眼,让眼泪流回去,流进肚里、流进心里。好让爸爸不看到我的脆弱。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看到了爸爸因为手很用力的数钱而抖动的背影,和那多少有些沉旧的浅灰色衣服,现在整件已经变成了深灰色。那衣服并没有因为颜色的变化而显得有多么的崭新,反而,在强烈光线的折射下显得更沉旧了。久久的伫立着,心被什么抽似的,一阵阵的疼痛,我痛惜那些钱,更痛惜我那个伟大的父亲。

那晚,第一次离家,第一次在深夜里听到火车的声音。我彻夜失眠。白天的一切好像放电影一般,一遍遍在我的脑海里放映。那饱尝艰辛的手、那蹒跚的身体、那被汗水浸透的深灰色衣服、那因为用力数钱而一抖一动的背影…都成了我生命里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和父亲之间没有太多的语言,沉默传递着我们之间所有的爱。就在平日的无声中,我习惯了用心收藏起我和父亲的点点滴滴。在外求学,告别是经常的,步履是放达的。为了追求理想,聚少离多也是必然的。走在父亲用心血为了铺好的路上,我没有理由不努力。现在我已经长大了,靠着父亲这根拐杖,我学会了走路,学会了坚强。现在我正在努力的学着放弃拐杖,独立前行。我明白,这就是父亲对我最大的期望。

每当我停止不前时;每当我疲惫懈怠时;我就会想起那样一个背影,让他时时刻刻来提醒我为了梦想持之以恒,让他激烈着我继续前进。

承载着父爱上路,我的人生并不孤寂。

做新衣

文/范德峰

喝过腊八粥,腌上腊八蒜,80多岁的母亲用家里那台上海牌缝纫机缝个东西。看着母亲脚踩手动的熟悉身影,听到机器发出的独特声音,我不禁想起40多年前的腊月里母亲忙着为家人做过年新衣服的事情。

从1960年到1969年,父母生了四个孩子。姥姥和姨姨随我们生活。一家八口人每月靠父母一共百十来块钱的工资生活。国家经济紧张,百姓生活困难。但母亲千方百计要让我们兄弟姐妹穿上一身新衣服过年。有时不能保证年年上衣、裤子都是新的,尽量也要有一件新的。实在不行,两年总要穿一件新衣过年。

票证时代,需要拿上布票和钱去布店才能买回布来。做冬天穿的衣服通常是用蓝色的棉布。当我们几个惦记着糖块、瓜子、鞭炮、饺子的时候,母亲已在邻居大妈大婶的指导下把布裁好了。用手工去缝衣服,速度慢不说,一些针脚缝起来也不好看。父母迫切想买一台缝纫机,以求家里做起衣服来又快又好看。他们省吃俭用攒好了买缝纫机的钱,还得寻找和等待购买的机会。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大约是1973年,父亲在单位抓到了一个购买缝纫机的号。又凑够了购买“三转一响”的工业券,花170元钱,在路人羡慕的目光中,拉回一台上海牌缝纫机。

母亲开始独立裁剪衣服了。她从商店里买回不同号码的纸样,把纸铺在布上,1:1用裁缝专用的那种扁平粉饼画出轮廓,就动剪刀裁剪起来。上衣比较复杂,先从裤子开始练起。剪裁停当,上一块布和下一块布对叠好,“蹬蹬蹬”就轧起来。一回生两回熟,母亲用这台缝纫机给全家人做好了新衣服。

年三十晚上熬过零点,母亲会把新衣服放在我们枕头边。第二天早晨醒来,我们在棉衣棉裤上套了新衣服。给大人们拜了年,得到压岁钱,高兴地出门在小伙伴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新衣。然后返回来吃几口早饭,装上拆散的鞭炮出门放炮去。不用大人嘱咐,我们小心着呢,不会让花炮炸着衣服。

找准自己的尺码

文/小猪猪

最近我发现了一个地方,这里卖的衣服相当划算。衣服的质量和面料也是上乘,每次去得时候挤满了人。我很高兴能找到这样的地方,省钱的地方总是吸引众多的人,有时会隔三差五的去兜一圈,回来时已拎着三四件。到了家迫不及待地一件件试试看,面料很舒服,穿着也好看。这样我越来越信赖自己的判断和感觉,慢慢地变得大胆起来。白天有时浏览过的衣服,晚上会想如果有这件我就可以搭配某某衣服,嗯,挺好!感觉告诉我需要去买回来。

明天必须去,因为这种想法太强烈,催动我行动。我到了以后,卖到心仪的后,总停不下来,再额外加几件吧,有时还忽略了尺寸。回家后我按老规矩,试试看。糟糕了!袖子太瘦了,应该拿大一号的。裤子太短了……我陷入窘地,当初明明是很适合的呀!这一厢情愿的想法只适合想象?打开衣柜,有些是不怎么需要的,卖来只能先放着了。哎 !不切实际,一时头脑发热的决定往往没有好的结果啊!

我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决定要控制自己了。后来,我明白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恰到好处的点叫做平衡。多了少了,高了低了……偏向了任何一边都不好。做到这一点,才能更好的生活,更有智慧地做决定。就像衣服的尺码,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尺码。要找好这个码,必须需要一个标尺测量 ,而不是跟着感觉盲目决定,按这照这个标准选出的衣服才更舒服美观。同样,我们的思想,行为,心态……是不是也需要一个标准呢?我想是肯定的,所以要找准自己的尺码噢!

大沟

文/李爱霞

如果没有大沟,我想象不出我的童年是啥模样。

大沟是旬阳县镇赵湾镇西北三十多里地,山旮旯双台村的一条小溪。双台顾名思义分为上下两台,上台附近有山曰:五龙,山腰中有三块巨石,天然围成棚状,木桶粗一股清流从棚口汩汩涌流,棚口外恰是一片坡地,那清流一昂头便哗哗哗向下台方向奔走,不知多少年的冲刷,硬生生把五龙山冲出一条高沟深壑。双台虽小,可水资源丰富,每一个山凹土坑中都有清流冒出,每一股冒出的水都流淌成一条小溪,这么多溪流祖先们不知如何命名,就把五龙山这条最大的叫大沟,其他的都称小沟,为了区分小沟,便在沟前加上附近人家的姓,比如张沟,王沟。

因为五龙山高坎纵横,巨石林立,那水就十步一帘一小潭,百步一瀑一深潭。小潭有长方、椭圆、三角等各种不规则状,潭水透亮澄澈,潭底有几块石头,几条太公(蚱蜢),几只蝌蚪,只需瞄一眼就清楚。小潭边倾斜着一块接一块铺开的石头成为村里人天然的搓衣板,不知为什么,从我会说话开始接收到的信息就把这称为石皮,现在想来,大约应当叫石坡。

石坡和小潭是我们童年的游乐场,春秋时节,阳光温暖,村里一群女孩子用竹篮提着家人的衣服,脱掉鞋子,在石坡上一字排开,把脚塞进略有点凉的溪水里,边洗边打闹轻狂,你给我撩一把水,我给你洒一把洗衣粉泡泡,你说我是猪,我说她是狗,说着说着一红脸就去身后的草坪摔几跤,打几架分个胜负,都是散养的小山羊,都是风吹雨打的假小子,打了就打了,摔了就摔了,疼了哭几嗓子,骂几句,嚎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然后各自沉默着,狠狠地洗完衣服搭在树梢灌木间。不等衣服晾干,大家又喜笑颜开,忘却前尘云烟。最好是夏天,女孩们寻了满满一筐猪草后,趁着大中午无人,三个一群,两个一伙,脱掉长衣长裤,悄悄钻进有巨石当屏障的小潭间,在潭里像男孩子一样练狗刨,比憋气,打水仗,一边担心着怕来人,一边又兴奋地把自己比作七仙女,时而羞涩地低头痴笑,时而又不管不顾地哈哈大笑,搅动得大沟鱼儿似的扭来摆去。

深潭往往在高坎巨堎之下,远处先看到一泓飞瀑,走近点才发现飞瀑下一汪幽深碧绿的深潭。大沟从双台流到赵湾具体有多少深潭从来没有人探寻过,但在我们下台子附近这一段有两个特别深的潭,只要是双台人没有不知道的。

两个深潭分列在下台人到赵湾街必经之路的上下侧。上侧的距路约二三十米,走在路上便可听到轰隆轰隆略显沉闷的水声。这潭水到底多深不得而知,每天大人会叮嘱一次“不许去”,说潭太深里面有妖怪。我们女生最怕妖怪,从来不敢,去它上方的石坡洗衣服时都会远远从坪上躲开。那些男孩子才不怕呢,时常搬石头往潭里丟,要打走妖怪。听老人讲,有一年夏天忽然从水里窜出一条巨蟒,把几个调皮男生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个还请阴阳先生叫了好几天魂。从此这潭就成了传说,巨蟒也被传成了五龙之一的黑龙。另一个深潭在路下方百米左右连续石坡的下端,潭水到底有多深,到现在村里健在的老人也只会说,有几竹竿深,到底几竹竿,谁也不说,我们家更是不能问。

那时土地还没有承包到户,我似乎什么记忆也没有,似乎又非常深刻,深刻得害怕去回忆。母亲后来给我们讲,那一天是星期日,我的那个叫爱葡的大姐刚刚12岁。和往常一样她端着一大碗洋芋浆巴糊涂午饭,正要吃时忽然说:“妈,我特别想吃顿麦面馍!”母亲一愣:“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咱们蒸纯麦面馍”!大姐懂事的点了点头。

饭后,母亲趁着生产队还没上工,又抓紧时间坐到缝纫机前给左右邻舍缝补衣服了。葡姐背着家中最大的挎篮向大沟边的坡地走去,她一个人默默的寻满了一篮猪草,听到路上沟里棒槌声声,大姐把篮子放到大沟路边,走上去洗了手,和几个洗衣服的表婶打了招呼,忽然说,我要到下边石坡去一下,那儿有架五味子,我想给我妈摘几个,她最喜欢了。其中一个表婶大声说:“那石坡下窝子深很,你细发点!”说完就低头梆梆砸衣服了。母亲说那年月,忙不完的农活,女人们家里家外都要干,洗衣服都是抽中午男人们打盹的时间,大家都争分夺秒呢,都是命不怪谁……

爱葡大姐真的去摘大沟长石坡边的五味子了,只是,她的脚没踩稳,一个趔趄就再也收不住了,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不停往下滚。一个表婶回忆,当时她正在平台树梢上晾衣服,只听啊啊啊连续大叫后,轰隆一声闷响,她居然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几分钟后回过神来才回村拼命呼喊。 村里所有的人都到场了,他们扛来一捆长竹竿,清理杂草大树,拼命阻止悲痛欲绝的要跳入深潭的母亲,他们用尽所有方法终于找到了爱葡姐……

我真的记不起爱葡姐长什么样,若不刻意回想,我甚至想不起曾经还有一个姐姐叫爱葡。可我却清晰记得有几年,爱说爱笑爱唱的母亲很沉默,沉默的常常抽父亲留在家里的纸烟,常常面对家里成堆的麦子,蒸好的馍馍偷偷抹眼泪,记得母亲让我们把琴姐叫大姐。记得母亲严令甚至责打我们不许往路下石坡多跨一步,就算最后沟边那几亩地几亩林都分给我们了,我们依然从未到过那潭边。母亲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以至于生命的后十年都沉浸在黑暗中!

十多年前,村里开山修路,公路从五龙山腹地穿行而过,修路的巨石滚落大沟,听说那几个深潭被填埋的差不多了,那条我们读书、干活、出门日日离不开的小路也随之荒芜了。小村的老人故去的故去,中年人、青年人也一个个离开,原来热闹非凡的双台静默的掉根针都有了回声,爱葡姐的坟头早已塌陷的无法辨认,就连母亲也离开我们六年之久了。

大沟依然是大沟,清亮纯净,冬暖夏凉,滋润、裹挟着双台的雨雪微尘,喜怒哀乐,留给双台人最后的念想。我想沿着大沟的方向,那些远行人一定会寻找到彼此的足迹,会重新相聚和拥抱,比如我的母亲和葡姐,她们定在一起微笑注视着我们……

故乡的水

文/青戈

我的故乡耀州,有两条河绕城流过,东面的一条叫漆河,西面的一条叫沮河。漆河水浑一些,沮河水则清了许多。两条河自北向南绕城流过,在城南的“南岔口”会流,入富平的石川河后汇入渭河。小时候,每到暑期,这两条河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大热天,我们会三五成群地来到这里,脱光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打江水“。那时,我们还不懂游泳的正确姿势,在水里不停地用两只手往后刨水,两只脚一上一下拍打着水面,身体就向前游去。咕咚咕咚地,水面上溅起很多浪花,击起很高的水柱。有时,我们还会赤条条地站到岸边的大石头上,居高临下,玩起跳水。这动作只有大孩子才敢,那需要胆量和勇气。有一年河里曾淹死过一个小孩,大人们都以此为教训,不许自己的孩子到河里去,但孩子们还是偷偷地去,大人们无论如何也是管不住长着两条腿的他们的。

如果说,漆、沮二河是孩子消夏的好去处的话,那么城北的天宝滩则是他们一年四季都可以玩耍的好地方了。这里地势低平,地下水水源充足,常年有泉水从地下沙石中汩汩冒出,晶莹透亮,泉水汇流之处形成了一大片水潭。这里水渠纵横,树木葱茏,芦苇丛生,花草茂盛,蛙声争鸣,是一个天然的大公园。小时候,我们常来这里摸鱼捉蟹,摘食野果,玩得十分开心。这里的野菜也很多,灰灰菜、仁汉菜、水芹菜、斜蒿菜,还有许多我们叫不出名但大人们却说也能吃的野菜。困难时期,大家都到这里来挖野菜,以弥补粮食不足,野菜也就成为稀罕之物了。

记忆中,出了耀州城南门,往东走数十米,自北而南有几十眼汩汩奔涌的泉水。耀州人称这里为南泉。清澈的南泉水汇成一条小渠,缓缓向东流去,注入漆河。沿途的瓜果菜蔬,受泉水滋润,生长旺盛,果实甜美。南泉水冬暖夏凉,四季不涸,因此也就成了城里女人们洗衣的好去处。从早到晚,这里都会响起妇女们棒槌捣衣声和她们的欢笑声。记得那时我也随姐姐一块儿去过南泉,她在泉边洗衣服,我在一旁玩耍。姐姐洗好一件衣服,我就把它晾晒在旁边的的树枝上,或丛生的花草上。等到姐姐洗完衣服,前面晾晒的衣服就都干了。于是,我们再把后面洗的衣服晾晒起来,姐弟二人就玩起了游戏。等到衣服全都干了,姐姐一件一件叠好,放进篮子里,我们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说完故乡城外的水,就该说说城里的水。城里的水就是我们的饮用水。那时候,城里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和综横交错的几十条巷子里,究竟有多少口水井,我不知道。反正在我们所住的同家巷附近,就有五口水井,有的在私人的院子里,有的在单位的房底下。但不管井在哪里,挑水的人直进直出,绝不会有人阻拦的。而且,人们之间相当客气,自觉排队,还经常出现互相谦让的情形。已经轮到张三绞水了,他会扭头对李四说,你先来吧,李四就说,你来你来,我不急。跟姐姐和哥哥一块儿去抬水,及至到后来一个人去挑水,我至今记忆犹新。大约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由于城郊各处不断打机井,加之沮河上游修桃曲坡水库,城区地下水位急剧下降,水泉枯竭,水井干涸。为解决居民生活用水,当地政府在城外最高处塔坡修建蓄水池,由机井给蓄水池供水,再铺设管道连通城内大街小巷,就形成了自来水供水。应该说,城里居民由在井里绞水吃,到一扭龙头就有水吃,这一变化是个进步,因为它毕竟方便得多,也省力得多了。

但是,让我留恋的还是昔日那奔流不息的漆河水和沮河水,以及天然公园似的天宝滩和那冬暖夏凉的南泉。如今,漆、沮二河已经断流,河床裸露,杂草丛生;天宝滩上建起了一栋栋高楼和几条萧条的街道;南泉也早已被规划为庄基地,建成了一排排民居,这里紧挨公路,尘土飞扬,灰蒙蒙一片。昔日的漆沮二河绕城流,天宝南泉润耀州的迷人景象,早已不复存在了。

于是,我就愈来愈怀念起故乡的水了。

温馨的早晨

文/飘飘如风

因为要上早自习,六点我就出门。黑黢黢的天空,洒着冷冷的细雨。院子里静寂无人,只有路灯没精打采地亮着,就像瞌睡人的眼。

虽然是初冬的天气,却出乎意料的寒冷,网上传言,说这是千年一遇的奇寒。为了御寒,我穿上了羽绒服,可一出门。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刚出了大院,站在门口等出租车,就遇到一位过去的女同事,撑着伞,慢慢从学校的方向过来。我很奇怪,这么冷的天气,她做什么啊?打招呼一问,才知道是为了送孩子上学,这是回家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因为这股寒流来得太突然,不少人得了感冒,尤其是在校住宿的学生,他们没来得及从家里带衣服来,只好把能穿的衣服都加上,可还是冷得拱肩缩背的。昨天我的班上就已经有好几个学生感冒了,请了假,去医院打针。有的孩子家很近,可以回去取衣服,可是有的孩子离家远,父母也在外地工作,衣服的问题还真是不好解决。学校规定放月假的时间还有几天,我不知道孩子们怎么熬过去,暗暗希望能提前放假,好让学生回家避避严寒,取了衣服再来读书,可是这只能是放在心里的念头,不能说出口的。

也有的老师很聪明,昨天就叫离家近的孩子取了衣物给离家远的同学借着穿,实在没有的就请假出去买。对啊,与其花钱去买药打针,不如买件衣服御寒呢。我知道了,不禁暗暗责备自己,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呢?

不过教室里人多,还是很暖和的,看到孩子们坐在明亮的灯光下,安安心心的读书,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浏览网页,查阅资料。忽然想到一位在铁路上工作的朋友,昨夜是不是他值夜班呢?想到他在这么寒冷的雨夜,穿着雨衣,握着手电,慢慢走在火车边上,或者钻进火车肚子底下检查故障的情景,不觉深深地感动。正是有了无数这样的劳动者,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管是阳光灿烂还是风雨交加,都在努力地工作,为人们提供生活的方便和安全的保障,我们的生活才会那么温暖而安宁啊。

那就把这些朴实的文字送给那些普通的人吧。为了那送孩子的年轻母亲,早起的学生和老师,还有送我上班的出租车司机,学校厨房的师傅,雨夜里巡查的铁路工人……我觉得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亲人之间的疼爱,师生之间的关怀,劳动者的责任,和他(她)们不辞辛劳的付出,就像那红红的炉火,温暖着我的心怀……

就在这篇文章接近完成的时候,天亮了,雨停了,一缕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我的键盘上——我又度过了一个温馨的早晨。

望着窗外的阳光,心里不禁觉得暖暖的……

感恩妈妈

文/刘乙桦

在这个世界上,我感恩的人和物有许许多多:感恩太阳给我光明;感恩小鸟为我歌唱;感恩石子为我铺路;感恩老师教我知识……但是我最感恩的是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我的妈妈。

11年前,一个小婴儿出生,那就是我。妈妈无微不至地照顾和关心我,使我从最初的婴儿长成了大男孩。

我的妈妈朴实、勤俭。我穿的虽不是什么名牌,但十分得体、整齐,有时妈妈还把表哥的衣服修改一下让我穿,就和新衣服一样。妈妈每天把我打扮得干干净净,每次运动回来衣服脏了,就让我去换干净的衣服,然后她马上去洗脏衣服。

我的妈妈注重饮食。妈妈每顿饭做得都好吃,而且营养丰富。在妈妈的悉心照顾下,我茁壮成长。

妈妈不仅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还给予我莫大的鼓励。记得三年级的时候,我看见我的同龄人有的骑自行车,就嚷嚷着也要学。可是学的过程并不顺利,失败了好多次,我感到非常沮丧。妈妈见状便鼓励我,告诉我并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会骑车,必须经过多次练习才能学会。听了妈妈的话,我重新振作起精神。最后,我克服了困难,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

感谢妈妈一直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和温馨细腻地鼓励!我爱您,妈妈!

光芒

中午放学走在人头攒动的路上,看着到处热闹的畅聊,感觉有些我的左手挽着朋友的臂膀,她接着电话,我独自望着四周的风景,显示出一个人有些无聊而疲惫的落魄。放晴的天空云卷云舒,它载着沉重的飞机驰骋却总是一副开朗的姿势,我联想到一些世俗的压力,有些伤怀自己的力所不及。它明媚的脸颊对着我缩小的视线,我仿佛觉得那是什么暗示,只是我笑得难看有些羞涩,它依旧不留情面,在头顶招摇过市地温暖一切,无论你是否打算接受。

走过方格铺成的行道,有透过阳光的直射的风景,它浓缩成一幅画在地面留下直直的椰树的倒影,风吹不动它的妖娆便只好徒留它在地上尽情舞蹈。我漫步着前进,恍惚有踩到沙滩轻盈的错觉。因为少有的晴朗,行人大多晒起阳光,打着小伞的人也故意斜一下伞把,让温暖的阳光舒服地洋溢在衣服脚下,然后,任凭穿过衣服的细缝和皮肤亲吻拥抱,避过小小的微寒。空气里到处是阳光的味道,有巧克力的焦糖味,有衣服保暖的棉味,有树叶变黄的酸味,走到杂食店,还飘过麦茶的苦香。即使这样丰富,我依旧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流离失所的陨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明媚,让我的眼睛涌出了热泪,我不知道是不是秋的萧瑟牵动了我,我只是确定了一些事情,或许可以真的忘记,比如舍弃,比如伤心。

姥姥到我家

文/杜卓钰

我的姥姥是一位退休的厨师,厨艺水平顶呱呱。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会经常忙得照看不了我,特别是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每学期姥姥都会从宝鸡坐火车到西安来照看我。我盼望姥姥来我家改善改善我的伙食,同时也会“头大”几天,因为姥姥的唠叨。

有一次爸爸、妈妈外出讲课,妈妈打电话请姥姥“出山”。姥姥刚到家里,换了拖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额头沁着汗,一双尖锐的眼睛就迅速地扫视了一圈客厅。看见沙发上未叠好的衣服和扔得乱七八糟的杂物,她立刻睁大了眼睛:“可怜的小宝宝,你爸妈也不早点说,早知道他们着急走,我就早点坐车来!看看,把我们的小宝宝一个人留家里,他们心真大!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你爸一天都干啥呢,也没时间收拾一下!”姥姥进门的“开场白”既有见到外孙的喜悦,也有对爸妈“偷懒”的不满!她迅速来到沙发前,俯身将乱放的衣服一件件叠起,紧接着加快了语速:“瞧瞧,光知道穿,就不知道收拾!门口拖鞋也没有摆整齐,乱七八糟不像话。”姥姥刚收拾好沙发上的衣服,又走到餐桌前,皱着眉头说:“你看看这餐桌,放了多少杂物!水果、碗盘也不放整齐,吃饭的地方又不是摆杂物的地方!”她的眼睛扫射能力极强,这时她低下了头:“看看你家的地,怎么也不拖一拖?***你爸到底有多忙?也不至于一点时间也没有!”说完,她就拿起笤帚开始扫地。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喜欢把屋里的灯都开着,以消减我的恐惧。姥姥一边关灯,一边说:“开这么多灯不费电吗?卧室和阳台的灯怎么亮着?你干吗开那么多的灯!这样一天天地费电,到了年底,要多交多少电费!你就不说给***省点电,让***把省下的钱买点水果蔬菜、肉蛋鱼奶,做点好吃的给你们补补身体吗!我们小时候……”姥姥又开始回忆她小时候的故事,我都听过无数遍了,总之不是她小时候缺衣少吃,就是勤俭节约。因为姥姥每次忆苦思甜都如此,我也习以为常了。姥姥无休止的唠叨声似乎成了催眠曲,听得我眼皮开始打架,她也看出我瞌睡了,这才作罢,我也趁她安静下来,抓紧洗漱,钻进被窝快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吓我一跳,姥姥已经站在我的床前,我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早起来了,你呢!喊你半天,还是缩着脑袋,叫不醒,赶快起来!一会上学迟到了!”说实话,姥姥根本没有喊我,我是自己定闹钟被闹钟唤醒的,可姥姥总喜欢把自己说得很了不起。等我洗漱完毕,来到餐桌前,看见姥姥一早为我准备的早餐,有蒸蛋、虾肉饺子,削好的苹果、一杯滚热的牛奶。其实我还是盼望姥姥来照顾我的,因为姥爷心脏不好,姥姥在家里照顾姥爷,爸妈实在忙不过来时,姥姥才会坐火车到西安来照顾我。姥姥总能够把我的饭食搞得很有营养,虽然她爱唠叨,但对我来说,能吃上姥姥做的饭,相比听她絮絮叨叨,我还是非常幸福的。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姥姥几点睡的,只见房子被姥姥收拾得干干净净,原来乱放的衣服已经放到了衣柜里,餐桌上的杂物也消失了。姥姥一定没有休息好,我猜。

本以为上学的路上姥姥能够少说几句,没想到姥姥又开始了:“上课要认真听讲,不会的问题多问老师。在学校要和同学处好关系,多帮助同学,不要和同学闹矛盾。给你带的水一定要喝完,不允许偷偷倒了。午休的时候自己把被子盖好,别着凉……”这些话,姥姥每次送我上学都要说,似乎姥姥永远都不放心我在学校的生活。

这就是那个我爱的并让我对她的唠叨很无奈的姥姥。她唠叨的本领让我佩服,是不是也很有趣?!

举手之劳,送温暖

这几天在家里收拾衣柜,突然发现自己好悲哀,因为长胖的缘故,有一些衣服已经穿不了了。

可是那些衣服有的已经陪伴我有十几年的时间了,每拿起一件,我都会在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想起有关它的“故事”。

比如说,这件白色的线衣是我大学毕业时买的,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去西单买的。可能是当时比较“扣门儿”,为了价钱还和摊主讨价还价了好久,最后摊主向我们“投降”了,我们也有了两件一模一样的白线衣。如今我和那位好朋友已经好久没有联系,可是每当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当时的情景仿佛又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我想这件衣服上承载的也不仅是一种个人服饰上的好恶那么简单,更多的还有对友谊的怀念和珍惜。

还有那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衬衫,它是我第一次旅游时从上海买的。因为它的棉制非常细腻,而且衬衫上的小点缀又绣上了淡紫色的小花,穿上舒服、看着雅气……

还有当时花了差不多一个月工资的羊绒衫,那时自己毕竟已经工作了,“总得有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所以在家人的建议下,我买了当时非常“新潮”的羊绒衫。虽然怕穿着穿着就小了,特意买得大了一号,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即使穿得再小心,袖口、手肘处还是磨破了几处。虽然也曾送到店里织补过,可再加上现在长胖了,自觉不自觉地还是不断地抻来抻去,线也不够耐磨,今年再穿的时候,发现破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些。唉,虽然肥瘦还算合身,可是样式、质量还是打了“折扣”,真是应了最近我的感触:什么物件都有它的“保持期”!

……

就这样,我一边收拾衣服,一边陷入回忆。衣服被我拿起来,又放下去。在身上比一比,不甘心的时候还要试一试。可是,越试越灰心----毕竟岁月不饶人,时候过了那么久,就算是感情也会变冷、变淡、变旧,更何况是衣服呢?

最后,我还是把那些穿不了的衣服收到了一起,仔细看起来,还有不少的一堆呢!

接下来的问题是这些衣服怎么处理?

当破烂卖掉,不值什么钱;送给家里的小孩子,他们又不缺……

突然我想到单位里的临时工,她们家孩子多,小孩身体又长得快,家里那么多人口,总会有可以送的人。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了“精神”,又把那堆穿不下的衣服再收拾一遍,挑出其中不是太旧又很干净的衣服,准备送给单位里的临时工。

今天我把这些衣服拿到单位后,和同事们讲述自己穿不下过去衣服的经历,有人不禁笑着说:“有穿不下的衣服多好啊!因为又可以买新衣服了,能够有机会买新衣服,多开心啊!”

以往我都是从一种思维去想问题,现在经她这么一说,竟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领悟。

是啊!可以有机会买新衣服,选择符合现在年龄特点和性格特点的衣服,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而且当我把旧衣服拿给临时工时,看着她满心的欢喜和喜悦,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并非像过去所讲的“送人玫瑰,手留余香”那么单纯,因为这件事情不仅利“人”,帮助临时工家里的小孩子;而且还做到了利“物”,让那些虽然旧了样式的衣服有了自己的新归宿;同时还利了“己”,让自己内心感到欢愉、让自己有机会尝试新的事物。

这也一种幸福,或是在可以温暖他人的同时,让自己得到温暖!

放蜂人

文/董改正

放蜂人在大地上行走,追逐花开的方向,一路花海,蜜蜂飞满天。放蜂人是孤独的行者,是苦行的诗人。他走在城市之外,甚至与乡村也保持着距离。蜜蜂的习性亘古不变,他便也遵从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度,敏锐感知风里的季节气息,不必在意人世的变化。他行走在阡陌纵横处,他出没在山麓林间,在青草的清芬和花朵的甜蜜里,他关心天气,关心花事。他是这群蜜蜂真正的王,从上帝的角度看,他是一只穿着衣服的巨大蜜蜂,就像牧羊犬一般。他想不到这些,他不知道自己从事的是天下最芬芳的事业,最浪漫的职业。

他不知道。紫云英开了,满野都是,放蜂人来了,摆下他的几个蜂箱,拉开箱门,蜜蜂就嗡嗡地飞出来,不需要热身,就嗡嗡地飞走,一点也不怕生。他就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花的紫光映得他有一些诗意了。他并不叮嘱他的蜜蜂,他相信它们,他在蜂场的北面,在宽敞的地方支起他颜色凋敝的帆布帐篷,拉开他的折叠床,拿出锅碗瓢盆,还有装着豆瓣酱的细高的瓶子。他下面,或是煮饭,蒸一点咸肉,大碗盛着饭,蹲在门口,也不用坐,望着花开的田野,吃饭,想心事。

他像是来过多次了。他似乎很熟悉,可是又似乎有点陌生。土地是变的,人是变的,去年见过的老大爷,今年可能就睡到山上了。去年来看他摆弄蜂箱的孩子,今年可能就已经远走了。而他似乎没有变,他也没时间去想这些,有人跟他打招呼:“又来了?”他微笑:“又来了,呵呵。”“今年的蜂多些么?”“嗯,多些呢。”“下面要葱蒜自己揪,吃菜自己铲,都是地里长的。”那人瞅了一眼他的蜂箱,扛着锄头走了。

油菜花开了,望不到边的金黄。忙坏了蜜蜂,它们飞满了天空,来来回回的。放蜂人坐在田埂边,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阳光也响啊,空气都香呢。他深吸一口气,心里都是香的。他是有点惭愧的,他似乎是天底下最无所事事的人,他在花香里做着梦,在音乐里想着心事。他想起女人,想起这么多年来他想过的女人,看过的女人,他想起走到田间向他买蜂蜜的花一般美丽的女子,他想起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听过猎人经过田野时说的话:这个外乡人,守着甜蜜蜜,过着苦日子哩。

菜花谢了,玫瑰花、小野菊、串串红相继开了。南方的花谢了,花魂飘到了北方,在那里开着呢,放蜂人开着他破旧不堪的车,追逐花开的方向。他走的路都是寂静的,绿簇拥着他,鸟鸣洒满了他的车厢,蜜蜂伏在蜂箱里,有几只绕着蜂箱飞。直到他开到了鲜花深处,他才停下来,做一段时间与花为伴的居留。他是外乡人,住在家里只是在最冷的冬天,他和他的蜂都休息了。他给它们买白糖吃,或是剩下一些蜂蜜,他吃卖掉蜂蜜买来的食物。蜜蜂留不住自己的甜,他也留不住。他用甜蜜换来艰苦却又乐意去过的日子。有人说,人的生命是吃苦的过程。是这样的,可是吃苦得来甜,是多么让人欢喜呢!谁不在吃苦呢,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像他一样与甜蜜这般靠近呢?

他汲水,做饭做菜,在鸟鸣山更幽的溪涧洗衣服,衣服晾在树枝上,风吹着衣服。多好啊,只是差一个女人。如果有她陪着伴着,说话,或者闻着花香,看山间缓缓升起的月亮,听着虫唱蛙鸣,多好啊!如果有她,也不要她做多少事,甚至不要她洗衣服,不要她做饭,只要她跟着他,他的心就不空了,他就不是外乡人了。

一茬茬的花,一茬茬的蜜蜂,一年又一年,放蜂人三十了、四十了、四十五了。有一年紫云英花开时,有人看见放蜂人的帐篷里走出了一个女人,她个子不高,眉目清秀,很有福气的长相。她抖着湿衣服,把它们晾到衣架上,挂在树杈上,踮脚向上够时,露出了白白的腰肢。放蜂人正在打着土堰,然后把板摊在上面,就是床了。他劈柴,露出结实的肌肉。他们说话不多,常常相伴着看花,坐在花影深处,他们就忘记了花,而这个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记得有这么一对夫妻,过着他们平淡而满足的生活。

衣柜变奏曲

文/何亚兵

每个时代有大的见证,也有小的印记,都昭示了一段记忆和一份情感,而这小小的印记往往就在我们身边,影响着千万家庭,反映着发展变化。

比如衣柜。如果说,小衣柜中内含大乾坤,不少人肯定是不信的。但是,如果说衣柜见证了日月变迁、光阴流转,我想大多数人都会表示认同。衣柜虽小,却容纳了一个家庭的脸面,也袖藏了平常日子难以发觉的变化,蓦然回首时,才惊觉柜虽方寸大,其中日月长。

我家的衣柜,最早是母亲的陪嫁品。四长四方的八个深红色的木头柜子,是那个年月农村最为常见的样式。八个柜子看起来并不大,都是最为简单的箱盖式,里面没有隔层,外面的红漆亮而泛黑。那时的衣柜摆放也很有意思,大多数情况下,会为摆放长柜子专门打上一条柜架,然后几个长柜子在卧室侧面摆上一溜,无论是存放还是拿取都很方便。柜架下面自然也是收纳的好地方,精明的主妇,会将一些不经常用的轻便东西,整整齐齐摆在下面。至于方柜,则大多摆放在床正面踏板的两侧,这样,一方面能压住踏板,使之不至于经常移动,另一方面也方便常用衣服的就近存取。

为了获取最大的收纳效果,母亲会将家里的衣物整齐叠好,分门别类地摆放压实,然后再放进柜子里,还会在柜中四周放上几颗樟脑丸防虫。冬天的厚衣服,轻便的夏装,走亲访友时充面子的新衣,略破不堪再穿的旧衣等等,都会洗净晒干,用心放在指定的地方。我们的衣服,只要一说,母亲就能随手找到,绝对不全是因为记性好。父亲也特地霸占了一个方柜,存放的却不是衣服,而是书籍和账本。在他看来,好书比衣服重要,村里的账本也比衣服重要。衣柜挪作他用,其实很常见,在不少农村家庭里,将钱物放在床前的衣柜中,是最常见的做法。

这些或长或方的衣柜,今天看来似乎有点土气,但作为传统古老的样式,其实用性自然是不用说的。在很多家庭里,有不少柜子都传承了几十甚至上百年,依然非常牢固。在经济条件还不十分优越、个性特点还不尚张扬的年代,衣柜首要的属性不是时尚和漂亮,而是空间和牢固,这种观念被生活潜移默化在心里。

直到有一天,在一位交好的同学家里,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一整套的组合衣柜,我才知道,原来衣柜也可以时尚如斯、漂亮如斯。同学的父亲在外面做包工头发了财,在村里起了新楼房后,也比着城里人家的样子,购置打造了一整套乳白色的衣柜。在那贴了地砖的卧室里,一张席梦思大床的侧面,四五个或高或矮或方的柜子贴墙面摆放,衣柜门上是大大的玻璃镜面,衣柜里面按功能被隔成了长短、大小不一的格子,放被子的方形,挂裤子和衣服的竖长形,搁叠好衣裤的长方形,柜子外面则按照高低设计成了化妆台、电视桌、书架、书桌、摆件架,等等,虽繁复却灵动,让人一眼就觉得整洁好看、大方实用,与新起的小楼房相得益彰。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房间里,摆上一溜长柜或者几个方柜,是怎样的大煞风景。于是,房间电视里播放的剧情全被忽略了,我想的是,以后一定得购置这样的一套衣柜,想法单纯而强烈。

工作后装修新房,我专门请教了一些有经验的人士,也查询了不少资料,最终选择了订做某品牌的实木衣柜,按照功能设计出喜欢的样式,既时尚又实用,最重要的是材料环保,等到所有气味消失和甲醛检测合格后才进屋,家中的被子、衣服都有了最好的存放之所,家人的生活健康也有了保证,这样的衣柜才是最佳的存储空间。

柜中有日月,个中见变化。时代在发展,眼光在进步,思想也在进步,对好衣柜的不同定义与选择,其实也是一种爱与向往,与身边其它变化的事物一样,这些衣柜一年一年地越来越时尚,越来越工艺精湛,越来越健康环保,其中变化的可能是样式、价格和材质等,其实不变的还是追求健康生活、美好生活的初心,更加不变的是对国家富强和民族复兴的绝对信心。

老缝纫

文/成新平

我的满叔成吉雀是个老缝纫。

在我的记忆里,满叔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经常头戴鸭舌帽,身披军大衣,白皙的皮肤刻满深深的皱纹,看上去只有五六十岁,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那时,没有缝纫机,做衣服全是手工操作,他极为认真,乡亲们年头忙到年尾,添置一件新衣服不容易,半天功夫,什么汉装衣、抄头裤、学生裙,只要经过他的手,便变戏法似的做了出来,穿在身上平平整整。当年,乡亲们生活水平不高,只要吃得饱,穿得暖就行。相对来说,手艺人也好当。特别到了过年,家家小孩闹着要穿新衣裳,满叔就挨家挨户做过去,忙得一天到晚屁股不沾凳子,有时还得加晚班。

满叔坐在家里晴天不必晒太阳,天雨不用淋雨水,不到外面挑肩磨背,四海为家,坐吃袋不空,引来许多羡艳的目光。这种看似轻松的缝纫,其实也是心手并用,多管其下,来不得半点马虎。量体裁衣对他来说可谓“小菜一碟”,在他眼里,“度”和“量”是两个不同概念,“量”表现在外表,“度”表现在心里。满叔给人裁剪衣服时,同时注重度量人的内心,凭对方的年龄、性别、爱好、脾气,为其缝制出来的衣服,方能显示出一个人的精神和气质!

满叔出生于白衣港。爹有三兄弟,他最小,“爹娘疼满崽”,爷爷看到他十五六岁还弱不禁风,担心他干不了又苦又累的田间活,便要他在外拜师学了一门缝纫手艺。满叔长大后,与一个叫王梅英的女子结婚,生下儿子建平。后来,因夫妻不和离了婚,满叔到湘江对岸的衡山县贺家乡永平村做了“上门女婿”,组成一个新家庭。

“隔河千里”。那时,横跨湘江没有桥,只有靠渡船过河,到了冬天刮大北风,河里波浪翻滚,船工不敢划船。尽管如此,我经常看到满叔回“娘家”,就像房里走灶屋一样。的确,故土难离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当然,“娘家人”也特别照顾他的生意,不但白衣港,就是周边的杨家堰、武家湾、罗家洲、马家垅也给足他“面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天是在“娘家”度过的。后来有了缝纫机,满叔走到哪里,哪里就传来了“嗒嗒嗒嗒”韵律美妙机械转动的声音。我总是坐在门槛上,将目光聚焦在缝纫机转动的轮子和一串串平直抖动的针脚上,仿佛看到了隆隆响过的火车、冒着白烟的轮船、掠过蓝天的飞机……

满叔带了几个高级漂亮的女徒弟,其中有他的继女兰妹子。兰妹子非常勤快,大清早,满叔还没起床,她就为师傅挤好牙膏,准备漱口水,拿来毛巾,倒上洗脸水。紧接着,忙着调试缝纫机,滴注机油,穿针引线,检查缝纫机皮带松紧,然后夹来几根冒着烟的木炭放进熨斗里,以便熨烫布料。满叔的生意极好,他收费低廉,起早贪黑,有时师徒还给人家加晚班,不另收取一分钱,这是对“娘家人”的一种回报;他只抽烟,不喝酒,烟是自己买的,不加重主人负担。他对人十分谦和,低调做人,高标准做事,从不发脾气。

他平时不爱说话,一旦有人提起他那在海南岛当兵的大儿子,

他的话则滔滔不绝:“建平高中毕业,脑壳灵泛,本来想让兰妹子给他做老婆,亲上加亲,可他心高气傲,部队首长看得起他,如今由两个衣袋变成了4个衣袋,听说正在与一位部队首长的姨妹子在谈恋爱……反正,我大崽不会回来种田了……”水做得油讲,说得乡亲们对他羡慕有加。有时,他居然背着我也吹起牛来:“我侄儿新平也不错,经常给报社投稿,我今天在这里说,你明天到这里看,他生成就不是种田的,要强过爹娘,赛过祖宗!”说得唾沫星子直溅,连口水也流了出来。兆前爷爷凑过脸来,说了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说得满叔心花怒放:“正是,你太有才了。”

老缝纫的生活是枯燥的,每天对着针线布料,机械地重复工作,坚持了半个多世纪,他每天踩着缝纫机,抽着纸烟,居然将这种普通平凡的职业做得有滋有味。谁家的女儿出嫁,他会选择一些大红大紫的衣服装扮新娘新郎,将写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等字样的红纸贴到新被窝上,显示“喜气”;谁家的小孩降生,他几乎第一时间奔赴现场为小孩赶制新衣服;谁家老人离世,他也会赶过去将老人打扮一新,让老人体面走向另一个世界,不留遗憾。他的职业就像村前的小路,山间的泉水和树下的根系,连着周围十里八乡,七村八寨,连着乡亲们的生老病死和喜怒哀乐。

早些年,满叔眼睛老花,反映迟钝,行动不便,缝纫功夫做不动了,被堂兄接到海南颐养天年。尽管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就是闲不住,看到一些打工仔衣服破了无人补,便扛着缝纫机给那些“苦命人”打补丁,不要人家一分钱,人家递来一支烟,他笑着伸出双手接住。2004年,我专程到海南省三亚市看望满叔。见到我,80多岁的他双眼放亮,问这问那,件件不离白衣港。他对我说:“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我人在海南,心在湖南,百年之后,你们一定要把我送回白衣港,我与你爹兄弟一场,在生相聚的日子不多,死了也要做邻居!”说得我泪流满面。这是一个远方游子对故土的依恋呀!

四年前,满叔走了,享年91岁,我因工作抽不开身,没去海南与满叔见上最后一面。由于远隔千山万里,堂兄将他就地火化,葬在海角天涯,未能实现他的遗愿。

老缝纫走了,只要听到缝纫机“嗒嗒嗒嗒”的响声,我仿佛看见了满叔,他还是那么不显老,那么有精神,头戴鸭舌帽,身披军大衣,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白衣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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