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散文

2022年12月16日经典文章

衣服的散文(精选22篇)

长安一片月

文/朱鸿

李白自谓楚人,一心想至长安工作。

唐代的青年,几乎没有不想往长安去工作的。长安是国都,是京师,是皇帝之所,到此工作何等荣耀!

西安是长安的转生,所以唐代的长安也就是今天的西安了。在历史地理上,在历史文化上,西安与长安是相连的,也是相通的。

李白在长安工作不如意。他觉得自己未受重用,便有情结。唐玄宗对李白是始悦终嫌。李白才大名盛,唐玄宗遂辞臣以礼,让李白不失面子地走了。

李白真爱长安,一直以诗咏长安。至长安之先咏长安,在长安咏长安,去长安之后还咏长安。他说:“长相思,在长安。”便有了这首《子夜吴歌·秋歌》——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我喜欢李白这首咏长安的诗,它意境宏阔,有深情,尤其表达了长安女性希望停战相安的所想。停战相安,不正是世界和平之愿吗?

我试翻译一下这首诗吧!天黑了,一轮明月照在天空。长安的妇人是勤劳的,她们在井边或河边洗衣服。她们把衣服放在石板上或木板上,浸了水,用棒槌一下一下敲击着,以榨其污,使其平。月一片,声满城。秋风浩荡,尽如她们牵挂戍守边塞的丈夫。埋头洗衣服,正是默默思念丈夫的时候。也许她们会把眼泪流在衣服上,反正天黑了,也没有谁能看到自己在哭。哎,什么时候会有胜利的一天呢?这样,我的丈夫就回家了。

李白长吟着:“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这首诗,我喜欢!其味厚,可以百回。

十八块补丁

文/刘乙苏

公交车上,一位妙龄女郎的大衣格外引人瞩目。我悄悄数着,足足有二十多个破洞。这让我想起自己也在这个年龄时穿的一件打了十八块补丁的蓝色上衣。

我在家排行老四,家境不好,一直都穿自家织的粗布衣,或者穿母亲用姐姐哥哥们穿剩再改小的衣服。

上初中那年,母亲第一次到离村两公里的营头供销社,为我买回三米蓝色单卡哔叽布料,四角九分钱一尺。为省下八角钱的裁缝加工费,巧手的母亲整整用了三天时间,晚上也不曾休息,自己裁剪,自己一针一针倒勾针为我缝制了一套标准的学生制服,穿在身上板正,得体,扛肩下摆棱角分明,看上去与裁缝铺做的没什么两样,甚至密密匝匝的小针脚比裁缝做的还要精细,直溜。我喜不自胜,爱不释手,晚上睡觉都要小心地叠平整放在凳子上,唯恐有了褶皱。从来不懂修饰的我,每日穿在身上,总会在方桌上放着的穿衣镜前左顾右盼。它是我出门在外唯一一身能穿得出门的外衣。

这身衣服我整整穿了四年,一天都不曾离开地穿了四年!每个星期天要洗衣服已成惯例,从不改变。冬天晚上洗,我跟奶奶睡,将脚叉在用坯和泥垒成的煤火台两边,两手撑开湿衣服去烤,得烤多半夜。特别是夏天,我总要等到正午毒辣辣的太阳吐着火舌时才洗衣服。农村的沙石房顶炙热,烫手,我就将洗好的制服平铺在房顶上,像烙饼似的来回翻转。我一边使劲地摇着蒲扇,一边时不时把衣服挪着地方,尽管如此,只一会儿功夫便也汗流浃背了。大约半个时辰,衣服刚刚半干,我就麻利地脱下夹袄换上那身心爱的制服。之后,我曾戏谑地称之为“烙衣服”。

由于四年里一身衣服穿到底,再好的衣服也沉不住气了,更何况布料质地差,洗得勤,自然破损厉害,以致于每次洗时都不敢用手搓,只是轻轻揉一揉。即使这样,我还是不得不在多处破损的地方打上补丁,特别是上衣,四个布兜,每天掏进掏出,几乎每个角都有补丁。

说起打补丁,我是最拿手的。

那身学生制服也的确穿得太久了,常年风吹日晒,已全成白色。布兜,袖口,下摆,肩部到处都是破洞,要打那么多补丁实在太扎眼了。因此,每次衣服有了破洞,我就会从母亲的针线筐里,从旧布堆里找出与我的制服颜色相配的旧布料做补丁。我先把衣服平摊在桌子上,非常细心地将补丁按平,再用长针脚在补丁四周固定,一针一针密密缝严实,然后在茶缸里倒上滚开水来回烫平,表面上看不到一个针脚,穿在身上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有补丁。邻居家的大福婶常夸我手巧。那件曾打了十八块补丁的学生制服一直陪我到高中毕业。

那身补丁摞补丁的制服实在不能再穿了,母亲执意要拆了它做鞋底的铺陈,可我不舍,舍不下四年里与我朝夕相伴的学生服,舍不下我平生第一次穿的单卡哔叽,舍不下那一针一针用倒勾针穿起的母爱。

自小的艰苦环境,养成了一生的节俭习惯,即使几十年工作在外有了丰厚的条件,也没奢侈过。现在回想起来,隐隐觉出遗憾,起码在乡镇,在机关时应该懂得修饰自己的。

白驹穿隙过,岁月不饶人。当皱纹交错,老事横秋的我终于明白“人要衣裳马要鞍”,服饰不仅仅是对时代的展示,也是通过穿着打扮认识自己的感觉时;当我意识到,自然大方,亮丽时髦的穿戴会使一个人显得特精神、特气质、特风度、特有品味时;当我体味到干净、利索、得体的服饰可以将舒适和情调感染给对方,是对他人的尊重,是一种美的享受时,我终于也学会到大商场挑几件称心的衣服。

可我仍忘不了那件打了十八块补丁的学生制服,因为它是时代的印痕,是母爱的记忆。我也非常赞赏公交车上那位时尚女孩儿,她们这代人遇上了好时候,赶上了太平盛世,应该热烈,潇洒,生活得更好。

妈妈的手很神奇

文/吕羿甫

最近,我发现一个秘密:妈妈有一双会变化的手……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一天我的作业完成得早,当我刚收拾完书包,楼下就传来伙伴们的呼喊声:“吕羿甫,快下来玩吧!”我当然是心痒难忍了,我用询问的目光看了妈妈一眼,妈妈笑着说:“好吧,但是不要把衣服搞脏了哦!”我高兴地蹿了起来,一边嘴里随便答应着,一边向楼下跑去。很久没下过雨了,加上天气太热,阴凉的树丛是我们一群小伙伴最爱的游乐园,没一会儿,大家身上就沾满了尘土,我的衣服更是什么时候被刮破了都不知道。当我回到家,妈妈无奈地说:“你这又是去哪儿当丐帮长老去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像一个小乞丐一样,衣服已经变得又脏又破了。可是第二天早上当我起床时,发现床头的衣服经妈妈的手已神奇般地缝好并且洗得干干净净了。

冬天的傍晚,北风送来了久违的雪花,我在学校拖拖拉拉地把作业写完,已经七点多了。当我刚刚走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花,我的心里不觉地升起一丝歉疚,我又让妈妈久等了。我快速跑到妈妈身边,面带愧疚地低着头,不敢看妈妈的眼睛,因为我怕她生我的气。但是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双温暖的手拂在我的脸上,问:“冷不冷?”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我强忍住泪水,说:“妈妈,对不起。”妈妈笑了:“小笨蛋,下次记得抓紧时间早出来,就算你心疼妈妈啦。手怎么这么冰?来,我给你暖暖吧!”我的小手被握在妈妈暖暖的手心里,我觉得一阵暖流传遍了我的全身,这时我真的觉得心里好暖和啊!

不要以为妈妈的手永远这么温馨,当我闯祸的时候,妈妈柔软的手也会变得硬邦邦起来,尤其是落在我的屁股上。那火辣辣的痛让我泪流满面时,我才想起妈妈的手也会变得很无情……

你们有没有发现妈妈的手很神奇呢?你们是不是也感受过它的变化呢?古诗中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大概从古到今大家都体会过妈妈神奇的双手吧。

针针线线都是情

文/宋晓雨

在炮火纷飞的战争年代,有一个伟大的母性群体,她们缝军衣、做军鞋、抬担架 ,舍生忘死救伤员,谱写了一曲曲血乳交融的军民鱼水情,大家亲切地称呼她们“沂蒙红嫂”。

然而,新时代的齐鲁大地,依然有一位年逾古稀的大娘,30年如一日心系人民子弟兵和烈士军属,免费为他们裁剪、加工衣服18000多件,为战士做鞋垫20000余双,义务修理缝纫机、锁边机1000多台,她就是东营市利津县陈庄镇陈北村村民魏希英老人。

话说1982年,魏大娘在镇上办起了全镇第一家缝纫店——海鸥缝纫店,由于技术过硬,服务热情,深受街坊四邻的好评。有一天,魏希英刚开门,一位穿着略显破旧的老大爷拿着一块布料走了进来,他要做件衣服,魏希英叠叠布料就应承了下来,并让那位老大爷过两天来取。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就是不见那位大爷来取衣服,因为没有登记老人的家庭住址 ,这可把魏希英急坏了。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当时正下着鹅毛大雪,刚吃完午饭的魏希英正在忙碌着,这时进来了一位浑身是雪的老人,魏希英定神一看,正是两个月前来做衣服的老大爷。“大爷,您怎么才来啊,衣服早就做好了,等您好久了。” 魏希英说。大爷有点难为情,连忙从怀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九毛钱,递给了魏希英。原来这位大爷是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送来衣料后没钱来拿做好的衣服了,后来还是他攒了点鸡蛋拿到集市上去卖,才凑够了来拿衣服的钱。魏希英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急忙把钱还给了大爷:“大爷,这钱俺不要了,往后您老来做衣服就行,俺分文不收。”看着瑟瑟发抖的老人,魏希英心想大爷肯定还没有吃饭,就到厨房下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给了老人吃。事后,魏希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思来想去今后得为这些老人做点什么。没过多久,魏希英就挂上了赫然醒目的招牌“凡孤寡老人、烈士军属一律免费加工衣服”,此举受到周围群众的交口称赞。

孤寡老人、烈军属做衣服一律免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全镇符合拥军条件的人可不少,单单敬老幸福园就有近百名老人。为了掌握全镇各村军属、孤寡老人的衣服尺寸,魏希英跟随镇民政办的同志,挨家挨户逐人量体,早出晚归一连跑了好几天,终于给这些军属和孤寡老人建立了一份制衣尺寸的档案。在为军属孤寡老人免费加工衣服的同时,为了保证缝纫店的正常经营,魏希英每天起早贪黑夜以继日地工作。她还为烈士军属、优抚对象的子女举办培训班,手把手传授裁缝技术,包教包会,让300多人掌握了一技之长。

工作之余,魏希英还常常去镇敬老院探望老人,并同老人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一年四季的衣服,啥时候该更换了,她总是想在前头。逢年过节,她一定会到敬老院看望老人们,从不间断。哪位老人要过生日了,哪位老人生病了需要照顾,她更是了如指掌。

有人不理解,有人说她傻,甚至还有人说她大把年纪了还要出风头。每当听到这些,她总是说:“没有解放军在前线保家卫国,哪有咱们的安乐窝,给孤寡老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应该的,人得有良心啊。”别人的不理解甚至是指桑骂槐,始终没有动摇魏希英为民做好事的信念。如今已是古稀之年的魏希英,在每年的“八一”建军节和春节前夕,依然还会缝制大量的鞋垫,寄给祖国边陲的子弟兵。她说:“这是我有生之年为社会贡献的一点力量,微不足道,只要身体还能行,我就要继续干下去。”

30年的坚守,30年的奉献,没有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业绩,但是魏希英老人用她的质朴、坚韧和善良,铸就了新时期高尚人格的丰碑。

整理的乐趣

文/张祖凤

生活中,我喜欢整理,并从中得到无上的乐趣,让我欢度人生。 我订了一份报纸,每天一份,日积月累,也有一摞了。多数人家会把看过的报纸卖了或扔了,因为一年到头的报纸不少,放在家里占地方。而在我眼里,看过的报纸也藏着宝贝。

我会忙里偷闲,把所有的报纸整理一遍,把自己喜欢的栏目留下来,剪裁收藏。多年来,我已收藏了不少自己喜欢的内容。我喜欢摄影,我就把报纸上的摄影图片剪下来,分门别类放在影集里,比如植物、动物、人文等各置一栏,这样查看起来方便。平时我喜欢拍花,但很多花不认识,我就翻开影集查看,就会有新的发现,找到答案。我还注意别人怎么构图、用光,在无形中学到很多知识。一份报纸内容丰富,有副刊、美食、养生、小说连载、历史知识等,都是我喜欢的内容,我就把这些栏目分别整理好,装订成册,积少成多,闲暇翻看,受益良多。

我还喜欢整理衣橱。每到季节更迭,我会把衣橱整理一番,把需要穿的衣服放在容易看到的地方,把不穿的衣服放到里层。一放一收间,每看到一件衣服,我就会想起和它的缘分,有的衣服是老公陪我到商场买的,我就会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我们是裸婚,刚结婚那会,因为经济窘迫,很少购衣。后来,随着家庭经济好转,许是为了补偿我,老公会陪我到商场购衣,再后来有了网购,老公会在网上给我购衣,我还不知道,衣服就进了家门。我总是很感动,虽然衣服价格并不贵,却反映了老公对老婆一份满满的爱意。当我在整理这些衣服时,心里是暖暖的幸福的感觉。虽然我们一直并不富有,但因为对彼此的牵挂与关怀,这么多年来,感情仍一如当初,且在平淡中历久弥坚。 除了整理报纸和衣橱外,我还喜欢整理心情。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到岁末年初,我就会静下心来整理心情。过去一年,我做过哪些事,获得什么奖励,有过什么挫折和遗憾,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和改进,等等。这些都在我的内心整理范围之内。

有时候,我觉得生活的脚步太快了,每天一路风驰电掣向前飞奔,难免心神俱疲。所以,很有必要暂停脚步,整理一下自己的生活,你也会从中找到整理的乐趣。整理中,回望人生,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然后以饱满的心情、阳光般的心态更好地上路前行,迎接美好生活。

穿衣的眼光

文/汪金

这些年,我经常陪妻子到商场买衣服。很多时候,都是从这头看到那头,再从那头看到这头,却没有一件中意。我说:“你看这件?”妻子把脸一扭:“太丑。”她说:“你看这件?”我脖子一扬:“太土。”

后来,我才发现,那些在我们眼里“太土”或者“太丑”的衣服,全都卖出去了。如果坐在路边,看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所穿的衣服,然后一个个地想一想,这样的衣服,我会买吗?可能,大多数咱都看不上。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的千奇百怪。你看上去“很土”的衣服,有人却觉得“很洋”,你觉得“很丑”的东西,有人却觉得“很美”。这就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穿衣是如此,恋爱也是如此。你再漂亮,也会有人不喜欢你。他再不漂亮,也会有人喜欢他。喜欢,有一个眼光问题,也有一个资本问题。很多男人都喜欢林黛玉,可人家在荣国府里,你连那个大门都进不去。

我们街坊有一个妇女,非常喜欢穿七分裤,大腿脖子露出半尺长,春天如此,夏天如此,冬天也如此。30岁这样,40岁这样,50岁还这样。每次看到她,我的心里就起鸡皮疙瘩,真想问:不冷吗?据说还真有人问过她,她的答案是:“我喜欢利索。”

一次聚会,同桌一个略胖的女孩穿了一件横条纹的衣服。酒过几巡之后,我笑她:没听过鲁迅批评萧红的故事吗?瘦人不能穿黑衣服,胖人不能穿白衣服,更不能穿横格子的衣服。那女孩立即反驳:“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感觉好就是好。”

古人有这样一句名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意思是说,壮士可以为了解和信任自己的人***,女人会为欣赏和喜欢自己的人打扮。当然,这只是古人的看法。到了现代,新潮而时尚的女人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感受。

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合体不合体,舒服不舒服,方便不方便,自己最清楚。比如不合身的衣服,穿起来难受,再好看也没有用。从这个角度说,每个人的身高、体重和体型千差万别,所以穿衣的需要也千差万别。穿在别人身上合适,不等于穿在自己身上合适。买衣服的理念,也应该是个性需求第一,不买贵的,只买对的。

但在尊重个性的前提下,还存在着一个大众审美的标准。你穿了一件衣服,如果多数人都说好,尤其是喜欢你的人说好,那就证明真的是好。当然,在说好的人中,有些是敷衍,有些是奉承,还有些人是为了你口袋里的钱。比如那些卖衣服的人,你看哪一件,她都说好,好得不得了,因为她们的目的,就是想尽快做成这笔生意。

前不久遇到一个从山东来北京的女孩,30岁左右的样子,问她做什么工作,她说做“服装搭配”。我还以为是卖服装呢,后来一聊,才知道她是“服装顾问”,专门给那些明星和白领们制订穿衣方案。什么样的上衣配什么样的下衣,什么样的裤子配什么样的鞋子。周一穿什么,周二穿什么,上班穿什么,下班穿什么,全都写得清清楚楚。我惊讶,怎么还有你们这一行?据说,收入还很高呢。

美国着名女演员埃米·塞德丽丝说:我喜欢原本不起眼的人,摇身一变变得魅力十足的样子。而在很多时候,服装就具备这种功能。而另一位美国演员艾伦·卡明则说:有时候我知道自己的穿着会令人不快,而我是故意那么穿的,以显示自己独特的风格和兴趣。

穿衣是一种文化,也是一种品位。不用说话,只看衣服,人们就会知道一个人的修养和气质。所以,量体买衣,恰到好处,才能穿出自己的风格和特色,让更多的人欣赏和支持。

怀念母亲

文/董善军

我的母亲是个身材瘦弱、勤俭持家的农村妇女。虽然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日子过得不算富裕,家中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但我是她的心肝宝贝,她对我格外疼爱,视为掌上明珠。母亲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在我的心目中,她一直保持着和蔼可亲的形象。她为儿女呕心沥血,不图回报,让我永远怀念。

童年的我是在蜜罐里度过的,母亲从来没有因为我偏食而产生厌恶和腻烦心理,总是想尽千方百计满足我的食欲。那时候,我家几乎每顿饭都是窝头和咸菜,我一见就饱。母亲见我一天天消瘦的样子,额上的皱纹更深了。她开始在饮食上做出调整,在自留地里种了谷子,收下来专门给我做小米窝头,有时还加点糖,吃起来又香又甜。看到我蜡黄的脸颊有了红晕,母亲总算舒了口气。可令我揪心的是,她给我开小灶,自己却吃糠咽菜,粗糙的肌肤上露出一条条青筋。

母亲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们,除了白天在地里忙碌之外,晚上还给我们做衣服,让我们穿起来合身合体。母亲心灵手巧,为我们做样式新颖的衣服,而自己从不舍得穿件像样的衣服,看上去总是那么朴素。自己的衣服破了,她就用针线简单地缝缝补补,把买衣服的钱省下来用在我们的学习上。记得有一次,母亲为给我买一本学习资料跑遍了整个县城,好不容易在一家书店买到,虽然这本书的价格有些昂贵,但她的心里却很高兴。有时父亲埋怨母亲:“自己买件衣服舍不得,孩子们让买再贵的玩意儿你也不心疼!”为了孩子的一切,一切为了孩子,这就是母亲的伟大。

2003年冬,母亲因患多发性脑梗塞造成半身不遂。受到病魔的摧残,昔日坚强的母亲,再也不能站起来了,从此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吃母亲亲手烹饪的可口饭菜了。脑梗塞导致脑神经受到压迫,母亲精神失控,清醒时会挨个呼唤每个儿女的奶名,口口声声说“妈的病不算病,扛一扛就好了,可别乱花钱……”糊涂时就拉住我的胳膊不放,用牙齿使劲咬我的手,母亲有多疼痛,我的心就有多痛——这是病魔在折磨她呀!

脑梗塞最忌讳的是反复发作,一旦复发,会一次比一次厉害。等我接到母亲病危的电话凌晨赶回家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额头上渗出一层虚汗。母亲去世后被送往火化场前,我们用酒精为她老人家擦拭身体,为她穿上了一生中最珍贵的新衣裳,算是对她没有享福享乐的无奈补偿吧!

母亲生前留给我的是无尽的爱,养育之恩无法用更多语言来表达,我要把无限的感恩深深埋藏在心底。我把对她老人家的回忆诉诸笔端,寄托深痛哀思和怀念!

你是一束阳光

文/马栋星

生命中,只要有一丝阳光,就能拨开一片心中的乌云!

——题记

茶水

天撒着蒙蒙细雨,我拖着因没打扫好卫生被请去听班主任“汹涌澎湃”的“演讲”而沉重的脚步一步下一步挪向座位,悲伤的思绪在我身边爬来爬去。

“唉,真倒霉!”这句话软绵绵从我口中挤出,我坐在位置上,你从前边传来一张小纸条,我无力也用手指撑开,原来是一个让我常常忍俊不禁、百看皆笑的笑话。我顿时眉毛舒展,嘴角上扬。你又递来一个杯子,你说:“拧开喝吧!这是你最爱的‘助神茶’呢!知道你心情不好,快喝!”我拧开杯盖,轻嗅着茶的清香,顿时神清气爽,心中乌云立时散尽,泪中闪着感动。

那天,是我最美好的一天,当然,也忘不了那淡淡的茶香。

泪水

最近,我都因成绩提升不多而烦恼,喜欢独自在走道上眺望远方,不时,眼中含着迷茫的泪花。

你敏感的察觉到了,轻轻走来站在我身边轻声说:“嘿,装酷呢!显得那么的孤傲。”“没那心情,”我漫不经心回答到。你郑重地说:“知道李健吗?他与校友卢庚戌创建了‘水木年华’组合,曾横扫各大奖项,但随后签约公司的硬性要求令他无法妥协,当商业利益占据创作初衷之时,李健留下一句‘音乐需要自由’,便决然离开。此后便像古代隐士一样沉寂八年。八年后,一首由他写的《传奇》红遍大江南北……八年时间,别人早出名,他却宠辱不惊……”话毕,你拍拍我的肩便走回教室。这时,我眼中闪着感激的泪花。

从此,我无畏挫折,宠辱不惊。

汗水

那天,我闲着无事,便想找你一起去图书馆。到你家,我看到你正在洗衣服。我便问:“哎呀,自觉得很嘛!会自己洗衣服。”你抬起头来笑笑,又接着洗。此时,进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扶着墙慢慢挪过来,老人感激地说:“谢谢你呀,邻居的孩子。谢谢你每天来陪我说说话,唠唠家常,还替我洗衣服。”你笑着答道:“没关系,应该的。”于是,我默默离开你家,半路上回忆起你身上清澈的汗水与那张笑脸,自觉愧疚。

你清澈的汗水,滴走我心中的惭秽……

阳光

你是多么像一束阳光,散尽了我心中的乌云,给我带来温情,为我的世界添上了色彩。

爱心本无痕

文/刘巍

周末,我和同事王姐一起逛街,碰到她的邻居小张正带着女儿从补习班回来。王姐看着小张的孩子一脸兴奋地说:“你瞧瞧,这衣服多合身,当初买这衣服的时候蛮时新,只洗过一次,后来我丫头就死活不穿了……”王姐全然不顾小张的面子,刚开始小张还和我们勉强笑着,慢慢地看着我在旁边,耳根子已经开始发红了,王姐还在夸那件衣服,小张借口要去菜场买菜,这才牵着孩子,匆匆离去。

小张的丈夫是下岗职工,小张的单位也不景气,工资也一般。有时候,王姐会拿些衣服、鞋子等物品给小张,反正孩子正在长身体,也不讲究,只要合身就好,小张对王姐充满了感激,也很乐于接受,两家人也走得很近。可是,从那天以后,小张再也没有接受过王姐的东西,王姐这才明白,本来接济他人是一番美意,可无意之中却伤了小张的自尊,王姐后悔不已,丢失了一份情意。

我想起了多年前在老家发生的一件事情,邻居张妈的孩子生病了,从我家借了几块钱,到镇上给孩子看病,但因为日子过于拮据,数目也不大,好长时间了,张妈都不提还钱,母亲也从来没有问过。后来,他儿子都快要结婚了,才说起要钱的事,或许是怕坏了名声,不好给孩子娶媳妇。母亲看他们日子也不好过,干脆就不要她还钱了。可是,每次一看到我的母亲,张妈总是要歉意很久,反复说起借钱的事,弄得母亲一看到她,就要赶快绕道走。

后来,我家要拆掉一间旧的瓦房,其实父亲加上我二叔,用两天的时间干完这点活儿绰绰有余,但母亲执意要请来张叔,让他帮忙干一天的活儿,还“特意”借了张妈家的白面一碗,说是要做肉丝面,犒劳几位干活的爷们。张妈忙不迭地送来大大的一碗白面,母亲笑呵呵地说:“咱们可是两清了啊。”张妈笑笑,从此,再也没有提起过还钱的事情,但和母亲来往得更亲密了,亲如姐妹,像一家人似的。

? 在我们生活中,愿意付出爱心的人有很多,表达爱的方式也有很多种,但我更喜欢母亲这种爱的方式,让爱心尽可能不留“痕迹”。让别人忘掉你的好,无意中坦然地接受你给予的“馈赠”,爱是付出,可以不常挂嘴边而不着痕迹的。这样的爱心,才是真的爱。

扣子是开在童年的花

文/包利民

有一天,忽然发现女儿所有的衣服上,扣子都极少,多是各种拉链,就是有几颗扣子,也是装饰点缀所用。便想起儿时,那时的衣服多为母亲缝制,扣子也是极朴素的,将衣服扣紧,焐暖了整个童年。

母亲有一个小小的针线篓,里面除了针线,便是各种扣子。那些扣子大小不一,多是圆形,大多黑白两色,偶然也有不同颜色的散落其中。这许多的扣子,都是从淘汰的旧衣服上拆下收集起来,我们有时在路上拾到,也会捡回放进针线篓里。每日里和伙伴们疯玩儿,常常将衣服上的扣子弄丢。回到家中,母亲便会从篓里拣出一枚,给我缝上。看着母亲的针线在扣眼里穿来插去,并没有想到多年以后,我的心也成了一枚扣子,母亲的爱便是那根线,将我的生命维系在温暖的回忆里。

久而久之,我衣服上的扣子,便各不相同,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美,反正别人也都是如此。姐姐的那些花衣服上的扣子,就要比我们男孩子的好看多了,虽然也是普通的形状,却是五颜六色。这很是让我羡慕,却也知道那些美丽的扣子是女孩子的专利,所以也只能那么羡慕着。有一次,姐姐新衣服上的五枚漂亮扣子丢了一枚,很难过,于是母亲便找来一枚红色的扣子钉上,虽然和其它扣子不搭配,却也是很好看,姐姐也是很高兴。

有一次家里的一块玻璃窗被我用石块击中,出现了许多条裂痕,母亲找来两枚扣子,在那些裂纹的中心处,里外各放一枚扣子,然后用线穿过玻璃将两枚扣子缝在一起,这样便将整块玻璃都固定住。现在我仍记得那两枚扣子,都是蓝色的,镶在我家的玻璃上许多年。天气晴好的日子,阳光照在玻璃上,每一条裂纹都闪着七彩的光,从中间的扣子处开始四散辅射开去,像极了一朵美丽的花。

当岁月如流水般消逝,童年中的那些扣子,如那片无瑕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无尽的眷恋。更像一朵朵朴素的花,开在洁白的时光里,馨香漫透光阴的河,仍时时给我以感动。童年中的那些扣子,已不知失落于何时何处,一如那些快乐无忧的日子。那些简单的扣子早已被取代,只是心中的温暖却永远如昨日。

前年,姐姐买了件衣服,很古朴的样式,难得的是上面居然有扣子。那扣子很是精美,让我看到了童年的身影。只是没穿几次,扣子便丢了一枚,同样的扣子无处去配,更不能像小时候般随便钉上一枚,姐姐虽然很喜欢这件衣服,却只好将之收藏。有一天,她和母亲说起此事,母亲却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把所有的扣子全换成一样的不就行了!”我们听了都是眼前一亮,姐姐更是迅速地买来一些更漂亮的扣子,把衣服上原来的扣子都更换掉。忽然想到,我们常常因为微小的失落而放弃一整件事,也常常因为放弃了一件事而使生活变得黯淡,想想母亲的话,便明白,有时需要更换掉所有的心情,才会让生命焕然一新。

可我知道,母亲并不知道这些大道理,虽然她和扣子打了半生的交道,却也只是缝缝补补间的智慧。可是正是因为这些道理,却点亮了我生命中不曾触及的美好。于是,再回想起童年的扣子,便嗅到了那一朵朵小花上散发出的芬芳。

秋 天

文/老薛

同是秋天,南方、北方,不同的景象、不同地活法。

今年,北京的秋天不知道怎么了,像抽了羊角风,一场北风,气温从20多度骤降到几度。城市似乎被阵风抽得遍体鳞伤,街上散落着枯黄的树叶,沾满污垢的塑料袋儿随风起舞。

这冷天儿,野泳便显得异常困难。缩着脑袋,捣着碎步跑向湖边,做上几十个俯卧撑,身上竟没一丝热气。一层层地剥下衣服,如同即将被屠宰的猪,似褪毛、去皮、肢解。不计后果地跳入水中,刹那,冰冷刺骨,外露的器官急剧收缩,下腹隐痛,游至百米,浑然便没了感觉。

上岸后,哆嗦着穿上衣服便开始跑步,速度飞快,样子颇似盗窃失手的小偷,被人追打得慌不择路。远方的朋友前时告诫:“别折腾了,不这么自残,腰也不会动手术。”其实她哪里知道?每天的跑步、游泳与健康没啥关系。人穷啊!这么折腾也就是为了把仅有的几件衣服能多穿几年。穷人既要不切实际地幻想幸福生活,也要脚踏实地从牙缝里抠出点儿财富。

当北京的太阳再也散发不出多少热量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南方却温情一片,风似女人的手,抚摸的感觉令人荡漾。这感觉是看了蜗牛《品蟹》。

文中,一壶黄酒、一笼闸蟹、一碟香醋,慢条斯理、从容不迫。黄酒、香醋并不食用,仅是摆设。而蜗牛的摆设却衬托出对生活的一种活法,一种境界。

每次看她的文字,淡淡的,似涓涓流水、似轻声诉说,她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我想,她该是从容淡雅、知性智慧、寡言沉静。像一杯白酒,很难从品相上断定其具体年代。决然不似我接触的个别女士,40一过,仿佛上了火箭,41、42还没数到3便“更”得一塌糊涂,唯有的是神经质和不切实际地自作多情。

前天与街坊老孟闲聊,推荐了蜗牛的文字。老孟随即上线,阅读时神情专注,不经意间还擦了擦额头上不易察觉的细汗,以至于一只不顾死活的苍蝇落在老孟的鼻梁上他也浑然不觉。

看罢,老孟问我感受,我答:“即便她牙缝里塞上了蟹肉,也是一幅优美的画卷。”我反问老孟,此时老孟的黑白眼球相互熟练地配合了一下,使劲吸溜了一下口水说:“可惜了,可惜了……那碟醋。”

哦!原来老孟是个山西人。

新衣裳

文/张君燕

进入农历腊月,集市上开始热闹起来,除了卖年货的,服装店的生意也很红火。新年新气象,过新年就要穿新衣裳。尤其对于孩子们来说,穿新衣、放鞭炮可是他们最大的愿望。看着孩子们在父母的带领下,在童装店里试穿各式漂亮的新衣裳,我不由得想起了幼时的那件过年新衣裳。

大概是我10岁那年,爸爸要去城里置办年货,很少有机会进城的我吵着也要去,爸爸无奈,只好带我一同前往。对于10岁的我来说,城里简直太漂亮了!到处张灯结彩,看起来红红火火,特别好看。在临时组建的年货市场上,各种各样的商品都有,当然最吸引我的就是那些孩子们眼睛里的“宝贝”,玩具、头花、小零食,还有花花绿绿的新衣服——那些新衣服真好看呀!颜色鲜艳,款式多样,比妈妈给我做的衣服好看多了!

突然,我的目光被一件红色的棉衣吸引住了,大红的颜色很鲜亮,中间的腰带上还有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我想象着自己穿上这件棉衣,一定会像蝴蝶一样美丽,然后骄傲地站在同学中间接受他们羡慕的目光。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棉衣上,不停地摩挲着衣角。

“不买就别摸,摸脏了你赔得起吗?”卖衣服的中年妇女突然瞪着眼睛凶巴巴地嚷嚷起来。胆小的我吓得赶紧缩回了手,几乎要哭出来了。爸爸忙笑着给中年妇女赔不是,然后拉着我准备离开。“真是的,大人不好好管教,孩子就没规矩,不买摸什么摸!”中年妇女却不肯罢休,仍在身后骂骂咧咧。

爸爸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认真地对中年妇女说:“这衣服多少钱?我们买了。”什么?我吃惊地看着爸爸。我知道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宽裕,尤其是年底,各方面都需要开支,临出门前,妈妈还特意交代爸爸不要超出计划内的开支。我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爸爸的衣角,示意爸爸别买,爸爸却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执意买下了那件红色棉衣。回家后,本来以为妈妈会骂我们,可是听了爸爸的讲述后,妈妈轻轻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事隔多年,我才明白爸爸当时笑容里的心酸,他也想满足子女的各种要求,但现实有太多无奈,可尽管这样,他还是拼命地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维护子女的自尊,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现在,我已经有能力买各种喜欢的衣服了,但我始终忘不了父亲为我买的那件过年新衣裳。那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衣服,更是一位父亲对子女最深切、最厚重的爱!

家务

文/枫林主人

自从有了家,就有了家务。

家务是繁琐的啊,繁琐到没办法列举,它的终极任务是要保证身边的人,吃得香,穿得暖,把这些个小冤家养得白白胖胖。可他们不是兔子,抓一把草就能养活,不是老虎,扔一块肉就会长命百岁。他们吃的菜,要顶着寒风烈日从市场里买来,弯着腰,耐着心,一把把,一棵棵的收拾干净,用清水冲,用清水泡,用清水洗,再把它们切成丁丁块块,丝丝片片,过油的,清炒的,甜口的,酸口的,各式各样都要掂量好,掌握好。他们要吃肉,剁斩氽洗,煎炒炖炸,要入料酒去腥,添配菜去腻,甜不得,淡不得。毕竟花了这半晌功夫,谁愿意看他们吃起来皱眉撇嘴呢。

吃完了饭,杯盘碗碟,勺子筷子,就该收拾清理了。把它们搁到水池里,放上水,加上洗涤剂,用抹布一件件地擦洗。然后过清水,再洗到光洁发涩。这么些年下来,谁会想到洗了多少只碗,多少个盘子呢。如果把它们摞起来,大概要高到云霄里去吧。洗碗的时候,脑子里并不会想这些,只是傻傻地洗,机械地洗。偶尔也会给自己置气,嗔怪自己好像低人一等,为什么这样的事就只有我来干呢。那时候,觉得洗碗真是世上最寂寞的事了。

还有那些衣服,数不清的夏衣冬装,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件件的都要整理淘洗。洗的时候,内衣外套要分开,颜色深浅要分开,洗之前需要记着把衣袋翻一翻,掏出那些硬币纸币,钥匙卡片。在洗衣机里转了半天,然后一件件拎出来,找到领口袖口,再用手搓洗干净。春天来了,把厚衣服洗净晒干,一件件的妥善收纳,找出换季的衣服,找个好天气吹风晾晒。只是这样繁琐的工作,没人会在意吧,看他们一个个换上衣服的样子,真是又神气,又表现得满不在乎。

是啊。谁会留意这些家务呢,他们都有各自的事,借口又多得莫名其妙,真是风光的很呢。

不认理的女人

文/慧萍

做为一个小服装店的老板,我讨厌这样的季节。此时,春装还没有上市,遗留下来的冬装零零碎碎地挂在店铺里,即使阳光来得再猛烈,它们也是蔫耷耷的,早褪去了昔日的风采。

这样的日子里,即使有人进店,也是一些爱贪便宜的女人们,好像是专门来杀价的一样,最后还不一定能成交,只是浪费我的口舌罢了。所以,每天我都是坐在电脑前,在QQ群里海阔天空地混时间。

“姑娘,这件衣服有大一码的吗?”有声音传来。

我随便瞟了一眼,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买衣服的主儿。她正用双手摩梭一件价格不菲的羽绒袄。那是去年冬天最萌的一款,淡淡的绿色,很受年轻女孩儿的喜欢。

“这件衣服是年轻女孩儿穿的!”我极不情愿地应着她。

“我知道,是给我女儿买衣服呢!”她说。

哎,更不靠谱,现在的女孩儿谁会要别人买衣服?下一步就是杀价了!

“这件衣服进价高,便宜不了多少的!”我直入主题。

“我知道,我摸过了,手感很好,只是,我女儿很胖,要大一码的。”她说。

“大一码的也可能有,在仓库里压着吧。”我随口应着,其实大一码的那件衣服就在我边上,但是我不想去费这个力气。

“姑娘,好姑娘,你能找找看吗?”她朝我微微一笑,话语里俨然有讨好的味道。

“女孩儿都爱赶时髦,你现在买的衣服,到冬天或许她就不喜欢了。”我还是对这桩生意提不起兴趣。

“我……我……”女人突然之间没话了,她随手放下了手中的衣服,一脸失望的样子。

这招灵!她肯定会立即离开的。

“可是,我女儿最喜欢绿色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我要买一件!”顿时,女人的眼睛一亮,好像为这个决定感到异常的兴奋。

“羽绒袄马上就要下架,如果你买回去,是不能退货换货的。”我说。

“我不会来退货,我女儿下一个冬天一定要穿的!”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很生硬,好像是有些生气了。

我有些措手不及,茫然地看着她,一瞬间,我发现她眼里全是泪。

她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去,好像在为她的失态掩饰着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子,说:“姑娘,对不起,吓着你了。我女儿病了,医院在几年前就下过病危通知书,可我们不认这个理!我总是在入秋时为她准备第二年的热衣,在初春时为她准备好冬衣,就这样一年年地准备着,我女儿一直都没有离开。今天,医院里又下病危通知了,我还是不认理,我想,只要我为她买好冬天的衣服,她肯定不会离开我的!”女人说得斩钉截铁。

我一下懵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赶紧拿出了那件大一码的衣服。

“如果不是因为药物在作怪,我的女儿也像你一样的苗条,非常漂亮哦!”女人连忙用双手接过衣服,非常虔诚地抱在怀里。此时,她的神态看上去幸福又安静,像一幅温暖的图画。

我的眼睛逐渐模糊起来。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穿着一件绿色的羽绒袄,正在雪地里唱着跳着。站在她旁边的母亲,笑靥如花。

我的父亲

文/王朝霞

春节就地过年,母亲在广东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大年初二在老家祭祖后,父亲便随我们到渠县城玩。在挂满灯笼和一片花海的流江河湿地公园和文峰山公园,他看见我们一家子其乐融融,显得格外开心。

我的父亲生于1949年,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农民。兄妹五人他排行老大,婆婆去世得早,爷爷体弱多病,父亲十六岁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三个姑姑从读书到成家立业,都是父亲操办,幺爸因病智力迟钝,父亲就一直带在身边照顾,哪怕外出务工,也带着他。

父亲上过四年高小,在那个年代算当地有学问的人。他当了生产队长,队里记工分,分粮分物都极得大家认可,有个绰号叫“王老实”。改革开放后,头脑灵活的父亲平时种地,闲时外出做点生意。每次赚到钱都会给我们带回好吃的、好玩的,尽量满足孩子们的心愿。初中毕业那年,他承诺如果我考上重点高中,就给我买梦寐以求的“军装”。

在拿着录取通知书等待父亲回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兴奋得睡不着觉。终于盼到他从郑州做生意回来,我便迫不及待打开父亲的包,看看有没有我心爱的军装。父亲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生活用品,在包的中间,整齐地平放着一套绿色的半袖军装,我打开军装,迟疑地问父亲:“裙子呢?”“裙子穿上不好看,配裤子多精神!”父亲怕我生气,还补充说了一句:“为了给你选这身衣服,我还赶落了火车。”我既高兴又有些遗憾地换上,大小刚合身。这套衣裤陪伴了我的高中生涯,既代表父亲的爱,更是父亲对女儿的要求和希冀。

父爱既有“春天”也有“严冬”。记得我们上小学时,对坐火车格外憧憬,总缠着他要坐火车。1984年暑假,父亲终于同意带我们去坐火车。从三汇上车坐到达县。看到像一条绿色长龙的火车,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我们一边吃着从没吃过的江津米花糖,一边看着车窗外飞速穿过的农田、房屋和树木,兴奋无以言表。妹妹更是在车上手舞足蹈,甚至干脆仰卧在座位上,双腿分开倒悬在座椅靠背上。父亲马上制止,可妹妹哪里听得进去,继续在那儿自顾自地玩儿。父亲这下生气了,朝着妹妹的脚打了两下,一把将妹妹抱下来,端端正正放在座位上。妹妹哭了,我们都吃惊地看着父亲,父亲压低了声音说道:“女孩子站有站像,坐有坐像。”这虽然是“火车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但却让我终身铭记。到了达县的那天晚上,原以为父亲会带我们去享受旅馆,但父亲不舍得乱花一分钱,带我们到了一个远房亲戚家搭地铺。

父亲一贯节俭,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不怕穿补巴衣服,只要你洗得干净。”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每次出门办事总是一双黄胶鞋、一个帆布包、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衣服,直到现在,父亲出门还是舍不得他的帆布包。我也许是受父亲的影响,吃剩的饭菜总是舍不得倒,不穿的衣服放在衣柜里很多年都舍不得扔,能够坐公交车的,一定不会去坐出租车。

父亲是一个朴实善良的人,对需要帮助的人,他总是毫不犹豫伸出援手。隔壁二爷爷结婚没被子,他把家里的新被子借给他,蒋表叔家缺劳力无法耕种,他牵着自家的牛二话不说就帮着犁田。福安大叔因病去世时儿子不到十岁,他全额出资帮着张罗安葬。在那个经济紧张的年代,左邻右舍几乎都向他借过钱,不管能不能还得上,他都没拒绝过。父亲虽然识字不多,但他看重教育,凡是家里子女读书成绩好但有困难的,他都乐于帮助。庆学大叔家有四个女子,学习成绩都好,但家里经济困难,实在难以供她们上学。父亲毅然承担他家二妹的学费及生活费,从初中一直到上大学。而今,父亲和庆学大叔亲如兄弟,二妹重庆大学毕业后,如今事业有成,逢年过节,第一个问候的电话准是她。

看着父亲的脸,这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老人,但他就是我的天,曾经为我遮风挡雨,陪我幸福成长,送我走向远方。

迷糊成习惯

文/一鸣

我人生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找东西中度过的。每天最频繁的一件事就是在大包里翻腾钥匙和地铁卡,乱七八糟的东西百舸争流,我的半条臂膀像桨橹一样在里面正搅和呢。抓一把,松手,再抓一把,再松手。如果还是没像抓周似的把要用的东西掏出来,就得探脖子往里看。我的包啊,就如同一口深井,里面没用的发票、找的零钱散落在包底儿,怎么搅和怎么有。这就是包里的福根儿啊,掏不净,总甩在最下面。想找点儿什么,必须得像筛豆子似的,使劲抖,眯缝着眼睛看,实在不行,干脆义薄云天地找片儿没风的平地哗啦一下把包里东西全倒在露天,挨个排查。

昨天晚上回家的路上,看见不远处十字路口的地上蹲着个人。我心里立刻怦怦乱跳,虽然没到半夜,也含糊这种召唤亡灵的行为,我腿肚子一边转着筋,一边在心里默念各种能壮胆儿的经,走得越近我的经全背乱了。我跟那兄弟也就一步之遥,只见哥儿们把笔记本电脑包用俩手扒开,哗啦一下全折到地上,举着手机电源一边在地上的纸片里扒拉一边捏着耳机说:“王总,真没有,今天客户资料都在我眼前呢,没他的呀!”真急,都等不了到有亮的地方了。夜半的大十字路口,一男的蹲地上划拉纸片,要点把火,得来多少鬼帮他一起找那客户资料啊。自打从他身边经过,我立刻自信地挺直了腰板儿,打包里掏出包薯片,哗啦撕开,放一片在嘴里,脆劲儿把夜晚都崩圆了。

当我知道迷糊的品质并不止我一个人,我不孤单的时候,我就开始寻找同类。不找不知道,我的生活环境本身就那么人杰地灵。有一次王大硕接我去参加一档活动,她无数次地跟我提及这个活动的重要性,为了证明确实重要,还带我去了一个特别高端的地方化了个浓妆。她兴高采烈地问我,化完妆,你是不是都不认识自己了?我好歹活了好几十年,把我俩眼睛化成瞎窟窿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我还是淡定地接受百变的自己,人家老外不都爱这样吗?面对我的淡定,王大硕非让人家给我找身儿合体的衣服。对于合体当然也是有要求的,鉴于活动邀请的是一群有文化情操的嘉宾,所以王大硕理解为必须得穿麻布的衣服。

化妆师拉开一大柜门,哎哟喂,这地儿原来是承包白事儿的吧?那么多白色灰色黑色的麻布衣服,全都是宽袍大袖,就差往腰上系条麻绳了。文化的质朴全体现在孝子贤孙上了。竹竿上挑下来一身衣服,我换上了,下面是一条小麻裙儿,上面是一件疙瘩袢的小麻褂。当我焕然一新出现在王大硕面前,她摇了摇头,“怎么看怎么像金陵十三钗里的女同学,透着一股命运悲情。”她这么说,人家当然得给换一身了。把短打扮换成长及拖地的纯白大褂和阔腿儿裤。我站在镜子前良久,自言自语问所有人:“看我像个鬼吗?”王大硕在那接茬:“你想当鬼,还得把头发留长点儿。”

当我穿成无常女吊出现在活动现场,好多找我照相的,因为人家都像模像样地穿着休闲服,显得我特别不一样。王大硕想不起来活动的内容,她顺藤摸瓜地认为文化人的活动必须穿麻制的衣服,我一去就像吊唁的,连现场气氛都严肃起来。

当迷糊成为一种习惯,忘与不忘几乎就混为一谈了。每天无数次询问自己关门了吗,手机放哪儿了,他们要求什么来着?这些都是小事。我一个朋友送孩子上学,居然到学校发现后座上只有孩子的书包,孩子还没上车她就给油门儿了。我觉得比起送孩子、不带孩子的,我离老年痴呆还是有段时日的。

千阳年集

文/李敏

一过腊八,人们从四里八乡涌进不大的县城,整个县城就热闹起来了。虽说现代化超市已经无处不在,但人们还是热衷于赶年集。似乎只有赶年集,才能尽情享受过年的滋味。

前几年,千阳年集主要集中在县城西大街。天一亮,各地商贩们便蜂拥而至,按照事先划定的区域挤满整个街道,只在道路两边留一米来宽的距离供人行走,本来不很宽阔街道,变得更为狭窄。路沿石上也摆满各种商品。赶年集的人们,熙熙嚷嚷,擦肩接踵。过往车辆,只好绕行到宝平路。从去年开始,县上将年集搬到道路平整宽阔的东海路。

今年这个腊月,随着寒潮的侵袭,气温骤然下降了许多。真可谓:滴水成冰。但人们赶年集,热情如火,空前高涨,没有一户在“猫冬”,都在赶年集,都在忙年。乡亲们辛苦一年了,不管贫与富,都赶年集。平时省吃俭用的乡亲们,赶年集可舍得花钱,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兜里有钱了,气壮了,热情了,嗓门也高了。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穿得整整齐齐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呼朋唤友地结伴而行。女人们最喜欢去的是服装店、超市,去那里转悠转悠,看看衣服。服装店里挤满了人,有时候都挤不动。各种款式的衣服,高高挂在那里,让爱美的女人看花了眼。外套、裤子,还有冬裙,里边穿的打底衫、保暖衣,花样繁多,花色也很多。大人孩子的都有,给自己买一件漂亮的外套,买一条时髦的裤子,再来一件里边穿的保暖衣。给老公也得里外都买上新的,辛苦了一年,过年不能亏了自己,更不能亏了他呀。孩子呢,也得让他们穿得漂漂亮亮地过个年,那就一个字——买。现在的衣服贵啊,一件就得几百块钱,买全一家人穿的衣服,也的一大把钱呢。嘴里说着心疼,跟卖衣服的拼着命地讨价还价,直到价格能接受了,才掏钱买下。一边掏钱一边说着:买贵了,买贵了。卖衣服的一边笑嘻嘻地收钱,一边说:我这是给你的最低价,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别人家的衣服这个价肯定买不了。反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买完衣服,还得买鞋子,过年买双好点的鞋吧。女人爱美,买一双高跟皮靴,穿上又时髦又好看。男人呢,买一双皮鞋,或是休闲鞋,穿着舒服就行。给孩子买一双运动鞋吧,大方简洁,跑跑跳跳也方便。

蔬菜是年集的“主打曲”。那鲜嫩的黄瓜,碧绿的辣椒,红彤彤的西红柿,紫莹莹的茄子,看着就让人喜欢,有种想买的欲望。这样那样的菜挑选着,女人买,男人拿。什么时候,男人说拿不动了,女人就不再买了。女人往往会嘴里唠叨几句,就这点东西,还拿不动了,菜还没买够呢。男人嘟囔着,这么点东西,你试试有多沉,要让你拎,你肯定拎都拎不起来,更别说拿着走了。女人也不甘示弱地反驳,赶集叫着你,就是让你来拿东西的,不让你来拿东西叫你来干什么,我要什么都能干,要你干什么。男人就不吱声了。卖菜的摊主,也会跟着说笑上几句,看看你个大老爷们,让老婆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要我,拔脚就走,让她自己拿去。摊主的老婆就会冲他嚷一句,你说什么?摊主吐吐舌头,不再开口了。男人女人拿着菜走出菜市,女人一边走,一边算计,还有什么什么菜没买,下集再来买。男人跟在后边一边走一边说,买买买,反正年不过去,东西就买不完。

年集里猪肉是少不了的。你看,架子车、三轮车一字排开上面全是新鲜的猪肉。一扇扇猪肉,一堆堆猪头猪腿。“来来来,这儿看看,这儿有后臀……”“来,看看我的肉,黑猪的……” 成群的人就挤满集市,有的人不慌不忙,背着手这里问问,那里看看,有的人没有耐心,估计忙着去买别的年货。他们不在乎刚开市肉价较高,只要挑选到最好的肉,就痛痛快快地付了款扛着走了。那些沉着的人,等价格有些松动这才出手,也挑一块自己中意的,几经讨价还价,双方争得热脖子红脸的,最后却说说笑笑地成交了。

街道两边到处都是各种小吃,以及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孩子们一走到这里,目光就被摊位上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吸引过去了,双脚像钉在了地上,怎么都走不动了。大人就停了下来,让孩子随意挑选一些电动枪,遥控车。不一会,孩子手里拿着烤香肠、烤面筋、麻辣串等,怀里抱着、脖子上挂着一堆玩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街两旁缺少不了的,还有一个个年画摊点。尽管现在的居室已经不适合挂年画了,人们还是要顺手买几幅,因为过年总要给外孙外甥送年画的嘛,这个习惯已经变成无法改变的风俗。当然人们还要请几幅门神灶神像拿回家,保佑全家万事平安。至于香烛、纸钱更不可缺少,那是用来孝敬祖宗神灵的啊。

随着年集的到来,年味也愈来愈浓。赶年集图的就是一种氛围,一种心情;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份快乐,挤出一份喜气和梦想。

端午时节穿花衣

文/王月冰

小时盼着过端午,因为盼着穿新花衣。

那时的衣服不是买,而是请裁缝师傅到家中来做。印象中每年裁缝师傅会进门三次,第一次便是端午时节,做夏衣;第二次是中秋前,做秋冬衣服;第三次就是过年前了,缝制新衣欢欢喜喜过新年。

裁缝来之前的几天,母亲到街上买布。端午之后是炎热的夏天,当然要买凉快的布料,那时基本就是的确良、东方绸、绵绸等几种。父亲和弟弟的都是白色的确良布,做白衬衫。母亲爱洁净,穿了多年的白衬衫她依旧能清洗得洁白无瑕。我和姐姐以及母亲自己,则就是买花布了。我和姐姐的花布会娇艳一些,粉红的桃花、殷红的樱花、浅绿的李花,还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却开得热闹的花,开在布面上,让人一阵喜悦。母亲给自己买的花布会素雅很多,与她文静的气质很般配。

布买回来了,我们连忙去请裁缝师傅,家家都要做,要排好长队。可后来我们发现,请得早也没用,裁缝师傅是顺着人家来的,从村口第一家开始做,一家家往后移,等到了位于村尾的我们家,端午很快就要来了。从裁缝进第一家开始,我们就经常跑去看,看着裁缝一个个量体裁衣,各种颜色的粉笔在布面上滑过,留下衣服的样子。尖尖大大的剪刀“咔嚓咔嚓”剪下衣服的样子,然后缝纫机“哐当哐当”踩起来,“滴答滴答”缝起来……我们在旁边看着,叽叽喳喳评论着,着急地问:“还要几天可以到我们家?”

终于到我们家了,母亲准备了各种丰盛美食迎接缝纫师傅。我和姐姐开心得跳起来。几乎每次都是我和姐姐的衣服先做,我们每人可以做两件新花布衫。每年流行的式样都不同,大体上就是衬衣款式胸前加个漂亮的蝴蝶结,有时也做圆领花裙子。花衣做好了,我和姐姐急不可待地试穿,在镜前跳跃。母亲洗好收起来,等到端午那天去外婆家,我们才可以穿上当年的新花衣。到时蹦蹦跳跳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像两只快乐的花蝴蝶。其实远远不止两只,因为几乎所有的女孩,都会在那天变成一只开心的花蝴蝶。

现在流行私人订制,且价格比较昂贵。我想这是否源于一种怀旧情绪呢?因为当年,我们的衣服,可都是私人订制的呀。如今回忆童年,回忆童年的端午,我每次首先想到的,总是这些花衣,这些陪伴我们度过一个个快乐夏天的漂亮花衣。难怪80岁的外婆,在今年夏天来临时,还郑重地到裁缝铺去做了一件新花衣,火红的牡丹,开得喜气。幸福的日子呵,美好的回忆。

静谧的夜,有你陪伴

文/庞秋波

单位宿舍从原来的单间搬到了双间,原本塞得满满的屋子,如今合理地把物件布置,看上去清爽了不少,心里也敞亮了许多。宽敞的阳台上空,一根原来固定好的铁丝,正好方便晾晒衣服。

过完双休日,周一返回单位来到寝室,只见阳台悬挂铁丝的下方地板上,竟然全是鸟粪。我傻眼了,真不知这些可恶的“小坏蛋”是什么时候私闯了民宅,居然趁主人不在,肆无忌惮地搞起了破坏。我赶忙收下之前晾晒的一件衣服和一条裙子,翻来翻去查看,还好,干净无损。我有些担忧,万一哪天晾晒的衣物上沾上了鸟粪,那该如何是好?于是决定,必须要把这些讨厌的小东西赶走。

今日忙碌了一整天,加之突患热伤风感冒,喷嚏不断,清鼻涕长流。晚上一回到寝室就躺在床上,昏沉睡去,一觉醒来已近十点,汗水把衣衫湿透了,于是爬起来,洗澡洗衣服。

阳台上没有开灯,借着屋里透出的亮光,隐隐约约中,我看到了铁丝两端驻足了什么。细看,是鸟。数量还不少,大约分别有两三只不等,地上自然又有了不少鸟粪。好家伙,原来是在晚上把这儿当栖息之所了。

我郁闷至极,拿起晾衣竿正准备把它们驱赶,却见小家伙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一双双小眼睛正警惕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身子一动不动。尽管神态中流露出一丝胆怯,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是对我的信任么?还是不舍这个难得的遮风避雨的好地方?我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想起小学学过的课文《寒号鸟》,寒号鸟不垒窝,住岩缝,而到了寒冬,无法抵御寒冷,全都冻死过去……我无权批判这类鸟的懒惰,鸟类和人一样,也有着属于它们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课文中提到的鸟会垒窝而不被冻死,那也就没有“寒号鸟”这一称谓了。

我叫不出眼前这些鸟的名字来,不知它们为什么也没有自己的巢穴,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寒号鸟”?更不知它们为什么会把一根铁丝作为自己的“家”,不也是偷懒抑或是图个方便吧?此时如果赶走它们,在这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时节,又能去哪里觅得一方栖身之地?

这,或许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最好诠释吧。君不见,如今生态环境越来越好,薄雾环绕的绿水青山间,到处都是鸟语花香。行车途中,随处可见鸟儿在公路上穿梭觅食,胆大而不躲避;室外的一棵棵绿树上,更是无处不见其踪影。晚上,成群的鸟儿集聚枝头,相互依偎,互相取暖。清晨醒来,便能听见它们的声声欢叫,虽听不懂鸟语,却能从一片欢快的叫声中感受到详和与温馨,还能在清新的晨曦中,感受到新的一天带来的憧憬与惬意!

想着想着,心也就柔软起来。铁丝反正空着,鸟粪一扫就净,再说它们夜晚停留,在铁丝上不吵不闹,又不会影响我休息。得了吧,你休息你的,我睡我的大觉,互不干扰。如果哪一夜不小心失眠了,做恶梦了,想想外面还有这群小家伙的守护与陪伴,也就不会再感到寂寞和害怕了。

为了让鸟儿打消顾虑,我把洗好的衣服晾在了其他位置,又装着没事儿般,反复屋里屋外进出了好几次。果然,鸟儿解除了威胁感,重新放松警惕,一个个把头蜷在胸前,进入了梦乡。

可爱的小伙伴儿们:晚安。好梦!

妈妈的连衣裙

文/王小翠

偶然,在整理抽屉的旧物时,发现了一张照片。或许是当时的拍照技巧还不是很好,或许是保存不好,又或许是经历了岁月的沧桑,照片已经发黄而即将“面目全非”,还好我及时“挽救”了它……

那是一张母亲年轻时,穿着一件花式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单肩提包,一头到肩的黑发在海风吹拂下站在海岸石头上拍的照片。这是唯一一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于是我们几姐妹围坐在一起端详着这张照片,不禁感叹“那时老妈多年轻、多漂亮呢!特别是穿着连衣裙的样子,可现在……”

匆匆,岁月给人留下了太多的沧桑,太多的重压,自打我们姐妹来到这世间起,母亲就开始了她忙碌的一生。因小时家庭经济有限,母亲没机会念书,于是她认定了自己的文盲,更认定自己只能从事干体力活这份工作。于是,一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便成母亲撑起我们家的生活。她早出晚归,无论刮风下雨,因她知道不出去工作一天买菜的钱就会少几块,一天的支出就无法付得起,况且这工作就算出去了也不好说一定会有,能赚取的是那么微薄和不稳定。母亲把好吃都留给了我们,总称自己不喜欢吃。每年都给我们几个小孩买新衣服,而从来都没打算给自己买一件新的,总对我们说,“我的衣服很多,还有很多新的,都穿不完的,不用买。”可我们知道,母亲换来换去都是那几套别人给的,自己还补了很多处补丁,唯一穿得好看一点便是大年初一那天,母亲会穿上一直跟随她几十年的那套女士老西装,配上我们平时怎么叫也不舍得穿的皮鞋,对着镜子理理自个的头发,不禁唠叨了一下“又多了几根白银丝了”。

坐在旁边的我,端详着仔细在梳理白发的母亲,是呀!我们在长大,母亲却逐渐地老了,昔日年轻的面孔已经埋没在了这沧桑的岁月里,苍老于照顾我们几个孩子的重压,母亲毫不保留地用青春给我们营造温馨的避风港,用这双脚蹬着三轮车为我们撑起了一片爱的天地,为我们营造了一个拥挤但是温馨的家。

很多时候,希望着自己快点长大,长大后就有能力跟母亲分担一些,让母亲不再那么辛苦,让忙碌了大半生的母亲歇一歇。如今,自己成了老大不小的女孩了,可以在上学期间做一些兼职来撑起自己的生活费用,这些兼职的费用时常超出生活费,于是会给弟弟、妹妹买一些学习用品。还记得,当时逛淘宝时看到了一件花式的连衣裙,想起了母亲,她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穿了,整天是褴褛的衣裳,每次回家都是汗流浃背的,油渍在衣服上留下一个个的大印,手腿因在搬运过程中不慎碰刮留下的伤痕,紫一块青一块,我泪水盈眶着……

想着想着,于是下单给母亲买了一件,一般都只能是“先斩后奏”才行得通,要不她会以各种理由让你不要给她购买,她总是担心着我吃不饱,担心着我的生活费不够用。记得母亲拿到快递后的当天晚上,小弟偷偷给我来了一个电话,说母亲在试穿刚刚拿回来的连衣裙,加上我们几个的赞美,母亲特别的开心,还在不断的问父亲好不好看。听到这,我开心地笑了。

一件连衣裙,一张旧照片似乎都承载了母亲的青春,更确确地说是母亲把整个青春都用来构建这个家,都用在我们姐妹的身上,在这二十年里,似乎没有看见母亲穿过所谓的好看点的衣服,更没见过会有连衣裙的出现。每每有人送一件好看点的衣服,母亲总是说“留着去喝别人喜酒时再穿,要不就等过年再穿”。可哪有那么多的去喝喜酒的机会,故一年中母亲也就穿着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衣服,蹬着她那辆破旧的三轮车搬运笨重的货物,一日复一日,没有半句怨言,没有半点喊累,她深知读书的重要性,她总是无条件地支持我们。

我们逐渐长大,而岁月肆意在母亲身上挥洒着,沧桑的纹迹一条条的地横跨着母亲的脸庞。看着母亲笑起来时,几乎合上的双眼,看着在昏黄的灯下穿针眼时,听着母亲吃饭时跟我们说搬运中遇到的一些事时……泪水在我的眼眶里萦绕着,母亲,这么多年来,您辛苦了!我们会努力让你的辛苦付出值得。

每当看到花纹的连衣裙时,母亲年轻的模样便会涌现入我的脑袋,裙子可以再有,而那个年轻的你,早已丢失在茫茫岁月洪流中……

乡村裁缝

文/刘东华

父亲从老家来,闲聊中,提到裁缝家和,老父说:家和走了两年了,当时村子里去了很多人给他送葬。

家和是一位乡下的裁缝,他家离我家的村子有十多里路,因为与我家的近邻有亲戚关系,每年总有一两次到我们村里住下来,为村里人做一段时间新衣服。家和虽是与我父亲一般的年龄,但因为亲戚的辈分关系,我们称他表哥。

三十年前吧,他已经是40多岁的人了,仍独身。听说,是因为小时候患病,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留下了后遗症,家和的一条腿细小,保留在小时候的样子,行路的时候必须借助双拐。那时候在乡下,家和这样的人是失去了劳动能力的人了,好在他心灵手巧,学会了裁缝活,有一台那时很稀少的缝纫机,会做当时很时尚的衣服,养活自己是没有问题了。

每次到我们村子来,我家邻居就为他腾出来一间屋子,他把带来的缝纫机安置在窗前,每天把缝纫机踩得哒哒响,我们一群小孩子喜欢到他的屋子里去玩,房间里始终弥漫着新鲜布料的香味儿,让人喜欢。还有家和那一双女人般纤细白嫩的手,很灵巧地穿针引线,根本不像是一个乡下人。

家和来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就会把要做的衣服拿给他,因为他的做工精致、合身。他做的衣服,大家都觉得像是成衣,穿上像是城里的人。但是这样的衣服,我是没有机会做的,在家中兄妹排行中我最小,那时候,哥哥们的学生装,姐姐的花布衫,会让家和来做,等他们把一件衣服穿得疲惫不堪了,才会轮到我。

记得,因为常常到家和的房间里去玩,家和就常常逗我们:去,让妈妈买布来,我给你做一件学生装。这样的话,带有诱导性的,那时候我就回家和母亲哭闹,终于有一次母亲拗不过我,到集市上买来一块蓝布,也只是很廉价的棉纺的那种布。当时的心情,用现在的说法,幸福感爆棚了。母亲拿着布,牵着我的手,到家和的小屋去,让家和给我量体裁衣。

“站直了,挺胸,昂头。”家和一边量,一边指挥我配合。

很多年,我仍记得当时这些细节。那件衣服穿在身上的时候,真是那种站直了、挺胸、昂头的感觉,真不相信自己穿上新衣也有和别人同样的精气神。一件新衣,是改变了自己的行为的,记得那时候开始知道讲究卫生了,每天睡觉前,衣服脱下来,不再随处乱放,而是先摆平整了。吃饭的时候,也不会把饭渍弄到前襟上了。

父亲说,家和的晚境安详,虽然乡下人也早就不再做这些衣服,各种时尚的衣服随时都能买到,但家和在集镇上有了一间固定的小制衣作坊,做一些缝缝补补之类的小活,生活是没问题。

想来,家和的人生态度也是如此,站直了,挺胸,昂头。虽是寻常布衣,不失其精神的华美。

青绿色的记忆

文/刘春柳

清澈的河水穿过一片金黄色的田野,然后蜿蜒着,流向远方。一直很安静,只有蜻蜓在它的表面划出一圈圈涟漪,犹如镜子边缘镶嵌上了花纹。这是一种不含杂质的青绿,与天空的颜色一样纯粹。我喜欢这种青绿,每当我在喧嚣中感到烦躁的时候,就回到这片青绿色的记忆中,跟这条河交流,内心便重新获得安宁。

最早的记忆,是母亲背我到河边洗衣服。河面上有一座用石板铺成的小桥,桥面铺得比较平整,有的石板还是古老的墓碑,上面有碑文,那一笔一画的汉字,记录了一个人最简单的信息。母亲为了防止我从她的背上掉下来,使用了雷州半岛乡村最常用的背带。这种背带是较为结实的布料缝成的,通常绣着牡丹或秋海棠之类的大花和“四季平安”、“天真活泼”之类的文字,还有着精致的花边。那四条长长的带子,恰好稳妥地束缚着我的四肢。

有时候,母亲会把我放下来,毕竟背着洗衣服有些辛苦。母亲在洗衣服,我在石板上玩洗衣粉冲洗出来的泡泡。当我闹着也要洗衣服的时候,她就不耐烦地赶我走开,又叮嘱我好好地蹲在旁边等,不要玩水。我喜欢拿木棍去搅动河水,或者把小土块扔进河里,看着那荡漾而开的一圈圈水纹,心里甚是得意。

母亲洗好衣服,会把衣服晾在路边的野菠萝叶子上,等她干活回来时,衣服都被晒干了,有阳光和洗衣粉的芳香。母亲年轻时置身于青绿色河水之中的形象,具有一种水粉画的效果,多年来一直深刻地楔入我的记忆。

读小学三年级后,我接过母亲手中的洗衣桶,每天中午放学后,跟几个同龄小伙伴提着满满一桶的衣服到河边去洗。说是洗衣服,不如说是一场聚会。葱白的小腿在青蓝的河水里,清澈可见。顽皮的鱼儿不时游过来,啄一下小腿,痒痒的。我们讲学校里的趣事,讲村里同龄人的事儿,讨论电视剧的剧情。如果发现了村里谁的对象来了,也可以窸窸窣窣地说上半天。我们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小河是安静的听众,缓缓地流着,像一个仁慈的母亲。

稍微长大一些,我就很好奇,小河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它又将流向哪里?曾经,我从洗衣服的石板桥出发,沿着河岸走,我要看清楚河流到底要流向何方。我像一尾在岸上行走的鱼,一直走到筋疲力尽,都没有发现河流的尽头,才颓然坐在芳草萋萋的河岸上。望着远去的河流,不知怎么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

我们喜欢在田野里撒野、疯玩,到河边割青草回去喂养大白鹅,下河摸河蚌,全身都是泥土。长成少女的我们,却开始讨厌泥土,不喜欢满身的泥土味。其实,泥土并不是肮脏的,它是万物之源,它在安静地孕育着果实,它在某种程度上是最洁净的东西。但我们那时候并不懂得,我们苦恼于干活回来时身上的泥垢,每次经过小河,我们都会在里面痛快地洗一遍。河水是那么澄明,它宛若刀片刮掉身上和心灵上的尘土。

在农村长大的人,很在意自己身上的“泥土味”。记得小堂叔要到县城里念书时,怕城里的嫂子嫌弃他满身的泥垢,他特意挑一个晴好的日子在小河里泡了半天,摸起一块鹅卵石,在身上用力地搓着,想把身上那一层厚厚的污垢全部洗干净,然后以一个洁净的形象出现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开始新的生活。其实,尘土记录着我们生活的种种记忆,任凭河水怎么冲刷,都刷不掉的。

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了,但清澈的河流,青绿色的河流,一直在我心里流淌着,一直想找时间再到河边走走。

去年冬天,难得有空,我们拟好路线,沿着小河的河岸走,直至走到小河的入海口。天气晴好,我们穿着轻便的衣服,背着一个背包便出发。从小时候洗衣服的小石桥起步,石板因没有人洗衣服和少有人走已长满苔藓,河水依然青绿。两岸的水稻已经收割,竖立着短短的稻茬,一群白色的鸭子在稻田里觅食。

我们慢慢地走着,遇见了一丛丛芦苇,白紫色的花在风里摇曳着。河岸的山坡上有几只黄牛在吃草。正是徐闻县冬季蔬菜种植最忙的时候,田野上很多农民在干活,青的辣椒、香蕉、韭菜,紫色的茄子、红色的西红柿,都在声情并茂地唱着曲儿。

河道一会儿变窄,一会儿被闸起来积水,大约走了两公里,河水汇入另一条河流——田北溪。久不走路,有点累了,停下休息。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喝一口水,深深吸一口气,很舒畅。旁边的果蔗修长挺立,肤色浓黑,肯定很甜。主人正在里面打理着果蔗,我喊一声:“婶子,可以卖一支蔗给我们吗?”她爽朗地笑起来:“我的果蔗可甜了,送一支给你们尝试一下,不要钱。”她砍了一支给我们,还削去了根部的泥土和皮。我们连忙道谢,边吃边和她聊,了解到这几年果蔗的价格不错。

要走到河流的入海口,将近19公里,凭我们的脚力,一天是走不完的。天快黑时,我们计划在临近的村子里过夜。经打听,有农家乐的民宿。民宿的主人很热情,我们吃了最地道的番薯叶、瓮鸡和烤花生。

那晚,乡村的夜很安静,我们睡得很香甜。第二天,我们沿着河岸继续走,河流又汇入尖岭溪,我们沿着尖岭溪走,一直目送它融入大海,竟有依依不舍之情。

是的,所有河流都会东去并最终奔向大海,小流汇成大流,犹如一枝箭一样冲向海洋。以绿色融入蓝色,它并没有失去,反而获得了整个海洋,获得更加广阔的深蓝。

终于完成了少年时的一个心愿,一路走下来,心里感到安慰的是童年的记忆依旧在,河岸两边的田野依然美丽,故乡依然是可以回得去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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