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文章

2022年12月11日经典文章

大山的文章(精选25篇)

大山小草

文/黄国旺

我热爱大山,是因为它的阳刚之气。

我喜欢群山争雄。山,小山,大山,山连山,山迭山,山上有山,山外有山,起伏跌宕,层峦叠嶂。真是这山望见那山高,高处下览众山小。山的雄伟是它的英姿;山的巍峨是它的性格;山的壮丽是它的品位。

我喜欢青山不老。山的底色就是墨绿色。各种乔木和不同的灌木以及说不清的藤蔓,犹如一个绿色的海洋。一年四季,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生机勃勃。特别是那些苍劲古老的松树,傲然屹立在大山之中,仿佛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以鄙夷的目光笑看雨雪霜雾露。

我喜欢高山流水。高山有好水,平地有好花,这是自然规律。然而,没有群山的滋养,没有树木的绿荫,水就会流失而干涸。山涧的潺潺流水,汇成小溪或小河,是那样的一尘不染、清辙见底,是那样的自强不息、勇往直前。

我热爱大山,是因为我与大山的“缘分”。

我出生在湘南的骑田岭下,那里的大山连绵起伏、峻峭雄伟。苍翠的竹木、欢快的河流、清新的空气,让人陶醉。我工作在福城郴州的苏仙岭下,这里的大山林木苍翠、风光旖旎。几十年来,我没有离开过大山,在大山脚下度过了平淡而又清静的岁月。

生活在大山旁边,多少有一份大山情结、有一份大山性格。耸立挺拔的高山,让我学会了生活的坚强;逶迤起伏的群山,让我懂得了世事的纷杂;层峦叠翠的黛山让我看到了和谐的生活。

我钟爱小草,是因为它的灵动之气。

我爱它的无名。山上的草,我们叫得出名的有“冬茅草”“狗尾巴草”“独脚丝茅草”,其他漫山遍野的草说不出几个。现生长在城里绿地的草好像除“高羊茅”、“橄榄球”、“佛甲草”外,好多都不认识。它们大都无名,但是,它们的朋友遍天下,健康并快乐着。

我爱它的无私。小草高贵的品质就是奉献。让它到山中岭中成长,毫无怨言;让它到高速路旁和水库塘坝护坡,它会服从;让它到城市庭院美化绿化,更是乐意。

我爱它的无畏。千万别看它娇小玲珑、老实巴交、貌不惊人,可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怪物”。狂风暴雨整不倒它,大霜大雪冷不着它,溪水洪流冲不垮它,满地野火烧不尽它。这就是小草的风格。

小草依靠大山,大山需要小草。小草依赖于大山母亲的滋养和哺育,让它绿草如茵,一碧千里。大山离不开贫贱小草的陪衬和造色,让它遮盖和掩荫着裸露的乱石和泥土。

我愿做一颗小草,永远生长在高山峻岭之中。荆棘丛中也罢,花木底下也罢,贫瘠土地也罢,默默无闻也罢,小草都会保持本色,洁身自好、昂首挺胸、焕发生机。

雪后登山过元宵

文/刘连成

年过了,元宵节到了。

在我的家乡四平,有一种习俗,元宵节这一天,人们除了要吃元宵、看花灯外,最重要的是白天要到处走一走。每年的这一天,我都要想起一个不寻常的元宵节。

那是2007年正月十五,我早就和好友相约一起到郊外攀山,顺应元宵节到处走一走的习俗。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月十四晚上下了一场大雪,道路湿滑难行。虽如此,我和好友商定:不改变计划。于是,元宵节一大早,我们还是骑着自行车,前往四平东郊山门风景区的“长大山”。

山门风景区由杏花山、长大山和山门水库组成,以自然景观为主,真山真水,加上人文景观,风光秀丽,景色宜人,是四平近郊闻名的旅游胜地。长大山位于山门风景区正南,与“神树山”相连。长大山海拔300多米,山势陡峻,坡度在60度~70度之间,以自然松树林为主,古树参天,遮天盖地。这里夏季更是林鸟争鸣,蝴蝶一双双在杂树丛中徘徊,野生动物随处可见,珍贵药材多达几十种,各种山花争奇斗艳,开遍林间,嫩绿的野草清新扑鼻,令人心旷神怡。我爬过长大山,但冬季的长大山是个什么样儿,我还没有领略过。

一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长大山脚下。把自行车放在山坡的一棵大树下之后,我们就沿着遍山白雪的山路向上攀登。山路两旁荆棘丛生,崎岖陡滑,每前行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我们左冲右突,攀登得十分艰难,抓到一棵小树犹如抓住救命缰绳。我们互相鼓励,下定决心一定要攀到最高峰,大有不到山顶非好汉的英雄气概。一不留神,我的手指被荆棘划破,鲜血渗透手套流了出来,滴落在白雪上分外殷红,我不予理会,忍着疼痛继续前行。脚下的雪路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在为我们前行奏乐。山中很静,偶尔一阵风吹来,顿时雪花纷飞。高傲的青松被雪覆盖着,只露出丝丝绿叶,更觉苍翠可人。我们行走于林下,不小心碰到了树枝,雪花就落在衣服上,有的还钻进脖子里,凉飕飕的,我抖了半天才弄出来,急忙把帽子戴上。

虽然长大山不是很高,但我们爬到顶峰也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此时,汗水早已浸透全身,然而,我们并不觉得疲劳,只有满满的快乐和自豪感。置身于山顶,四平市区清晰可见,山门风景区景象一览无余。我感觉自己与风景融为一体,仿佛自己就是那山、那雪、那云、那树、那草、那路……远离了生活的烦恼,远离了工作的压力,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身心得到了陶冶。

下山,我们几乎是出溜下去的,有惊无险,非常刺激。

那年元宵节雪路登山,真是难忘啊。

“懒惰”情怀

文/闻建帆

现在,我已经变成一个“懒惰”的人了。出人意料的是,我之前是一个早睡早起的勤快人,一贯秉持着快刀斩乱麻的做事风格,最讨厌拖拖拉拉。是什么让我有了如此巨大的转变呢?那得从一条微博说起。

“浙江人是狼,云南人是猪。”乍眼一看,确实很冒火。说实话,我打心眼里佩服浙江人,他们的确具有狼一样的精神,他们团结互助,敢于拼搏,激流勇进,走在时代的前沿。浙商的生意触及各行各业,真是“逮什么就吃什么”。可是,作为一个土生生长的滇西人,被人称作猪,总是有情绪的。不过,仔细回味之后,便不再生气了。

云南的天很蓝,云很美,尤其气候宜人。这里的冬天没有刺骨的寒风,夏天没有闷热,四季有青山,随处都是春。大山,就是云南人的宝藏。春天有野菜,夏天有蘑菇,秋天有坚果,冬天有飞禽。清流桥下走,绿树门前绕,四季花香飘,云南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桃源生活。有了大山,便有了一切。大山养育了云南人博大的胸怀,这里的人民勤劳善良。

云南与东部沿海地区存在时差。凌晨三时,沿海的人们就迎来了崭新的一天,在海中撒网捕鱼。与此同时,云贵高原正处于夜幕的笼罩之中,依旧是星汉灿烂。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温和的气候塑造了云南人悠闲散慢的性格。所以,从这时起,我从心底接受了“懒”这个事实。后来,在《青年文摘》里看到了《胡适的时间表》一文,我对“懒”的体会更进了一层。

这是胡适留学时期的故事。他为了督促自己学习,拟了一份详尽的时间表,规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却和别人打牌去了。第三天第四天,继续打牌。第五天,他对自己的做法很不满,在日记中做了深刻检讨,警训自己,然而第六天,他还在打牌。但是胡适最终还是成了一代文豪。

人生在大自然中,就应顺应自然,敬畏自然,不要给自己平添烦恼,平添压力。

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我变“懒”的缘由了。我变“懒”是因为我爱彩云之南的美丽,我爱云南人闲适恬淡的生活,我爱云南人轻松、愉快、潇洒的人生。

大山之子

文/周世琴 夏顺孝

清明时节的鲁中山区,生机萌动。而此时此刻,行走在故乡的小路上,我们的心情却异常沉痛。在大山深处,在故乡的怀抱,在苍松翠柏之间,哥哥静静地躺在这里已经整整十年。十年的生死离别,十年的日思夜想,十年的深切怀念。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又看到了哥哥那熟悉的身影。

听父母亲讲,哥哥在上初中时,学校在源泉镇,家离学校有50多里路程。年幼的哥哥经常背着书包,一个人行走在上学的路上。一年四季,风雨无阻。那时候,道路坎坷,人烟稀少。为了求学,也为了心中的那份理想,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中,以优异成绩完成了学业。有一年夏天,在上学的路上,突降大雨,山洪暴发,幼小的哥哥不慎落入水中,多亏有人相救,才幸免遇难。

毕业后的哥哥,在教育战线上一干就是十余年。先后从教于小学、中学、高中。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全身心扑在了家乡的教育事业上。

在交通闭塞、经济落后的环境中,使无知的孩子懂得了知识的重要性,使许许多多的孩子走出了大山,在外面的世界中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和事业。每当看到自己的学生学有所成的时候,每当看到自己的学生投身工作岗位的时候,也是哥哥最欣慰和最自豪的时候!

1980年,哥哥由原来的教学单位调到了淄博市淄川区公安分局,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在从警的日子里,从区局到市局,从秘书科到宣传处,十几年如一日,对工作一丝不苟,精益求精。此间,哥哥写下了大量工作研究专著,许多文章在《公安研究》、《中国公安报》、《山东公安报》以及当地媒体上发表。

对待家庭,他倾尽所能;对待父母,孝敬有加;对待兄弟姐妹,细致入微;对待妻子孩子,倍加呵护。哥哥用一种慈祥,一种博爱,一种无私,默默奉献着自己的全部所能。

那年秋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几乎把原本陈旧不堪的家乡小学摧毁殆尽,学校被迫停课。作为哥哥工作过的地方,他回到城里,不辞辛苦,四处奔波,几个月后,一座崭新的希望小学在废墟上拔地而起,孩子们又重新回到了这里,校园里再一次传出了读书声。

每到冬天,哥哥总是惦记着学校的孩子们,能不能在温暖的教室里上课?飘雪的时候会不会挨冻?于是,他又不辞辛苦,到处联系单位集资捐款,再联系地方、联系车辆购煤运煤,直至把煤亲自送到学校,才放心离去。当孩子们坐在温暖的教室里读书学习的时候,又可曾知道,这浓浓暖意,凝聚着哥哥多少的心血和汗水。

哥哥退休后,仍牵挂着家乡的变化和发展,考虑依托鲁中山区的自然资源,在人文旅游、特色种植、项目建设等方面为自己的家乡和父老乡亲多做些事情。然而,孕育在心中的计划和想法还没实施,2007年10月29日,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去了哥哥的生命。他没有留下任何语言。或许他心中还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告诉父母妻儿、兄弟姊妹、父老乡亲、亲朋好友,或许他还惦记着那些在心中孕育已久却还未竟的计划和项目。然而,哥哥就这样带着一种牵挂、一种难舍、一种遗憾,悄悄地走了……

如今,哥哥静静地躺在了故乡的大山脚下,回到了生养栖息的鲁山怀抱。在这里,有他留下过的身影与脚印,痛苦与欢乐;在这里,有他撒下的劳动与汗水,心血与智慧;在这里,有他留下的期冀与希望,期盼与祝福!

今天山不回应你

文/陈凤兰

我们都是朝着大山呼喊的孩子,我们拢起双手,吸足一口气,用尽力气向大山呼喊——我爱你!稍等一会儿,我们侧耳细听,大山里已经回荡起一片应和之声——我爱你!余声袅袅,稀音隐约。我们也会恶作剧地呼喊——我恨你!大山依旧如此回应——我恨你,似乎空旷的山谷成了最大的回音壁。

哲人说:你是什么,世界就是什么。

当你充满热爱,那全世界都是温暖与美好;当你与世界为敌,到处都是口诛笔伐,枪林弹雨。但无论如何,为友为敌时,我们都是“在”的,这种“在”叫“存在”,这样的“存在”因为互动交流而让我们意识到。

可有时,大山也会对我们的声音置若罔闻。无论你怎样声嘶力竭,怎样的呼天抢地,山似乎只是冷漠地旁观,隔岸观火似的无动于衷。山有山的世界,繁茂的植被,穿行的动物,垂挂的瀑布……山演绎着一年四季的轮回,掌管着新生与死亡的轮换递序。

而我们终将无人应和。

人孤独得如身在岛屿,四围都是汹涌的海水。来往的船只全然不管我们燃起的冲天浓烟,挥舞的破衫旗帜。除了失落,我们还有被抛弃的绝望。只能像鲁滨孙一样用刻刀划下年轮,也任岁月刻满脸上的沧桑。

今天山不回应我,明天山也许还不回应,以后的日子也许山都会选择性地遗忘了我,无论我如何呐喊,如何咆哮,如何诅咒。颓唐的我不得不弓下身子,拖着身躯,踽踽独行。不得不反窥自己的心灵:我心里有山吗?

如果有,我们忽然快乐起来。如果没有,那何不如垒就一座大山呢?

唯有心中有大山的人,他才会时时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因为他的每一声呼喊都有回应,哪怕是一声轻微的叹息,一句模糊的咕哝。

心中有大山的人,在人世间有种安闲的沉稳,有种隐秘的飘逸,有种大气的宏伟,有种包容的博大……大山里有丛生的大树,有嬉戏的鹿群,有啼鸣的小鸟,有流淌的小溪……大山不惧春愁秋悲,不畏夏暑冬寒。春花里有勃发的诱惑,夏叶里有成长的生机,秋果里有奉献的甜美,冬雪里有储藏的希冀。

心中有大山的人,是一个精神明亮的人。

他的存在,以自我的审视,以自我的省察,以自我的反思而彰显,空灵而不空洞,飘逸而不虚幻,唯美而不饰伪。这样的存在,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无我”,是“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的“失我”,是“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的逍遥。

心中有大山的人,他无处不存在,只要他一声长啸,四围里都回荡着冥冥灵音,经久不息,袅袅无尽……

哦,那蜿蜒流转的小河

文/梧桐夜雨文学梦

我的家乡,处于依山傍水的地方,大山常年静默的端坐,四季变换着颜色。而一条条蜿蜒流转的小河,或是绕着村庄,或是沿着公路,却是淙淙流淌,奔流不息,直至汇入汉江成为主流。走出大山求学,又回到山里工作,对这一山一水,我始终怀着质朴的情感。

山里的生活,有些贫瘠,有些寂静,而童年的记忆中,最美的片段却是山水所赋予的。家乡的山,树木繁茂,四季都披着绿装。家乡的小河,清幽,甘甜,供人们食用灌溉,从不曾干涸。河里的水草,算不上丰美,但那些青苔藻类,养活鱼虾螃蟹也足够。

春天,柳树发芽,野花遍地,一群小伙伴,对着高山喊出自己的心声。坐在河堤边,对着河水唱歌嬉戏。看一群鸭子,在河里游来游去,扔上一个个石子,啪啪打几个水漂子,溅起一些漂亮的水花。生活,也随着春天的一花一草,水花般鲜活起来。当然,对孩子们来说,最美的季节当属夏季了,可以甩掉满身的束缚,畅快的泡在水里玩耍,光着脚丫子,在河里自由来去,间或捉一些大大的螃蟹,或是用爷爷编的鱼罩子捉鱼,那满满的收获,总是让人惊喜万分。秋天,瓜果成熟了,在水里洗洗,尽享甘甜的滋味。而日渐成熟的时节,也曾折叠无数的小纸船,让自己缤纷的梦,随着蜿蜒流转的小河,走出大山。冬天的水,有些凉,但不像真正的北方,河水几乎没有完全结冰的时候,虽不能尽情在河里嬉戏,但依然是那么的亲切,若走得渴了,还是忍不住会用树叶子捧上喝一两口。偶尔在某处山岩边,滴水处,挂着一两个冰吊子,更成了孩子们的宝贝玩具。四季河水潺潺不息,给孩子们的生活增添了别样的乐趣。

一山一水,养育了可爱的家乡人。乡亲们是勤劳朴实的,可家乡却也是贫穷落后的。祖祖辈辈依靠的那些田地,已无法满足人们的生活需求。随着社会的发展,乡亲们也都想着要改变现状,不再满足于吃饱穿暖的生活,特别是年轻人,都幻想着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可是,贫瘠的大山,能够供养的大学生也是凤毛麟角,即使上了大学,回来建设自己家乡的也屈指可数。大部分乡亲也只能靠常年四季在外打工,作为经济收入的来源。家里只剩下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无人再精心耕种那一方田地。打工换回来的钱,变成了公路边一排排的房屋,却也导致了河边垃圾的堆积,无人管理。随着气候的日益恶劣,河里的水也渐渐失去了欢快的节奏。

现代文明时代到来了,原始不复存在,然,所有一切都回不去了,包括那曾经美好的自然,即便是潺潺不息流淌着的河水,或许有一天真会断流。希望我的家乡快快富裕起来,但却不希望山清水秀的自然美景也随着消失!

大山一样的小书

文/庞培

我特别欢喜《边城》 ,如同梅里美的《高龙巴》 ——那就像是人走到了偏僻深山里听一些原始山民的歌声——也由此而到过湖南湘西,到过沈从文的老家凤凰。一个偶然的机会,又接触到了同为凤凰县籍的另一传奇人物陈渠珍和他的《艽野尘梦》 ,我以为一个地方同出两大人物,两本传奇大作,绝非偶然,但也并没什么值得后世大惊小怪的,在中国这样的土地上——这土地对人的养育,实在太深厚了!

但令我惊奇的是,这两个人竟然几乎还是同时代人,差不多从同一条湘西的旧街陋巷中走出来,到了同一个军队里当兵、打仗、想心事、习字!号称“湘西王”的陈渠珍虽然比沈从文年长很多岁,身份官阶阅历不可同日而语,但两位大小老乡竟也有缘走到了一块,一个做了另一个的勤务兵,且在部队换防迁涉途中很是学到了另一位身上不少优秀儒雅、刚强不屈的品质,这品质日后很大程度上促成了他自己身心的成长,某种意义上,甚至间接直接地影响到了中国现代文学的总体格局,这就有点奇事中的奇事味道!也就是说,我们今天回过头去看一百年前中国的湘西所产生的那个小小奇迹,我们眼光里所包含的惊奇叹服,远远还不够!因为,两个人在部队分手后,一个历经世事浮沉,最终回了凤凰县老家,坐在祖屋太阳底里,执意回忆过去,检索旧事;另一位却直奔出了十万大山,飞到了当时称为北平的北京城,要在战乱纷飞的中国土地上立志做一名作家!当十五年二十年后,在险恶的中国文坛他终于如愿以偿,功成名就,并且藉着新婚的喜悦写出名篇《边城》时,另一个竟也开始动脑筋写他从《诗经》里看来的那片漠漠荒野孑孓独行意境的传奇往事了。在我的文学视野里,陈渠珍差不多是爬着《边城》的围墙开始写他的《艽野尘梦》的,有趣的是,造围墙者最初的文字启蒙,正是爬围墙的人自己,是来自这名沱江边上的老军人,这一双老家阳光底下形容枯槁的手——这双手在回忆他青年时代对一名西藏女子的触摸和爱恋;回忆那些高原绝域上茹毛饮血连年的征战。这一双抚然欲泪的苍凉之手,仿佛握有流逝了的过去年代一名胸怀抱负的中国男子,中国军人的全部秘密。“君来何早?君余若何?……”他们几乎同时开始写一部大山一样的小书,在彼此音讯绝断的不同地点。而这两本书,又开始了在人世间四处流落的与其主人性情禀赋性格志趣相类似的经历,其中一本的如雷贯耳仿佛就是另一本的藉藉无名。是的, 《边城》虽然也同样历经了战乱和“文革” ,却从一开始就找寻到大量坚定的读者,最终荣登二十世纪堪与鲁迅的《呐喊》相比较言的中国文学榜。而我们手中犹犹豫豫相握的这本《艽野尘梦》 ,却依然走在其主人多年前出青海至内陆的沼泽盐碱地里,它只在1940—1942年间一本不知名的地方杂志《康藏月刊》上被连载过,以后就只被偶尔翻检到它的人评价如“以沙漠苦征力战事实,为西陲难得史料” (任乃强: 《牟言》 ) ,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份小小民间意义上的“史料” !没有多少其它可称道的文学价值!在我看来,这就等于在说笛福《鲁宾逊漂流记》只是一部“海洋学著作” ,或者称梅里美的《高龙巴》具有关于“科西嘉岛民奇风异俗的人种学价值”的一类评语,一样荒唐可笑!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这就是另一位二十世纪的作家尤奈斯库所说的:“一些人和另一些人被关在同一堵围墙里,囚犯们仇视他们的看守,看守们鄙视他们的囚犯,但是,囚犯们之间也互相厌恶,看守们之间也不能相互了解……”我最初在第一时间读罢《艽野尘梦》后的一个确凿体会是,陈渠珍在其晚年撰写这部“小书”时一定深切地感受过,感受到了人与人、人与世界、人与自我之间的这堵厚墙,他一定会有穿墙而过之感,到达另一时空的愿望;在那里,那翻越沙漠的156名士兵仍生龙活虎地存在着,他的爱人,他自己的青年时代,也在高原绝域的另一头眼巴巴地与之相望。这正是这本书不同于一般寻常的“史料”的价值意义之所在,也许,读者读完这部经我译写后半文半白的书之后,也会有和我一样的体会。在另一个场合,尤奈斯库又说:“如今……我只读死刑犯的著作——”

所谓的死刑犯,我理解:一个是逗留人世的时间不多了;另一个是已被某种外部异物剥夺了他自由写作和表达的权利……然而,其结局已不可更改的死刑犯仍在沙沙作响的往昔里用脑和手书写,在墙壁上、地上书写,在昼夜已永久闭合了的那种监狱的黑暗里书写。像耶稣当年在西奈的沙砾地上蹲着写字一样。没有声音、无声无息。一种无声的穿墙术……

当我逐行逐字,为《艽野尘梦》一书作着白话本译写的工作和准备时,我无数次在那些将近80年前的文字后面看见层峦叠嶂的湘西大山,那大山里那名经日枯坐着的老军人阳光下泛白的身影。我也无数次听见陈渠珍先生的原文深处,回荡着他手下士兵那些深陷到沙海中去的绝望的脚踵……他们朝着远方的生还,朝向遥远的人世间艰难行进,周围是比传说中的地狱真实残酷一百倍的戈壁瀚海,这文字于是升腾起一种决绝的生气,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野蛮文学的写作,但却是在真真切切地还原着人性,还原着大地上最具血性、粗犷闪亮的人性……那是2003年炎热的夏天,在常熟城里,一片小区新村的林荫之下。整整一个夏天,我全在呼吸这一口灼热的沙漠空气,但却因为它来自那个遥远而熟悉的《边城》 ,来自它在人世上辗转80年的传奇经历,却一下子变得格外清新凉爽,暑气顿消起来。

我已经说得太多,太过华丽,我愿意读者来和我一道分享这一份陈醇的酒,这一片来自高原绝域的阳光。

种在文字里的村庄

文/周跃刚

我的恋情,再一次,在一阵橘黄色的风声里曝光。

村头的牛羊,睁着溅湿眸子的眼,向我曾步履坚定离开的方向,望了很久。它们雪白一色,披上月下的银光,从容如水地淌过,雨时村庄里每一条泥路。穿过层林,跃过弯弯小河,在一些叶子的绿上,挂满了我还提时代童真与无知的蠢蠢记忆,而今想起,却也美好而温馨。

在村里,还有那闪电的悸动,还有那村口怨妇的翘首以盼,还有滚滚的炊烟,倦鸟的梦呓,红色的朝霞晚霞,清凉一夏的风。它还有一个别名,叫大山,我们都是大山的儿女。

我曾站在村头的山坡,享受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美丽。

而今,只身在异地寻梦,再也听不到村头牛羊的歌声,再也看不到滚滚的炊烟,再也嗅不到山坡上野花的芬芳,我忽然提笔,在一张铺开的白色宣纸上,潦草的写下一叠飘着墨香的乡事。我只是借笔,勾绘记忆里,它最富神韵的轮廓,也是我最爱的,生活的一部分。

我的恋情,在文字与乡村之间,曝光。

晨光中的鸟鸣

文/南溪碧涛

早晨,我的意识总是在鸟鸣声中由朦胧渐渐地清晰。

那一串串流动的音符在晨光中摇曳婉转成悠扬的旋律。

这旋律中洋溢着一种山野的情调,自然的情调。

如明澈的流水,波动在明亮的晨曦里,波动成一种古朴的情义,一种悠悠的思慕,在天地间一唱三叹。

又像一滴滴露水,从碧叶上轻轻地滑落,落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涟漪,在水天之间轻轻地荡漾,碧波微澜,涤荡着天地间的尘埃。

又一滴鸟鸣滴下,跌宕在时光的深处,溅起了光阴的回声,与轻风吹送的寺庙的檐玲声相应和,像遥远缥缈的梵音。在这纤尘不染的乐音中,彩霞满天,如菩提花开。

而霞光照耀的山中,这清丽流畅的旋律只是大山的交响乐中具有特征的处于显着位置的一部分。这旋律一定来自那些清纯可人的歌手,它们的歌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重重叠叠。

而布谷鸟的叫声像岁月的咏叹调,悠远,苍凉,没有华丽的变奏,只是执拗地呼唤着那个亘古不变的主题。

那急促的吱吱喳喳的争鸣,是麻雀的声音。它们像一群话多的孩子,在大人讲话的时候总是不甘寂寞地插嘴,而它们的话总是不能引起大家的重视。可是有它们,生活就是热闹的。

那一声声单调而仓促的呼喊,一定是锦鸡的,它们无心做一名歌手,不想加入大山的合唱,只想呼朋引伴去找食物。

无论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它们的呼唤与歌唱,组成了大山神奇美妙的交响。

每天有这些音乐的陪伴,日子过得像行云流水。

我在一片鸟语中悄悄地沉醉,这回环委婉的歌唱,惊艳了平淡的时光。

在这样的时光里,我的心是快乐的,自由的。

大山深处的爱与恋

文/寒狼

滇西北高原,身披锦绣。在山峦叠嶂之间,惊现一副横卧的凸凹画卷。

你足以苍茫日月,在风与火的交融时刻,被上天吹散影子,雕刻尘土,

呈给世人精妙绝伦,还带着满满的神秘与古老,青石嶙峋的山峰,大山丰乳,

任山林吸允,涓滴成河,淌入静如处子的沘江河,或是波涛汹涌的澜沧江。

时间被打碎,足音跫然,偏乡僻壤,你孤傲与世,

莽莽苍苍,在荒陋之间,继续着你亘古的雨井烟垣。

总以岩石姿态,耸立于此,坚硬、挺拔、稳如铜墙铁壁。

你的世界,矿石大陆裸露于世,以蜂窝的眯眼偷窥阳光,是洛克王国传说法杖?

还是我的古族人,无法破译母语之后,留下的译码?

时辰被占卜,燃烧的酒火,在腹腔泯灭。

你的族人,顺着音线的起伏,去抚摸疙瘩。

山崩之后,开始以黄铜、锌、锰排列,

起初,马帮被更换了属性,以出仗的蚂蚁命名。

竹箩、马鞍、还有践响山谷的马掌,那时,我的祖宗与马帮称兄道弟,在同一木槽里解渴。

贫穷指染了门槛,三角架上,失窃的巫术,变换不出一点油腻,通过风吹,用嗅觉分享。

四千四百平方千米的家园,可以一贫如洗,

踏进森林覆盖率达六十八的大山,果腹山侑,

连同一片杜鹃蜂朵。

林谷深幽间,与对峙的雪莲,

正以伞的形态,为你撑开。

大山深处,

你被澜沧江问鼎,在断岩对峙之间,一滴水的喟叹,颠覆了你的整个世界,

水分子恩赐,用一山的茅草描述,在这里,你吝啬的万壑景象,只有那根铁索,

于风中诠释父辈汗珠,在空中,你抱着一条母牛过江。

山谷对岸,用食指封堵右耳,“摆时”点响了峡谷空寂。

彩虹彼端的岸

时间过得很快,不管你是幸福还是悲伤,它拖着懒孩子一样的脚步,一年又一年,春夏轮回。彩虹彼端的山岚,是一缕弯弯曲曲的潮汐……

--题记

青葱的六月,像个美丽的女子,明艳而充满神韵。她脱下老旧的外衣,换上薄衫游走在阳光里,一颦一笑,生花弄蝶。白裙蹁跹过的时光,像一棵老榕树一样被风吹乱了,沙沙作响;枝繁叶茂的间隙间有阳光散落轻语暗藏。年华轻轻松松便驶了过去,来不及回头欣赏,在路上留下斑驳的影,随风游荡。这一年,毕业了,捧一本薄纸,泪水湾过脸庞;十几年的青春说短不短,说长竟也转眼间不知去向。

回家一两天了,与母亲一起摘菜,路过田埂,蛙声四起。母亲笑着说:“云儿啊,还记得村边小河边的绿草丛里的鹌鹑么?小的时候你总会在那里面寻鹌鹑的蛋。”我笑笑,想起那年在草丛里遇到的那条大青蛇。夕阳坠下山头,留一弯炫彩,像仙女的飘带;乡村的晚风是清凉的,甚至我能闻到风里有大山青绿悠然的味道,那或许只是一种冥想,宁静没有一丝的浮躁和哀伤。儿时攀爬过的野矮桑树,还弯在河埂上,现在,没有谁会伏在它身上摘桑果了吧。那年,在河里捞鱼被水冲走的竹筲箕,如今也不知飘去了哪里,搁浅在哪个处岸上?

“妈,我帮你背吧!”“不用,你看你那干净的裙子,白生生的背了这筐岂不脏了。”母亲背上的那个背篓也有好几年了吧,我表示惊叹父亲的手艺,用竹条扎的东西也能让人累下多年的记忆。“妈,这个筐都把你压矮了,下回少背些。”“没事儿,都习惯了。”哪家的松毛垛子,堆得好高好高,想起了儿时我家的草垛子。村里的月光都是敞亮的,小的时候,我家里的草垛子总是最大的。真月间,农事不是很多,村里的大婶们都三三两两在街心的草堆子里绣花,纳鞋底儿。母亲总是上山去摞松毛堆子,摞成一座小山压着她摸黑才回家。村里的小伙伴都喜欢来找我玩儿,因为我家的草垛子最高,最多,碰到哪家父母来抓人也最好隐蔽。而且,我爸妈也从不骂他们调皮捣蛋。十几个人坐在母亲摞回来的松毛垛子里学着大人那样“谈天说地”.听闻远处的脚步声,便在一片唏嘘里互咬着耳朵说我们的小秘密。有时还披上母亲刚洗好的薄膜扮成电视里法术高强的仙女,有时也去村旁哪家的玉米地里打打杀杀、演演电视里那江湖侠客的大戏。然后第二天听闻,那家的大婶在地里骂骂咧咧好是生气。在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年纪,无忧无虑是多么容易的事儿,都说放牛摸鱼是男孩子干的事儿,在我们村子里没有小辫子的参与一般干不了大事儿。想着想着忽然笑了。“妈,我小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调皮?”“是啊,村里哪件捣乱的事儿是你没参加的。不过自从上了中学就懂事多了,不算是个操心的孩子。”母亲佝偻着的背上落了一片菜叶,伸手帮她拾去的时候,那发髻间清晰地游走着丝丝白发,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开始的事儿啊?“妈,我来背。”“不用。”“我来背就是了,我都大学毕业了,我背得动。快,放下来。”母亲脸上洋溢着一丝笑,似乎还有几分羞涩。或许这样形容并不贴切,请原谅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人长大了,是时候记下自己改做的事儿了,这背篓在母亲身上压了那么多年,现在就让它压压我吧!

遥望,村外的山岚,是谁说的大山深处总是有一抹绿。我认为大山深处的那一抹绿,就是一种纯粹和宁静,与世无争的清贫生活,却也乐得其所。不知道父母听了我这般说辞会不会叹气,从上学起他们的眼眸里总是盼望着我离开这山里的。记得那年,考起一中,母亲狠心剪去我留了几年的长辫子。“云儿,哭也没用,城里都时兴这个。我还听人家说了这头发最吸营养了,读书要用脑子,就不要留着了啊!城里比不得家里,以后啊要好好照顾自己,缺什么就给隔壁大伯家打电话。”一大早,母亲给我和父亲下了面,又收拾了行李。我坐在院子里惆怅,看着父亲把捆好的东西绑在牛车上,弟弟也殷勤起来。走的时候,弟弟拉了我的衣角“姐,放假回来给我买个新书包呗,你的那个里层都没了,妈说给缝缝还能背几年,同学们都笑话我,还往里面装石头。”“嗯,好。”想想也是,弟弟这些年总用我剩下的,连衣裳都是。牛车使出了村口,母亲和弟弟站在老核桃树下望了很远。那一年,走出这大山全家人都很兴奋,像村里哪家娶了新媳妇一样。我不记得那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了,母亲和弟弟远望的身影倒很深刻。从那时起,我有了很多心事。

青葱的岁月,碾碎成地上的黄土,一路走来淅淅沥沥下着雨。谁的足迹印在泥里,伸向远方,哼唱着《旅行的意义》那有关爱情的烂俗的歌曲。毕业晚会那一晚,窗外下着小雨,密集着我满怀的心事,抖散在风里。烟花升空,是谁在庆祝?骤然的美丽绚烂夺目,消散间,泪水模糊了言语。与相恋四年的男朋友分了手,我都感叹自己是多么狠心的一个人。“云,你就不能为了我留城里么?”“不能。”青春里,谁点缀了谁的天空,谁凋谢了谁的容颜。那些斑驳了许多年不曾清晰的梦,在落幕后正寻找着归宿。我似乎看到,外公老家那条被叫做金沙江的大河。烟雨弥漫的渡口,摆渡的老叟撑一支长篙屹立在风雨里,那蓑衣上密密麻麻全是水滴,淋湿了的,是那双长满茧子的老手。

家里来了好大一堆人,询问我的打算。“小云啊,你看村里也穷,怕你不愿意,要不然你能留下来参选大学生村官多好。”这原本是最好的归宿,但是在山的更深处还有着我的念想。“大伯,不是我不愿意,村里在你的带领下这两年日子也过得好了。我是想去金江山村支教的,我喜欢教书。”母亲急了,“云儿,前些日子县里中学也来要你,你还说不去呢,怎么这会子想去金江了呢?在那里没前途不说,那日子该多苦啊!你这孩子。”“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父亲没有做声手里的水烟筒叭叭作响。亲戚们都叹息着说我怎么上上大学没长见识,到退步了,一个个灰着脸离开了。我是个多么固执倔强的孩子,我想终有一天父母会理解我的,其实他们一直都理解的吧!

我已经想好,要到金江那边去支教。不问为什么,我喜欢大山,喜欢大山深处的那一抹绿。每一种人生形式都有它的价值和意义,并不是要在大城市有一席之地才算是有了出息。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张白纸一般被错过了,有时候又觉得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很厚重。直到现在才能认真很稳妥的说:没有任何一种青春是被错过的,没有任何一种青春是可以不被欣赏的。毕业了,站在青春的桥头,我也张望,但是我将要去的地方已经明朗。大山的更深处,承载着我小小的梦和许多我小时候一样纯真的脸孔。

梦里,我是个爱走路的人,我走过了书中所有写到过的村庄,以及城市甚至花开遍野的草原,走过我的泱泱四季走过我的悲悲戚戚。“彩虹彼岸的山岚,是一缕弯弯曲曲的潮汐;辗转上岸的距离,有七种颜色可以连接缤纷的过去。白鹭鸶在远方山头,姿态优雅地被人用水墨画上瓷器;这场一岁的雨季,用节凑轻快的鼓点在敲打过去。屋内泛潮的湿气,在储存日趋发酵的回忆;与我整箱倾倒出,与你相关而颜色橙黄的过去。那些青春如酒的美丽,芬芳满地。”

山与水

文/石泽丰

水与山总是相伴着,在我的印象里,没有哪一座山脚下没有一条溪水,大者如江河,小者如溪涧。是山成就了水,还是水蓄意要依附于山,凸显着自己的存在?山一直沉默,水按捺不住,哪怕是遇到一块小小的石头,它都要急于言表,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有人喜欢这样的流水,而我,则更欣赏沉默的山峰。

每每在山脚下行走,抑或爬山,我都要仰视默然而立的山峰。有那么一阵子,我在它的怀抱里,总要与它一起沉默一会儿,也就是在这沉默之间,我若有所思:一个个体生命,在大自然的面前,在高山的视线里,即使有一丁点儿思想的火花,又算得上几何?山之稳,在于它的思想,在于它的修行。这一切是否为外人所知并不重要。水不一样,它趋势而行,顺流而下,尽管一路喧响着,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证明自己的存在,但在时间的面前,它最终还是流走了。山有别于水,即使千年之后,山也不会挪动半步,还是在那儿,还是默默地孕育着一草一木,呵护着山间飞鸟走兽,让生灵繁衍,世代相传,这或许更近于圣者的境界。

多年前,我曾去采访过一个居住在深山里的老中医,他医术精湛,人很谦逊,被当地老百姓广为传颂。他把山上的中药草采回来,义务救治了方圆数以千计的农民,五十年如一日。有人鼓励他,叫他到城里开诊所,赚取高额的报酬,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不言语,就连我去采访他,都遭到他的谢绝。老人说,他只想做一点想做的事,不图名利,况且,他所掌握的那点皮毛,在中医的学问里,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老人面向大山,目光注视着山巅,再也没有言辞,仿佛任何一句补充都是多余的。黄昏里,我看到他一缕银发被山风吹起,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那么飘逸。我想,老人一定是得到了大山的教诲,他常年生活在大山的怀里,一定是得到了某种启迪,所以他心存敬畏。

在这样一个浮躁的年代,各种自我标榜的标签如雨后春笋,他们自诩的言语充塞整个空间,就像山涧“哗哗啦啦”的流水。我深信,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听众里,一定存在着“山”一样的人,他们也如山一样沉默着,不仅知面儿还知里儿。由此,我想到二十年前自己中专毕业的时候,一位恩师在我毕业纪念册上写下的留言:“得志别得意,失意别失志,得失寻常事,任其随风去。临别赠泽丰并共勉。”那时候,恩师三十来岁,他把自己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感悟毫无保留地送给我,警醒我这个农村孩子。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在人生的路途上,我经过山顺过水,当我再次坐在某一处依山傍水的驿站里,回想起老师的教导时,仿佛那些墨迹至今未干,清晰地呈现在我心灵的扉页上。

永远是你最美的新娘

文/胡小词

2019年的秋天,阳光温煦的午后,你头一次带我回你的老家。

我们下了长途车,走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土路上,你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手,不停提醒着:“小心,这有个坑,别摔了。”其实,我没那么娇气,10岁前我也是在农村度过的。你说,既然我和你走在一起,在未来的日子里就永远也不会让我跌倒。你虔诚而执著的目光,让我的心暖了一下。

路两旁的野花烂漫惹眼,一丛丛,一簇簇,给寂静的午后带来些许鲜活的亮色。我说我最喜欢那些野菊花,那么小的花瓣却开得如此妖娆。你停下脚步,俯身去采那些野菊花。我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啊。你笑着说,我采来,还不是送给你,有了你,再好的野花我也不稀罕啊。我丝毫不怀疑你的话,就像我们初相识时,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番话。你说我的眼底有一抹尚未消散的旧伤,和你在一起,你会让那旧伤抚平。那天,因为你的话,我内心充满感激。你是那种很纯粹的男人,有着大山中人朴实的外表和坚韧的性格。你说如果我是小溪,你就是河流,你要包容我,让我融入你的血脉。我承认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活在那段情感旧梦里。在梦里,我总在走,走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直到遇见你,勇敢地带我走出生命的沼泽。

捧着那一束野菊花,你哼起了《天仙配》的唱段,随后就想把野花往我头上戴。我说,我不戴这个,我要等我们结婚的那一天,你亲自给我戴花。你笑了,山谷里回荡着你爽朗的笑声,我看得出你心底的满足。没错,这个深秋的某一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们这次就是回来布置新房的。

一大段崎岖的山路,我俩并肩走着。你问我累吗?我说有你在身边,再长的路也是短的,我不累。你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是那种爱人之间可以感受到的力量。经过“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你坐落在山脚下的家。那是几间简朴的农舍,但房前屋后长满了瓜果,温馨恬静。你家的大黄狗见了我不仅一声没叫,还冲我直摇尾巴。***,哦不,是咱妈说:“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大黄狗最清楚了。”妈妈拉着我的手,像拉着女儿的手一样,把我迎进了家。

婚礼前夜,我忽然很想跟你说说我那段旧时的经历,我想把那段伤心的过往埋葬在我们的婚姻之外。我张了几次嘴,都被你轻轻地阻止了。你一把搂过我,喃喃地说:“不用说了,你想说的,我都懂。我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人,大山的脊梁有多伟岸,我就有多伟岸;大山的胸膛有多宽厚,我就有多宽厚。如今,你就置身在大山的怀抱里,明天你就是我的新娘了,还需要说什么吗?”我把眼泪忍了忍,又忍了忍,那份感动被我永远地留在了心里。

树上的喜鹊叫喳喳,小院的唢呐声震天响,我头上插着你亲手戴的大红花,被你一鼓作气背进了我们的新房。结婚典礼上,你当着众多亲友的面,握着我的手大声说道:“今天,我会在‘地毯’的这一头迎接你,我最爱的人。从此以后,请拉住我的手,让我牵引着你走进我们共同的明天。”顿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一刻,我是你最美的新娘。

时光匆匆,岁月无声。2020年,我有一个小心愿:不管世事如何变幻,我永远是你最美的新娘。

师恩如潮

文/谢子清

离群索居的日子,怀念总是无孔不入。多少个细雨敲窗、风吟虫唱的深夜,我习惯想起他们,想起千里之外故乡的师者。

三十二年前的秋季,我诞生在那个群山环绕的小镇深处。打从知事起,视阈里冲突交织、起伏绵亘、遮天蔽日的大山,除了给予我厚重与真淳外,更多的则是令我慌乱。于是乎,我对大山之外,对课堂、书本、老师以及知识,充溢起无以复加的尊崇和热望。

山里孩子的童年,如同落叶一样瘦弱和单调,但就是步入学堂的第一节课,老师“大珠小珠落玉盘”所触及的轻灵和有趣,他们讲述中那些我生活里触摸不到的悠远,磁石一般吸引我。一年级的一次看图写话,无意中发现用“美丽”修饰花朵、用“快乐”修饰生活会使句子变得长起来,就是这样的一次“自作聪明”却获得了老师的大为赞赏,难忘他在教室里大声朗读那段文字时的眉飞色舞,难忘他情不自禁的喜悦和之后的褒扬与期许。那样的肯定,无疑点亮了一盏心灯。我对文字的热爱与追求被唤醒,从此在内心默默生根潜长。

那时,由于离家较远,走读上学的我常常须空着肚皮,捱住饥饿。已数不出有多少日子被这样关怀——饿了吧?走,跟我一起吃!虽然我大半摇头拒绝,可心里却升腾起异样的幸福和温暖。我坚信那样的关心,并不虚情假意,而是货真价实。这让我安定、让我坚持。

上中学后,我住校。不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每天临睡前,老师们总喜欢走进宿舍,然后扎在学生堆里,一边问及学习、提些问题,一边又拉开了家常,关心起生活饮食来。这样的谈话令人愉悦,没有界限、没有生硬,甚至少掉了威严,宿舍里其乐融融、笑声飞扬。

伴随着年龄的渐长,我也学会偷偷写纸条给女生。那一次遭“告密”,我被叫进老师的宿舍去,已做好迎接暴风骤雨准备的我,得到的却是一句——要是你是我的孩子,该多好!焦急与失望、痛惜与叹惋不言而喻。是啊,要是我是他的孩子,他就真舍得痛打我一顿。这样的感慨和无奈,却也胜过鞭笞给人的记性,我很快歧途知返、皈依正道。

因为受到熏陶感染,十五岁中学毕业后,我毅然选择就读师范。走出大山,我被光怪陆离、多彩多姿的城市生活所吸引,一天天丢掉了教书育人的初衷,终至于背叛和逃离。师范毕业时,我的大部分同窗回乡从教,躬身三尺讲台,行使起园丁的神圣使命。而我决绝地走进记者队伍,开始另一种生活。

因为总是习惯翻拣出“工作繁琐”这个借口来搪塞,加之远离故土聚少离多,于是对那些可敬的师者的疏远便显得“理所当然”,难得收拾起来的一些联络方式也大半遗憾地散佚了,所以委托朋友打听到的关乎老师们的消息零零落落。虽然如此,但只要一听闻他们大多健康,我焦躁的心也就平和了。

生活总赋予每一个人形态不一的财富。出身大山,我学会了勤奋、吃苦、包容以及谦和,这些东西一生受用。同时,我更庆幸自己曾遭逢那些质朴无华、真诚为人的老师,他们不单为我指明前行的方向,更教会了我莫多清洗心灵、看护精神的淡定。

秋的最后一站

文/李慧丽

秋天这趟列车,刚从始发站秋分出发,仿佛就发生了故障,时速远超平常既定速度,快得连车窗外的云淡风轻、硕果飘香、层林尽染、盈盈秋水等金秋美景还来不及欣赏,就直接驶入了秋雨蒙蒙,万物萧杀的霜降。

此时,车速倒是慢下来了,可窗外已尽是绵绵秋雨,瑟瑟枯叶。乌云将阳光遮掩得不露痕迹,秋雨把温暖的花火浇得苟延残喘。还没来得及褪去残存于身体内夏的署热,更没来得及享受暖暖秋阳的沐浴,就一下子掉入了暮秋的凄冷中。连一向勤奋的太阳老人也仿佛懒惰起来,躲在厚厚的云层中几乎月余都难逢一面,沥沥的秋雨便趁机撒起泼来,弄得人心也渐向低沉。

天地间是冷冰冰的,躲在屋子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暮秋的阴暗透过窗户的缝隙竭尽所能地潜伏在屋里的每个角落中,此时只想蜷缩在沙发里再盖一条毛毯懒洋洋地捧一本书或看一部电影。

一年四季中,我最喜欢的是冬天。无论是北风袭面,抑或是大雪纷飞,我都不厌弃。风来时,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帽子口罩,呼啦啦的西北风也吹不走我爱这个季节的理由;雪飞时,踏上笨重的棉鞋,裹上层层的围巾,任雪花覆在发梢落在眉间,只露出两只眼睛,尽情地欣赏白雪皑皑的澄澈与明净。不管屋外多么的寒气逼人,回到家里就会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褪去厚重的外壳,在屋里轻松自如地或干家务或坐在午后的阳光里读一篇闲书,都是最美的享受。

无论如何就是特不喜欢眼前这个死气沉沉的秋暮,说你冷吧,你根本没有冬天的寒风刺骨,说你不冷吧,你已没有了秋天的暖意融融。就如一个行将入木的老朽般死气沉沉。

可是四季轮回中,没有了深秋哪来的初冬?这自然界的规律谁又能逃得脱?谁又能左右得了?

连绵的秋雨让白昼的长度一下子就缩短了,清晨六点多钟,薄雾迷漫,天幕未启,林立的水泥盒子中,已有窗户渐次亮起温暖的灯光,阳台上影影绰绰忙碌的身影拉开了一天的序幕,随后,从这些家门中陆陆续续走出一个个青春的身影,带着父母的期盼奔波在上早学的路上。

不一会儿,天虽还阴沉沉的,但也全放亮了,楼道里,院子里开始沸腾了,上班的,上学的,人们的日常活动都没有因这秋暮的阴湿而停滞。

就在这时节一个浓雾围城的上午,因工作去往一个大山上拜访一个人。

进山的路上,日渐枯黄的大槐树叶子在空中婀娜地飞舞着,以最美的姿势与曾经朝夕相处的朋友们作着最后的告别;笔直的梧桐上已是一树金黄,扇形的大叶子也在空中偶而飘零;那从南国北移来的银杏,许是还不能适应北地的严寒,此时像褪去了漂亮羽毛的花孔雀,干干瘪瘪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姿。

来到山下的村庄穿村经过一条约4公里的水泥路到达山脚下,浓郁、葱茏已不是今日的主题。山坡上成片的桃树、杏树、核桃树早已只剩下黑黢黢的枝杆,沟沟洼洼里的各种菜蔬已被寒霜全部打蔫了,疏疏垮垮地葡葡在凄黄的枯草丛中老去,沟岸边的老柿树上竟然一片叶子也不留,只挂着红彤彤的小灯笼,就像画框里的写意画,抒写着这深秋的凄凉与美丽。

上午十一点多,浓雾退去,休养了近一个月的太阳公公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顿时天地间一片金光一片澄明。八千多亩的大山,虽没了前些日子的郁郁葱葱,可松柏还是苍翠的,偶而点缀在山涧中的青青麦苗,还在竭力拖延着群山衰老的进程。

见到这农业园的主人时,他正在忙着收庄稼。因连日的阴雨,他园里好多庄稼都没赶上收回,谷子、玉米、花生、红薯等农作物果实还窝在稀软的土地里在等待着回仓。今天,难逢的好天气,园内的人们正在抢收。

午后,站在海拔1200余米、面积8600余亩大山的山巅,远处村庄红瓦白墙,炊烟袅袅,近处群山层峦叠嶂,松柏苍翠,梯田纵横,一条宽阔的砂砾路从半山处逶迤至山顶。山顶开阔处,一座公益林防护站的三层小木屋孤独地遥望着远方,木屋脚下,一个占地约一亩,养殖达万余条鱼的鱼塘在秋日的暖阳下闪着莹莹的光,柔软着这硬梆梆的山峦。

明亮的阳光下,群山巍峨、开阔明净,新鲜的空气让人更加心旷神怡。

可是,脚下的这片大山在三年前还是一个没有名字的荒山。这个巨大的变迁都是因为他。

他,是这大山脚下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曾开过煤矿、办过洗煤场,并积累下了可观财富。

他,没有什么体制内的职位职务,但当国家政策号召淘汰落后产能时,他积极响应号召,转型发展。

他,没有接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但当他决定转型发展时,竟然要转向农业并承包家门口的这座荒山。

他,开发荒山只是想回报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他开办洗煤厂时,最多可解决周边剩余劳力100余人,现在开发荒山成立农业生态园,不仅可以绿化荒山、改善生态,还可以把村民的土地流转过来,让他们走出去打工挣钱,生态园本身还可以为群众提供就业岗位。

就这一个简单的想法,三年来,他先后投资7000余万元,开挖土方90多万立方米,修通进园路4000米,环园区田间路2000米。通路、通水、通电,临建办公室,15公里的生态园外围钢网,建成3000多平方米的冷藏保鲜库,打造多处景观小品,绿化荒山8000亩,特色种植600亩。

上山时,他特意绕过了砂砾路,带我们从大于45度的荒坡上攀爬。枝枝杈杈,石砾纵横,每走一步,还挺艰难。他告诉我们,这就是三年前我们眼前这座绿衣披身的大山的原本模样。

如今,曾经的荒山确实变了模样,山美地肥,四季有景。春天花满山坡,夏天瓜菜飘香,秋天硕果累累,冬天松柏葱郁。渐渐地,采摘观光的来了,文艺采风的来了,野外拓展的来了。

可是这只是生态的改变,效益上于他杯水车薪。想要产生经济回报,必须再进一步扩大投资规模,在吃住游上再精细化。但近亿元的资产他已经全部交付给了大山,再往前已是步履维艰。发展陷入瓶颈,人生也仿佛陷入低谷。家人不理解,曾经的合作伙伴不看好,甚至还有人抱以讥讽。

走到今天,眼前的路于他已是十分艰难。可不管再难,他都没欠过工人一分钱工资,更没欠过农民一分钱承包费。在公司流转村民土地中,做为一个商人,他本可以按照惯例,一年一年地按年付给村民承包费,这样可以留下更多的流动资金,但他却与村民一签十年一次付清,且流转费在当时是较高的。

走到今天,前路虽然艰难,但他依然坚定地朝前走着。

看着在伺弄庄稼的他,我也在想,近亿元的资产,即便是涉煤企业关停后,什么也不干,也可以衣食无忧。或者,先拿出一点点资产在这山上做做样子或是循序渐进地发展也未尝不是一个精明商人的所为,那样既可以满足自己富裕后回报乡亲的心愿,也可以赢得人们的美评, 更可以过着安逸的小日子。他不精明吗?答案是肯定的,精明。要不,怎会挣下万贯家产?但,他终是把全部身家献给了这大山。

没有掷地有声的铿锵誓言,更没有华丽感人的词藻。他是一个农民企业家,他有的是一颗朴实无华的心和一双说干就干的手。

我们常常以文字的形式诉说着伟大、高尚之类的情怀。此刻,在这8600亩广阔的大山上,在大山的主人面前,所有的词藻已显苍白。

夕阳逐渐向山后隐去,山顶的枯草在向晚的秋风中摇曳出了深秋的凉意。这已是秋天的最后一站,不久,冬的列车将启程,春的列车将备行。四季轮回中,我们在一趟趟的列车上,经历或温暖或严寒,或涉险滩或遇高山,会看到不同的景色,也会遇到不同的人和事。时光的列车也不会因了你喜好与否而改变行程,也不会因了你幸福痛苦而中途停车,满怀期待地与列车走到最后就是强者。不管眼前这座大山和他的主人前路多艰难,可我深信“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这座大山叫蔚佳领农业生态园,他的主人叫魏永良。

彩虹彼端的岸

时间过得很快,不管你是幸福还是悲伤,它拖着懒孩子一样的脚步,一年又一年,春夏轮回。彩虹彼端的山岚,是一缕弯弯曲曲的潮汐……

--题记

青葱的六月,像个美丽的女子,明艳而充满神韵。她脱下老旧的外衣,换上薄衫游走在阳光里,一颦一笑,生花弄蝶。白裙蹁跹过的时光,像一棵老榕树一样被风吹乱了,沙沙作响;枝繁叶茂的间隙间有阳光散落轻语暗藏。年华轻轻松松便驶了过去,来不及回头欣赏,在路上留下斑驳的影,随风游荡。这一年,毕业了,捧一本薄纸,泪水湾过脸庞;十几年的青春说短不短,说长竟也转眼间不知去向。

回家一两天了,与母亲一起摘菜,路过田埂,蛙声四起。母亲笑着说:“云儿啊,还记得村边小河边的绿草丛里的鹌鹑么?小的时候你总会在那里面寻鹌鹑的蛋。”我笑笑,想起那年在草丛里遇到的那条大青蛇。夕阳坠下山头,留一弯炫彩,像仙女的飘带;乡村的晚风是清凉的,甚至我能闻到风里有大山青绿悠然的味道,那或许只是一种冥想,宁静没有一丝的浮躁和哀伤。儿时攀爬过的野矮桑树,还弯在河埂上,现在,没有谁会伏在它身上摘桑果了吧。那年,在河里捞鱼被水冲走的竹筲箕,如今也不知飘去了哪里,搁浅在哪个处岸上?

“妈,我帮你背吧!”“不用,你看你那干净的裙子,白生生的背了这筐岂不脏了。”母亲背上的那个背篓也有好几年了吧,我表示惊叹父亲的手艺,用竹条扎的东西也能让人累下多年的记忆。“妈,这个筐都把你压矮了,下回少背些。”“没事儿,都习惯了。”哪家的松毛垛子,堆得好高好高,想起了儿时我家的草垛子。村里的月光都是敞亮的,小的时候,我家里的草垛子总是最大的。真月间,农事不是很多,村里的大婶们都三三两两在街心的草堆子里绣花,纳鞋底儿。母亲总是上山去摞松毛堆子,摞成一座小山压着她摸黑才回家。村里的小伙伴都喜欢来找我玩儿,因为我家的草垛子最高,最多,碰到哪家父母来抓人也最好隐蔽。而且,我爸妈也从不骂他们调皮捣蛋。十几个人坐在母亲摞回来的松毛垛子里学着大人那样“谈天说地”。听闻远处的脚步声,便在一片唏嘘里互咬着耳朵说我们的小秘密。有时还披上母亲刚洗好的薄膜扮成电视里法术高强的仙女,有时也去村旁哪家的玉米地里打打杀杀、演演电视里那江湖侠客的大戏。然后第二天听闻,那家的大婶在地里骂骂咧咧好是生气。在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年纪,无忧无虑是多么容易的事儿,都说放牛摸鱼是男孩子干的事儿,在我们村子里没有小辫子的参与一般干不了大事儿。想着想着忽然笑了。“妈,我小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调皮?”“是啊,村里哪件捣乱的事儿是你没参加的。不过自从上了中学就懂事多了,不算是个操心的孩子。”母亲佝偻着的背上落了一片菜叶,伸手帮她拾去的时候,那发髻间清晰地游走着丝丝白发,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开始的事儿啊?“妈,我来背。”“不用。”“我来背就是了,我都大学毕业了,我背得动。快,放下来。”母亲脸上洋溢着一丝笑,似乎还有几分羞涩。或许这样形容并不贴切,请原谅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人长大了,是时候记下自己改做的事儿了,这背篓在母亲身上压了那么多年,现在就让它压压我吧!

遥望,村外的山岚,是谁说的大山深处总是有一抹绿。我认为大山深处的那一抹绿,就是一种纯粹和宁静,与世无争的清贫生活,却也乐得其所。不知道父母听了我这般说辞会不会叹气,从上学起他们的眼眸里总是盼望着我离开这山里的。记得那年,考起一中,母亲狠心剪去我留了几年的长辫子。“云儿,哭也没用,城里都时兴这个。我还听人家说了这头发最吸营养了,读书要用脑子,就不要留着了啊!城里比不得家里,以后啊要好好照顾自己,缺什么就给隔壁大伯家打电话。”一大早,母亲给我和父亲下了面,又收拾了行李。我坐在院子里惆怅,看着父亲把捆好的东西绑在牛车上,弟弟也殷勤起来。走的时候,弟弟拉了我的衣角“姐,放假回来给我买个新书包呗,你的那个里层都没了,妈说给缝缝还能背几年,同学们都笑话我,还往里面装石头。”“嗯,好。”想想也是,弟弟这些年总用我剩下的,连衣裳都是。牛车使出了村口,母亲和弟弟站在老核桃树下望了很远。那一年,走出这大山全家人都很兴奋,像村里哪家娶了新媳妇一样。我不记得那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了,母亲和弟弟远望的身影倒很深刻。从那时起,我有了很多心事。

青葱的岁月,碾碎成地上的黄土,一路走来淅淅沥沥下着雨。谁的足迹印在泥里,伸向远方,哼唱着《旅行的意义》那有关爱情的烂俗的歌曲。毕业晚会那一晚,窗外下着小雨,密集着我满怀的心事,抖散在风里。烟花升空,是谁在庆祝?骤然的美丽绚烂夺目,消散间,泪水模糊了言语。与相恋四年的男朋友分了手,我都感叹自己是多么狠心的一个人。“云,你就不能为了我留城里么?”“不能。”青春里,谁点缀了谁的天空,谁凋谢了谁的容颜。那些斑驳了许多年不曾清晰的梦,在落幕后正寻找着归宿。我似乎看到,外公老家那条被叫做金沙江的大河。烟雨弥漫的渡口,摆渡的老叟撑一支长篙屹立在风雨里,那蓑衣上密密麻麻全是水滴,淋湿了的,是那双长满茧子的老手。

家里来了好大一堆人,询问我的打算。“小云啊,你看村里也穷,怕你不愿意,要不然你能留下来参选大学生村官多好。”这原本是最好的归宿,但是在山的更深处还有着我的念想。“大伯,不是我不愿意,村里在你的带领下这两年日子也过得好了。我是想去金江山村支教的,我喜欢教书。”母亲急了,“云儿,前些日子县里中学也来要你,你还说不去呢,怎么这会子想去金江了呢?在那里没前途不说,那日子该多苦啊!你这孩子。”“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父亲没有做声手里的水烟筒叭叭作响。亲戚们都叹息着说我怎么上上大学没长见识,到退步了,一个个灰着脸离开了。我是个多么固执倔强的孩子,我想终有一天父母会理解我的,其实他们一直都理解的吧!

我已经想好,要到金江那边去支教。不问为什么,我喜欢大山,喜欢大山深处的那一抹绿。每一种人生形式都有它的价值和意义,并不是要在大城市有一席之地才算是有了出息。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张白纸一般被错过了,有时候又觉得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很厚重。直到现在才能认真很稳妥的说:没有任何一种青春是被错过的,没有任何一种青春是可以不被欣赏的。毕业了,站在青春的桥头,我也张望,但是我将要去的地方已经明朗。大山的更深处,承载着我小小的梦和许多我小时候一样纯真的脸孔。

梦里,我是个爱走路的人,我走过了书中所有写到过的村庄,以及城市甚至花开遍野的草原,走过我的泱泱四季走过我的悲悲戚戚。“彩虹彼岸的山岚,是一缕弯弯曲曲的潮汐;辗转上岸的距离,有七种颜色可以连接缤纷的过去。白鹭鸶在远方山头,姿态优雅地被人用水墨画上瓷器;这场一岁的雨季,用节凑轻快的鼓点在敲打过去。屋内泛潮的湿气,在储存日趋发酵的回忆;与我整箱倾倒出,与你相关而颜色橙黄的过去。那些青春如酒的美丽,芬芳满地。”

大山深处的野桃花

文/汪厚明

我的老家是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山村,那里群山环抱,山花烂漫,四季如春的自然美景,犹如画卷般的美丽。

三月,老家的山上五彩缤纷,绚丽灿烂,漫山遍野的野桃花,星罗棋布,像夜空星辰那般明艳,散落在山山岭岭,沟沟坎坎。一树树,一蔟蔟,姹紫嫣红,绚丽无比。

我爱桃花,在桃花盛开的季节,我都会挤出时间去看那漫山红遍的野桃花。当我走进深山,站在山脚下的水库堤坝上,春风佛面,一种清新感由然而升,让我心旷神怡。抬头仰望,山麓尽收眼底。那些绽放在枝头,枝丫间的野桃花,早早地挤出新枝,在丛林中抛露出鲜艳的色彩。她风情万种,像一个个美少女展示出她那最迷人的脸庞,含情脉脉地等待我的亲近。

远远的望去,深红的花,粉红的花,浅紫的花,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显得更加娇嫩鲜艳。山风吹来,颤动的桃花与云雾缠绕,桃花绽俏在云雾间,天地相连,红成一片。犹如天上的红霞披盖在山坡上。天是红的,山是红的,地也是红的,仿佛天地变成了红彤彤的世界。

山间里的野桃花芳香淳厚,淡雅清幽,在深山老林夹杂着各种野花的味道,别具一番风味。山风微微吹来,香气弥漫,飘逸山谷,芳香与空气相互交融,散发出醉人的馨香。每当我进入深山丛林赏花时,都要贪婪的呼吸那里的清新空气。每每吮吸,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入肺腑,顺着血液在全身流淌;缓缓吐出,格外清爽,全身舒畅。真是醉了大山,也醉了我的心扉。

野桃花香是自然香,还有比野桃花更香的野弃桃,野弃桃是没有成熟的果子就夭折了,死后它把芳香留给人间,而且香味特别浓郁。在儿时,母亲经常叫我上山采摘弃桃,回家把弃桃放到茶叶筒里,让弃桃与茶叶相互渲染,用不了多久打开茶叶筒,一股清香喷薄而出,芳香弥漫整个小屋,馋得我口水直流。沏茶时,茶叶本身的香味夹杂着弃桃的纯香味,像小精灵钻进鼻孔,灌溉心田。那令我难忘的清香,至今挥之不去,回味无穷。

近看桃花,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致。当我置身于丛林,与绯红的桃花亲密接吻,又是何等的令人神往,仿佛身处人间仙境。举手投足间的韵味,与朵朵桃花相映成趣。此时,道不尽“人面不知何去处,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慨。我愿在深山老林桃树下静候,远离喧嚣与纷争,用心领悟生命的内涵和真谛。忘记所有的痛苦和烦恼,让自己的心境彻底的淡薄下来,睁眼便是与甜蜜的桃花相拥,闭眼长眠酣梦,享受人生幽静的乐趣,直到地老天荒。

桃花一生短暂,留下的却是永恒的赞美。落花时它是那么轻盈,那么潇洒,那么悠然。落花有情化春泥,滋润桃树为来年。是啊,落花是为了滋润桃树,是为来年桃花更加鲜艳。生命的季节总是有节奏地更新着新的乐章。神奇的大自然变幻莫测,不同的季节开着不同的花朵。桃花虽然飘落,但是夏季将要来临,万紫千红的花朵就会随季节变化而来。春夏秋冬,四季轮回,花开花谢,潮起潮落,新的美景就不会再遥远。

上车回家时,我又想起了将大为《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歌词,对照唱词,看看家乡美丽风景,歌词好像是为我的家乡而作。仿佛歌声又在我耳边响起,他唱出了家乡的美好,唱出了对家乡的热爱,也唱出了我的心声。歌声始终在我心头缠绕,使我对家乡产生了深深的眷恋,依恋不舍的脚步难以离去。

文/董国宾

大梁山里的孩子眼里只有山,自从祖辈们在这山旮旯里扎了根,村村落落便裹在了山的臂弯里。在山的环绕里,山里人家的炊烟飘着汗水的咸涩,总也绕不出那皱皱褶褶的大梁山。

大梁山里的孩子只认识山,粗糙的石头房,弯弯绕绕时而凸起时而凹陷的山间小道,还有那简陋得只有课桌和黑板的学校,便是孩子们单一的生活轨道。贪玩的孩子放学晚归了,大人们便放声呼唤自己的孩子,那呼唤在山窝窝里打着转儿,一声连一声响成一片,那响声在山里响了很久。

飞就是这山里的孩子,飞的父亲,父亲的父亲,还有故去的先辈们,都本分地固守在山脚下,就像那打转儿的声音,围着大梁山绕来绕去。飞原来的名字叫根,父亲希望把大山的血脉延续下去,可飞看着太阳从树梢上探出头来,又很快躲到了大山的后面,常常想,太阳的家在山的那边吗?那边有多大?有多远?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啥样?飞的思想开始有了燃烧的欲望。上学了,有种说不出的萌动,这种萌动或许就是一种勃发,所以飞不想再叫根,于是就从字典里找来了飞这个自认为响亮的名字。

在一篇作文中飞说,他长大要当一个桥梁专家,为家乡设计一座最美的桥,让村头那道山与山之间的急流险壑变为坦途。有了这座桥,村里人就很容易走出大山。飞要走出大山,还要让村里人都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

桥就是翅膀,是山里人的翅膀。有了桥,山里人就能像雄鹰那样在蔚蓝的天空飞翔。桥就是音孔,通过音孔,横笛竖箫才能飞出美妙的音乐。桥成了飞永久的记忆,是飞最美的梦想,但对飞来说,桥又是月亮,天上的,水中的,只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飞脑海里毕竟有了闪烁的灵光。很快,飞知道了中国有个赵州桥,南京、武汉有长江大桥,知道了茅以升,还知道了重庆、武汉的桥最多,各式各样的,什么样的都有。飞满脑子里都是桥,桥占据了飞的思维空间,一个多彩的梦想在飞的心里迅速膨胀。

不久,飞的妈妈多了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是低年级的学生。可飞的妈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永远地失去了飞。飞在那山与山之间的急流险壑中用生命挽救了三个落水的孩子,飞却没有从险壑中爬上来。那天,天没下雨,但山村里却下了一场大雨,山里人的眼泪哭干了。

后来,山里果然有了桥,这座桥出现在飞舍命救人的地方,架在了那山与山之间的急流险壑之上。这座桥是山外的一个商人援建的,商人说,他在这山里发现了最珍贵的东西,他想圆山里人一个梦,不仅要让山里人走出去,还要让外面的人走进来。

这座桥起名为飞梁桥,它是山里最美的风景,更是人们寄托思念的驿站。

遗落在大山深处的“珍珠”

文/李万军

在贵州省六枝特区西北部的牛场乡,有个苗族聚居的村寨——平寨村。

从贵阳出发,走完六镇高速、六六高速,出新场高速收费站,就踏上了到新场、牛场的县道,虽山路弯曲,但都是柏油路,没有想像中的难走,相反,一路还可看窗子洞、安键墓等窗外的美景。

车在崇山峻岭中穿行大约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心慕的目的地:平寨村。

这里峰丛成林,群山环抱,小小的美丽村落集聚了苗族文化。

拦路酒,是苗族迎接客人时特有的习俗,酒是自家酿造的,绝对纯包谷酒。将美酒倒入牛角杯中,酒香扑鼻,细细慢品,香醇厚实,香味浓郁,辣而不燥,口味幽香。把酒倒入牛角杯中是对客人的尊重,但客人喝酒时手不能碰杯,否则会被罚酒。

喝下了拦路酒,村民们便会将你迎进村中,给你介绍苗族的历史。

在村里,苗族同胞穿的鞋子都很特别,这种鞋是由三层上好的牛皮缝制,鞋底还镶嵌着短小的铁钉,穿上去既不硌脚,又便于行走山路,好看又实用。

这种鞋还记录着苗族的历史。相传几千年前,苗族祖先为了躲避战乱,乘船从黄河流域迁居到这里,为了铭记这段历史,就将鞋子做成了现在的船形。

拦路酒结束后,客人们会跟随苗族同胞的脚步,沿着宽宽的石板路步行入寨。

顺着青石小径蜿蜒而下,一棵棵知名和不知名的大树整齐地排在路的两旁,展示着生命繁茂之美。枝叶从路的两旁覆盖于中央交织着,随着微风轻拂,飒飒作响,像是在夹道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传统的苗族民居一栋紧挨一栋,散发出古朴幽深的迷人气息,石地基、木屋梁、青瓦房,每一个符号都书写着一段传奇的苗族历史。

在村里的小广场上,村民们每到晚上就会聚在一起,跳着欢快的舞蹈、唱着动人的歌,热闹得像过节。

村民们说:“我们苗族是个爱唱歌的民族,人人都是唱歌的高手,唱歌不仅让苗族青年男女相互倾诉相思之苦,还是化解一些矛盾的一种方式。”

这里的苗族爱吃辣,家家户户都种有辣椒,在当地有无辣不成席的说法。他们每一道菜都离不开辣椒作为佐料,比如炖乌鸡、炒腊肉、烩土豆等。炖乌鸡里的辣椒是整个整个的,红红的,夹一个放在嘴里,香辣爽口,让人馋涎欲滴。

在众多菜肴中,油炸辣椒特别诱人,用筷子夹上一个炸成金黄色的辣椒,再蘸上自制的酱,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香得让人如痴如醉。这道菜被当地人称之为“手抓辣椒”,用上好的菜油上好的辣椒上好的酱配制而成,吃起来味道好极了。

村民们说,这油炸辣椒做法相当讲究,火候如果掌握不好,炸出来的辣椒不好吃,有苦味,要等菜油冒开了,冷却到一定温度,再把选好的辣椒放进锅里,约分把钟就盛出,这样炸出来的辣椒才色好味香。

在平寨村,家家户户屋里屋外都挂着一串串红红的辣椒,在一栋栋楼房的映照下,红红的辣椒象征着苗族同胞红红火火的日子。

平寨村犹如一颗遗落在大山深处的“珍珠”,它的美,是大美中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今已摆脱贫困的苗族同胞,正在通往高质量的美好幸福生活之路上奋进。

大山深处大山村

文/支贤

(一)

你可以不认识池州,但你不可以不认识大山村。

大山村藏在安徽省池州市石台县仙寓山崇山峻岭的白云深处,这里属于黄山山脉向西延伸的余脉,东面与牯牛降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相接,西面与仙寓山著名生态旅游区相连。森林覆盖率高达九成以上,水土含硒量、负氧离子平均值分别高于普通地方的二三十倍,被称为中国第一富硒村,也被外界传为长寿村和瘦子村。村民聚族而居,世代厮守大山种茶种稻为生,至今生活习惯仍保持着原始的古朴,日常生活用品大多就地取材,穿蓑衣戴斗笠,使用木桶木盆铁锄铁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传说对我总有一种无形的吸引。我也深知,传统农业一向看重原料的水土,所谓地道,正是以产地作为无可替代的昭彰标签。大山富硒米、大山富硒茶、仙寓毛峰、雾里青茶都是大山村赫赫有名的特产。这大山村到底有什么不同?

沿秋浦河溯源而上,贪婪地深呼吸那一路的清新。秀水依恋着青山迂回,碧绿得晃我的眼。山路坡陡弯急,车子绕着窄窄的山路爬行,经过几个小时的“蜗行”,才来到皖南山区这座神奇的仙寓山。

仙寓山平均海拔1300多米,山势陡峭,沟壑纵横,有民谣“三十六大岔,七十二小岔,岔岔环连环,大岔套小岔”,其自然景色之奇,由此可想见。我们一行准备步行穿过生态旅游区,探寻白云深处大山村的秘密。

云雾缭绕,造就了仙境的背景,更何况“仙寓山”三个字,这些都让我相信,这山上一定住着神仙。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吧,我们携白云沿溪水走,真如走在画中。山阜相属,含溪怀谷;千峰竞秀,触石吐云;峰回路转,好鸟呼鸣。

云散绿聚,神龙谷溪水温润如玉,掬一把凝脂的碧翠,不忍放下。这多像梅雨潭醉人的绿呀,“我若能裁你以为带,我将赠给那轻盈的舞女;她必能临风飘举了。我若能挹你以为眼,我将赠给那善歌的盲妹;她必明眸善睐了。我舍不得你;我怎舍得你呢……”当阳光从叶子、藤蔓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影子,光影在溪中跳跃,折射着溪滩的鹅卵石,溪水宠辱不惊地斑斓着。

几公里长的峡谷两旁全被原始森林覆盖,奇石、幽谷、碧潭无数。百丈崖百米瀑布敲击着十万架黄钟大吕的交响乐章,雷霆万钧、摧枯拉朽,那是自然的指法,那是大生命的合奏,天地间的共鸣,让人内心沸腾,也让人骨子里安宁。

转过山腰,瀑布穿危石的刚柔表现得更加明白。山泉从岩顶飞流而下,天然的“一帘幽梦”垂挂岩溶洞口。前面水柱直冲岩石,轰然有声,多年的滴水穿石,在岩面上形成了一个方形凹槽,这就是神龙谷的“仙女浴池”。水花飞溅,急坠。别处的水花是溅到身上,这里的水花能溅在心上。触目所及是碧波清潭,成群的鱼儿穿梭嬉戏;一条黑色的娃娃鱼俶尔游动,正鼓动着细细的涟漪。

除了水,这里的山色也能清我心。在新鲜空气的滋润下,每个人脸上的微笑都含着仙气。一种澄清,一下子把我由头到脚贯注,来自自然深处的某种召唤使我的脚步如仙人般轻快。

转过几道山弯,来到被称为“龙脉”的来龙山山脊。山上古木葱笼、挺拔,紫楠、枫杨、甜槠等遍布山峦;林中名贵药材、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无数。远处群峰逶迤,雾霭茫茫;俯瞰山下,错落有致的徽派民居在群山的怀抱中,慵慵懒懒,笼着一层轻纱的梦。哦,那就是如梦如画的大山村了。

大山和村庄都是有感情的,必须彼此善待。从远古起,村民就懂这个道理,恪守着一条古训,不准在来龙山上动土,更不能在来龙山上伐树,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这里的山林。仙寓山又是何等的气魄,祁门、东至、石台三县都在它的脚下,站在顶峰,你就是“一脚踏三县”的大脚仙人了。极目远眺,是云海,是佛光,是宇宙,是古往今来;观照内心,是心之恋,是梦之思,是人生际遇,是家国情怀。仰俯之间,有一种解读早就写在这山水之中,写在大山深处的大山村了。

(二)

你可以不认识池州,但你不可以不认识大山村。

沿着沧溪河,翻过来龙山,忽见一座古朴的木廊桥,如自然长在山中一般。上刻“沧溪廊桥”四字,迎面的亭柱上豁然有一副绿色大字:“凭栏观山色,近涧听泉声”。山色黛绿,古松苍翠,流泉飞瀑,涛声阵阵,山风裹挟着湿润的水雾扑面而来。我们终于来到大山村的北口了!这一瞬间竟有些忐忑。

这里已是仙寓山的深处。仙寓山上遍布古徽道、古城墙、崇德堂戏台、延庆禅林等人文景观。古称“徽饶通衢”的古徽道,是徽州通往江西饶州的一条省际大道,亦即古时的“国道”。自唐以来,徽道一直是中国南方商旅往来、文武张弛的咽喉要地。古徽道上还遗留着石长城,据《江南通志》《池州府志》记载:“咸丰间,曾文正公(即曾国藩)相度形势,建置石堑于此,以御粤匪”。古长城中的关隘“榉根关”,全用青石板砌成,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古徽道中咽喉所在,也是古时兵家必争之地,尤以清代为最,仅《清史稿》就有两处记述了榉根关之战。

这大山村会是怎样的气质,才能驾驭这么厚重的历史和文化?

源于北口的沧溪,环绕着大山村昼夜不息地奔腾,翻山涧,穿峡谷,入秋浦河。原来秋浦河的上游在这里,池州的生命原点就在这里了。踏上廊桥饱经风霜的木板,一路寻村而来看到的绵延群山、纵横谷涧以及流泉飞瀑还在脑海里刷屏,眼前便呈现出另一个世外桃源。

这里秉承了中国农耕文化最深邃的美学精神。雄浑的大自然、厚重的历史把这里的一切沉淀得更加淡雅。山腰上茶园翠绿,梯田层层,明清时期的古村落民居掩映其中,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最原始的用具、农具就摆在屋前,满眼绿的背景把白墙黛瓦衬托得更加安静,茶牙、稻秧丝缕的清香给了我最温柔的拥抱。时间在这里仿佛慢了下来,慢了下来。

原来,这沧溪廊桥,一头连着仙景,一头接着人间。

这人间是我们久违了的人间,是心灵追寻的栖息地。阳光从村东头层层叠叠的“富硒田园”上照射过来,并不炎热。连绵起伏的山脉将稻田紧紧地簇拥在山脚下低矮起伏的开阔山地上,还有山腰的梯田、散落在谷底地势平缓处不规则的一畦畦,全都种着富硒生态稻谷,偶见一两村民弯腰劳作的身影。四季不断的泉水,沿着山坡潺潺而下,源源不断地滋养着这些作物。

日高谷底始微喧,我们的到来,打破了这山谷田园的幽静。当我把自己交于这田园、这大山、这绿色中,是怎样的神清气爽、飘飘欲仙!大山村村民幸福呀,住在这名不虚传的“仙人寓所”,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他们不就是神仙吗?

小路向前逶迤,向天延伸,云起云飞处的远山都是山顶茶园、谷底稻田的栅栏。汲取着大山这一片富硒天地精华,喝着纯天然富硒泉水,慢悠悠地生长的茶树、水稻,产出的富硒茶米绝对是最好的。

原生态种植,不急不躁,天生天养,当然产量低;要从深山盘山小路运出大山,成本更高,所以原来所有的作物主要是自给自足。自从建设生态“富硒田园”以来,村民种茶种粮的热情很高,收入每年都在增长。

今天见到的中稻齐膝高,种下已个把月,稻禾葱绿,长势喜人。它们的营养来自阳光、山风、富硒水土,来自村民传统的耕种和期待的目光,来自种粮人远离喧嚣的自觉。这些稻谷,喜欢慢生活,一年一造,生长期也比其他稻谷长。时间的沉淀,赋予它别样的风味,富硒稻米长得比较细长,以自然之势呈现自然之香,素面朝天,需要足够的底气和自信。

弯弯曲曲的小道,把一畦畦的生态稻田圈绕着,把现代文明的稻种连接、回归到原生态的劳作方式;群山在更远处把它们轻轻地合拢着。天地之间呈现八卦的意象,“道法自然”是大山告诉我的最淳朴的语言。站在高处看,在大山合抱中的一块块稻田,又如一块块翡翠,风轻鸟鸣中混和着稻谷的香气……

太阳升得很高了,从“富硒田园”的安静中出来,穿过新村场返回停车场。热闹喧嚣顿时蔓延开来,处处新楼林立,家家高朋满座,展现一派“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景象。

南来北往的人们,热衷于喝这里的水,吃这里的茶、米,有多少人真正理解种茶种粮人对茶对稻的一种呵护和坚守呢?真正理解大山村与这片山水的秘密呢?我愿时时在沧溪廊桥的仙景和人间烟火两头不断地来回切换,不断地参禅观想。

(三)

来到安徽,谁人不识池州呢!

池州是“京剧鼻祖”青阳腔、“戏曲活化石”傩戏、坐唱的发祥地之一,是目连戏、徽剧、黄梅戏、山歌、民歌的盛行地,是佛、道教的圣地。自唐以来,池州文风浓郁,可谓东南邹鲁。千百年来,源头李、竹溪王、剡溪陈、高田吴等望族人才辈出,为池州府志、江南通志等增添了厚重的一笔。李白的秋浦歌十七首、杜牧与杏花村、萧统苦修《昭明文选》,包括大山村的气质,都是池州的地理标签。

水滋养着仙寓山,仙寓山滋养着大山村淳朴的乡风和丰厚的文化血脉;秋浦河把这一切源源不断地传递,繁衍了生生不息的池州。大山村是池州源头的一朵奇葩,我敬畏这古老的大山村,她用这片山水给予她的笃定,从容面对着过去和现在。越是藏在云山深处,越是沉淀到底,越是简单安静,越是力量无穷却大象无形。正是池州的山水敲着生命与文化的梆曲,从古老沧桑中来,一声声传扬,大山村的秘密慢慢从云深处漏出一点。今天,大山村走进了我的心,池州也走进了我的心。

大山梦

文/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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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族谱记载,我姓始祖原居福建上杭,为避战乱,于明朝中后期的某一天,用一条铁扁担挑着祖宗的灵位和香炉,仓促南迁。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望着漫漫前路和漠漠南天,究竟到何处落脚安身啊?始祖唯有焚香叩拜,卜问祖宗。终于卜得祖谕:铁扁担到哪里断,就在哪里落脚吧!也不知翻过多少座山,趟过多少条河,行走到粤西一片荒野时,铁扁担终于断了。按祖谕,本应就此落脚安居。可是,始祖看到周围尽是荆棘藤蓬,恐难安身,便又前进了二三十里,才到了今天居住这地方。此处有山有水没战乱,可安家落户!

那个遍地藤蓬的地方,据父辈说,当初就叫做藤蓬,后来才改称塘蓬,是今天粤西一个名镇。我的高中,就是在那里上的。我暗自思忖:始祖也是蛮厉害的,铁扁担都断了,还翻山越岭走那么远!要不是村背后的晒谷嶂阻隔,说不定还会越过广西地界,把我们带到十万大山的纵深去哩!

晒谷嶂是我们当地的一座山,海拔两百来米,是粤桂两省区的分水岭,站在山顶北望,便是广西十万群山。跟周围的仙人嶂、猪乸头嶂一样,虽然也算是当地的高山了,但我们不称它们为山,也不叫做岭,而是唤做嶂,大概就是为了突出它们造成的障碍、阻隔作用,不像黄山、泰山、秦岭等名山,单从名字就能听出风景和美感来。

塘蓬虽说旧称藤蓬,可我在那里读书时,已没看见哪里有一处藤蓬了。倒是我家乡这边,打我小的时候起,就看到山茶树上,黄竹林间,到处是藤蓬。那藤条生命力极强,随便攀附在一棵树上,或灌木丛中,不几天功夫,便可编织出一张大网来!嫩藤为米黄色,趴在树冠上四面疯长,就像延伸着的触丝。藤条不断延长,转眼便成了青绿色,继而深绿色。一层一层地生长,那些缠绕多年的,就变成了褐色或黑色。

一个个大藤蓬,就这么罩在树梢上,竹林里,像雨伞,又像帐篷,遇上小到中雨天,那是避雨的好去处。到了夏天,这些藤蓬成了我们小孩子的游乐场。特别是那些盘了多层的,我们可以在上面玩过家家、捉迷藏和各种游戏。有时还可以掏到鸟窝,抓到老鼠,偶尔还会发现一条肥胖的水南蛇在懒洋洋地蠕动。

路过的大人看到我们在藤蓬里玩得这么开心,经常停下来伸长脖子观看。那久久不肯离去的样子,既像在羡慕我们,又像在回忆他们的童年。每当这个时候,他们总会提醒一句:“要是能找到这藤的根,便能挖到一缸银子呢!”开始还以为是逗着玩的,我们谁都不把它当回事。后来听说多了,还真引起了我们的兴趣。于是,从游戏开始到结束,我们都会有意无意地搜寻着那藤根。

然而,直到我们长大了,走出藤蓬,走进学校,也未曾听说谁找到藤根挖出过银子。

后来才知道,那藤原本就叫无根藤,也叫无爷藤,是一种寄生植物。

2

孩提时就听大人说,有位大嫂每次抱棉被回家,总被屋边一棵斜伸出来的小簕竹钩去一缕棉絮。本来嘛,路边竹木丛生,一两棵竹子斜伸出来也不足为奇,可是,这大嫂却扛来锄头,想要将这竹子连根掘起解气。谁知一锄下去,竟挖出一缸银子!

村子东北有一片山场,名为铜锣田排,单从地名就能听出金属味来,听说有位大伯一天到那儿放牛,看到一只白色的母鸡领着一群白色的小鸡一直往前走。出于好奇,大伯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母鸡和小鸡突然在一处灌木丛消失了。大伯觉得好生奇怪,便抡起锄头朝那灌木挖去。谁知道,竟也挖出一缸银子!

还是放牛娃的时候,我们也常到铜锣田排放牛。说是放牛,其实眼珠子辘辘转,就是盼望能发现什么白色小动物。偶尔还真会发现一两只白色的小鸡在觅食,我们就赶着小鸡跑啊跑,希望它们跑着跑着就突然消失。可是,小鸡被我们撵得趴了下来,也不见消失。虽然我们很是失望,但是山上仍有开挖的痕迹不断出现。开挖多了,人们索性将整个山成片开发,种上农作物。有没有谁挖到银子,我们不知道,但那农作物年年都有好收成,那是我们看得见的。

3

掘金挖银之说,虽然有眼有鼻,但终归是口耳相传。要说出土一些怪异之物,那可是我们小时候亲眼所见的。

我们上学要路过一个叫过路塘的地方。说是塘,其实只是一块半亩见方的水田。明明是田,可偏说是塘,真不明白老祖宗是怎么想的!一天上午放学回来,我们看到一大群人正围着这块水田大呼小叫,有的抡锄,有的挥铲,煞是热闹。

正是春耕时节,为了备耕,这块水田刚刚被翻耙过。原来是一位大叔赶牛耙田时,每经过水田中央都剐蹭到一块硬物。出于好奇,大叔喝住牛,唤来一后生,用锄头翻开泥土,要看个究竟。这一翻不得了,竟发现一个长七、八米,宽一米多的箱状物。消息一传开,整条田垌的大叔大伯都围了过来,人们七手八脚,前呼后拥,终于把箱状物拖曳到了坡地上。这边才刚刚停放好,那边突然又哄动起来——这里又挖出一个啦!

等到两个箱状物并排在坡地上之后,人们开始为它们“洗澡”,试图找到箱盖,渴望打开满箱金银财宝。经过一翻清洗,结果发现不是百宝箱,而是两块完整的大木材!

两块大木材的出土,令乡亲们找到巨大的精神慰藉,上了年纪的人都说是狄青平南时留下的。究竟当年狄青平南有没有到过这里,没人考证。更有想象力的是,说哪朝哪代哪皇帝相中了这地方,要在这里大兴土木建造宫殿。宫殿为什么没建成呢,长辈们没跟我们解释,他们只说这两块大木材就是当年沉在水塘里的。

我们家乡流传着这样一句民谣:“大狗追小狗,追到村水口。谁家葬得中,金银数万斗。”受这首民谣吸引,堪舆大师来了一拨又一拨。村里有个六叔公,一有空便到水口山上逛山花。有人劝他少费那心思。他却说:“嘿,你不懂!山上一堆泥,胜过九把犁!”

又有一年,七八个驴友徒步到水口山脚下。看到此处溪水清冽,树荫幽静,便驻足观赏。

“都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一位驴友指着前方一大一小两座山,不无感慨地说,“要是就在这水口处筑坝蓄水,让这绿水漫过那两座山的山脚,那样一来,你们看,那两座青山像什么?多好的旅游资源啊!”几个驴友马上凑过来,指指点点,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惊叹着。

驴友们的议论刚好被正在逛山花的六叔公听见了。于是,他停止了逛山花,回到村里组织一伙年轻人做起乡村生态旅游的事业来。现在,我大山家乡的山态旅游开展得红红火火。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父老乡亲发财致富的梦想正在实现……

母亲,我们永远的大山

文/林中红花

从小到现在,一直都觉得:母亲,是我们永远的大山!

人到中年的我,常常看到同事们请假,听到同事说她们的父母身体怎么怎么不好,这个在家需要人伺候,那个又要马上联系医生住院治疗;或者有的闲聊时说他们的父母的笑话,随后淡淡一句老小老小,老了老了就成了小孩。也记得有一句话这样说:我愿意母亲是我的女儿,父亲是我的儿子,我多么想像照顾我的孩子一样照顾他们……

很幸运,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我的父母,我那一辈子在黄土地上劳作的父母,尤其是我的母亲,身体一直很健朗,他们的神智一直很清醒!

小时候,总觉得母亲很能干,她先是是村里的村干部,从妇女队长到会计保管,后来是大队的妇联主任,最后发展为公社的妇女干部,只因了当时干部队伍实行年轻化,母亲才从公社回到了我们村,带领着父亲和我们兄妹几个在自家的责任田里劳作起来。

长大后,我们兄妹几个相继结婚成家,不论谁家有了难处,总少不了母亲的身影……

先是小妹结婚后一年,她的婆婆检查出是乳腺癌,她的公公陪着婆婆到省城看病,妹妹这时又要生孩子,刚持家的妹夫一方面要为他的母亲筹钱看病,一方面要照顾我的小妹,肯定忙不过来。我的母亲那时候便主动到妹妹家伺候小妹坐月子,小妹出月后,母亲将小妹接到我们家,里里外外的照顾起来。又一年后,小妹因误食了老鼠吃过的食品,得了出血热,刚开始发着烧,村里医生以为是感冒,在他们村里看了几天不见好,母亲动员妹夫带着小妹到乡上医院检查才知道结果,最后在临近的镇上医院住了成十天的院,得以康复。

后来,是我因为那年工作不顺利,我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又无处申辩,羞愧难当,几乎想到了***。在家里的母亲没有得到到我的消息,忐忑不安了一个礼拜还没有见到我,母亲便跑到我原来的单位,向同事打听到我的去处,急急忙忙奔向我的新住处安慰着我:人活一辈子,都不容易啊!那里黄土不埋人,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换个环境也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能一辈子都大红大紫,但谁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喝凉水绊牙!你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你才会有改变的希望!现在想来,当时多亏了母亲,让我重新找寻着自己的价值。

再后来是我姐姐家的事,姐夫那年不知什么原因,好端端一个人竟全身发黄,到了乡医院两个礼拜不见好转,没有经过多少事的姐姐见了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泪流满面,生怕姐夫出了什么问题。母亲又来到了姐姐家,帮助姐姐干这个做那个,并一个劲的安慰姐姐说:不要慌张,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我们要配合医生,钱是个什么,该检查什么就检查什么,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乡上医院不行,我们到县上!第三周姐夫转到了县医院,检查结果是氨气中毒,又住了两个礼拜的医院,好了!

一年一年,父亲母亲明显的老了。八十岁的已过的父亲终于在我们劝说下不去田间了,但他在家了也闲不住;而小父亲七八岁的母亲虽然也七十多了,但一辈子操劳的她始终歇息不下来,这不由又让我们担心了……

两年前暑假,母亲为村里人帮忙,不小心用木棒撞了眼睛,顿时眼里流出了血,吓得村里人立马叫上我嫂子赶快送母亲到了医院。我知道后回老家,在家里停留了七天,平生可以说是最多时间的伺候了母亲。每天,我陪着母亲到乡医院换药打吊瓶,一方面听母亲讲着过去的故事,一方面我不停的劝说着母亲不能任性给村里人帮忙了,你也一把年纪了,不要以为你自己还是以前。住院那几天,每天都遇到一个老妇人,被她的老头陪着也来打吊瓶,他们说她是心脏怎么不好;每每看到老妇人,让自己老头买什么水果递一下要喝的水,或提着吊牌上厕所,甚或说着一些娇气的话。我很感动着老头对待老妇人的好,我也很为着老妇人对老头的矫情而默默祝福他们。但每每这时,我想自己有时候在在丈夫跟前撒娇,又想到自己的母亲,一辈子都没有个宽大的肩膀可以依靠,一辈子都是直挺挺的大山一座,不容易啊,因为母亲也是女人啊!

那一年,大侄二侄相继结婚,婚后添了孩子的他们又因为生计要上班要打工。他们将孩子放到家里,本来是嫂子看管,可嫂子又要忙碌着田间的庄稼,所以,照管孩子的事又落在母亲身上。每每看到母亲为了孩子劳碌的样子,我好几次和嫂子和侄儿媳妇商量,他们的确也有他们的难处呀!我劝说着母亲能干多少干多少,母亲看我絮叨着不耐烦了,最后母亲说:你们都放心的去吧,只要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我和你大(我父亲)每天什么也不做,现在不用到田地里去,只照顾个孩子,我们会照顾好的,我们也会照顾好我们自己的!

如今,侄儿们的孩子快上幼儿园了,母亲和父亲可以安享晚年了。一次,我劝说着母亲:,受了一辈子的苦,现在就好好地享几年福吧!母亲笑着说:你们几个日子过好了,我和你大也放心了,看你大身子骨那么硬朗,我更要好好活着呢!我要有个什么闪失,你大怎么办呢?

好我的一个母亲啊,一辈子为了我们,操不尽着心!

母亲,真的是我们永远的大山!

横山子脱贫断想

文/陈勇礼

一个小山村,在中华版图上还划不上一个小点,茫茫大山把你困围在人们难以找到的地方。

小山村曾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川陕苏区,红四方面军驻守的阵地。在反击国民党军阀“六路围攻”的战斗中,有不少红军将士英勇征战在这莽莽大山之中,还有许多无名先烈,长眠在这贫穷边远的深山。

我第一次走进秦巴深山那个小山村,是五十年前。

山陡陡,峰杵天,路迢迢,水蜿蜒,风凄凄,人悚然,仿佛走进尘封不知多少代人的另一个蛮荒世界。

这里不是桃花源!

田渺渺,地硗硗,草深深,放眼四望,看不到一块敞阳的平坝,地里没有一处成规模的庄稼田园。只见散落在山沟两岸的民居,木棒支撑的草棚,低矮的土墙小屋,深灰泥面,破败不堪。几家老小穴居在半山岩洞,没有人知道已过去了多少年。

小村呼名“横山子”。世代繁衍至今,已有百十来户,四五百口人。这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里的极贫特困小山村,边远,偏僻,闭塞,穷苦。

山风狂扫山坡上早已凄冷枯黄的丛林小草。听人介绍,四周山坡曾经有过茂密的原始林海,大办钢铁时剃了光头,山山岭岭留下黑糊糊的乱石焦土。山民为自救危急中的生命,上山砍火子地,广种薄收,只为糊口。玉米叫“野鸡啄”,土豆叫“地果果”,据说一口可以吞下一二十颗。

横山子人期盼横山子的新生,期盼风风光光做大山的主人。

历史没有忘记大山深处这个贫穷的角落。

改革春风唤醒了山村,田地包产到户,收留自已做主。山上种粮饱肚腹,山下寻找挣钱路。一批人走出大山,兴办“五小”企业,靠公路铁路挣现钱的山民,成为横山子村奔富的领头羊、脱贫的闯路人。

希望,不再渺茫。希望,就在前方。

横山子人回忆当年毁林开荒,砍火子地,山剃光头,付出过太大代价,追悔难及。

觉醒时,逢上了好机遇。停耕还林,长江上游森林资源自然生态保护工程……一系列政策,让横山子人获得不小的实惠,灌注了迈开脱贫致富步伐的强劲动力。

有动力,有干劲,上下一条心。横山子人要在大山深处,画自己期盼的更新更美的画图,创造前所未有的山里人的幸福。

绿水青山,金山銀山。

“要想富,一分地里精心务,九分山上下功夫。”山下山上,苦干实干,因地制宜,宜粮则粮,宜林则林,宜牧则牧,宜果则果,宜药则药,宜菜则菜,庭园经济,综合开发,专业发展……八仙过海,各显其力。

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

攻坚脱贫,这是共产党人对历史的敬奉,对人民的承诺,对世界的宣言!

2019年夏天,沐浴骄阳惠风,我第五次走进横山子。

留在记忆里的那些山岩下小溪林草间的破旧木棚,矮小污黑的土屋,已无踪影。靠近两幢新楼旁边,专门留作“忆苦思甜”的两处老屋墙上,写着几幅大字:“老屋的记忆”,“住新楼不忘旧房”,“乡愁是这旧旧的矮屋”。

一栋栋堪称小洋楼的崭新民居,矗立在山前河岸林间。一台台拉货车摩托车小汽车,停放在院坝门前。宽敞的水泥公路,虽然仍有弯道曲线,已可从家门畅通山外。小河清澈,淙淙有声,老小都重视环境保护,精心呵护美好生态。

年丰而人寿,时尚的穿戴,童叟的笑脸,文明的风范,同青山共享详和,与绿水共祈泰然。

放眼望,树丰茂,草竞鲜,花争艳。

横山子的地是整治后的产业田园,横山子的头顶上是蔚蓝的天,横山子的东南西北是绿色的林海,横山子的乡亲们笑得那么香甜。

文化室,卫生站,幼儿园,便民店,服务中心……山外的小城仿佛搬到了山里面。

屋内现代化,屋外风光宜人,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繁杂。清纯的空气,灿烂的阳光,山里人乐享幸福的生活。

地图上,古老的横山子仍然坐落在那片大山里。眼前展现的,已经是一个欣欣向荣的新的横山子。

横山子人庄严宣告:全村185户645人,一户不落,一人不掉,告别贫困。

事业兴旺,日子兴旺,人丁兴旺。喜看穷山沟旧貌换新颜,给贫穷的昨天说再见。

横山子打造出自已响当当的旅游名片。山外人来研讨横山子的沧桑巨变,城里人来品读横山子的今昔画卷。横山子的名声,远扬大山之外。

脱贫,让贫困在我们这一辈人手中告别。

振兴,让梦想在我们这一辈人手中创新。

横山子有自已历史,也有自已的现实。让我们用真实的文字,真诚的情感,写下来,留下来,留给我们这一代,留给我们的下一代。

横山子,祝福你!记住你!

大山之春

文/卢永生

大山春风是有颜色的。春风之吻是绿色的。我静静穿梭在林中,站立于岩石上。蓝天白云,心中无比感慨,脚下踏着的是春土,这些土都蕴酿着春的意味,变得滋润,有活力。踩在春天里那松软的泥土上,才知道生命的温床可以如此地平实。大山春风是有声音的。春风之吻,让冰河解冻,山泉叮咚。春风一吻,高高的雪域山尖,立即消减了严冬的酷寒。饱经严寒折磨的积雪,被吻出甜美的热泪,热泪涌流,流瘦了雪峰,流薄了雪坡,流深了雪壑,河水就要升高了。似乎是为着迎候从远方流来的雪水,春风也早早给了河流一吻。大山春风是有香味的。清晨的土地里,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只要春姑娘 飘然而至,所有沉睡的种子,都可以在这里孕育,并赋予生命一种变换的姿态。山谷中流淌下一丝清泉。像是一直流入我的心田,滋润着我的心窝。

春天窗外沙沙的风吹雨打声,蓦然惊醒了回忆的碎片。清晨,春雨带着它独有的清凉与美丽,从容舒缓于无垠的天空,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柔软的雨丝舞动着优美的舞姿,在天与地之间划着美丽的弧线,撒下大地,留下如烟、如雾、如纱、如丝的影子。

风儿亲吻过大地,潜伏在土中的蛰虫也蠢蠢欲动,开始舒展筋骨,破土而出。风儿吹过…你看,在这个鸟语花香春的季节里,春风拂过的每一处都在不知不觉中披上绿色。这春呀,道是寻常,却无法掩饰它的明媚。看吧,那些不知名的小草,或者小花,悄悄然,就开满了田间地垄。山坡上,那片浅浅的黄,或者淡淡的粉,或迎风,或安静,或摇曳。伫立风中,无论从哪个方向来,无论向哪个方向去,都是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而我,便也入了这画中的静好。

亲吻春天,对一位少女来说,是一次圣洁的洗礼,犹如当初主的灵把腓利提了去那样,感觉是那样的神圣。

亲吻春天,对一对情侣来说,意味着生机盎然,意味着情潮汹涌,春天,也是一个相思的季节。当柳眼初睁,梅腮泛红的时候,人们的“春心”便开始萌动了。

大山深处的怀想

文/灵秀

从小就想,生活在大山多好,出门便是山,就能攀爬就能登高就能了望。

多少年过去也游历过一些名山大川,都是匆匆的去,掠一点美景在眼底。那年卫生支农就有幸生活在大山深处,有机会亲近它拥抱它抚摸它。虽然那是一些貌不惊人并非陡峭雄伟的小山,但它依然很美,在我心里留下深深的怀想。

路儿沟,那是一处荗密的山林,山下有清清的河水,经古战、术布乡,穿过术布洮河桥,继续往前到达路儿沟。一路清澈的河水欢快地流淌,蓝蓝的天空云朵飘逸,绿茵茵的山峦散落珍珠似的羊群,各色鲜花争相绽放,白色的小花密布枝头,紫色的花花香四溢,黄色的花娇妖典雅。一路的风景引人入胜,山下一块块粮田或嫩绿或深绿或金黄,在阳光下变幻莫测,如一幅巧夺天工的巨幅画卷。田间劳作的农民,在烈日下在绿摇黄笑的禾苗间躬身耕耘,大地在他们辛勤的汗水浇灌下五彩缤纷,充溢希望。

无论走到那,你都总是在大山的怀抱。仰望四周,是高高的山,阴面的山被密密的松林覆盖,阳面的山树木不是很茂密,但你走进山林依然是在密林中穿行,一些地方你只能匍匐着前行。山羊和牛在山林里吃草,它们竟然如履平地般敏捷地行走,速度很快。山上有蕨菜,是一种很有名的野菜,听当地人说还有一种名叫狼毒的菌,形如宝塔,很名贵。我们攀登着寻找着,快到山顶了,还没有发现蕨菜,有一丝失望。就在这时我眼前一亮,蕨菜,我兴奋地叫了起来,说明我们攀爬的这座山确有蕨菜。但蕨菜并不象我们想象的那样多,一根二根分散生长着,好久才采了一点点。狼毒在这个季节很难遇到,终没有见着能一睹芳容。有太多的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红刹时鲜艳好看。

山里的村民普遍显得苍老,在半山腰遇一采野菜的村妇,交谈间知道她还不到五十,却有了一些老态,但她爬山轻松自如,在大山自有大山非同一般的攀登本领和如履平地的技巧。从她的脸上你能读出勤劳、朴实和憨厚,她们在这片自然的天地间自由地徜徉,真实感触了一种最为简单的幸福。

我们在空旷处架锅煮肉,野餐摇曳着独有的浪漫情调,有一份敞开胸怀拥抱自然澎湃的心潮。人们情绪高涨,忙着拾柴,烧火,取就地的河水,享受纯天然最为绿色的餐饮。围绕锅人们翩翩起舞跳起锅庄,在热闹的音乐声中放飞心情。喝酒聊天,心情象天空一样晴朗,象白云一样自由,象松林一样豪爽,更象小草野花一样沐浴阳光,在大山的怀抱里尽情奔放。

一些牧民奔歌声而来,站在不远处张望,那带笑的容顔和炯亮的双眸,充满了欣喜,仿佛在看一场尚且不错的演出。他们在看我们,我也在认真地欣赏他们,想透视这大山深处最为真切的魂灵。从他们渴望的眼神里,我猜想这是一片久已沉寂的山谷,太需要有声音的回响,有一点热闹和奔腾,腾涌出最古老的歌谣,混合现代的元素繁衍生息。

太阳西下,凉风漫延过来,四周的宁静被游人的喧闹搅乱。牛羊走下了山,该回家了,意犹未尽的牧人也该回家了。

一切都在太阳的余辉下静默,留恋忘返的牧童和我们,但我们却有全然不同的心境。看到我们他们遥想远在大山外面的世界,而我们是在留恋这片山的秀美和静谧。真想在这过上一夜,听山的声音,听河水永不停息的吟唱,再遇一位会唱藏歌的青年,听他最为原始高亢的咏叹,或遇一位老人讲他当年最为心动的故事,还有就是听当地会唱卷的老艺人来上一段如泣如诉传统经典的卷曲,这份畅想虽不能如愿却像繁茂的野花开在心田。

现在的节气是大暑,而这里却气温如春,夏花璀璨,真是避暑的好地方。说真的生活在大山总有丝丝的孤寂,即使不喜欢太吵太闹的我,也被这过于安静沉寂的气氛浸染,发自肺腑地渴望一点沸腾,那怕如平静的河流里一块石头激起的浪花一样奔涌出一点欢快的声浪,也不至于象这般没有生气,宛若一滩死水,生生的令人窒息。只有那些开在山里的野花芬芳飘摇,娇柔着一季最为温暖的情怀。而在这四面环山的小城,却突兀的一筹莫展。在院落大大的水泥沏成的花坛里栽了两棵刺梅花,正自娇艳芳菲,这是县城独有的风景,可被它的娇媚吸引眼球的人们,肆意地采摘,仿佛这花也如野花一样,是可以随意侵占的,遍山的野花繁茂兴盛,采几朵装饰一下生活,是一种情调,而刻意种植在庭院里的花,就是为着小城也有花一样的容貌。我走上前,看着采花人,笑盈盈的说:“别采,好吗?”他看看我,略带疑惑地停留片刻,羞愧地走了,手上的那枝花艳艳地红了夏日。其实,他不知道这花是别在城市的鬓角,是小城夏日独有的风韵,大家欣赏远比独自一人享有而快乐,他采走了今天的花,也折断了明年的娇艳。也许,他久居小城也感寂寥,被这一点亮丽激越了心扉,折一枝花色驱散孤苦,爱花而心芳香融融。兴许是怕花孤芳自赏无人怜,即使花茎带刺刺痛手指也心甘,他的羞涩、纯朴和憨态正是大山宽阔的写照。我突然觉得我这个异乡客太过矫情的阻止刺伤了他的心,花儿究竟在为谁笑为谁哭为谁风情万种娇媚百态。为蝶为蜂为山为已为人,为着爱它的万物。

在我就要离开那个小城时,那个小城拥有了第一个KTV娱乐厅,那种场景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但就是那次在那个欢腾的海洋里,我平生第一次感悟了翩翩起舞时那种发自心灵深处的愉悦,真的是灵魂在笑,每一个细胞都放松和沉醉。想起那次舞蹈那份随意那份悠然自得那种全身心的舒展,真让人今生难忘。没有任何情感夹杂其中,有的只是一种心灵最深刻的体验,一份陶醉,一份舞蹈的魅力。它给我的启迪是在任何地方做任何事都有它的情趣,你只要身心投入。小城是寂寞的闲散的闭塞的,但它也有一份独特的值得回味的过往,小城缓慢的变迁诉说着它不为人知的沧桑和辛劳,孤寂和兴盛,如老妪提篮里鲜味十足的碾榛(当地用刚成熟的青棵炒熟碾成的食物),有它独具的况味。

突然想念某一个远去的日子,老去的岁月,老去的年华,我们找不回,但我们可以在记忆里存留曾经的美好,回味起来心就有了一份略微的年轻和活力。

那段大山里的时光,一直绚烂着它的古朴和典雅,安静和纯香,在记忆里悠悠香飘,甜醉了一段最为真挚馥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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