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记忆

作者: 包葵花2023年03月16日情感短文

民以食为天。美食总是受人青睐,北京的烤鸭、天津的狗不理包子、云南的过桥米线……数不胜数,世间只有美食和爱不能辜负。而我最爱母亲做的美食,因为那是一种记忆,香甜的味道中蕴含着我对儿时美好生活的回忆。

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说起蒙古族的饮食,自然会想到牛奶、奶豆腐、乌日莫、还有蒙古馅饼……

在原五七军马场当地,我家算是最早饲养奶牛的人家。母亲是持家能手,自然会用牛奶制做各种食品,其中就包括奶豆腐。做奶豆腐可是要下一番功夫的。首先要把挤好的牛奶放在盆子里自然发酵,发好的酸奶晶莹透亮。我常站在母亲身边,欣赏这一浑然天成的艺术品,不忍心将其打破。夏天,盛上一碗酸奶,放上一勺白糖,那酸甜可口的味道直爽到心底,回味无穷,酸甜交织就像初恋般幸福奇妙的感觉。将这发酵好的酸奶倒入大铁锅中,瞬间打破了那美感。我经常和母亲说,能做好这奶豆腐,其实也离不开我这烧火丫头的功劳。给熬酸奶的大铁锅添柴是我的作务,火候要把握好,开始要均匀添毛柴,等酸奶开始在锅中慢慢地冒泡了,母亲便将流出的酸水儿舀在盆子里,一大锅酸奶逐渐变少。最后的收锅也很关键,如果搅动不好,火候跟不上,就不能成型。母亲左手拿着笊篱压着酸奶,右手不停地舀出多余的水份。在确定锅中的酸奶已经恰到好处时,用勺子底部顺时针不停地快速搅动,这时要转为大火。看着奶豆腐即将成形,母亲一个“海底捞月”将奶豆腐盛在事先准备好的瓷盘中,再用勺子底压一压、按一按。此时,瓷盘中的奶豆腐软软的,色泽温润,冒着热气,夹着奶香,我禁不住狠狠地咽下口水。刚刚做好的奶豆腐是不允许我们吃的,只能等着晾干,再切成小块儿,母亲才会分给我们。而我这个负责烧火的功臣会有一项特殊待遇,那就是贴在锅底的奶豆腐留给了我。我先用铲子铲,担心刮不净,再用小勺子细细的刮,然后盛在碗里,这时弟妹们会跑过来讨好我,我给他们每人分一点儿。吃上一口喷香的奶豆腐,那种满足油然而生。

如果说做奶豆腐是母亲鲜为人知的手艺,那么她饹的蒙古馅饼可是远近闻名,可以说无人能超越。前年,李叔一家应父亲之邀,从吉林回来和父亲团聚,三十多年未见,免不了一阵寒暄。进屋后李叔和婶子握着母亲的手说:“老嫂子,我回来要吃您烙的馅饼,多少年了这味道忘不了啊!”话到此时,母亲眼里已噙满了泪花。李叔他们怀念的是一种味道,也是在怀念他们年轻时的美好时光!

蒙古馅饼的几道工序是缺一不可的。首先和面要有讲究:用凉水顺时针一个方向搅面,面糊要稀。过半小时左右,搅动一下面团儿才会有韧性,然后再醒半小时。面板上要多放薄面,先包成圆饼放在手里攥一攥,排出空气;二是要把包好的面饼儿拍成圆形,用手慢慢拍扁,从中间向四周拍,使馅儿分布均匀,厚薄均匀;三是烙,那时家家都有一口大铁锅,铁锅一般能放八到十张馅饼,用菜刀将饼从案板上放到手掌中,然后再吹吹上面的薄面。拍好后立即放入锅内,在锅中继续拍上几下,使其形状更圆润。这个时候,我这个烧火丫头又要发挥作用了。先小火,等母亲快速把包好的面饼拍好,一起放入锅内,火候就要加大了。饼放好后,三翻两烙,顺着锅沿倒入油,滋一声饼鼓起了肚子,两面金黄便可以出锅了。盛在盘子里,外焦里嫩,饼面上油光闪闪透明晶亮,里面的肉馅儿斑驳可见。用筷子挑开外皮儿,一股热气带着扑鼻的香味儿弥漫在整个屋子,味蕾蠢蠢欲动,咬上一口,汁液从嘴角溢出,仿佛从口腔到肠胃都充满着鲜香。

在母亲的熏陶下,耳闻目染,我也学会了烙馅饼。虽然没有母亲那精湛的手艺,但总算说得过去。母亲上了年纪,我便做给她吃。母亲常在旁边时不时的提醒几句,出锅后,父亲先品尝,咂砸嘴巴:“味道不错,但还是不如你妈的手艺”。对父亲而言,那种味道早已深深烙印在了脑海中,无法忘记。此时,母亲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看到二老开心,我也感觉幸福感爆棚。

同学好友也爱吃馅饼,正月十五请同学吃饭,他们非要来家里吃馅饼。和好牛肉圆葱、酸菜猪肉两种馅儿。现在烙饼只能用电饼铛平锅,都是电把控。总感觉烙出来的饼缺少某种味道。尽管这样,同学们还是赞不绝口,一阵紧着忙乎,供不上他们的口。看着我忙得不亦乐乎,一位闺蜜帮着打下手,她说也想试试,就学着我的样子烙了一张,和其它几张一起端上了桌子。一会儿的工夫屋里有人喊到:“老包,什么情况,这饼没馅了吗?饼皮怎么突然厚了,味儿不对呀?”闺蜜跑进去说:“你们这嘴也太叼了吧!这是我烙的,馅拍的不均,就这么一张,你们也能吃出来”?“我是帮不上忙了,以为他们喝了半天酒,尝不出好坏来,他们太挑剔了,这手艺一下子学不来呀!”随即,餐桌上笑声阵阵,其乐融融……

美食,你带它入心,它便给你养料;你怠慢它,它则寡淡无味儿。只需静下心来品味,它便释放出丰富的滋味儿。

美食——爱的味道,它早已深深烙在我的脑海,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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