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美文摘抄

2023年04月09日优秀文章

短篇美文摘抄(必读6篇)

秋墨葡萄

文/章校中

这是一幅画,一竿斜起,又隐约二三细竿横出,其上便有藤条错落些许,阔叶纷披低垂,一片茂密的水墨技巧,任乎性情秋风。忽然,于茂密阔叶中斜刺里垂下一条蜿蜒奇峭的藤枝,挂满累累葡萄。那颗颗果实,不是工笔纸上,不是凝聚紫彩,而是豪放泼辣的珠珠墨色,令人想象晶莹透彻,令人咂嘴垂涎欲滴。

这是一幅以饱含水分的泼墨写意,水墨酣畅枝叶繁茂,秋墨出意葡萄珠儿透彻晶莹。写意也,不拘形似,仅得其意,重在寄怀也。果然款题:"美玉泉流声,明察墨秋毫;仰天笑白云,模糊事多少。"读款,再一瞥那流泻的墨色,一眼清泉便会奔涌我的心田。

这也是一幅画,一幅老照片,我故乡童年的画,那是我心中用历史的画笔和现实的水墨,蘸着落日的余晖,勾勒出的永远。多少岁月,多少初秋的黄昏,那浑圆的竹竿撑起老屋的半个院落,枝蔓一天,葡萄挂悬,一家人最富情趣的晚餐便在葡萄架下开始了。一张圆桌上,一碟红殷殷的辣椒片,一碟黄嫩嫩的腌萝卜,再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山芋稀饭。我们围坐一起,喝稀饭的声响直叫那悬挂的葡萄不停地在晃荡。父亲就着辣椒,抿着苍老的白烧,一杯又一杯地把夕阳拉长染得更红。只有母亲坐在小竹椅上,她怀抱小弟,摇着一把缝了边的蒲扇,哼唱着一首老掉牙的童谣:"小老头子骑钢车,一骑骑到河那边,摸烟袋,抽黄烟,一摸摸到屁股两半边……"弟弟睡着了,黑色的小狗吐着长舌头仰望架上的葡萄,目光温存。

这是一幅没有音乐的写意画,却似乎可以听到故乡的旋律悄然流淌。于是,我心宁静,任思绪在秋墨葡萄的架下畅游,在光与影的曼妙中记忆母亲哼唱的童谣。尽管遥远着墨色,但葡萄酒香存远。葡萄美,美在晶莹圆润的眼睛,美在酸酸甜甜的记忆……

于是,我在城市的一方阳台上种植葡萄树,只是想在风雨兼程的路上看一看,想一想,感受葡萄架下的简朴和安逸,和母亲那永远的童谣。葡萄,舒卷藤蔓,发芽长叶,再秋墨累累,一段故事,一把情感,一种意境。再复看那挂秋墨葡萄,芬芳秋风里——疏篱菊花香,竹架葡萄酒。

初寒

文/许永礼

秋日意犹未尽,时令已然入冬。细雨捎带着落叶的追忆,携一丝初寒飞扬。临窗凝望,池塘里一片秋荷枯槁,院内半株杏花纷飞,孑然叶落乔木。正所谓:细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小春此去无多日,何处梅花一绽香。

其实,我是见不着如此景致的,身在城中,就只看到耸立的楼群之间,那一方逼仄的天空。连大雁掠过天际,也听不到它们的鸣叫。绿化带或花圃里的植物,多有人工迹象,于是便迟钝于季节的变换了,只是随着气候冷暖而增减衣服。

我很多年都住在郊外矿区的一个居民区里,那里群山环绕,树木林立,建筑都很朴素。最重要的是四季分明,花开叶落,蝉唱鸟鸣,每一季都在平淡的日子里,平添一些小小的欢喜。与车流人潮的城市相比,这些慢条斯理的时光,似乎更贴近生活的本意,心的一切是自然而宁静的。

好在我迁徙到了城里,却仍然保留着矿区那一处住房,就在这初寒降临之际,我回来我的房子,找一本古老的集子。我觉着头顶的天空竟自开阔了许多,尽管细雨朦胧,微寒阵阵,梧桐的落叶浸盈一片湿润,我走在这湿漉漉的青石板上,仍然触摸到了久违的亲切,心中便也落满温暖。

我在我的老屋里,小歇片刻,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已近黄昏。我闻到隔壁邻家,飘过来的饺子香味,那种浸在陈醋里的浓香,顿时勾起了我的食欲,记忆便透过斗室,回到了孩提时代。

儿时,每逢入冬母亲必定要拌馅,揉粉,热气腾腾的做一顿饺子。由于幼时家景不是很殷实,母亲包的多半是素饺子。白菜,韭菜,甚至豆干都可以用来做馅。只是立冬这天的饺子与除夕一样,需得纯肉,大馅,一家人吃得满口生香!母亲心灵手巧,她包出的饺子褶子细密,均匀,宛若雏菊的花瓣……

据说,在入冬吃饺子是有寓意的,它象征着冬日保暖,平安健康的美好愿望。与此同时,饺子另有"交子之时"的涵义,与除夕夜的饺子新年之交同意。此外,入冬过后,母亲便在饮食上考究起来,饭桌上的菜肴比起往常要丰盛一些。这在民间叫"补冬",补冬的习俗有两层意思,一是食补,再就是补充睡眠。冬夜冗长,我沉睡在母亲温暖的故事里,一任户外风雪肆虐,我的梦境躺在爱与善良的大地上。在那里,庭院花开,静待小春幽径蜿蜒……

此时,窗外暮色苍茫,群山与田野的轮廓模糊起来。我的房门被敲响了。邻家婶子听到我的声音,为我端来一盘热乎乎浓香的饺子!

我因寻一本书而返回故居,又以一盘饺子的温暖,重新踏上我来时的行程……

久违的瑞雪

文/夏牧

很久没有下雪了,尤其是铺天盖地的瑞雪。而不经意间的一个深夜,却纷纷扬扬地下起一场大雪。

早上起身一看,小区内外银装素裹,所有的楼顶房脊,所有的树木花草,所有的路面汽车都是白雪盖顶,仿佛童话世界,小区的广场竟有少年堆雪人、捏雪球、打雪仗。

瑞雪盖地,充满银色的诱惑。银色属于冬天,属于雪的创意。雪是银色的符号,而积雪是原野的棉被。冬天的万物便静静地冬眠在一地的雪窝里,等待春雷的唤醒。

在我们江淮大地,如今的冬天已少见鹅毛大雪,即使有也是鸡毛蒜皮般匆匆过客。今年的这场瑞雪有点例外,但还算不上鹅毛大雪,算不上铺天盖地。

在过去的年代,我们的童年时代,瑞雪常常纷纷扬扬,常常铺天盖地,且是赖着不走的,没有十天半月根本化不干净,仰或一个冬季与雪为伍。

收完最后一方晚稻,光白的稻茬种上了麦子。原野披上了本色,复归平静。一切都在迎接寒流的过境,应对严冬的肆虐。

当悠悠纤苗探出层土,萧杀的寒风便带着刺骨的锥痛,翻越千山掠过万水,穿越村庄横扫平原,一路向南扬长而去。而它路过之后,留下的是满河的冰封,满眼的霜白,满地的硬板。

又一轮冷暖气流狭路相逢,在我们的顶上交汇厮杀。刹那间,天昏地暗,阴霾重重。随后,一场密谋已久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向着我们江淮平原骤然袭来,铺天盖地,苍茫千里。那般景象可谓"岁暮风动地,积雪满阡陌".

一个十五岁的乡村少年缩着裸露的颈脖,顶着漫天大雪,步履维艰地向着西北方向的集镇走去。那寂静的原野,漫长的阡陌,半寸之深的积雪,留下他那一步一个稚嫩的脚印。那脚印尾随着乡村少年一路来到他的高中殿堂——时杨中学。

当少年站在学校三层钟楼之顶,极目远望南方原野,只见沟河堤坎、村庄农舍、树木风车,尽是银装素裹,天地之间尽为瑞雪覆盖。青黛的麦苗掩隐在厚厚的积雪下,见不到一丝半叶;平时一路小跑于阡陌的野狗,亦了无踪迹。

一夜大雪骤停之后,太阳露出白炽炽的光芒,投射在白花花的村庄雪原,天地顿时光亮无比,炫目得令人眯缝双眼。瑞雪兆丰年。虽然瑞雪于庄稼绝对有利,却对少年行走很不方便。特别是雪融后的泥泞小路,更是苦不堪言。

河堤间有片杂乱无章的灌木丛。灌木丛中有些稀疏的雪间空隙。当少年从灌木丛旁路过时,偶见一只灰褐的野兔从灌木丛的厚雪隙间蹿出,向着前方旱沟深渠撒蹄逃去。好像灌木丛仅是它的临时避难之地,或是临机来此寻找食物,而沟渠深处背阴向阳的某个洞穴才是它的居所。

少年望着远去的野兔,望着这一地的瑞雪,思量这野兔也许储粮已尽,面临断炊危机,而只身无奈地出来寻找食物。只是它该从何处寻找食物,又如何度过这瑞雪覆盖的寒冬?或许还不是它一己之需,或许还有一窝老小,都期盼它有所收获地归来。

少年由此想到他曾经的过去。那一年,也曾是漫天瑞雪,也曾是冰河冻水,家里已经快要断炊。望着门前的雪路,父亲一时了无主张。因为积雪会保持好几天,而一旦天晴融化,乡间小路便会泥泞不堪更加难走。沉默了好一会,父亲便默默收拾口袋,灌满稻谷再扎起袋口,又放进柳编的笆斗,然后用扁担挑起绳兜,向着一里之外的机米厂走去。虽说路途不是太远,但要攀越两座高而陡峭的木桥。这在平时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在这冰天雪地却是天大的难事,冻结的雪面比冰滑,上坡下坡尤其难。

母亲相随父亲同去机米厂。少年和他的弟妹则站在屋的西山头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看着他们一前一后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迈过第一座木桥,又有惊无险地迈过第二座木桥,兄弟们才松了一口憋气。似乎还算顺利,悬心算是落地,那便是我们的父亲母亲。

正当我们欲转身返回又回眸的刹那间,突然看到父亲在寸步慢下桥坡的时候,却连人带担地摔倒了,而腰眼又恰恰横耽在扁担上。只见母亲急忙扶起父亲,又帮他揉了揉腰眼,然后父亲坐在笆斗上歇了好一会,才又挑起担子向前走去。

好在父亲有经验,用口袋灌装稻子并扎紧,才没有让稻谷跟摔侧翻洒进雪地。否则,父母该是如何的懊恨而心疼,我们是想象得到的。因为那时的粮食就是乡村人的宝贝。也好在父亲尚处英壮之年,身板硬朗不太在乎,但还是落下一个腰疼的老毛……每当阴雨绵绵的日子,这个老毛病总要发作一下,折磨一番。也正是此时此事,使我蓦然感受到我们的丰衣足食,是建立在父母亲艰辛付出和无私劳累的基础上的。即使稻子变成大米的最后一序,也是来之不易的。

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漫天大雪,更没有看到过去那般无边的雪原了。只是去年开春,又是一场迟来的春雪,不大不小的也盖满一地。可遗憾的是,仅仅一天的工夫,还没有来得及回味,冰雪便随温暖的太阳而消融了。

想不到老天给力,快临近新春佳节的时候,大地迎来了一场劈头盖脑的瑞雪,让我们重温那儿时的一地雪景,可惜再难看不到辽阔的故土雪野,看不到雪野之中万千气象。

当我站在阳台观望那一地大雪时,我便想起少时那常有的漫天大雪和冰封雪盖的原野,还有雪地上父亲挑着的担子以及父母亲那艰难行走的身影。那是我记忆中永远难以磨灭的身影。

那时冬季 糊窗户

文/高永明

通常排碱渠里的水结冰的时候,农场人各家各户就开始忙着糊窗户。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农场职工群众住房条件十分简陋,不管是用土坯盖的平房还是窑洞房,大都是用木料做的单层玻璃的木框窗户,冬天很不保暖。每到冬季,农场人家就想方设法地糊窗户,以减少室外寒冷带来的伤害。

那时农场人想了各种办法抵御冬季的寒冷。每到冬季,除了烧火墙、炉子以外,就是挂门帘、堵窗户。那时市面上就连塑料布都没有卖的,连队职工根本找不到塑料布。职工买不上塑料布,只好用土块把窗户砌起来;有的到晚上用棉被把窗户堵起来。后来,直到七十年代初期,农场商店才渐渐有了塑料布销售,职工们学会了用塑料布糊窗户,才解决了保暖不透光的难题。

下乡来到下野地一个连队的第一个冬天,看见老职工们开始糊窗户,我们几个小青年也商量着把宿舍的窗户上糊上塑料布。一个冬休的上午,我们挑水的挑水、和泥的和泥,七手八脚地就把宿舍的前后两个窗户用塑料布蒙上了。

当时我们几个心里头还美滋滋地想,再在门上挂上一个厚棉门帘儿,今年冬季宿舍的保暖问题基本解决啦。

但这一切都是美好的幻想。大约十来天后,我们宿舍窗户上的塑料布不知何时竟然悄悄脱落了。

一场大雪袭来,雪后的冬日零下30多摄氏度,我们宿舍的窗户上冻上一层厚厚的白霜,我们就加劲烧取暖炉子。这样,窗户上的霜融化一层,就结一层冰,冰越结越厚,室内温度越来越低。

为什么其他职工家窗户上糊的塑料布不掉,我们糊的却早早掉了呢?

浇水排老班长刘其厚告诉我们,这用塑料布糊窗户,其实是有讲究的。一是糊窗户用的泥必须是草泥,粘合力很强;二是要先沿着窗户外围薄薄地抹上一层草泥,把塑料布按大小均匀裁剪粘在草泥上以后,再在塑料布边缘四周抹一层草泥,并且要和第一层草泥结合。这样,即使冬天的风再厉害、气温再低,由于有了草泥与墙面的粘连,塑料布也不会脱落了。

真是听了老班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以后在农场多年,每到冬季糊窗户,都做得既漂亮又完美,再没因窗户问题烦恼过。

现在,农场人的住房与城里人没有任何差别,几乎家家户户都搬进了既保暖又明亮的楼房,冬季糊窗户的事成为了一个传说,年轻一代可能把这当成一个笑谈。但是,凡是经历过糊窗户年代的老职工都知道,今天住在明亮洁净楼房里享受的幸福生活,都是经历了糊窗户的年代后,几代军垦人用辛勤的汗水创造出来的啊。

迷恋,也是一种幸福

文/时光倒流

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每个空间里都有属于个人的爱好。在这个空间里,人可以无限放大自己的个性,从而获得更多的快乐和自由。譬如:有人迷恋象棋,有人迷恋明星偶像,有人迷恋搓麻将,有人迷恋网络游戏,有人迷恋……

年近半百的我,突然发现自己欲壑难平,心底里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向往和追求。

年轻时候的我,曾经疯狂地迷恋过连环画和小说。在那个"文革"时期,文化生活极其落后,看书和看革命样板戏简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那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好书可看。

我读初中的时候,隔壁邻居高年级同学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手抄本《第二次握手》《绿色尸体》《查泰来先生夫人的情人》,我看见后,羡慕极了。天天跟屁虫一样跟在邻居高年级校友的屁股后面。终于有一天感动了上帝,邻居姐姐同意把手抄本借给我阅读。

但是,借别人的书是有期限的,为了按时读完一本书,我可以白天晚上连轴转,没日没夜的看,还得瞒着父母,好像搞地下革命工作一样进行看小说。每当夜深时,老爸发现我的房间那么迟还亮着灯,就会大声呵斥:都几点钟了,怎么还不熄灯!然后,我就大声答应着:哦,我马上熄灯睡觉了!接着,打开手电筒,在被窝里偷偷地阅读,看得我如痴如醉,惊心动魄。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受文字侵害很深的女人。常常会为书中主人公的命运彻夜难眠,感慨万千。当我看到一篇很感人的文章时,常常会掩卷沉思,如余音绕梁,那些精彩的文字片断甚至能左右自己日常生活中的思维。

长大后,有机会到图书馆借书阅读了,那种感觉是无比的幸福。那时候女孩子走在大街小巷,几乎都没有背包包的习惯,我在小镇的街上穿梭着,通常给人家的印象都是腋下夹着一本书。

我曾经很羡慕同学的父亲是印刷厂的工人。我经常跟一个女同学去她父亲印刷厂捡来很多做小小纸盒箱的边角料,我把这些边角料拿回家后,用小剪刀裁剪成一片片的小卡片,每次阅读时遇到自己喜欢的句子或者出彩的文字以及名人名言之类,我都会大段大段的抄录下来,闲暇时候反复阅读,有些还能背得滚瓜烂熟,那时候,这种感觉无比的快乐和满足。

我除了对书的迷恋以外,曾经还迷恋过收藏。我收藏过糖纸,把吃过的糖果纸一张一张搽干净夹在书本上,觉得自己非常富裕似的。我还迷恋过集邮、集剪报、集名人书画……

参加工作后,我在报刊上陆陆续续发表过不少的文字,我把它们看成是我生命的轨迹和思想的火花,一篇篇的收集起来,装订成册。尽管一些文字现在看来非常稚嫩,甚至惨不忍睹,但那毕竟是我自己处心积虑的心血啊!我珍惜它们就像爱惜自己的孩子一样,每有闲暇翻阅它们,嘴角上总会流露出一丝笑意,记忆的涟漪就会泛滥成灾。

小时候,我学过画画、书法、小提琴,但都没有迷恋上。父母恨铁不成钢!我从小就喜欢在运动场上自由快乐的飞奔,我的体育成绩向来很好,记得我第一次参加中学生运动会,就拿下全校年级段八个班级的女子三项全能冠军。我爸说我是一个野孩子,不务正业,专门爱干男孩子喜欢的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又迷恋上了摄影。我也会装模作样,学着摄影家们的全身装备,匆匆出门,迎着初升的朝霞,走入乡村,穿过嫩绿的小草,翠绿的山林,踏着枯黄的落叶,伴随着鸟儿的合唱,和着留香的轻风。细细品尝着大自然的宁静。每当我投入大自然的怀抱时,一身的轻松,脚步也变得更加轻捷了。在大海边,在田野上,在草原里,在山间中,我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给予的一切。

但是,我迷恋文字的初衷至今未曾改变。学生时代开始,我就会把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却了然于胸。然后在文字里一次次做心灵的放逐,一直以来,这就是我一种奇妙的内心体验。

久而久之,我很自然地迷恋着这种随心书写的感觉。不管是晨曦初露还是华灯初上,抑或孤寂的深夜,我喜欢游弋在心灵的角落。一抹柔和的阳光,一盏昏黄的灯下,一首抒情或者伤感的音乐,一杯清茶,都能让我静静地思考,挥洒自如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如痴如醉地做着这无用的功。

我常常陶醉于这样的安宁。我觉得迷恋文字的女人,心思比较敏捷,也善于发现自已,总结自己。觉得心有多远,路就有多远。

感谢上苍,给了我一个迷恋的理由,给了我一个回归自我的机会。

有时候我想,像我们这样岁数的老女人,能够迷恋真是一种幸福!

盛开在江南烟雨里的油纸伞

文/王晓宇

在我的印象里,江南的油纸伞总是跟爱情相关的。若不是因为一把油纸伞,那些千年不老、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还会不会发生呢?

驿外断桥边,千里长堤旁,绿柳丝绦,杏花烟雨。江南美,烟柳雨朦,像一滴水墨在宣纸上洇染开来,穿长衫的书生许仙,在断桥被一场及时雨打湿了,美丽温婉的白姑娘恰好出现,借给他一把油纸伞,于是,借伞还伞,往来反复,书生和姑娘之间演绎出一段让人为之断肠的爱情故事。

油纸伞,和江南的绵绵细雨密不可分,长街曲巷,黛瓦粉墙,青青的石板路上盛开着一朵朵美丽的伞花,伞花下或一个人踽踽独行或两个人并肩漫步,雨滴顺着伞檐滴滴答答,淌成诗行。

那年去江南,在一家工艺品店里偶然与油纸伞相遇,心中除了惊喜,还有惊艳。

惊喜,是因为诗人戴望舒的笔下曾经那么温婉地描绘过油纸伞,为我们描绘过那样一个温馨的场景: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这样的场景激起了年少的我,对油纸伞和伞下的故事全部的遐想。

除了惊喜,再有就是惊艳,因为那些油纸伞精美绝伦,瘦竹为伞骨,油纸为伞面,伞面上描绘了各种花卉和图案,颜色更是让人欢喜,忧郁的湖蓝,淡雅的浅粉,娇羞的嫩黄,梦幻的绛紫,翠嫩的浅绿……

那些让人惊艳的油纸伞,其实是被当成工艺品出售的,生活中好像已经很少有人用这样的油纸伞遮风挡雨了。我买了一把湖蓝色的油纸伞,站在江南的街头,不知不觉中,脚步碎了,一副温婉恭谦的模样。

在高楼林立的街上,偶然在犄角旮旯发现了一家古意十足的茶馆,开茶馆的老板娘是个年轻的女子,穿旗袍,窈窕、美丽。她热心肠地给我们讲述了他的外公外婆的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儿,上学放学总会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街上,雨天遮雨,晴天遮阳,窈窕的身影、美丽的笑靥让街上许多年轻的后生为之倾倒,可是后来谁都没想到,她的外婆却选了一个最穷的男人,因为那个男人会做油纸伞,手艺精湛,技术一流。

两个人就那样牵了手,做伞卖伞,这一牵手就是一辈子,这一牵手就是一生,偶然邂逅,从此再没有分开过。

江南细雨,缠绵多情,淅淅沥沥,仿佛是离人的眼泪。油纸伞下或穿长衫的儒雅男人,或穿旗袍的幽静女子,诗意,美丽,走出一段历史,行出一段风韵。

很难想象,在北方的雨天里,撑着这样一把油纸伞走在街上。北方的风很硬,能把人刮跑了;北方的雨点很大,能把树叶打掉了。不懂温柔,亦不解风情,风狂雨骤,那样纤瘦美丽的油纸伞,怎生经得起?

那些美丽的油纸伞,只能盛开在江南的烟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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