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台湾读大学

作者: 贾天择2019年10月20日心情随笔

我在台湾新北读大学。

一个简单的四人寝室,成员该如何相处?一横一竖,寝室被一分为四,各占一角,理论上也是容易。但空气不是绝缘的,一个人的声波不会只乖乖缩在一个角落;夜深人静时,天花板上的吊灯也不会只为不睡觉的人照明。这就成了一道经济学的问题。夜晚的安谧,是珍贵而又不可分割的公共财产。因市场失灵,聒噪者、夜间亢奋者对安静者、按时睡眠者造成了负面的外部性。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封住前者的嘴,从源头上制止污染。但对于朝夕相处的同学,也是于心不忍的。所以若能够给予受害者以补偿,将外部性内部化,那倒也是喜闻乐见:

“同学,我们今天要打游戏,打扰到你很抱歉,这是500块钱(当然是新台币),请笑纳。”

“你看你,提这个做什么,同学一场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500块出去住酒店,明早还有早餐可以吃……”

王教授的“中国历史与人物”课程很受学生欢迎。他讲孔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讲韩非的“趋利避害,好利自为”,讲释家的“BUDDHANATURE”;他也讲高雄码头那个“卖10元便当的阿嬷”,称赞她是伟大的人。他上课从不点名,却能牢牢记住几个从不缺席的人;他从不挡学生,会在考前一周会将考题公之于众。他的题目也就两问,各50分:什么是历史?什么是人?他这样讲,我之所以公布考题,是为了给平时不上课,临时抱佛脚的人一条生路,因为他们还有挽救的价值。我会另外出课堂内容作为加分题,因为上天不会亏待一直勤勤恳恳的人。有人称他的课为“营养学分”,有人则在他那里获得了灵魂的提升。能够各取所需,不也很好嘛?

蔡教授是某公立大学的高材生,主讲经济学。他是系里出了名的“大刀”,通常会将一半以上修他课的学生“砍掉”。他考试从不出选择题,五道申论题,90分钟内写完。他一般会好好款待敢于在他课上违规的同学,将他的平时成绩减去0.5X全班人数。所以,他的每节课我都是战战兢兢听完的。蔡教授很喜欢问同学问题,一节课上,他说:“假如下任台北市长要降低停车费,你们会选他吗?”我很奇怪啊,这还用问,当然选他啦。于是举手发言,说出了我的答案。听完,他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弄得我云遮雾罩不明所以。后续的课上,他告诉我们资源要合理分配,台北的停车位本身就紧张,降价会加剧这一状况。而适当提高停车费可以让真正需要的人使用停车位,并且可以用这些钱修建更多的停车位供人使用。哈哈,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类似这样的课程,不经意间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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