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你在发光

作者: 王舒怡2021年05月31日空间日志

每每谈起鲁迅,人们心中总会浮现出一个受人追捧的学者,抑或是稿酬丰厚的作家形象。他坐在窗口叼着烟斗,望向小院枣树的情景,早已凝成青史上一个镀满金身的大师模样,但依我看来,实情却不尽如此。

鲁迅先生的一生太苦了。

我一直觉得,若鲁迅先生愿意,他完全是可以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的。如林语堂,专心去写散文,管他的天下纷乱,百姓流离,只消去研究那几百年前的东坡,人间有味是清欢;亦或是梁实秋,醉心于莎士比亚,阳春白雪,将百年奉献于文学,乐得多产又充实的一世。只要先生愿意,以他的胸襟、眼界和文笔,他完全可以做一个清秀、平和、幽默的小说家,亦或是一个严谨、沉默、疏朗的学者。但他偏不,他拿起笔杆子,便是要搅动这一潭死水,他放下笔杆子,便是要呐喊出心底最深的愿望。他是这样的执拗,宁愿在看不见前路的大雨中扔掉伞,也不要找一个可以低头避雨的屋檐。所以他注定孤独,也注定悲伤。

遥想当年,霜夜冷雨长,他叼着烟袋坐在书桌旁,肆意呐喊为彷徨。对于恐怖扭曲的时代,他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反抗,从痴傻自大的阿Q精神,到一针见血的狂人日记,他用这些小市民形象,颇为准确的讽刺了那时社会的黑暗和麻木的世人。可谓是天下皆黑他独白,众人皆醉他独醒。

再到后来的《论雷峰塔的倒掉》,他以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为本,毫不留情地揭示了中国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对于那些逆来顺受却又不懂抗争的百姓,他不再同情,而是狠心地戳痛他们的命门,不再哀其不幸,只有怒其不争。

甚至于临逝世前不久才撰写的《铸剑》,宴之敖者一身黑衫,决绝割下自己与楚王头颅的那一幕,削金断玉的哀鸣,浓浓翻滚的沸水,还有那黑色丛林中匆匆撂下的一瞥,便已足够唤醒沉睡的雄狮,让自由和平等的大火,燃向中国的每一寸土地。

“鲁迅在中国的价值,据我看要算是中国的第一圣人。孔夫子是封建社会的圣人,鲁迅则是现代中国的圣人。”这是领袖毛泽东对于鲁迅先生的评价。他把千百年来中国人民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尽数写了个干净,在那个迂腐的年代,他的思想是超前的,是先进的,就是到了如今,也足以振聋发聩。

他不是语文书上空洞的“文学家”、“思想家”,更不是课文中,如梦魇般恐怖的“全文背诵”。他是铮铮的铁骨,是文人的傲气,是五千年以来挺直的脊梁,他是金刚怒目,也是菩萨心肠。

愿我此后的人生中,也能如先生一般,铮铮铁骨,傲气永存,我愿永远追随先生的脚步,坚定走向一个更开放包容的新时代,即使前路有足以让人迷乱双眼的风刀霜剑,我也不害怕,因为此后如竟没有炬火,至少那一刻,你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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