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真好

作者: 徐春2021年07月07日感悟生活

今天早上进办公室,刚坐下,见桌上一堆老鼠屎,气得我皱眉大叫:“好讨厌的老鼠……”低下头来见桌下地板上也有一大堆,如此看来,老鼠昨晚在我们办公室里聚会了。

“这些小家伙真不懂事,前些天我还专门大扫除了的。”和我同室办公的顶头上司郝主任倒是安然自若:“应该是老鼠太爱我们这个办公室了!”在打扫了老鼠屎后我突然开悟:“老鼠要是有文化就好了,咱们就写一个牌子放桌上。”主任很默契地配合说:“亲,请勿在桌上随意大小便!”办公室里一阵哈哈大笑,刚见老鼠屎的郁闷心情也烟消云散……

秋雨绵绵,不想出门,中午便叫了两个盒饭,见主任吃得津津有味,我却没有胃口:“我想到昨晚成群结队的老鼠在桌上跑来跑去的,都吃不下饭了。”他一边吃一边说:“这有啥子哇,这样反而能增加我们的免疫力。”我一听哈哈大笑,然后跟他一起开心地吃起午饭。

这个曾得过淋巴癌的帅哥,面对一切都是这么乐观开怀。不然怎么能打败癌细胞成为抗癌英雄呢?当年刚过而立之年的他被诊断为癌症时,人生事业刚有起色,孩子也才两岁多,那得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常人难以想象。得病之前,他是记者部副主任,骑着摩托风风火火穿行在达城的大街小巷。带着记者奔赴在采访的最前线,采访回来常常是吃碗方便面或盒饭充饥,然后伏案赶写稿子。他从不关心自己写了多少稿分,也不关心是否完成了写稿任务,但每月考核都名列前茅。

还记得有年记者节单位举行的“爱岗敬业,爱社如家”演讲比赛,他说:“无论爱岗敬业,还是爱家人和朋友,首先要爱好自己!所谓爱自己就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还要有乐观向上的心态,感恩生命,感恩工作带来的快乐。”感人至深的演讲,感动了在座的每一位同事,也让我泪湿眼眶。

回想起他刚从医院化疗回来,头戴鸭舌帽,遮住因放化疗而掉光了头发的秃顶,一张年轻而又苍白的脸上还留着放疗时的黑色印记,但是他的眼神里却透露出坚毅和顽强。同事和好友来看他,都避讳说到“癌症”二字,反倒是他经常哈哈大笑着拿自己的癌症来开涮,“莫和我挨近了哈,小心癌细胞转移给你们!”那一年夏天,蚊子将他手臂叮了好几个包,他边擦风油精边自言自语道:“你吸我的血,胆子大哈,也不怕被传染上癌症。”旁人一点看不出他经受的那些痛苦和伤痛。

他热爱记者职业,曾经在“非典”时期深入疾病防护区采访,曾接到乡亲求助穿行大山,差点被突然垮塌的巨石砸中,曾冒着大雨在洪水抢险的第一线采访……在肿瘤医院配合医生治疗大半年后,他回到单位,一边工作一边接受后续治疗。领导把他调到总编室主任的位置上,工作相对轻松一些。但总编室也算是报社的一个窗口,每天都会接到许多读者来电,提出诸多问题,更有各种倾诉者,他都一一耐心解答,像心理医生一样引导抚慰倾诉者,对来访的读者更是热情友好,总是用自己的快乐来感染身边的人。年终评选先进工作者,同事们投票选举了他。因名额有限,领导找到他希望能将先进个人让给一线的同事,他没有丝毫怨言,欣然相让,经历过生死之人早已淡泊名利,看透一切。他说,每天清晨醒来看见窗外的亮光,就庆幸自己还活着,活着,多好的一件事啊,如果再背负着过多的身外之物负重前行,岂不太傻太笨!

有一天我对他说:“你是中文系的才子,文字功底那么深厚,别丢了你所学,现在不写新闻稿件了,你可以像秀品老总那样写文章出书吧!”“出书倒没啥必要,不过记录下自己的生活倒是可以的。”他的文章文风纯朴自然,没有华丽的词藻,却感人至深,让人感受到文字的特有魅力。那一年,随心而写的他竟然不知不觉出了两本书。一本散文集《雀鸣啾啾》,一本小说《尘世》。《尘世》以一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癌症记者和几个命运不济的盲人按摩师为题材,深入到盲人的情感世界,他们为生存艰辛卑微地活着,但他们同样有尊严,也生活在爱恨情仇和人情世故中。小说先后在《达州晚报》、《自贡晚报》和《巴山文学》上连载,读者对这部半纪实文学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和赞赏。

古人云:爱人者,人恒有爱,敬人者,人恒敬之。我们相对而坐几年,在他的潜移默化中,饱受疾病困扰和琐事烦忧的我也学会了“放下”与“接受”。如同《尘世》序中写的一样,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一花一佛,一叶一秋,一人一世界。学会接受命中注定的一切,家庭、事业、友情亲情爱情,也包括坎坷与疾病。该来的欣然接受,该走的释然放下。那些喧闹和嘈杂离心越来越远,名利和成败都是虚妄的东西,活着就是幸福

是啊,同一件事,想开了就是天堂,想不开就是地狱。乐观豁达的人,能把平凡的日子过得丰富多彩,能把苦难的生活变得轻松活泼。爱与被爱都是幸福,唯有好好活着才能去爱,而活着就要简单随心快乐地活!由老鼠屎引发出来的这篇显得有些唠唠叨叨的文字,也算是一次小小的感悟随笔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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