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祥《神史》及宿命

作者: 项顼[文集]2022年03月24日心情随笔

认识孙世祥,是在昭通作家群中最具盛名的女诗人夏吟的博客《感动的天空》里,夏吟在她博里写了很多关于孙世祥的文章,可惜我没有细细的看和认真的读,这是我读博客文章最大的毛病,总是匆匆的打开又匆匆的离去,不过还是记往了这位已故的昭通籍作家,我的同乡孙世祥。前不久,我在夏吟的博客里看到一篇关于孙世祥获得北京当代汉语研究所颁发的第六届即2006年度当代汉语贡献奖时,也不以为然。因为当今之世,各种奖项满天飞,至于这个奖有多大的价值和意义,并没有去理会。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解孙世祥和他作品的机会,对我来说,不能不说是一次极大的憾事。

今天《读书》如约而至,里面有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章系教授、著名文学评论家钱理群先生的文章。很久没有看钱理群先生的文章,打开《读书》的目录,习惯地浏览一下篇目,发现了钱先生的这篇关于评论孙世祥《神史》的文章――《这本书竟是如此沉重――我读<神史>》,钱先生在开篇的这段话吸引往我:“这本书,放在我这里,已经一年多,竟是如此的沉重。”这是什么样的一本书,让钱老读起来如此感动以至沉重?,书中这样写道:“那是我在退休以后,第一次回北大讲课,课后很多人围着我,突然有人塞上两册厚厚的书,我抬头一看,就与这样的目光相遇,心里一震。待要说话,人已经不见了,回到家里,连忙打开书看,发现夹着一封信,是作者孙世祥的弟弟(显然是送书人)写的,信中讲述的作者和书的故事,再一次让我为之震撼。”

钱先生文章中的孙世祥,一个我曾经在夏呤博客里读到的名字,是那个女诗人夏呤反复写到的孙世祥吗?当读到:“一个出生在滇东北最边远、最贫困的山区的巧家发拉村的农民的儿子,靠苦读走出大山来到省城工作,”一定是他,那个英年早逝我的同乡兄弟——昭通作家群中的骄骄者孙世祥。他又有何能打动当今的文学泰斗钱先生呢?这一切的疑问直逼着我一口气不停地读完钱先生的这篇文章。

送书给钱先生的人,是孙世祥的弟弟,书是孙世祥的遗作,一部近百万字的小说《神史》,已由云南美术出版社正式出版,送书的目的正如钱先生在文章中写道的:“于是就在他告别离去的那一刹那,我对一直迷惑我的一个问题:孙氏兄弟为什么如此执拗,不屈不饶地非要写书、出书,一再地追问书的价值?突然有了一个感悟:或许他们追求的不仅是个人的价值与家庭的地位,还有着更为广大的关怀?但似乎一时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有这样来理解,孙世祥写书,孙氏兄弟的执着出书,已经超越了一个人和一个家庭的价值,是要向读者诉说些什么?是钱先生说的更为广大的关怀,还是努力用《神史》探讨当今农村深刻的社会问题?所有的这些问题都只能在孙世祥的《神史》和孙家人艰难出书的过程中去了发现。

没有读到过《神史》,无从去评论孙世祥《神史》的内容,不过钱先生在文章里给读者介绍得详尽,加之我就是生活在滇东北这片土地,理解起来到很容易,《神史》是一部描写昭通农村一个叫法喇村的故事,我宁可把它看做是孙世祥的家乡巧家县发拉村的真实的故事,只是作者在写作中进行大量的创作加工,展现成为《神史》里的法喇村,一个孙氏家族近三十的发展历史。

我生活在滇东北,很清楚地知道在滇东北这样贫穷的村庄数以千万计,法喇村孙世家族的故事只不过是众多滇东北贫困山村的缩影,滇东北的农村大多是山区,这里地少人多,土地贫脊,物产馈乏,生活在这里的农民,极度的贫穷,正如小说题辞:“一个荒凉村”“廿年悲辛事”。和钱先生所述:“小说所要描写的正是法喇村(它可以看作是滇东北,以至整个西部地区农村的缩影)二十年的变迁:这是一个日见“荒凉”、日趋衰败的历史过程。这荒凉、衰败不仅表现在土地荒芜,生活贫困,更是精神的贫困,用老百姓的话来说,这是“精气神儿散了”。这就是《神史》这部小说对滇东北农村的真实写照。

让我感动最多的是,在孙世祥去世后,孙家人为了能让《神史》出版所付出的艰辛和磨难。曾经在夏吟的博客里读到过,孙家人为了《神史》的出版,除了孙世祥的两个兄弟孙世先、孙世美不停的奔走,还要说服痛失爱子而病重的母亲,买掉一处房产和不惜贷款五万元,总共十一万元用于《神史》的出版,这对于一个并不富裕,甚至于还很贫穷的家庭来说,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即使这样,在众多的有识之士帮助下,《神史》经历艰难的出书过程,还是得以出版,当然这些人中最重要的是责任编辑尹杰先生,还有云南人民出版社社长夏代忠先生、云南美术出版社原社长周文林先生以及总编辑方绍忠先生的全力帮助。足以告慰孙世祥在天之灵。

尹杰先生在他的写的《〈神史〉编辑出版手记》一文中讲到:“阅读《神史》多在夜晚,这样一来少了些干扰,多了些思考的机会。作者对滇东北农村苦难生活的描述,对父亲形象的刻画,使我无数次流下热泪。”能够令尹先生如此感动,从这里可以看到《神史》给读它的人带来发自内心的感动和震撼,从中也可以看出作者在《神史》里的文字表现力和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

钱理群先生、尹杰先生在文章里都不约而同提到了鲁迅先生,谈到了文学性的问题,什么样的文学作品,才具有很强的文学性,我认为,只有那些贴近现实,直接反映社会生活真实性和那些来源于生活,用最朴素的语言创作的文学作品,最直接最深刻地反映社会发展与变迁,才是我们现今最需要、最优秀的文学作品,是最有文学性的作品。至此,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北京当代汉语研究所会把第六届当代汉语贡献奖颁给孙世祥,这个奖项他是应得的。

我为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同乡作家孙世祥而高兴,不夸张地说,他是我们滇东北人的骄傲。同样,为他的早逝感到难过,一整天,悲痛和不安的心情一直缠绕着我,为不能在他有生之年认识他,为不能读到他的作品而抱憾,我想还有机会,在今后的阅读中,一定会读到他的《神史》和他更多的作品。也许只有用这种神交的方式和他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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