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游莫干山

作者: 姚玉蓉2023年02月12日游记散文

抵达莫干山的时候已近中午,车旅劳顿。但是当心心念念的莫干山层峦叠翠地近在眼前,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换乘景区的大巴向着山顶进发,山路蜿蜒曲折。道路两旁,满山的青青修竹遮天蔽日,形成了一个清幽且清凉的世界,隔着车窗都能嗅到空气中的负氧离子。车子一路盘旋而上,数不清的弯道,惊险又刺激。伴随着一路惊呼声,大巴车驾轻就熟地盘旋攀升,峰回路转间,忽然惊呼声被惊叹声所替代。大家纷纷扭头看向右侧的车窗外,只见车窗外青山连绵、群峦竞秀,袅袅升腾的白雾,似出岫的轻云,又如仙女遗落的裙袂,轻灵秀逸,飘飘渺渺,缭绕着青峰翠峦,如梦如幻,清丽出尘,美得令人恍惚。

车至山顶,急雨直下,虽然给游览带来不便,但大家兴致不减。撑着雨伞徜徉在山林间,新鲜的空气裹挟着草木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直入肺腑,肺腑间淤积的浊气瞬间被涤荡,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雨纷纷而落,湿气氤氲,凝结成如烟如缕的的簿雾,在山间萦绕飘荡。极目远眺,远处灰白的云与雾不分彼此地缠绕着,凝聚成浩渺烟波。山峦含烟,群峰若影若现,神秘而苍茫。

在武陵村口有一个滴翠潭,潭边有一块巨岩,巨岩上刻有钱君陶先生所题写的"翠"字,足有三层楼之高,笔力遒劲,气度非凡。私以为这个"翠"字是对莫干山的高度概括,精准表达了莫干山的特点。修竹、繁树、芳草、藤萝覆盖了整座山川,浸染了漫山遍野的绿——嫩绿、翠绿、青绿、苍绿、墨绿,层层叠叠地铺开,渲染着、漫溢着、流淌着,汇聚成海,汹涌地撞击着眼球,让身心在沉溺中沉醉。

武陵村宾馆曾经是蒋介石的下塌处,至今还保存着蒋介石夫妇生活过的痕迹:卧室、餐厅、盥洗间、会客厅、书房无不透着精致与考究。而在莫干山另一处的别墅"皇后饭店",则曾是中共领导人毛泽东的下塌处,陈设相对简朴。毛主席在此留下一首七绝:"翻身复进七人房,回首峰峦入莽苍。四十八盘才走过,风驰又已到钱塘。"为莫干山增添了一处人文景观。

这两位不约而同选择莫干山作为下塌处,是机缘还是巧合?不得而知。当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过,曾经的风云际会、刀光剑影都已交付给过去。此时在莫干山的浓阴密林间,两处别墅遥相呼应,接待着八方来客,云淡风轻地讲述着曾经的波诡云谲、是非功过。

莫干山,因干将、莫邪在此铸成举世无双的雌雄双剑而得名。据导游介绍:春秋末年,吴王阖闾旨令造剑名将干将在三个月内必须铸造出举世无双的绝世好剑。干将遂携妻子莫邪在秀美幽静的山间池畔结庐,磨以山之石,淬以池之水,夜以继日地铸造宝剑。然而铸剑的铁水总不能凝固。转眼期限将至,夫妇俩心忧如焚。某日,莫邪忽然想起干将曾经提到过当年师兄欧冶子为铸宝剑,用一女子祭炉后方获成功。为了保护丈夫,于是她毅然效仿,纵身跃入熔炉。霎时间,炉火熊熊,霞光万朵,铁水凝固。干将含泪铸成雌雄二剑,寒光闪闪,锋利无比,合而为一,分则为二,取名"干将莫邪"剑。后人为纪念他们,就将他们铸剑所在的山取他们的姓氏命名为莫干山。因为干将是入赘女方,所以莫在前,干在后。而他们的铸剑磨剑处被称之为剑池。

剑池是莫干山最著名的景点。我们沿着青石台阶一路拾级而下,探幽寻古。沿途泉水淙淙地流淌,发出的声响似白居易笔下琵琶女的弹奏: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在空山新雨后显得格外的清脆悦耳。当多股泉水相逢交汇,汇聚成一道道瀑布飞流直下,飞珠溅玉,蔚为壮观。剑池不大,一潭浅浅的池水清澈灵动,像莫邪美丽的眼睛注视着后人。剑池上方的一叠飞瀑似白练倒悬,凌空而泄。水烟四处弥漫,如细雨沾衣,沁人的凉意溢满了全身。撰写《莫干山志》的民族资本家周庆云先生有诗云:参差楼阁起高岗,半为烟遮半树藏。百道泉源飞瀑布,四周山色蘸幽篁。

莫干山之秀美,无愧于"江南第一山"之美誉,可惜只匆匆领略一二,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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