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之年

作者: 趟过记忆的河2023年05月01日散文随笔

今天是大年初一,孩子们早饭后回乡下老家拜年去了,我一人在家里,想着中午该吃什么呢?真不知道吃啥好。

我掀开锅一看,昨晚炖的那锅鸡肉,还在锅里,两只大鸡一锅鸡肉。开开冰箱看看,满满的没地方放了,我只好把它分开,装进几个袋子里分别挤在冰箱上下。我看着,油滚滚的鸡汤,心想用鸡汤煮点面条吃吧!说实在的,现在的鱼呀虾呀,肉蛋之类也没有什么稀罕的了。昨天是除夕早上吃的是麻糖喝的是鸡蛋汤,中午炖好排骨后就吃排骨,馒头,晚上吃牛肉饺子。今天早上都说不想吃肉的了,所以就煮了韭菜鸡蛋饺子吃。他们走后,中午我真不知道吃啥饭菜好。随心吧,想吃就做。几十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大年初一吃面条,(鸡汤,菠菜,西红柿鸡蛋面条)想一想哪里有一点年的味道呢?过年不过年,又有什么区别呢?不可阻挡的是年轮又多了一个圆圈。不由自主沉浸在儿时的年味儿里。

小时侯的我一进腊月就搬着指头数着天过年,希望太阳快升快落,恨不得一步迈进新年,因为只有新年才能吃上暄腾腾的白馒头,香喷喷的白面肉餃,那时的肉确实很香,如今仍回味无穷,还能隐隐闻到那种幽香。曾记得一进腊月,母亲就开始把小麦播捡干净,用清水搓洗,劳在竹筐里控水后倒在簸箩里晾着,白天放在院子里不断翻搅。那时的麻雀特别多,母亲叫我在旁边看着,不要让麻雀吃小麦。我不敢远走只怕麻雀吃我们的麦子,那时就一粒小麦,在我心里也是很珍贵的。几天后,母亲捏一粒小麦放到嘴里一嚼说:苏冽冽好了。于是就把小麦装在布袋里准备磨面。记得我村共有三盘石磨,准备磨面,就先给磨主任说好,按先后顺序一家一家排着,磨杆磨套,都是磨主人的,其他的用具,簸箩簸箕粗罗细罗都是相互借用

我家喂着一头小毛驴,到轮着我们磨面时母亲背着小麦,我牵着驴,早早在磨棚外边等着,前一家完了。我们套上驴,把小麦倒在磨顶上,圆圆的磨顶上有两个磨眼,磨一转,麦子顺着磨眼向下流,我只管拔,就是把旁边的麦子推进磨眼,母亲把磨下来的扶皮收收筛筛再倒在磨顶上。我还得看着我家那头馋嘴的毛驴,虽然给它戴着厚厚的遮眼布,嘴罩(驴Chou子)可它偶尔还要在磨盘上餪一下,我只好一遍拨磨一遍用小棍敲打驴的屁股给它警告。

这样磨几遍之后,把白面收起来。再磨的面就越来越黑了,最后换上粗罗等再也磨不出面的时候就卸磨(结束)驴卸下来,摘去眼布拽掉嘴罩,驴一身轻松,摆着尾巴,摇着头嗨嗨嗨的叫着,在平地上打个滚,牵回家吃起草来。

母亲盛一省(挖面用具)白面放到盆里,然后白面黑面分别放在瓦缸里准备过年用。母亲做一锅面条汤,先给我捞一碗稠的吃,吃了一碗还得再来一碗,母亲看着我说,慢点吃,可别把小肚子撑坏了……岁月匆匆转瞬即逝,但那白面条的余香至今难忘。

过去大部分家里都养猪养羊到年底猪羊也就养大了,有的直接卖到杀房卖个钱置办年货,有的自杀自卖剩余的自己吃。豆腐都是自己做的,家里人少的,就几家碰锅合做。我记得我家小南屋的水盆里泡着豆腐,母亲天天换水,这豆腐一吃就吃到正月十五,

儿时过年能穿上一身新衣服,也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那个年代买布用布票。每人每年一丈七尺三寸布票,除此以外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布的。那时的棉布叫“洋布”布面只有二尺三寸宽,三角二分一尺。记得我父亲去北京看病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了几尺红色的条绒布,做了一件上衣过年穿上它。左邻右舍看了羡慕极了。

记得除夕那天就高兴的坐不住了,早饭后我们就开始贴对联,贴神码在大门口挂上红灯笼,贴上花吊挂。(吊挂是用红绿黄等几层纸叠在一起剪出的各种图案的一种装饰品)贴在大门的门头上边下垂着,微风吹来,吊挂,灯笼微微摆动和着红对联,美在画中,喜在心里。过年了,过年了!我们跑着,跳着,沉浸在鞭炮渐起夜幕中……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鞭炮声把我惊醒一骨碌坐起来,穿上母亲为我做的新衣服,头上也换了个崭新的蝴蝶结。梳洗完毕,就帮母亲摆供上香烧纸钱,一会儿街上更热闹了,三五成群,一家一户接连不断上门拜年,我跟在母亲的身后,每到一家那些爷爷奶奶们就把盘子里的糖果瓜子端出来笑呵呵地说:“新年快乐,吃糖吃糖”说着就抓一大把糖和瓜子,塞进我的衣兜里。就这样,我跟在母亲的身后,一家又一家,出出进进给长辈拜年。拜年的人群来往不断,哈哈笑语互相问好,喜笑颜开。我看着大街上的灯火闪烁,听着那连绵不断的鞭炮响声高兴得一蹦三跳,沉浸在新年的美画里……

新年,儿时的新年,记忆犹新,永不淡忘。如今过年不再是一种憧憬,而是一种形式,过去的年缺的是年货,不缺的是年味。而今天的年,缺的是年味,不缺的是年货。

国富民强,感恩祖国感恩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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