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丹霞梦更香

作者: 李兴泉2020年03月08日散文随笔

我知道,有个地方叫倪家营,我知道它是红色的,因为,那是红军走过的地方。

倪家营又叫倪家营子,它在张掖的临泽,这是一片红军走过的地方。这里有厚厚的,肥肥的红色土壤,水淋淋的梨和甜死人的桃。雨是红的,河里发水了,水也是红的。红的像充满身体的血液一样,充满了倪家营子的每一个细胞。红色的土地上,像庄稼一样长着动人的故事。红得可歌可泣,红得令人肃然起敬。红地,红路,红房子,红山,红军。扑入你的眼,让你失去所有的邪念儿。那里最有意思的是山路弯多。九曲黄河弯弯多,它比九曲黄河还要多那么几个弯。弯得纤雅,折一弯就是一幅美丽的画。那些弯里有一块块的庄稼地,长着朴朴实实的植物。它们长得壮壮的,肥肥的。弯弯里有人家,门门里走出一个个壮壮的人,也朴朴实实。那里的人是可爱的,姑娘有两朵红红的脸蛋,桃花有多美,她们就有多美。小伙有两片红红的腮帮子,走起来虎虎的,脚下生着风儿。

比这些弯美,比这些土美,比这些植物更美的,你定是想三天三夜也想不到。

那里的人,祖祖辈辈守着山,守着河,像长在那里的一棵棵树儿,固定不移。大大小小的城市高楼的呼唤里,几乎没有倪家营人。倪家营人年轻的人不去,他们建起了美丽的丹霞小镇;老的更不走,一个也不走,他们守望着自己的阵地。

有这样一位老人,他的房子很破旧。我们问,老爷爷,你为啥不走呢?老爷爷不回答,一直对我们笑。听懂了我们的话后,老人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他要领我们去看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在他院子南面的房里。房子低矮,低了头才能进去。进去里面的地高低不平,但却大冬天的也扫得干干净净,并且洒上了水。屋子里,有一面墙,墙上写着一幅字,是用红土写就的:将革命进行到底。那幅字下,有一个长长的老式桌子,上面还放着一个小香炉,用酒瓶插着两束花。老人没有说半句话,上香,敬礼,似乎他不是领我们来介绍什么的,而是专叫我们看他是如何上香的,敬礼的。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我们跟着他上香,敬礼。我们摸到了虔诚,低头我们闻到了花香,尽管那花是塑料的。

“这,这,这是红、红军当年写下的。”老人的眼里闪烁的光儿,那光儿像冬天原野上点亮的火儿,一下就点燃了你和我,叫人感到再冷的冬天也是温暖的。

这就是倪家营人,倪家营人是与红军密不可分地浇铸到了一起的,是谁也分不开的。倪家营是可敬的。

现在,或许不只是你和我,对倪家营肃然起敬。人人都知道,倪家营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

丹霞山名甲天下,倪家营人就在丹霞山下住。每一个倪家营人都以这座名山而骄傲。

倪家营丹霞说有多神奇就有多神奇,你不得不亲近它。

没有人相信,丹霞山会是那么艳。艳到没有人敢相信。我第一次站上观景台,眼前出现那片艳丽的山时,简直就吸不上气来。为什么呢?因为眼前这山简直不能让人相信它是那样地美。美得令人销魂,美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美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是在人间。真的。你想,一座山,赤橙黄绿青蓝紫,按着顺序儿排也就罢了,可每一座山都这样。一座山赤橙黄绿青蓝紫像刚刚画出的鲜艳也就罢了,四顾,每一座在这里连绵不断的山都是如此的鲜艳,简直让人不得不惊呼。我一直不敢相信,人都说丹霞山艳,那艳会熔化了你。等到见了也不敢相信,它真是那么艳。我不得不用手摸,一次次地摸它,我还不相信,就用石头片儿挖。可不论挖多么深,那艳丽是不变的。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在这里丹霞的色永远如故如新,高高低低大大小小远远近近里里外外色是如故的,不变的,永恒的。神奇的叫你不得不咂舌,不得不长叹。是什么样的情景,才会酿造出这样壮美神奇的颜色呢?千山一致,艳如火苗,万涛冲天。

倪家营的丹霞山,你不去也就罢了。去了,不激动,不大喊几声是假的。从第一眼见它们,你的思维就停不下来,你会想到女娲的补天石,可你会立即否定了,补天石不会这么艳丽。你还会想到宇宙间有一口神奇的大锅,锅里沸腾着的神奇汁液……总之,你会浮想连连,但任你怎么想也想象不尽它那神奇的色儿和样子。你想出了早上的,但你绝想不出中午的,就算你想出了中午的,也想不出下午的。还有雨中的,雪中的,雾中的等等,等等。为此,你会在和丹霞山比拼想象能力中败下阵来,败得心服口服。你如果想当大师,你就看丹霞,你就想丹霞。难怪著名的电影大师张艺谋也要不舍千里之遥来把麻子面馆修进丹霞山,来完成自己的电影《三枪拍案惊奇》。张艺谋惊奇什么?哇,这丹霞真是绝了,天下竟有这等壮美的丹霞!

倪家营丹霞,它不仅仅是霞,更是一本励志的书。一天,和西北边塞诗人李明春谈诗。他竟然说,看了无数次丹霞,看了无数次倪家营,营子的每一个地方的古建筑,车啊犁啊磨啊的都是一首美丽的诗。毫不夸张地说,倪家营就是一个活着的民俗博物馆。置身其间,它可以让我们看得见我们的前世和今生。

是的,丹霞山是美的,看了无不心潮澎湃。你想,它会是什么变成的呢?

山就是山,它究竟是什么变成的呢?

是英雄,是英雄的血。你想,那个地方,有多少红军倒下了,这丹霞不正是得到了无数红军鲜血的浸染才变得如此红艳吗?说到这里诗人也禁不住激动不已。

是的。那些丹霞是太美了,千年万年不变色,和红军战士那一往无前的精神是那么的吻合一致。

那些如涛的山峦,一跃而起,怒吼冲天,不是正像在枪林弹雨中一个个浴血奋战的战士吗?

丹霞山啊,你不是山,你是大自然在几万年前,就为英雄的红军战士们雕的群像啊!

李明春诗体小说《丹霞梦》中有这样一句话:倪家营一个有阳光,有血性,一个让人有梦的地方。看过了丹霞山,你会相信。你会不由自己会振奋起来,前进,前进的呼喊会充满你的心胸,你会立即感到自己在长大,急切地想把自己熔进这血红的山,血红肥沃的土,变成其中的一部分,也红艳成一面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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