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叶子的呼吸

一片叶子也会呼吸，一片叶子也会说话，一片叶子也会倾听。

这是一位学生物的专家告诉我的。我第一次从专业人士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讲解。

他说，叶片上有一些呼吸的小孔，叶子也像人一样需要呼吸；如果你对着叶子说话，叶子也会倾听；它像人一样也会对你说话，只是你觉察不到罢了。

我们开始了关于养植物的话题。

我说，我养的文竹可以开花呢，并且我养的大、中、小三盆文竹都能开出花朵。最大的那盆文竹已经养了二十多年，文竹第一次开花是在我考上公务员的那一年，开花的时间就在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时间节点上。

生物专家说，这就对了，人与植物相互感应，休戚与共。

他又看了看我养的龙血树，说到，你看这叶片上还有灰尘，会影响植物的呼吸，堵塞它的气孔。可以用喷壶喷洒，保持叶片的洁净，这样叶片才能顺畅地呼吸。

我连连称是。我说已经喷洒过水，只是清洁还不够彻底，致使叶面上仍然有灰尘和泥点。

当我没有喷壶的时候，夏天在户外，我会拿整盆的水泼洒在树上，让龙血树淋满水，像经过一次洗浴一样焕然一新。入冬以来，我早早地把它从室外移进办公室，拿湿布仔细擦拭了叶片，只是因为工具不到位，叶片仍没有得到彻底的清洁。我反思生物专家的话，要让叶片顺畅地呼吸，保持叶子的洁净，这于植物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生物专家走后，我于一个阳光洒满的早上，淋湿了龙血树，尽管我还没有买来喷壶，我又重新拿起抹布，沿着每一片叶子擦下去，直到整株龙血树像一位刚刚梳妆了的嫁娘，亭亭玉立，又落落大方，从头到脚，光洁动人。我在阳光里看到它翠绿的叶子开始发光，树冠的新叶散发出清香，像刚出生的婴儿，新鲜而娇嫩。

此时，我像听到了龙血树在跟我说话：“谢谢你我的主人，我现在非常舒服，你看，这才是真正的我，多么干净，多么翠绿，多么美呀！”

“这就是植物在跟人的对话了吗？”我心里暗暗地想。心里充溢着一种敬畏。

为龙血树除尘的过程中，我特别安静，在每一个动作里静下心来，听植物的倾诉，也听自己的。

叶子是需要清洁的，在清洁中回到自己的心，回到一片澄明的阳光里。

植物也是与人相互感应的。

我的文竹还能继续地开出白色的小花。

我的龙血树长得又高又大，高过了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高。清洁后的龙血树更富有神采，仿佛它不是一棵树，而是我的知己，我的姐妹。

我在听她诉说。

她也在听我诉说。

正如《西洲曲》里的句子：“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一片叶子在呼吸。干净的叶子在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