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故乡记忆

作者: 张方修2021年11月23日抒情散文

人生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在外闯荡几十年,经历了许多难以忘怀的事情,但那片生我养我的故土,我在那里生活总共不到16个年头,可在随后40多年的人生旅途中,却怎么也走不出它的风景。

前天夜里,真的做了一个梦,回到我的故乡,看到了那里熟悉的一草一木,唤醒了沉睡中的记忆。

梦中的村庄,是一个古黄河畔的小村落。村东头,黄河堤像一条巨龙,蜿蜒向东南延伸,高高的堤坝上长满刺槐、毛白杨、柳树,还有杞柳、紫穗槐等灌木,一派葱茏,风景秀丽。黄河堤下,一条曲折的小河,清澈如带,环绕村庄。

16岁那年,我离开故乡,从军戍边,一别十五年。虽然每次探亲都会回去看望家乡的父母、亲朋,但每次都很仓促,来不及细细品读故乡的变化,故乡在岁月的流淌中悄悄地改变,但那都不是留在我记忆当中的模样。印象中的故乡,黄河滩上一览无余的田野,金黄色的麦浪,小河沟水清澈见底,小鱼儿在欢快地游动,细长的芦苇扭着腰肢,随风摆动。还有大堤下的老屋、大树、古井和弯弯曲曲的小路,这些才是我魂牵梦萦的故乡。

儿时的家乡,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贫穷,落后,更没有什么景致。但印证了那句老话: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里有我最美的童年。

无忧无虑的我们,三五成群,整天疯个不停,简简单单的游戏,每天玩得有滋有味。

旧书报叠成的纸牌,每人怀揣一大摞。两人一组,用石头剪刀布决出顺序,第二名把纸牌放在地上,第一名使出全力,用纸牌狠狠地扑打,谁一下子把纸牌拍得翻过来,谁就可以赢得对方的纸牌。如此轮流。扑得浑身是汗,开心快乐

老槐树下,男孩子们玩着砸钱的竞技游戏。每人一块铁瓦,先在地上画一个约四十厘米正方形的“城”,每人各出一枚一分硬币,摞放在“城”中心。在距离“城”约十米的另一端画一条横线,按距离横线的远近决定砸钱顺序。第一名先砸,以此类推,直至砸完。赢钱的一片欢呼,失利的连连咂嘴摇头。

滚铁环是我们最喜欢的游戏之一。铁环上面做三五个小铁圈套在上面,滚起来发出脆生生的声音,伴随铁环飞滚,一片铃声,一片欢笑。

在百花盛开、绿树成荫的季节,黄河堤是我的乐园。复杂的地形,是我们模仿战斗情节的好战场,几人一组,舞枪弄棍,打得天昏地暗,每次都是在父母声嘶力竭的呼唤中才不甘地结束战斗。

堤下的小河,是我们的天然浴场,每到夏天,掰些柳枝编成伪装帽戴在头上,争先恐后地冲向河滩。芦苇又高又密,这里是我们洗澡、戏水最为隐秘的好地方。谁都没想到会有大人悄悄地恶作剧,上岸才发现裤子不见了,我们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直到发现不远处的芦苇秆上,用野草扎着的衣服时,又哈哈大笑起来。

逮鱼,是我们这些小男孩子的又一件乐事。用两个土坝将小河拦腰截断,每人一个脸盘,向外戽水,等到小鱼露出脊背,用粪箕一兜一个准。若想逮到大鱼,则要等到汛期,选择小河窄一点、平坦一点的地方,两侧插上芦苇帘子,在河道中间留好的缺口处张开渔网,扶网守候,俗称“等鱼”。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往往可以逮到大鱼。

没有成年的我们,是那样的快乐,那样的无忧无虑。

农村的孩子,总是很早干活,我是十一二岁就打猪草、放羊、拾粪。14岁就会割麦、收山芋等农活,甚至干过水利工地扒河这样的重活。这些劳动经历,锻炼了体格,深知粮食的来之不易,理解了父母养家之难。苦难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够我受用一辈子。

时光如水,日月如流,这些少年时的经历,一晃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生活过的故乡已经消失,但那些令我快乐的时光和那一去不复返的童年,却牢牢地刻画在我的记忆中。世上美景无数,在我的心里,都比不上童年的故乡更加美好!故乡,不仅仅是那一片土地,而是那一片土地上的那一段岁月,我对它怀有特殊的感情。这些刻骨铭心的故事和记忆痕迹,是我独自拥有的,一辈子烙在了心上,一辈子永远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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