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

作者: 蔡淼2021年12月03日情感散文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春节就快到了,我不禁又想起了儿时的过年。儿时的生活水平虽然没有今天富裕,但每次过年却都让人刻骨铭心。

一到腊月,人们便忙着找杀猪匠约定日子开始杀猪。当然了,杀猪是一件大事情,还免不了请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看看黄历。要说每年腊月最为忙碌的人便是杀猪匠了,从进入腊月基本上要忙到年前三四天的样子。

一家杀猪,众家都要去帮忙的,在杀猪匠的指挥下齐心协力一会儿的功夫就杀完了一头猪,大家会帮忙把主家所有的活分配干净,并且将肉用盐腌制并挂于厨房,用柴火的胭熏制一冬腊肉就形成了。

主家的婆娘也忙着做俗称的杀猪饭招待大家,院坝里搭上五六桌,将当天宰杀的猪肉分炒成酸菜炒肉、萝卜炖肉(骨头)、白菜猪血等菜肴,搭配上时令蔬菜,大家便开始吃将开来,待吃完饭接着去下家杀猪。

杀猪这活其实是个苦力活,但是大家都非常高兴,因为在大家的心底,这个年就已经开始了,而且注定红红火火。

在大人们忙活的时候,我们那些小娃娃就躲在屋子里。一是大人不让孩子们看见杀猪的血腥场面;二是因为外面太冷,主家会为我们这些特殊的来客准备一个火盆,大家围在一起取暖。

杀完猪,忙活完晾肉熏肉熬油等活之后,家家户户就开始真正为过年准备起来。男劳力去房屋后面的树林里砍柴禾,女人家则在家里面打扫房子,把家里所有的衣服被子都洗得干干净净。接着就是要买红纸请人写春联了,这时村里唯一上过高中的王伯家可就热闹了,几乎天天门庭若市,当然都是去求写对联的。虽然王伯写对联,可年年他们家都是最后一个贴对联,都忙着给大家伙写对联了,自家的当然就放到最后了。

等忙完这些就快临近小年了,轮到去集镇上买年货了,花生瓜子糖、鞭炮和小孩们的新衣服自是少不了的。那些年家里穷,大人们几乎是不添置新衣服的,隔个三五年才添置一身,但孩子们的新衣服是万万不能少的。过完小年每家就要开始做豆腐了,农家自己泡豆子到豆腐完成要一天的功夫,豆腐做好了一般离年前还有好几天就开始炕豆腐,到除夕那晚再吃。

终于到年三十了,父亲兄弟几个一大早就来到我家,进屋之前在院坝里点响鞭炮。鞭炮一响我们就开始贴对联,那个时候家里穷买不起胶水,就用土豆粉和开水搅拌成糊糊贴得又紧又牢。父亲陪着几位叔伯开始侃大山,婶婶们就进厨房帮妈妈做饭,我们几个小孩就守在灶台前帮忙烧火。到了吃饭间摆好碗筷,给三五个碗里盛上少许饭,酒杯里倒上酒。大家就主动抬到院坝里,这时我听见父亲喊祖人吃饭,农村把这叫做叫饭。父亲告诉我这叫不数典忘祖。

中午闲暇时间大家就坐在院坝里晒太阳,碰上下雪的时候大家就在屋子里烤火。

最为热闹的就是晚饭,天渐黑之时妈妈会把家中年前所有准备的食物全都端上来,一桌子基本上放不下。然后一家子人围得紧紧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团年饭算是过年最重要的一环了。在饭桌上要请辈分最大的爷爷讲话,当然无非就是一些对新年的盼望还有就是教导父亲伯们要把光景过好要把子女教育好之类老生常谈的话题。

如今爷爷早已经去世了,每年回到村里,只看到父母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声势浩大的杀猪场面没有了,几位叔伯也已经进城了。好在一家四口还能在一起吃个团年饭,倒也蛮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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