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鸟

两年前
一只麻雀栖在了我家阳台顶上
从此 它成了我的邻居
我们生活在了同一屋檐下

很多时候
我们会四目相望
它不停地扭头
好像在不停地看我 这个有点怪异的东西
我也在看它
一只不知公母没有美丽羽毛
并不稀奇的鸟
在几米的距离之间
在仅隔的一扇玻璃窗
我们彼此品赏 相安无事

麻雀没有好嗓子
可是我有
寂寞了我就开始哼唱
哼唱那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歌曲
鸟成了我的听众
它会在阳台顶上驻足直到没有歌声
多少次 我都想和它握握手或者
拥抱一下
转念一想 可能吗
就当它是个无关冷暖无关痛痒的东西
也好

下一个春天
我听到阳台顶上有幼年待食的鸣叫
心想
行啊 不哼不哈就搞上了而且孩子都有了
这可比上爱情秀的那拨俊男靓女们本事多了
他们只会秀不会搞
所以很多人在黑夜里嗷嗷乱叫
那些天
我看见了另一只鸟
虽然我并不知它是公是母
可是我心里很温暖
这一家子多好啊
恩恩爱爱 天伦之乐

鸟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十分优越的样子
它想飞只要扇动几下翅膀
便到了空中
因此家只是它夜晚的归宿
歇脚的地方
而我呢
在几米的距离之间
却是另一番天地
狭小的空间 窒息的氛围
让自由成为了一种奢侈
天空和远方是怎样的煎熬
仅隔的一扇玻璃窗 注定
鸟是鸟 我是我

如今 阳台顶上的鸟全飞走了
我不知道它们飞到了什么地方
可是 我能够想象
它们一定比原来生活的更自由更快乐
不是吗
它们离开了一个小地方
离开了一片被臭气污染的天空
并且离开了一个并不自由并不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