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类的文章

2023年03月15日优秀文章

情感类的文章(必读6篇)

草原深处的笑声

文/唐均

很久没去祝桑乡了。周末,我和几个轮休的同事一起去祝桑乡回访帮扶过的贫困户,其实称其为贫困户已不合适,因为他们都在去年集体脱贫了。我们像以往帮扶时那样,说去走亲戚,才最为恰当。

祝桑乡位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雅江县境内。汽车爬上3800米高的黑石山,辽阔的祝桑草原映入眼帘。

远方,一顶牛毛帐篷冒出牛粪饼燃烧散发出的余烟。成群的牦牛,安静地散落在山坡上。草坪中,各种花儿争奇斗艳,格桑花和着微风跳起了弦子舞,蒲公英把成熟的花籽伞兵般轻轻地放飞到空中,孕育来年的繁盛。

平整的柏油马路边,两条木凳,一块门板,便是我们的回访对象仁青措一家出售高原特产的简易店铺。圆柱形的酥油饼整齐地码在木板上,在阳光下闪耀成一块块"金砖";玻璃罐里黄灿灿的虫草,宛若熟睡的金蚕;一方不锈钢托盘里,珍珠般的贝母堆成了小山。

脱贫后的仁青措打扮得精致干练:混编着红色丝线的麻花辫盘在头上,戴着一副小巧的藏式金耳环,穿着一身褐色暗花拉萨长裙,搭配一双黑色小羊皮矮跟鞋。仁青措在遮阳伞下,望着来来往往的自驾游小汽车,不断地向游人们招着手:"买酥油,买酥油吗?新鲜的。还有今年新采的虫草、贝母,货真价实。"

我们的车在不远处停下来,仁青措不失时机地跑来向我们招揽生意。待我们取下遮着脸的口罩,她见是熟人,一下子害羞起来,用手捂着嘴偷笑,脸上悄然绽放出两朵粉红的高山杜鹃。

"哎呀,辛苦了!"仁青措的丈夫丁则尼玛迎了过来,热情地与我们打着招呼。

得知我们的来意,丁则尼玛把我们带向身后的帐篷。帐篷前铁链拴住的藏獒摇着尾巴,大家都是熟面孔了。掀开帐篷的门帘,我们围坐在钢炉边。一碗碗喷香的酥油茶,恭敬地递到我们面前。

"伙计,生意做得好哦。天天让老婆在那里招揽顾客,小心被别人拐跑了。"同行的前任第一书记和丁则尼玛调侃。

丁则尼玛豪爽地拍了一下巴掌,哈哈大笑起来:"现在的她呀,怕是赶都赶不走了。"他边说边取出手机,翻到一条银行存款信息,递给第一书记看。

"哇!个、十、百、千、万、十万,厉害啊。"第一书记一边用手指点数着数字,一边惊喜地瞪大了双眼。

我们也凑上来,一起分享丁则尼玛的得意与快乐。

要知道,这对夫妻3年前结婚不到一个月时,就因为家庭贫困等矛盾闹过离婚。帮扶工作组成员苦口婆心地劝导,特别是他家的帮扶责任人,更是三天两头地往他家钻,甚至把自己一家都带到高海拔的牛场来,用家庭的欢乐来带动他们重新面对生活。

如今的好日子得益于丁则尼玛的家传绝活。他从小就在牛场长大,祖上代代相传的放牧经验,让他阿爷、阿爸都成了远近闻名的放牧高手,更有一手骟牛、杀牛的好手艺。几年前,第一书记鼓励他,承包村合作社的牦牛放养,不但每月有固定工资拿,还可以让其他养牛群众省出时间,去发展别的致富门路。对丁则尼玛来说,放一头牛是放,放十头也是放,百头、千头也不在话下。

在帮扶责任人和第一书记的担保下,丁则尼玛不但承包了村合作社的320头牛,还把村里零散牦牛的放牧也承包下来,按每头母牛每月固定交给主人一定量的酥油、其他酥油全部归丁则尼玛所有签订协议。丁则尼玛将承包的公牛、母牛登记后打上记号,遇到哪家的母牛产子,就在哪家的登记簿上画上一笔,同时在牛犊耳朵上做好标记。遇到主人要求骟掉牛犊作为菜牛喂养的情形,他们收费也很公道。对本村那些贫困户,两口子也会相视一笑,免了骟牛费用。

到了年底,有着丰富养牛经验的丁则尼玛,除去该上交给合作社的款项,第一年的收入就把贫困线甩得远远的,再加上代销虫草、贝母的业务,他的腰包一天一天鼓了起来。小两口的腰杆挺直了,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说话间,帐篷外,几头小牛犊回来了,哞哞哞地呼唤着主人。丁则尼玛从蛇皮袋里舀出一小碗红盐端了出去,几头小牛亲热地围上来,用还未长角的小脑袋轻轻地碰触着他的小腿,他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盯着它们舔舐。

回访结束,我们走出帐篷,雪域的阳光普照着万物,晃得人睁不开眼。一直守在铺子里的仁青措,望着公路上来往的车辆,白云下一群群的黑色牦牛,抽空拍了段抖音视频上传,看得出来,她心里甜滋滋的。

告别丁则尼玛一家,我们前往搬迁到康定市新都桥镇的阿各妹咪家,听说她家的藏式农家乐餐厅生意很是红火。阿各妹咪家的农家乐离邻县上千亩的薰衣草网红打卡地只有几百米,那里的游客非常多,她家的特色酥油饺子、酸菜面块、油浸人参果、风干牦牛肉、紫皮土豆泥、自酿黑青稞酒早已声名远播。来此地度周末的游客,即使没有桌凳,宁愿盘腿坐在草坪上,也非要在她家点餐不可。

汽车飞驰在318国道上,同行的小护士得意地唱了起来:"是谁帮咱们翻了身呃,是谁帮咱们得解放呃,是亲人解放军,是救星共产党,呷拉羊卓若呃……"

她高涨的情绪感染着大家。我们也情不自禁地放开嗓门,唱起了我们的县歌:"高尔寺山,蜿蜒的臂膀,迎接远方的朋友……"

嘹亮的歌声在青山绿水间回荡。

温暖的记忆

文/杨会安

在我们豫西山村,一说到冬至,人们马上就会想起饺子。冬至吃饺子是雷打不动的风俗,有一年的冬至,却让我刻骨铭心。

那一年,我大约五六岁光景,还没上学,早饭后就和小伙伴去村头打麦场滑雪了。回家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又冷又饿的我急得哭了起来。这时邻居王婶忙跑了过来,一边笑盈盈地拉我的手向她家走,一边告诉我妹妹肚子疼呢,我父母带她去乡卫生院看病了。

王婶家的儿子在城里上班,每次回家来总给王婶带许许多多的礼物,我们村里的人都羡慕极了。她家的饭菜香更是时常隔墙飘到我家庭院,引起我无限的甜蜜遐想,我会踮脚张望着,情不自禁地抽抽鼻子,深呼吸几下,那味道太诱人了。尽管王婶有时做好吃的也给我们送些,但感觉总不过瘾……我窃喜着,跟王婶走进了她的家。

王婶先用香皂把我脏兮兮的小手洗干净,又从柜子里给我拿了些糖果、饼干和炒花生让我吃,正在擀面皮包饺子的王叔还从条几上拿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递给了我。坐在火炉旁,贪婪地吃着这些梦寐以求的美味,我觉得自己就像童话里的小王子,好幸福!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母亲唤我小名的声音,我答应着,就往外跑,恰巧与母亲撞了个满怀。我才得知妹妹得了急性肠炎,打了一针,吃了药好些了,也已回来了。在母亲与随之迎出来的王婶寒暄之际,我攥着手中剩下的几块糖果悄悄回了家——妹妹最爱吃糖果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王婶紧跟母亲身后,端着一篦子饺子来了,说是她家包得多,今天冬至,一定要让孩子们吃上饺子。母亲推辞不下,连连道谢地收下了。

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鲜香而多汁,那味道是我们家千篇一律的萝卜饺子无法比拟的。我甩开腮帮子,贪婪地吃着饺子,问母亲王婶家是不是很有钱?母亲笑答,王婶家的孩子有出息,考上了好大学,分配了好工作,当然有钱了。我听了,暗自发誓以后自己一定好好学习,也做个有出息的人,那么家里天天都会有好吃的了。

时光荏苒,转眼40多年过去了,似水流年冲淡了我的许多记忆,但儿时的这个冬至,以及王婶的纯朴善良却至今令我难忘。每每想起,就会想起千里之外的老家和母亲,还有王婶,便会生出暖暖的乡愁。

汤圆里的浓情

文/吴嘉

年的味道来不及细细品尝,走门串户的热闹还正醇酣,元宵佳节又如期而至了。下班路过闹市,穿行在琳琅满目的美食和谜灯里,浏览现在品种齐全的汤圆及馅料,协裹在喜气洋洋的人群里,顿觉浓浓的节日氛围扑面而来,不禁回忆起儿时简单却温馨的元宵佳节。

儿时的日子很清贫,每年元宵节,母亲都亲手做汤圆。市面上的汤圆有红糖、芝麻、桂圆花生等馅,但我家只有实心汤圆。元宵节前几天,母亲提前把家里仅有的糯谷碾脱谷壳。元宵节前夕,拿一半糯米加三分之一粳米一起倒在大盆用水浸泡。母亲说糯米黏性强,加了粳米中和,做出来的汤圆软硬适中成形又好吃。第二天早上,母亲把泡了一夜的米倒在竹箕里沥水。

沥干水后,母亲开始臼米。她便把一部分米倒入石臼,用两头均匀,中间插着一根厚实握柄的"木锤"用力砸,直至成粉末。人工砸粉耗时费力,母亲要花一个上午才能全部完成。那天,看臼米好像很好玩,忍不住上去试试,结果不到十分钟,便全身酸软,手臂又酸又麻。糯米成粉后,母亲又忙着熬米糊。一木勺水,几把糯米粉,洒上适量食盐,用筷子在加热后的锅里快速搅拌,几分钟米糊就熬好了。把米糊加入糯米粉后就可以揉粉了。母亲揉粉团的姿势很好看,我们像小狗一样围在母亲身边围观。母亲像魔术师一般,仿佛一转眼就把雪白松散的糯米粉揉捏成筋道绵软的粉团,接着用刀把粉团切成一截截小长条,又把粉条抓成一小坨一小坨,扔在团箕里。母亲一声令下,我们五个小孩欢笑着抢着搓汤圆了。粉团很小很小,刚够我们的手

心握。嬉闹中,汤圆成形了。

元宵一过,就面临开学。家中五个小孩开学的学费,对于贫穷的家庭是笔不小的开支。那时在农村,大多数人家不会让女儿上学,因为女儿终究要嫁出去做别人家的人,只让男孩上学。母亲小时候吃过没文化的苦和亏,她决不允许让三个女儿步她的后尘。因此不论家境如何贫困穷苦,母亲咬紧牙关也要供我们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上学。为了孩子,母亲每天起早摸黑,省吃俭用想要让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即便在万家团圆欢乐的元宵节,被贫穷束缚的母亲也不输阵势,带领孩子们自己动手做汤圆。只不过,我家的是实心汤圆。为了增加口感,汤圆出锅后,母亲会在每人的小碗里加一小勺白砂糖。当肚子早就咕咕直响、馋得口水直流的我们接过那一碗香气扑鼻的汤圆,一起就站在灶台边,像喉咙里长了牙齿般"呼噜呼噜",一会儿工夫就吃了个底朝天。看看碗底还有一些没溶化的白糖,又都伸出舌头把碗底仔细地舔了个干净。母亲见了,总会笑着把她碗里的汤圆分拔到我们五姐妹碗里,自己喝汤。

后来,我们五个长大了,外出工作,也出息了,陪在父母身边过元宵吃汤圆的日子少了。每逢元宵节,市面上五花八门的汤圆馅料,看着赏心悦目,味道也不错,可吃在嘴里,总觉得不如儿时母亲做的实心汤圆味美。或许,那小小汤圆里浓浓的母爱早已镌刻进我们的味蕾,成为内心深处最踏实的甜。

小城往事

文/今生有约

转眼间我来小城已经30余年了,30年斗转星移,人事沧桑,目睹着它的兴衰变迁,感受着城里芸芸众生的人生变故。

30年前我来小城,尚是一介书生,是个深秋的黄昏,狭窄的马路,稀疏的行人,昏黄黯淡路灯下,满街满巷枯叶飘飞;我骑车匆匆掠过街头,拐进一家工厂的大门,打开一间孤零零的单人宿舍,上床关灯睡觉。

而今这座小城早已宽大壮阔,今非昔比,人口爆满,车水马龙了。

我所在的那间单房也没有了痕迹,代之而起的是接踵大楼,而厂门前那条街道也宽绰无比,人流如潮了。厂虽已去,物事人非,但心灵上的印痕不会消失,寻寻觅觅,竟使我成了一块不能释然的心事。

我工作过的那家厂子,有一群中青年师傅,那时,他们有的尚未成家,有的家眷尽在乡下,都过着"单身汉"生活,技术过硬,肯吃苦下力,生性豪爽,举杯痛饮,大声喧哗,纵情欢笑;也拼酒,也打架,也侠肝义胆仗义助人,也喜欢谈论女人,招惹是非。而今厂子早已"关停并转"多年,当年的那些师傅们也一个个的调出的调出,改行的改行,告老还乡的还乡了。

我清楚记得在那条窄窄马路的北角口,有家不大不小的饭店,我来来回回地路过那店儿,也经常因误了饭辰而去吃饭。店里面有一位年轻美貌姑娘,扎着刷子发,经常穿件黄军褂,大眼睛,圆白脸,笑声泠泠,一副清纯惹人的样子;日子深了,我便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陈子怡,一个很飘逸的名字;子怡胆大泼辣,爱说爱笑爱说话儿,常常瞅得我脸色发红,见我羞赧了,她就咯咯地笑,说我一个大男人家还不如个小女子了。我就更加地窘,子怡越发地逗我,以至后来我很长时间没有再去店面吃饭;却有一天黄昏里,子怡竟然找到厂里来了,那天厂里大休日,还没回家的师傅们三三两两在院中闲谈,子怡来了,旁若无人喊叫着我的名字,当我从门口走出来的时候,她不管不顾地竟握住我的手摇了问我是不是病了,为何一个月了没有去吃饭?引得师傅们哄堂大笑,弄得我满头大汗,狼狈不堪。

那件事情过去不久,就有好心的师傅为我们撮合,回来后说子怡非常愿意,我们就交往了许多日子,彼此都感到生活的快乐和充实。可是就在那年的冬日,天落着大雪,子怡找我到小屋来了,告诉我她要走了,说是父亲把她调回了山西老家,为了照顾患病的母亲。那天,一向爱说爱笑的子怡满面泪水,凄凄楚楚,她说走了以后依然爱我,她说她会回来看我的。那天,我们紧紧相拥,度过了相爱的最后一天。

几天后,我去车站送她,风雪中,火车就要启动了,就在我神伤落泪的刹那,我看到子怡不顾乘务员的阻拦,奋不顾身地跑下车来,匆匆拥抱了我一下,迅速从脖领上扯下那条天蓝色的长巾,连同她的温暖一起拥在了我纤瘦的脖子上,然后捂了嘴口转身跑上车去……

30余年了,子怡,那条天蓝色的围巾我一直保留在身边,而你在哪里,日子过得还好吗?

子怡,如今,那座梦魂牵绕的小店,早已变成了弘大的超市,只有那几棵粗壮高大的法桐树依然,它在昭示着那遥遥的过去么?

又是一个落雪的冬日,我又一次来到超市门口,华灯下,落雪纷纷,那三五株挺立的法桐在无风的飘雪里,枝杈上落满了一层皑皑白雪;大厦门口没几个顾客,走出来一位穿红袄儿的年轻姑娘,她在望雪赏景,姑娘一扭头看到我了,疑惑地说,老同志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进门来吧,外面挺冷的。我顺声向姑娘望去,璀璨的灯光下,我看得很清楚,那不就是子怡么,30年前的子怡阿!

我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梦境人生有欢欣也有酸楚;岁月流逝,人到中年,遥遥两地,有很多情感不得不痛心放弃;我明白,我和子怡的故事就要结束了……

旧衣

文/朱秀坤

天寒,一件海军蓝的旧棉袄在身,坐于玻璃窗下看书,金黄的阳光照在纸页上,心里也添了暖意。

人过中年后,外在的虚浮越发厌弃了,不想应酬,不要饭局,不逐车水马龙,回到家,外界的喧嚣全被关在门外,只要心灵的清静。换上旧衣,吃最合胃口的饭菜,一盘开洋冬瓜,一碟素炒青菜,半碗白米饭,就能吃得饱饱。然后捧本书,或写几行字,简单,随意,真正的布衣暖,菜根香,知足而闲适。孩子有了难题,辅导一下,与她下盘棋,听她读一段书,或陪她拉拉二胡,在悠扬婉转的旋律中自我陶醉。看她脸上开出幸福的花朵,我心里也会漾成一片春水流。

晚上,披了旧衣,拥衾于橘黄的灯下,继续读我的书。间或给小房里的孩子掖一掖被角,看看睡梦中恬静的笑脸,一股暖流自会从心田汩汩溢出。然后,枕一片月光,沉沉睡去,灵魂也让月光洗得洁白。

一身旧衣,是我闲暇时在家的寻常穿着,不要那崭新,不要那笔挺,更不追求名牌、款式、时尚,要的就是一个体己,贴身,方便,还有暖和。那众人追求的酷与潮,是在公众场合穿给别人的,好看是好看,却不一定随意。唯有真正喜欢的才会率性而为,就像唱一出戏,字正腔圆,满弓满调,浑身绷着劲儿,那是唱给观众的,发乎心灵的自娱自乐与轻声哼唱才是为自己,不在乎妆容与行头,要的就是一份真性情,寻得一份真快乐。

读过一篇文章,说中国佛教协会原会长赵朴初夫妇,只有外出时才穿像样点的衣服,在家里只穿旧衣,且补了又补。赵夫人有件旧衣服,老穿着,竟一边颜色深一边颜色浅。她的解释是,经常在院里晒太阳,浅的一边老对着太阳,晒出来的。一件衣服,晒浅了颜色,那得穿多少次?老人的惜物之心实实的令人感叹。

一件衣服,穿久了,对于喜欢它的主人,是会日久生情的,哪怕掉了线,起了毛,有了小小的洞,还是舍不得丢。压在箱底,多日寻它不着,还会悠悠地想念。一旦重新翻出来,轻轻地抚摩一番,看看那细密的针脚,也许关于它的桩桩往事就会浮上心头,哪天穿上它让谁的眼前一亮,哪天又得到了谁的回眸一笑,某一天不小心让树枝刮破了,是为了躲避他的追赶……

"遥想当年,素衣惊流年,水袖舞翩跹。再回首,霜染玉容颜,思君千百遍。"或喜或嗔或忧或恋,难免会一阵清风拂过心湖,涟漪点点。甚至第一次穿上它时的心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一个人若是去了,不经意间又见到那人的衣服,顿时让人眼中蓄泪黯然神伤也是有的,所谓睹物思人是也,一针一线中都有那人的味道与故事,声音与颜容啊。元稹诗云"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皆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这般怀念故人的诗句,情真意切处,教人焉得不伤悲?

有时候,感觉旧衣就像旧友,见证了主人的成长与经历,关于岁月的点点滴滴以及情感的起起落落,悲与欢,歌与泪,毁誉与浮沉,都能从旧衣的丝丝缕缕中寻找得到。

一件旧衣,有时爱的也许就是它的味道,光阴的味道,感情的味道,珍藏一生不愿道与外人的心底的味道。

雪花的回忆

文/四月蔷薇

寒冷的冬天如期而至,我来了,我是一朵雪花。在过去的日子里,你一定见过我,并且会记得我的容颜,因为每年的冬,我总是披着晶莹洁白的羽翼,穿透云霄,跨越千山万水,走过红尘漠漠,携着真挚的祝福与灵动的曼妙,纷纷扬扬的飘逸于山川、河流与原野,还有你生活城市的街道、公园、草坪、门前廊下……

我出现的时候,从未高声喧哗,更没有自视清高,总是以洁白的面貌、沉静的姿态朴实的拥抱大地,用"沙沙"的柔和声浅吟低唱,用融化自己生命的代价洗涤世间万物的尘埃,用与梅花浪漫爱情的坚贞,成全人世间绝世的相思、守望的幸福。微小不起眼的小草、小花也被我视为珍贵,我用洁白的身躯覆盖它们的根叶,使它们可以抵御冬的寒冷,来年春天化为清泉滋润它们的茎叶,浇灌它们的根源……

初见我的时候,你定会用惊喜的目光仰视我,惊叹我的洁白与神秘,用满怀期待的眼眸凝视我,用渴望飞翔的柔情拥抱我,用热烈的深爱爱我。当你第一次伸出温柔的双手捧接我圣洁身体的时候,你会激动,即刻又会静下来……这时,穿越时空隧道的赞美与思索都静默无声,只留下人类最初的天然与本真。于是,我在你温暖的手心瞬间化为清溪,又幻化为你眼眸中的滴滴泪珠,无言流淌在你的心灵,润饰着你被无情岁月吹皱的肌肤与灵魂。

今夜,我与北风一起来了,又来到你生活的城市的上空,我们冒了严寒,踏勘着寂寥灰暗的沧桑,行走于天地的灰黄色图画中,眺望你生活的城市,竟是笼罩在一片远远近近的苍茫中……

是否你还因生活的琐碎失眠于慢慢长夜?是否还为诸多的不顺而忧虑?让我用清纯与真挚的静默来为你送上祝福,再一次驱散你在岁月里积攒的惆怅与忧伤;用飞翔的灵动抚慰你;用我每片不同形状、瓣纹数量不等、脉络迥异的姿势飘零于你的天空,表达我对你深切的眷念与关怀;用轻舞的潇潇,透明晶莹的玲珑,感知聆听你心灵的呓语与呢喃,驱逐你内心的愁思。

北风走了,我却留下,因为我是柔情的雪花,是冬的精灵仙子,我已将自己最纯的简单快乐,一如既往的融化于天地的辽阔中,还有你的城市。我是你童年时的伙伴,从此留下来与你一起玩耍,我们天真的奔跑嬉戏,用童贞演唱着一首首稚气嫩声的儿歌,手挽手的登上黄昏时分的山颠,或者清晨时候的树丛与草地,午后的沙滩,夜色中与你一起眺望遥远的彼岸。

今夜,我又来了,你看到我轻盈的身影,就推开窗吧,我会拨弄你的头发,挽扶你的双手,亲吻你的面颊。让你吸一口新鲜空气,望一眼茫茫长空,你一切的烦恼便会凋零……

我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纯真,是你圣洁的初恋,愿意在你年轻的时候,深入你宽阔的心灵原野,种下相思缕缕,然后与你一起在世界的一端等候,愿意听你琴弦上弹奏的一曲曲爱与希望的欢歌;在你中年的时候,与你一起释然生命的坎坷与纠葛,使你的性格变得更加坚强与豪侠;年迈时与你一起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用最稳健的脚步走人生余下的路程。

我是一朵雪花,柔情纯洁的雪花,是走遍天涯也不曾被尘埃污染的雪花。我是春季萌芽的信念,是夏日繁华的招唤,是秋天的牵挂,冬天的期盼,更是你心底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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