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生命的文章

2023年03月16日优秀文章

有关生命的文章(必读7篇)

生命的意义

文/逍遥游

我从不以是否残杀生灵而去证实自己是否拥有真善美,我也不以生灵的渺小而去否定他存在的意义与价值,总是用跪着的姿态去诠释成功或者失败,总是用一种渺小的生灵的步伐去前进,有那么一天将会看见明天的黑暗,或者到达光明的未来。

污浊空气的不一定是尘埃,贬低生灵的却一定是被尘埃污浊了的存在在空气中最卑微的那一部分。卑微的存在让那么一些卑微的高贵了起来,虽说卑微衬托出卑微本身就有的高贵,但却永远衬托不出高贵本身就有的那种高贵的气质。所以命运会说卑微的始终是卑微的,高贵的始终是高贵的。命运会对那些拥有着卑微的外表高贵的气质的说:嗯,你只可以把脸贴在大地上翘着屁股活着。

钟爱生存在黑暗中的生灵是心中拥有光明更是看透光明的生灵。拥有一个肤浅的思维与跨越时空的灵魂在黑暗的杂念中自由穿行,如此的自由穿行却永远无法摆脱思想上对自身行动的束缚。是渺小限制了思维中存在的一些行动与想象力?还是一些思维限制了空间中勉强可以唤作灵魂的躯体?但这种渺小并不一定指自身的渺小,而是指本应该存在在现实中的却没有存在在现实中的那一部分。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有些生灵去嘲笑本该不被嘲笑的生灵的一个原因。

白与黑的并存诞生了一个生与死的而且永恒不变的真理。把这个真理折叠成任何形状都可以看见任何一种生灵的生命线。展开这个折叠的形状就会看见生命线的两端有着白与黑、生与死的时间。生命线的两端是生与死,中间的过程是白与黑。在繁衍的过程中淘汰弱者,在淘汰的弱者中又诞生强者,这便是生灵生存的法则。

当一种或者一种以上的生灵得不到存在上的认可时,那么这种生灵会用自己的方式发出毁灭性的声音。然而忠告与抵抗并无法阻止黑暗的降临,最后的结果是该被忠告的得到了黑暗,该被抵抗的却得到了光明。此种极端的方式是对那些思维上对生灵层次不够分明,却偏偏用一个侧面就否定了生命本有的价值,类似的行为是一种报复与警告。当某种生灵的位置与某种不同的生灵思维中的位置无法相等时,所产生的意义是存在歧义的。

生灵所能掌控的一切,并不能也无法控制生灵自身对自身的改革,改革后的群体是一个可以主宰自身命运的群体。更是一个完全可以吞噬黑暗的群体,那才是一个生命存在的真正意义!

生命的求索

文/张春波

爱国情怀,是端午的文化特质。祭屈原,拳拳爱国心,以生命坚守道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绝不向时代和命运妥协。

当屈原怀石而沉汨罗江时,给了滔滔江水怎样的托付:亡国的带泪之声,饮恨的带血之吟。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不屈的灵魂淹没在脉脉碧涛之中,一江思绪独自奔流,从几千年前呜咽楚地流向如今豪迈潇湘。聆听涛涛江水,离骚九歌化作一行清泪,呼声依旧:"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子,安息吧,我们不会沉沦,不敢懈怠,不变初衷,生命的求索,路漫漫其修远兮。

路漫漫。生命的轮回把你交给这个陌生的世界,也许不见其路,抬头只见茫茫。其实,人生的道路本就曲折、艰难。每一步都可能是一个趔趄,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深渊,况且好运不是总相伴:在你走夜路时有盏灯为你照明,在你临近悬崖时有人为你铺桥。起点是一个,目标是一个,可过程却不曾清晰。唯有用脚步探索未来,诠释自己曲折的路。

没有谁能阻止我们对自由的渴望,没有谁能阻挡我们对幸福的追求,没有谁能阻碍我们对青春的飞扬。岁月穿过时空,我们或许有过迷茫与彷徨,一腔热血,路在何方?当我们站在人生的台阶上,一路回望,唯一的答案,已在心上:路在脚下。

上路时,只有靓丽多彩的青春没有沟壑纵横的额头,有无知而无畏的勇猛,有白纸般可任意描绘的未来,也有空空如也的行囊。至途中,景色逐渐繁杂起来,层次感不分明,有风雨,有骄阳。或幽暗不明,模糊的世界,双眼已失去了洞察力;或景致盎然,一派大好风光,前程似锦。但继续前行,都成过眼云烟,未知的路途,还得用生命支付。一切皆成身外之景,只求成就心中所愿:"上下而求索".上上下下,沉沉浮浮,进进退退,有辗转,有彷徨,也有呐喊。为了那个梦想,为了求我之所求,爱我之所爱,即使逼得后退,也是换一种姿态前行,用裸露的伤疤闪耀荣光。

人生路,其修远;一种情,万般恋。路的坎坷,就是心的高洁与从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泽被天下的人生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是自信昂扬的人生路;"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是豁达乐观的人生路。原来,生命是如此的精彩,路漫漫,继续前行,上下求索,遇见更好的世界。

总是努力奔跑,去追寻那一缕阳光;总是不停攀登,去感受那高处的风景;总是风雨无阻,去仰望那云边的彩虹……突然,停下我们的步伐,回首来路,身后空无一人;前瞻远方,路的尽头还是路!然而,这一程,我们不再一无所有,所有的苦乐得失,都纳入人生的行囊。

人,总是要有点梦想的,奋斗是生命的色彩,为此"吾将上下而求索".

生命的一万种可能

文/悠悠云雾

夜凉如水,心似漂萍。

岁月流转,光阴似箭,转瞬,我从一个走出校园的青涩少年到一个工作十年余的中年,一种荒诞感油然而生。

静坐屏前,那泛着清冷的微光,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心事,在心中不安分的徘徊踟躅,惶惑着寂静的空气。说不出理由,日子也不动声色地过着。莫名地惶恐,不安,焦灼,患得患失到无能为力,思绪的囚牢里,一点点沦陷,不得救赎。今日的这种局面并不是我的梦想设计的,我不得不感叹,生命这个巨大的万花筒,竞有如此逆天的的能力,谁都挖空心思的设计、幻想自己的未来,可万花筒不规则的旋转,谁又能预测未来究竟怎样呢?

心,似乎是满的,太多的结梗在胸口密不透风,不得轻解,无法说出,气若游丝的挣扎里,想像着下一秒能回归曾经的简单与平静。心,又似乎是空的,空的人,空的念,还有丝丝凉透心扉的惆怅。双臂平展,想要推开这碰压抑的思绪。顾盼四周,唯有漫天的寂寞相随。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整个人生,弄得一团糟。然而,我突然间就明白了一件事:没人能够设计一生,即使设计十年,结果也会离奇地让人啼笑皆非。所以,不妨让思绪放飞,在今天去想那今后十年的诸多可能,哪怕仅仅当做面对岁月无常时的一种游戏。

(一)

可能是身上的小资情调在做怪吧!最大的理想是,自己或与朋友开个小店,规模不要太大,开个小小的酒吧或者小小的咖啡屋再或者小小的书店,这个念头时时萦绕心头,只不过,从来觉得自己花钱绝对是个好手,可赚钱的本事就不敢恭维了,所以,时至今日,念头归念头,还不曾付诸实际。但不定哪天,这个念头强烈起来,这种可能是十分大的。

那个小酒吧或小书店,最重要的一是绝对干净,二是有特色的音乐,特别是要有别的地方没有的音乐风格或编排方式。哪怕客人仅仅是因为音乐而来到这里,最后才喝一两杯或买上一两本书!我会静静的看到我店中的每个人,并衷心祝愿他们生活幸福!当然,最好能多多的赚钱!

(二)

自由职业。

我是比较受不了固定的工作模式的,现在的工作就非常的刻板,时间不能由自己支配,不敢和人约定几天后做什么事,因为总有些变化打乱计划,更有甚者,有时来了朋友,自己也脱不开身招待一下,往往会有许多的遗憾和错过。

因此,有一种强烈成为自由人的渴望,不再受机关或领导部门的限制,成为社会上一个闲人。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四处走走或静下心来看看书,一直到时积蓄花光,不得不考虑养家糊口的问题时,才想如何生活。这个时候,我可能会选择写写小说,就像古龙、金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不过,愿意试试,相信只要有毅力,一定可以从平淡写到精彩。或者,去某个企业或单位,以自由人的身份打打短工,不愿意干了,就潇洒的离开。我想,有这样的可能!

(三)

还有冒险或者旅行

我的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冒险意识,在钢筋水泥的森林中生活的太久了,灵魂里的野性囚禁在牢笼之中,慢慢的被驯服了。但在酒醉或遇到挫折时,总还是想从熟悉的环境中逃离出去。

闲暇下来,会上网看看《旅行家》,今天到法国,明天到印度,当然,只是过过眼瘾,我一直认为旅游这个词太浮华了,总与匆忙联系在一起,我更喜欢孤独的旅行,即使走出去不是很远。也许,有一天,我会收拾行装,不和任何人告别,独自上路,一番风雨兼程后再回到这个喧嚣的世界。最起码,我的灵魂受到了洗礼!当然,还有一个更理想的旅行方式,那就是,带上你!

(四)

草原或山林。

必须人烟稀少,这里有湛蓝的天空,新鲜的大气,芬芳的花朵……,我不会种地,不会养羊,可我一定会去学好这些,我不是避世归隐,而是要稍微远离一下浮躁,和我心爱的你建一幢小屋,种两亩薄田,喂几只鸡鹅,每天劳作而少有人打扰,平平淡淡而能享受做人的乐趣,能听鸟儿歌唱,能看晚霞红,能睹山烟翠……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五)

在一本书的后记中,我看到这样一句话:"理想主义者是最容易成为颓废主义者的。"

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能继续乐观前行的动力在于理想和自信,但在未来的岁月里,也许会有这样的可能:我的梦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碎,前方的道路一片迷茫,那个时候,哀莫大于心死,我开始颓废,开始醉生梦死,在我酒醉后的泪水中,才能依稀看到我曾经拥有的梦想。这个局面,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可能!

……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可能,甚至,与小日本打起来了,自己奔赴前线,也不是没有血染疆场的可能。也可能去经商;去一个偏远地区养猪;也可能仍然混在现在的单位里;还包括连我自己都不情愿发生的任何能够发生的可能。

生命就是如此的离奇,当我面对未来,面对自己即将到来的人生最辉煌十年,各种可能奔涌而来,面对诸种可能,只能如歌者所唱:"让生命去等候,等候下一个漂流".

生命的坚韧与脆弱

文/淑音的话

朋友刚刚逝去了一位亲人,心痛之余,或许对生命有了新的理解和思考,他给我出一命题作文,即本文的题目,这也许只是他的一声感叹吧,然而实在是难了我。我本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生活中虽常有感触,可也都是一念而过,有的我会信手拈来,用文字留住,有的一个转身,便已飘然逝去。少有去认真思量,也不愿去认真思量,只怕惊扰了身后睡着的隐忍,平添烦忧。面对这个深刻的命题,我觉自己是那么渺小,甚至不敢面对。可它既已掷于面前,我不能不审慎看它。

生命是什么呢?生命对我们而言就是呼与吸不间歇的匀速运动罢。它对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所以,我们不可寄希望于来生,更不可能穿越回到上辈子,只可紧握今生。我自是从不曾移情生命,它是我的大爱,我没有一刻不热爱它的存在。

常言"时间就是生命",我甚感时间的飞逝,可似乎生命于我是一件恒久的事儿,我从不去想它的陨灭。刚刚记事时,我的爸爸就是那样一个健硕的中年男人,我的爷爷已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我的奶奶患有腿疼的毛病,劳作回来总用手摩搓,邻居家的那位阿婆麻利泼辣,锄田拔豆从不输给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多年后,我已是一个小大人,他们似乎都没变……生命仿佛是一阕没有休止符的音乐,于我,是那么美,那么漫不经心,只要畅意去聆听、拥有就足够。

当有一日漫步田野,看到一颗无心遗落在春天的种子,在干瘪石隙中长出葱葱绿叶,细看其枝,被石块挤压弯曲,已失去它本来的身形,才知生命还有这种坚强。那只穿山甲佝偻的身躯,历经火烧钳夹,已熟能入嘴,可身子蜷缩实乃不合常情,然离火掷地之时,在看客们惊诧的眼神中缓缓打开曲折的生命,才见它怀中揣着那只幼穿山甲,生命的忍辱负重有时真的难以想象。"人是铁,饭是钢",在地震的瓦砾中,深埋十几日滴水未进的人还孱弱盼生,终迎得了重生,延续生命的厚重,真可谓生命之坚韧。生命有时只在人的一念之间,如若鼓一口气还能生还,泄一口气或将撒手人寰,生命的坚韧与脆弱也在这一鼓一泄之间。

"生"是一种信念。那颗种子,或只为灿烂的阳光而生,那只穿山甲,不由分说是为幼崽而忍,那深埋的人,或为亲人、为理想、为一切必活的信念支撑。活着是多么重要,可为什么而活,也许每个人的依托都不同。

又想起了三毛——多少人心中难解的梦。贾平凹曾说,那个"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分的。"这样一个"坚强"的人,她在丈夫死后,这样与自己约定:"我愿意在父亲、母亲、丈夫的生命圆环里做最后离世的一个,如果我先去了,而将这份我已尝过的苦杯留给世上的父母,那么我是死不瞑目的,因为我已明白了爱,而我的爱有多深,我的牵挂和不舍便有多长。"可她终究没能践行自己的诺言,用白丝袜结束了美丽而又遗憾的一生,生命有时就是这样不堪一击。

人们为生命的坚韧鼓掌常常十分淡定自若,可面对它的脆弱,却如万箭穿心。

曾经以为那些不会老去的他们,在回过神时,不再是当年。爷爷的生命之火,在我眼皮下熄之殆尽,任祈求、任痛哭、任拉着他的手,都不能挽留。任他再不舍,不愿,不肯离去,都不能不走。活泼如童的奶奶,等不及我去说一句告别的话,溘然长逝,在我双手的抚摸里,渐渐失了温度。我已不能陈述生命的脆弱,它就像一个灯盏,闪着美丽的光,可一阵风,它就没了去向。

邻居家的阿婆,虽然倔强的性子没改,可她的嘴唇已随脱落的牙齿而深陷,摒离子女独自生活,挑着一扁担水,双脚还祈望健步如飞,可步履已蹒跚不能自已。她其实只比奶奶小三、四岁,能有今日这样,已是幸事,可人生的终点,只有可见的那点距离。我多想告诉阿婆和她的子女,珍惜他们可以陪伴的时日,我说不出口,可他们似乎都满不在乎,我不敢想象在往生的日子,他们要如何为今日的疏离流下悔恨的眼泪。

我的一位朋友,记得年前说老人重病,后又动了手术,听说好点了。年后说去化疗了,不能进食。前不久又说动了一回手术,过两日或可少食一点。而这几日,他在为老人守灵。虽然不曾见到老人,可就在这样的消息中,我看到了一位热爱生命的老人不得不跟生命再见的过程,而这"再见"亦是再也不见。

我的父亲也老了,那位健硕的中年人,老了很多……

生命就是这样一个双面的顽童,坚韧与脆弱都是他的性格。在它自顾自蹦跳的过程中,或许能爬雪山、过草地、趟沼泽,能上刀山下火海斗妖魔,一路越挫越勇,高唱凯歌;也或许,一只虫、一辆车、一条河,一抬头一失足一打盹,一瞬灰飞烟灭,来日无多。无论如何,生命都是世间最神奇的存在,要好好爱它,就像疼爱一个精灵古怪的孩子,它坚强时,给它掌声,如果它脆弱了,也别冷落,轻轻拍拍它的背,告诉它会过去的。

某种意义上,生命永远是坚韧的,因为它从没有一天完全逝去。比如今天,我们还在赞李唐盛世,还在念《楚辞》遗风,还在习诗仙之文……生命可以脱离肉体而独存,那就是有限的生命衍生的无限精神,它们从没有一天离去!

生命的河流

文/陈梦云

四十多年前,在我出生的滇西小城——丽江市永胜县县城,有一条护城河。关于这条河,她具体开凿于何年何月,殊难可考。人们只知道,她就是一条不知道流淌了多少年的河,一条护城河。

护城河位于小城西南角,从东向西,再近乎九十度转角向北流,再向西而走。说她是河,似乎不够确切,深不及盈尺,宽不足两米,只能算作一条灌溉大沟。从我记事开始,那河就那样静静地流淌着,不舍昼夜。河的一边是人家,另一边是环城南路和北路。公路的高坎之下,是城里西街、南街住户家的田地,沿着田野阡陌走不了几里远,就是小城的西边山。这是云南大地上,相对于金沙江、澜沧江来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条河,但她是一条生命的河流,不仅灌溉着小城西面家乡人的稻田、包谷地和蚕豆地,滋养着家乡人一年的生计。更重要的是,这条河流,还拥抱着我们这些打小在县城里长大的孩子们的童年和无忧无虑的快乐与喜悦。

距离护城河不远,就是我们读书的小学。下午放学后,这里就成为很多如我一样的男孩子的乐土和天堂。夏天里,下午还没放学,班里的孩子比划着手指,打着暗语,邀约去"洗澡".放学了,大家三五成群,一路小跑到河边。书包一甩,衣服裤子脱个精光扔在岸边,赤条条痛快地跳进河里,洗起澡来。那架势和阵仗,不叫游泳,按照永胜方言来讲,叫作玩水,一个很接地气和传神的方言词语。

那河流的水质,其实全是浑黄的,满是泥土。人们的环保意识,远未如今天这样自觉和自律,上游和河边的住户,都把它当做了自家的垃圾场,因此,河面上,经常漂浮而来的是成堆的干枝枯叶、鸡毛马粪,乃至小猪小狗的死尸等等。虽河很脏,但一点没有打扰和影响到我们的兴致,当它们顺水淌下来的时候,我们要么提前将它们拨开,要么沉入水里,让它们从头上一淌而过。然后再继续快乐地游玩着。那时候,快乐是那样的简单和朴实,没有谁会在意河水的肮脏;没有谁会在意自己没有穿着衣裤,赤身裸体,觉得害羞或者难为情;也没有谁会在意,自己的家庭作业还没有写,回家吃饭时间晚了,爸爸妈妈的责骂;自己脚上的凉鞋不小心被河水淌走了一只。大家只在乎,自己是否尽兴,是否玩够玩饱。嬉笑声、打闹声、追逐声,此起彼伏,浪花一样,一个连着一个。

很多年就像这河水般过去了,护城河两边新盖了不少的楼房,但这河依然还在,只是听说,上面已经加砌了石板,看不见河面了。儿时,我和年幼的小伙伴,在这条河里游泳、嬉戏的生命情景,依旧鲜活地流淌在生命的记忆里……

生命的循环

文/大雅无言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花繁草茂,且荣且枯。人生四季,少青壮老。贵福禄寿,且盛且衰。我们的日子从西边落下去,又从东边升起来。我们拄着拐杖老去,我们的孙子扶着墙站起来。

子承父业。端午叔说,端午叔喜欢说这句。以往,端午叔总是摸着儿子中秋的头说,中秋挺孝顺的,中秋知道做父亲的不易,望着端午叔伸过来的手,中秋只是一笑,端午叔也笑。现在,端午叔喜欢摸着曾孙儿立冬的头说,可是立冬上学去了。因为没有立冬的头摸着,端午叔说这话时,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脸上便流露出少许的遗憾。

三月的阳光正灿烂着,在中秋家阳台的躺椅上,端午叔又说:子承父业。想把手伸出摸在阳台摆弄着文竹的中秋的头,中秋象小时候一样,还是一笑,端午叔也笑了,说:你也老了。端午叔把伸过去的手缩了回来,说:我去楼下转一下。小雪婶为端午打开门,叮咛一句:早点回。

早点回。是小满奶一句老话(方言:口头禅),现在被媳妇小雪捡着说。其实子承父业也是小满奶一句老话,被儿子捡着说的。小满奶做姑娘的时候,是个心灵手巧的少女,她会纺棉,织布,印染。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喜欢小满奶织的布,老大娘老太太喜欢小满奶纺的纱。重阳爹到镇上赶集时,把小满奶织的布包销了,上贩到汉口,下贩到南京。赚的钱置地种棉种靛,又赚的钱的置纺车织布机,再赚的钱置了明三暗六的青砖瓦房把小满娶了。每次重阳爹贩布外出时,小满奶总是倚在"门壁石"(方言:石质的大门框)上叮咛重阳爹一句:早点回。民国三十年,那年冬,重阳爹贩布到南京,重阳爹没回,小满奶倚在门壁石上等了一年,重阳爹还是没回。小满奶牵着端午的手,摸着端午的头说:子承父业。第二年把端午送到了私塾读书,后来,解放了,端午的书就没念了,小满奶家的家庭成份划为地主,家里的土地都收公了,端午则成为社员。有次收工回来,端午见母亲又倚在门壁石上,端午走过去摸着门壁石的凹痕,大声地说了一句:子承父业。端午见娘流泪了,这是端午第一次看见娘流泪。

晚上,端午跟娘商量,说要历练一下生意,小满奶苦笑了一下,说咋历练?端午说我做一个货郎就可以历练了,见娘没吱声,端午说干就干,做了一副货郎担子,熬了麦芽糖。

又一天放工回来,端午赤脚往"解放鞋"一插,将母亲做的"干靠巴"(方言:烙饼)往杯里一揣,将货郎担子的绳头往扁担一挽,双手一托上肩,喊着:鸡毛换针,鸭毛换线,破铜烂铁挨糖哟。就出门了,小满奶说这伢象个样子,拿着猪潲瓢倚在门壁石上叮咛一句:早点回。能不能早点回这可不由端午定,要看货物交换得怎么样,但端午回来的时候,也倚在门壁石上喊:娘,我回了。将钱放在娘的手上。

文革时,大队民兵连长带着枪,领着红卫兵来抄家,把端午叔的货郎担砸了,又要砸纺车织布机,端午叔拿着冲担(方言:专指挑稻草头的扁担,扁担两头包有尖铁)要拼命,小满奶见这阵势,大喝一声:端午。自己扑上了民兵连长枪上的刺刀,端午叔安丧了娘,将纺车织布机又抹了一遍机油,盖上了油布。

此后,端午叔只做二件事,上工和教中秋读书,小雪婶也只做二件事,上工和夏夜为父子俩摇扇子,冬夜为父子俩纳鞋底。恢复高考时,端午叔提着一瓶酒,兴奋地对小雪婶说:我伢有希望了。要小雪婶弄个丝瓜炒鸡蛋,晚上要和中秋吃酒。端午叔拿着酒瓶满满地跟中秋斟了一杯说:中秋,我敬你一杯,你得答应我报考纺织学校。中秋点了点头,父子俩二人举杯饮尽,中秋还真考上了武汉纺织大学,中秋大学毕业的一个署假,在端午叔的敦促下,修好了纺车和织布机。中秋分到黄棉工作的时候,利用节假教会了端午叔和小雪婶纺线,织布。

端午叔织了10米长的土棉布叫中秋鉴定,中秋说好,端午叔双手一拍,竖起大拇指,说:这才真的叫子承父业。

端午叔七十岁大寿,中秋跟他祝寿,吃完祝寿酒,端午叔和小雪婶就随中秋进了城,住在黄石港,只有到了种棉收棉的季节,端午叔才携小雪婶住进乡下,纺完纱,织完布,才又进城。

这土布是为孙儿清明织的,孙儿喜欢土布,孙儿媳妇也喜欢土布。清明是学艺术的,也就是画画儿,为这事,爷孙俩人还闹过别扭,端午叔要清明也去考武汉纺织学院,清明不同意,中秋就劝端午叔说;儿大爷难管,由他去吧。清明以奶奶拿着猪潲瓢倚在门壁石上为生活蓝本,画了一幅油画儿,起名为:流年。考上了湖北艺术学院,毕业后自己开了一家房屋装饰公司,自任老总,在市中心大上海小区置了业。

清明布置的新公司办公室接端午叔参观了一下,大厅的正面是一幅大的油画,流年。端午叔油画前端详了好一会,说:你把奶奶的眼晴画得传神。端午叔又摸了摸墙壁,看了看沙发,清明说土布比墙纸比皮革好。端午叔又伸出手,要摸清明的头,一想清明也是大人了,伸出的手拍了拍清明的肩,说:有种象种,无种不生。

生命的节日

文/季栋梁

那个七月已经远去了。然而,它已经成为我生命的节日。

对于莘莘学子来说,七月,意义重大,是人生一个非常重要的坐标。许多人因为这样一个坐标,将彻底改变自己人生的轨迹。尤其是我们,生活在西海固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七月真正是一个鲤鱼跳龙门的日子。

一进入七月,一种赌徒的真正感觉袭击了我。我就如同一个把所有赌资都押上的赌徒,等待着开牌。那种痛苦的折磨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渴望着太阳和雨水的滋润,尤其像我这样的赌徒已经不止一次在七月输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更让我感到痛苦恐惧的是在我所有的七月中,父亲也经历着同样的甚至更为深刻的痛苦的折磨。

一年一度输赢揭晓的日子如约而来。和许多父亲一样,我的父亲一大早将我叫起来。他没有言语,只是用那种目光笼罩着我。这目光凝滞而沉重,仿佛将我置于一潭黏稠的汁液中,使我喘不过气来。父亲从他贴胸的衣袋里摸出十元钱来,在他递给我钱的时候,有些迟钝,手有些颤抖。而我接过那带着父亲体温与汗味的十元钱时,手颤抖得更加厉害。我努力表现得自信一些,结果越是要表现得自信,手就越发地颤抖,像深秋里的树叶一样,以至连我的身体也抖起来。我是遁逃似的离开了那双眼睛。虽然我知道那双眼睛是善良的仁慈的宽厚的,但我内心无法排除对这双眼睛的恐惧……我再也输不起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学校,内心的恐惧正在加剧。经过村庙的时候,我不由得走来走去,跪在了那泥像之前,我想没有人比我更加虔诚,没有人比我叩的头更响。

第一年的七月,好容易挨到了"开牌"的日子,父亲递给我十元钱对我说如果中了,就打十元钱的酒回来,没有中,别糟蹋钱。父亲的话总是这样的直接。可因为仅仅差了两分我没有给父亲打上酒,我带着家人渴望花掉的十元钱回来了。父亲没有责备我,然而他越是不责备我,我内心的痛苦就越沉重。到了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父亲对我说再去念吧,差两分一年咋都弄够了,我那时候在生产队哪一年不比别人多挣个三五百工分?我无法对父亲讲学习和劳动的不同,我只有努力学习。

第二年七月的"开牌",我又输了十二分。当我再次把钱放在父亲当面的时候,父亲火了,他对着我吼道:狗日的鼻涕淌到眼窝里——倒来了,你给我回来打牛后半截去,老子没有钱供你享福。是的,在家乡那样焦苦的地方,谁不认为读书就是享受呢?我想对父亲说如果读书真正可以叫做享受的话,那么我宁愿受苦。可是我说不出那样的话来。父亲一辈子好强,他是多么希望能够培养出一个读书人来支撑门面,来打点种田以外的事啊。要批房地基,他跑了多少趟,没有批下来,可是有人偏偏一批就是两处。这对于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打击是沉重的,这让他充分认识到了种田人的可悲与无奈,人家无非就是有一个在县里开车的儿子。然而我们弟兄硬是一个个不争气,大哥二哥相继种了田,希望便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我偏偏如此不出息。我期待着新学期的开学,可是又怕这个日子的到来。然而日子并不因为我内心矛盾而就推迟。开学了,父亲说再读!父亲依然没有多余的话。可那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把地能砸出个坑来。他亲自送我到四十余里以外的乡里上学。父亲走在我的前面,拉着驴,驮着我的铺盖,他的步履显得有些疲劳,甚至是麻木,那已经驼了的背越发弓得厉害,仿佛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了,非要这样将背弓起来似的。他已经是年过花甲之人,应该是歇缓享福的年龄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我忽然失去了赌的欲望,我为什么要继续赌下去呢?怎样不是活一辈子呢?我的朋友、我的同学不都输了个精光回来了么?我鼓足勇气说:"爹,算了,我不念了。"父亲回过头来看看我,他的目光里不再有那种凝重,反而凶恶起来,仿佛被激怒的老虎,一甩手,鞭子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之后便默默无言,继续走自己的路了。我的脸火辣辣地疼痛,可是我心里却踏实了,我想至少父亲对我发怒了。

第三年的七月,不争气的我又输了,我捏着那十元钱在一个山梁上坐了许久,最后我一狠心走进了供销社,打了十元钱的酒。当我看着那晶莹的液体带着醇烈的芳香汩汩地流进瓶子,我的眼泪却来了。我顺着小路往回走,二十二岁的身体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沉重与疲惫。在与村子相对的山梁上,我远远地就看见父亲像一只老鹰,蹴在大门口,他手里长长的烟锅不停地喷出烟来,像一列钻出隧道的火车。父亲站了起来,他伸了一个非常舒展的懒腰,身体像蜷缩了一个春天的花朵尽情地舒展开来,两只长长的胳膊伸了伸,还上下起伏了几下,那是一种飞翔的姿势呀!父亲真像一只要飞起来的老鹰。我想我手中的酒瓶在夕阳的余晖里一定放射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一定照亮了父亲的眼睛,父亲一定闻到了代表着喜庆与快乐的酒香。

在父亲的注视下走完一段上坡下坡的路,我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两条腿仿佛给什么绊着一般,不足一里路,我却走了十几分钟,走出一身大汗来。刚刚走到大门口,父亲就对着院子喊:"红红,快把凉水给你哥哥端出来。端上两大碗!"

我再也忍不住郁结的悲伤,一放声就哭了出来,两腿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我说我没考上!

父亲一扬手里的长烟锅,打在那两瓶酒上,酒瓶碎得十分彻底,酒像月光一样洒了一地,醇烈的酒香弥漫开来。

妹妹正端着水出来,由于惊吓,碗掉在地上碎了。

父亲一转身走向山顶。夕阳将父亲的身影扯得很长。我默默地跟在父亲的身后,我想父亲会转过身来给我一烟锅,两烟锅……甚至更多,我渴望这样。然而,父亲没有。到了山顶,父亲又装了一锅烟,吸了一锅又一锅,最后父亲说做官中状元都是出在祖坟里,咱坟里没埋下。

我对父亲说:"爹,你再给我一年时间!"

父亲抬起头看看没说什么,他只是抽着烟凝望着天空。

开学了,父亲再次拉着毛驴驮着铺盖送我上学,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可是我却听到了更多的语言无法表达的话语。父亲走在我的前面,他的背驼得愈发厉害了,让我想起门台上那棵旱了多年的弯脖榆树来。我的泪一直流到了学校。

后来,我终于用那十元钱打回酒来了,那是一种非常廉价的散酒,用黑缸盛着,有一斤的勺子,有半斤的勺子。因此买那种酒叫打。可是即使再廉价它也是酒啊。它代表着喜庆与欢乐,它就是节日。除非过年婚娶能喝到酒外,再是很难喝到酒的。用家乡人的话说酒是有闲钱的人喝的。家乡人没有闲钱。家乡人的钱比家乡人还忙。

父亲醉了,把我也弄得醉意朦胧。他拉着我的手直叫我兄弟。这让我想起他拉着我家的那头老牛叫兄弟的情景。我想我不是个好儿子,我让他跟着我受了四年的折磨,如果我第一年就考上,我的父亲或许不会醉成这个样子,更不会喊我兄弟的。

父亲要为我举办村子里最丰盛的宴席,我说算了,这几年把家里拖累的。可父亲说这是啥事,这事能轻易让过去?这是咱祖祖辈辈最大的节日,砸锅卖铁也得过大了。

从考上大学到毕业,我一直奔波于尘世之中,往来于凡俗之间,忙着娶妻生子,忙着房子、儿子、票子以及多彩的人情礼仪,几乎挤不出什么闲钱来买名贵的酒。后来我终于挤出点闲钱来买了上好的酒,送回乡下。可是父亲听说这酒一瓶就四百多元时说酒没有贵贱,只有心情有贵贱。我点点头,父亲没有文化,更不是哲人,可是他说出的话常常让我要思考许久许久……

那瓶酒至今还放在家里的枣木老柜中,因为父亲自己喝觉得没意思,拿出来招待人却又觉得太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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