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过年

作者: 路玉景2021年01月10日情感日志

猴年春节刚刚过去,不知怎的,我脑海中老是想起过去那年那味,也许是年纪变老了的缘故吧。

从过去过来的人,我晓得过去过年的艰辛与磨难,更记得父母亲过年为了儿女能吃好穿好玩好流过的泪水。

我姊妹五个,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小时候我们家在当地农村算是穷的叮当响的家庭,生活全靠父母亲挣工分折算的钱来维持家计,经常吃了上顿不接下顿,挖野菜成了平日里生活的必备填充品,一年下来吃上白面水饺也不过两三次,吃地瓜、玉米高粱窝窝头就咸菜成了家常便饭。由于我姊妹吃的多,仅靠集体分的几个钱和粮食是不够的,有几次,母亲做饭时,没有粮食下锅了,她暗自流泪,不得不到邻居家相对比较宽裕的人家借了粮食下锅,等饭做熟了,母亲赶紧给我姊妹一一盛上,看到我姊妹狼吞虎咽的样子,父母亲虽得到些许安慰,但总也高兴不起来。年关临近了,经常遇到父母吵架的事情,那时父亲蹲在地上一个劲地抽闷烟,母亲在一旁直嘟囔,不一会儿就干起来了,我姊妹小,不敢近前劝架,只有吓得在一旁直哭,说白了,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为过不去年犯愁吗。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姊妹还没有新衣服、新鞋穿,父母亲心里那个急得慌可想而知,没办法,母亲将我姊妹穿过的破旧衣服,翻拆了重新洗一遍,东拼西凑、修修补补再手工缝制起来便成了新衣服,鞋子也是母亲用破布料一层一层粘合起来晒干后当作鞋帮和鞋底,一针一线给我们缝制的,在煤油灯下一直忙活到年三十通宵,才总算给我们缝制完,当我们穿上新衣、新鞋那一刻,父母亲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父母亲的衣服来不及做,就用洗了的旧单衣套在破损的棉衣、棉裤外面,算是过年的新衣服了。记得生活稍微好一些的时候,每逢过年,我姊妹的新衣服,都是父亲用国家发的定量布票买来,再由母亲缝制的。鞋子也开始穿父亲从商店里买的棉鞋(叫靰鞡鞋),穿着确实暖和。

过年了,父母亲用生产队里分的黄豆,事先用清水泡好,腊月二十五这天一大早,到邻居家的的水磨子上磨成糊状,回家后挤出豆浆,用大锅熬成熟豆汁,再制作成一个豆腐。这也算是我家过年和招待客人的主菜了。豆腐刚制作出来时,热气腾腾,香味扑鼻,我姊妹馋的在旁边直转悠,父母亲就割下一小块,让我们蘸酱油解解馋,仅那么一次,其余都留起来招待客人。过完年,招待完来我家走亲戚的客人后,我家的豆腐还有,不过豆腐表面已经发黄变粘了,只有这时,父母亲才每顿饭给我们炖豆腐、炒豆腐、白菜熬豆腐吃,塞进嘴里仍觉得好香好香,丝毫不觉得有变味的意思。若是搁到现在,或许早就扔掉了。

现如今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日益深入,人们的生活条件逐步得以改善,大多家庭已步入了小康生活水平,过年不再向过去那样缺衣少食,也不再急的老人团团转,大都认为过年无所谓了,反正家庭富裕不缺钱花,市场年货琳琅满目,吃穿住行方便多了。父母亲今年已八十岁了,每到临近过年时,都会给我姊妹唠叨过去过年的那些事,意在让我们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生活,记住乡愁,这不我就把它写出来了,算是随了父母亲的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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