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嵬坡前叹贵妃

作者: 郑长春2021年01月26日人生随笔

荒野之上,芳草萋萋,一座半球形的墓冢被青砖紧紧包砌,显得凄苍孤寂。要不是石碑上刻着“杨贵妃之墓”几个字,让人很难把这堆黄土与一个三十八岁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其实,这里掩埋的何止是一缕香魂?更是一场风云突变的历史悲剧!

这个只活了三十八岁的女人叫杨玉环。十六岁时(开元23年),嫁给唐玄宗之子寿王李瑁。在寿王府中,她学会了歌舞,又精通音律,成为一名当时最时尚的女人。后来,宦官高力士把她带入温泉宫,碰见了玄宗,玄宗对她一见钟情。但因关系特殊,故玄宗先安排她出家为道姑,改名太真,在太真宫修行。直到五年后才让她还俗,并册封为贵妃,“宫中呼为娘子,礼数实同皇后”。此时杨玉环27岁,而唐玄宗已61岁。

从此,“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杨贵妃备受皇帝宠幸,其家族因此繁盛,很多人都获授官职或赏赐:其大姐封为韩国 (古代韩国) 夫人,三姐封为虢国夫人,八姐封为秦国夫人,堂兄杨国忠好赌,但也封官入朝、把持朝政。就是拥兵自重的安禄山,也为自保和升官拜杨贵妃为母亲。

但她却没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把握好自己的命运!带来的,却是唐玄宗李隆基的纵情声色和杨氏家族的胡作非为。轰轰烈烈的大唐王朝,在经历唐太宗“贞观之治”、 唐高宗“永徽之治”、武则天的“贞观遗风”及 唐玄宗的“开元盛世”后,到唐玄宗晚年,宫廷争斗暗流涌动,此起彼伏:以太子李亨为首的太子集团和以宰相杨国忠为首的宰相集团互相勾心斗角,两大集团的斗争使安禄山有机可乘,以致“安史之乱”爆发,血染马嵬坡。

杨贵妃,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据史载:唐玄宗出逃后,在马嵬坡禁军大将陈玄礼密启太子李亨杀杨国忠,又胁迫玄宗将杨贵妃缢死,葬于驿西道侧。玄宗在至德二年(757)十二月从四川返回长安时,下令改葬贵妃,遭到礼部侍郎的反对,只好作罢,但“密遣中使者具棺椁它葬焉”,“上皇密令中使改葬于它所”。

也有后人对这一史实颇感怀疑。一些学者认为,杨贵妃在“马嵬兵变”中并未被逼自缢身亡,被侍女替身“顶罪”,在皇帝亲信和乐师的帮助下,辗转到扬州,搭乘日本使团的船到了日本,不久因病身亡。证据是,日本也有两座杨贵妃墓,京都等古城还有她的塑像。然而《旧唐书》上说:“上既命,赐妃自尽,玄礼等见上请罪。四军将士闻杨贵妃死讯,即欢呼,陈玄礼免甲胄而拜。”应该可信。众目睽睽之下,当时兵荒马乱,唐王朝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状态,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都自身难保了,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至于她和唐明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爱情故事,我觉得并非如白居易的《长恨歌》那般浪漫。作为堂堂一朝之主的皇帝,娶了自己的儿媳,本已让人“刮目相看”,何况二人相差三十多岁,就算有爱,也是“日久生情”,而非“两情相悦”,肯定有其他因素的存在,事实也佐证了这一点。

“六军既发,贵妃气息有所和缓,着人救之。造空栌舟,置数月粮食于舟内,放逐海中,任其漂流。”对于这样的传闻,听起来似有道理,实则天方夜谭,不过是后人牵强附会罢了。

当时兵荒马乱,一个女子逃到日本谈何容易?大唐高僧鉴真东渡日本弘法,率弟子从扬州乘船出海,途中就屡遭飓风大浪等各种困难,先后五次都失败了,直到第六次出海,才登上日本国土,前后共用十年时间。此时,距“马嵬兵变”只隔三年时间。在航海技术没有很大进步的情况下,杨贵妃仓皇出逃,只凭一条没有船橹的舟,能漂洋过海到达日本吗?

从“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爱恨情仇全归为尘土,江山美人也好,红颜祸水也罢,惊天动地的传奇和可歌可泣的诗句,都化作供后人游玩的景点。静静墓园,只有几只无名的鸟儿,在枝头的风中幽幽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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