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日记

2021年04月19日好文章

清明前的小雨

文/吴泽人

那天晚上,从单位加班回家,出来办公室,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清明时节雨纷纷,猛然想起,马上就要清明了。

在这样的时节,雨滴轻而小,总带点忧伤,带点回忆的美丽,可以让人把已经走的很远远的,一点一点地拉回来,让记忆越来越清晰。

我没见过爷爷,不知道父亲像不像他。但是这些年来,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像早已亡故的父亲,我和他的相似之处越来越多。比如习惯早起,比如清嗓和咳嗽,比如谨小慎微,比如在不如意面前的隐忍和叹气。

我也有不像他的地方,比如他对庄稼和农活的热爱,尤其是农活,在我看来是煎熬和受罪,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村里人都说他是好把式,每一样农活他都做的有板有眼,就连抬头、扬手的细节,也不放过,常常让我想起当时电影里关于农民的特写。闲下来的父亲总喜欢往地头跑,薅两把草,平几锨土,实在没什么可干,就在大杨树荫下,一蹲就是一晌。在这点,也不能说我和他不像,但我的大田,就是我的书,父亲把庄稼看得津津有味,我在书里流连光阴。还有,他的笛子、二胡和口琴,就好比我的诗歌散文和小说,他的不甚精湛,我的文字粗疏,但都是小文艺小情怀。二胡曾长期挂在墙上,我也曾赌气数年不着一字,一样的脾气。

二十年的城居生活,拿走了我很多东西,也填进了很多东西。拿走的,很难再回来了,填进的,或许已经长进肉里了,比如欲望,比如名利。但它们是长不进骨头的,因为骨头是父亲给的。

骨头里有一个田园牧歌的梦想,那是父亲一生最大的浪漫,也是我一生最幸福的回忆。

清明

文/紫玲珑

春姑娘踏着轻盈的脚步到来了,一时间,万物复苏。春风轻轻地吹着,草地里现出新绿;星星花开了,这儿一丛,那儿一簇,到处都是。路旁那一棵棵轻柔袅娜的垂柳,仿佛为这秀美的春天挂起了一道道嫩绿的帘幕;一朵朵嫣红的桃花,像朵朵云霞。清晨六点半的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潮湿气息,花草叶片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四月初的天气,已经日渐温暖,但是清早的薄凉仍丝丝的沁透着皮肤,泛起阵阵的寒颤。我们顺郑石高速半小时到达新郑西下前往新郑始祖山扫墓。

绕着绵绵延延的盘山公路,欣赏着山里的连翘、山茱萸裹成黄澄澄的花团,山杏花、野桃花娇艳欲滴;迎春花、樱花、油菜花争奇斗艳,简直是一副美的画卷。抬头望向始祖山顶那个高高的龙头,整座山上的灵气都集中在这里。静谧的群山环绕中有一座“古禅寺”,“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在人们眼里,这是个神秘的世界,它总能让人们在浮躁中归于平静。

在停车场拾阶而上,绕过一块块墓群,最终到达爸爸住的地方。这里的景色非常漂亮,后面依着层峦叠翠的群山,山音回荡,林静悠远,偶尔鸟鸣啾啾,不知身在何处。不远处传来“古禅寺”的阵阵钟声。俯身远眺,是一面巨大碧玉般的水库,清晨初升的太阳万道光芒轻轻地洒在湖面上,粼粼波光中闪着点点夺目的金光,依山傍水,这应该是个非常好的风水宝地!墓碑上爸爸的笑依然那么慈祥、灿烂,我们摆上贡品,点上香,跟爸爸诉说着近况,就象爸爸依然在我们身边的样子。我们点燃了亲手叠得元宝,还有大额的冥币,希望爸爸在那儿生活得更好些。因为爸爸非常爱花,我们还在墓旁种上了盛开的瓜叶菊,撒上了许多小花的种子,希望再次来的时候已是花香满地,宛若云霞。

一切都结束后,才不过八点钟,看着越来越多的小车绕着山路盘旋而至,我们轻松地笑了!但愿我们都在各自的世界活得更精神,更惬意!

清明,遂想起

文/龙君昊

四月,割下腿上的肉,如同割下自己的一生。

四月,亦不寒食或熄灭绵山之火,我不想让介子推在寒冷中死得毫无尊严。

四月,穿越千年的悲伤如春天般鲜活,散落丹青的词语一代代寻觅在历史中失踪的断句。

四月,背叛春天的阴谋几欲真相大白。循着一只乌鸦或羊羔的足迹,感同身受:或孝感天地的《陈情表》;或忠鉴日月的《出师篇》;或催泪江河的《十二郎文》。

四月,在一场纷纷雨中,和牧童合奏。关于路上的行人和折断的肋骨,或是惶恐不安的灵魂,全交给姹紫嫣红埋葬。此刻,只醉倒在杏花村的酒中。

四月,乌篷船满载的吴侬语软,一只山雀子飞过阡陌楼头,叫醒谁家卿伶的薄幸名欢?

四月,越岭翻山,离江过海。打破爱的囚笼,只为丈量生命的厚度,更好的抵近一块石头的温暖。

四月,活着的,或站成一棵伟岸的大树,或绽放成一朵不起眼的野花,或淌成一条傲慢的河流;而那死亡的,或在汉字里光芒万丈,或在荒野中苦苦和风年复一年的交媾,或永远低于一粒尘埃。

四月,失败的情感成为岁月的阶下囚。脚步嘲笑脚步,残躯覆盖残躯;眼泪打倒眼泪,悲伤治愈悲伤。

四月,想说的太多。穷尽所有意象,让夜郎自大的人生,终于寂寞;让寿终正寝的生活,入土为安;让客死异乡的名字,永垂不朽。

四月,以清明的名义诗歌,以诗歌的名义清明。

清明,必须还乡的日子

文/安秋生

清明节在中国人的精神天空上,永远是一个“雨纷纷”的日子,尽管这一天有时有雨,有时只有风,还有时无风无雨晴空万里。生活为清明派定的氛围,不止是在唐诗,也在我们的思绪里。

生命的脚步匆匆忙忙,自己距花甲之年愈来愈近,似乎离故乡愈来愈远,回老家的次数愈来愈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惟有一个日子,在自己的日程安排里,是必须回老家去的,这就是清明。不管这个日子有风,还是有雨。清明还乡的理由,对任何一个中国人都是不需要问的。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祖父母,我们的列祖列宗,都在这个日子现身,等待着儿孙们的致意。

父母和祖父母的栖居地,在老村的西北方向,一道绵延数里的山岗之上,面向东南,视线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山岗没有繁茂的树木,只有荆棘、葛条、酸枣等灌木生长,低调的它们,完全不理会外边“桃开杏败”的荼蘼花事,此时似乎依然沉睡在冬日的梦中,只以寂寥的身姿示人。但弯腰折断一根枝条,便知道它已悄悄变绿,柔韧的生命正在蓄势待发,瞬间便理解了它对待春天的态度。而脚下那僵硬的黄土地上,偶尔也有细碎的花朵早开着,一律是黄的。那黄色,是醒着的土地的颜色,但与土地又不尽相同,正如儿女与父母之间的相似与差异。

通往墓地的是一条小道,我闭上眼睛都不会走错。弯弯曲曲的小道,铺满着碎石与草屑,宽处可供两人并肩,狭处只能一人独行。前些年,曾有邻人提议替我拓宽这段路,我没有同意。我心里觉得,这样窄窄弯弯的小路,或许与清明的礼仪最合,与自己的心境最合。一行人委委婉婉,在这样的小道上默默行走,正是清明需要的场景。

熟悉这条小道,用了一生的时间。小时候,是父亲带领我走它。记得每年清明节和其他一些必须上坟的日子,父亲总会抄起一把铁锨扛在肩头,招呼我一声:走,给你爷爷奶奶上坟去!然后默默地出发,踏上这条小道。父亲在前边默默地走,并不比平日多说什么;我在后边默默地跟,也很少提问的勇气。时间久了就懂得,有许多东西早已预设在自己的生命之中,早已在血脉中流动循环,永远不需要问及和语言的明示。来到墓地,找到爷爷奶奶馒头似的的坟头,父亲会默默地铲除杂草,培土圆墓,焚烧纸钱,然后命令我跟他一起,磕上三个响头。做完这一切,他还会蹲下来,在飘散着袅袅青烟的坟头前默默地抽上一支烟,眼光迷离着,似乎是在倾听,也像是在怀想,安静的样子,与他日常贫瘠日子里的狂躁迥然相异,偶尔开口说话,声调也是柔柔的,与平日判若两人。看着父亲的神态,我便理解了清明的意义和上坟的理由。

再后来,我就走在了上坟队伍的前列,我的身后,依次是我的儿子,孙子,以及子侄辈的人们,——因为我的父亲、母亲,已经先后安居在这里。在家族传承长长的链条里,我担起了父亲当年的角色。带领儿孙走在这条小道上,我的心里总有漾起某种庄严的情感。做完父亲教会我做的事情,我会站在父母的坟头前,注视着那抔黄土,内心里与置身其中的他们说说话。因为与他们分别日久,除了偶尔在梦里相会,只有在这一天,在这个地方,能够找回与他们面对面交流的感觉了。回想当年父亲在这里默默抽烟的场面,或许他彼时的所思所想与今天的我相差无几。

一如当年的父亲,在这个日子里,我与儿子、孙子的交谈并不多。我觉得,做好父亲带我做的那些事情,就足够了,所有的语言分量都太轻,与这个日子承载的内容无法匹配。小道,岗坡,灌木丛,黄色的野花,在春风一年年的看顾中,自然而然也会植入他们的记忆,融进他们的血脉。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人们都是朝前走,不知疲倦地朝前走,只有清明这个日子,让你把前行的脚步停下来,驻足在一个特定的地方,回望一下自己生命的来路,同时远瞻自己生命的归程。

这一天,我没有理由不还乡!身体,思绪,以及灵魂……

清明心语

文/关山狼刘杰

妈,您离开我们整整十年了!十年前的那个早春二月,一个阴郁的日子,您带着诸多的不舍,被病魔掳走了。

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您会逐渐淡出我的记忆,尘封在心灵深处,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您不仅没有淡出我的记忆,反而愈加清晰,微微笑着的面容,紫檀色的头巾,蓝色的大襟子罩衣和黑灯芯绒裤子——这一直是我梦中的情景,也是您生前的打扮。

妈,虽然我是您的次子,但是对于您年轻时的情况我知之甚少,不少细节都是您辞世之后,我和父亲闲聊的时候才知道的。能够慰藉我自己的就是,在那苦难异常,饔飧不继的年代,是我陪着您的时间最多。您在外公家算是比较小的,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你下面只有我小姨一个。您和父亲是媒妁之言结合的,但是你们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四十多年,很少有过吵闹,早些年是父亲的脾气急躁,凡事你顺着他,后来是您身体多病,父亲又事事顺着您。其实您和父亲都是目不识丁的农人,不晓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之类范例,可事实上你们就是一对患难与共的恩爱夫妻!

我人生最早的启蒙就得益于您的教诲,当然了,在当时并不是刻意而为。我们兄弟姊妹七个,除了大哥比我大九岁之外,从我开始,一个比一个只大两岁。众多的儿女苦了您的身,劳了您的心。无论春夏冬秋,每个夜晚您都忙于缝缝补补,家里没有灯柱,煤油灯就搁在窗台上。窗台下就是炕洞口,整个火炕最热的地方,哪儿经常暖着弟弟或者妹妹尿湿的裤子,为了看得清楚一点,就需要有人给您端着灯盏,大哥在十七岁就参军入伍了,这个差事自然而然就由我来承担了。夜深灯暗,单调乏味,刚开始我还兴致勃勃,到后来就昏昏欲睡,灯火常常燎了头发甚至眉毛。为了熬过漫漫长夜,您一边缝缝补补,一边给我娓娓地讲述“古经”(民间故事),譬如后妈虐待娃娃,把炒熟的麻子给丈夫前妻的娃娃,把能发芽的麻子给自己的娃娃,结果丈夫前妻的娃娃因祸得福;还有牛郎织女的故事,秃疮女子变仙姑的故事……总之都是一些惩恶扬善,因果报应之类的。这些民间故事、传说的濡染,使我从小就明白,人要做个有善心的人,人要知道感恩。惟其如此,自我走上社会之后,一直致力于弱小贫困的救助,虽然我至今还不富裕。

为了尽可能地使我们清汤寡水的饭菜里能有一点油水,为此您受尽了煎熬。每年深秋时节,生产队种的油菜籽成熟了,为了省事,生产队的油菜籽都是在地里盘个野场子打碾的。在生产队打碾过后的一两天内,您就会在某天黎明时分,叫醒睡眼惺忪的我,拿着笤帚、簸箕和蛇皮袋子,趁着人们还在酣睡,悄悄地走出村子,到生产队打碾过的野场子里清场,也就是从堆积如山的菜籽秆和菜籽荚里面再次筛选,弄得一二斤或者三四斤土菜籽,好等到有油客进村时换取一斤半斤菜油。在深秋的寒风里,您一筛子一筛子地筛,寒风吹乱了您额前的头发,接着又被汗水濡湿,凌乱地粘在脸上,我用脏兮兮的手给您理顺,一会又凌乱了。您满怀希望,不知疲倦地筛着,一直到日上三竿,人们纷纷出门下地,我们才悄悄地溜回家。生产队打碾过的油菜秆原本就没人管,我不明白为啥就要去那么早,回来的时候又生怕别人看见。到我长大之后才明白,您之所以那样做,是在尽力维护我们穷人的一点点自尊啊!妈,你还会用李子仁搓油,那是更加艰难的过程啊!把炒熟的李子仁用擀杖擀碎,再倒进铁锅里反复揉搓,锅下面是燃烧的柴火。您两只手交替着反复揉搓,随着铁锅温度的升高,揉搓的动作要越来越快,你的手被烫得红彤彤的,头上脸上的汗水快要滴落的时候,就喊我用毛巾擦拭,有时候我的动作慢了点,一滴两滴的汗水就滴落到锅底那一汪亮晶晶的李子油里,“滋啦”一声暴响,就沸腾出一朵油花来。等李子仁焦黄焦黄,实在再搓不出油来时,您才作罢,瘫软在烧锅板凳上,双手油亮,满脸汗水,虚脱了一般。

我上三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要求每个学生都要有一本《新华字典》,当时一本字典五毛钱,任凭我又哭又闹,父亲就是拿不出五毛钱来。妈,是您哄劝着我先去学校,说是到后晌就会有买字典的钱了。我半信半疑地去了学校,到下午放学回来,却看见您睡在炕上,痛苦地呻吟着。父亲告诉我,为了给我筹到买字典的钱,您不顾体弱钻进林子里刨菖蒲去了。菖蒲多生长在陡峭的坡洼,您的一双解放脚行走本身就不利索,结果从一处陡洼失脚滑落,扭伤了腰,双手还死死地抱着装着菖蒲的竹篮。好在离家不远,您的呼喊被村子里的人听到了,父亲才把您从林子里背了回来。看着我难过得哭,您却笑了:“甭哭甭哭,我娃的字典有了!”您和父亲饱尝了不识字的酸楚,铁了心要把儿女们都送进学堂,成为识文断字的人。由于我们的家寒,为了我们的学费杂费,您和父亲不仅千方百计,含辛茹苦,还常常放下自己的可怜的尊严,乞求于人,有时候就把积攒下来的鸡蛋低价卖给别人,以保证我们不为学费的拖延而遭受老师的批评。妈,好多次您,为了我们的自尊,却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啊!

在您进入中年之后,身体愈加羸弱,我们像一群饥饿的狼崽,吮干了您的乳汁,留给您一身疾病。雪上加霜的是,在大妹一次感冒之后,您因为受惊吓刺激而导致轻度精神分裂。那次大妹患感冒多日了,时轻时重,父亲便请来了村里赤脚医生,谁料那赤脚医生竟然是个庸医,她看见大妹因为高烧而胡喊乱叫,就给吃了片安眠药。您看见女儿满脸通红,鼻息急促,却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声,您在近乎绝望的时候突然精神失常了,因为您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我的姐姐被饿死,我的小妹不满周岁夭折),脆弱的心不堪承受了。家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父亲忙着照看又哭又闹的您,我一路小跑着到山外去请医生。好在我在往山外跑的半道上碰到了村医疗站的药剂师,也就是一个村的王大哥,病急乱求医,我看到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着他的手请到了家里。王大哥首先把了大妹的脉,接着询问了情况,最后给大妹打了一针,随即又给您打了一针。大约过了两袋烟的功夫,大妹的烧明显退了,呼唤也有了反应,您也安静地睡着了。从此,您受不得惊吓和刺激,一旦受到刺激和惊吓,精神就会失常,每次犯病都是抽搐和乱挖乱抓,您的头发越来越稀疏,就是好多次犯病后自己抓落的。每犯一次病,您就像大病一场,好多天弱不禁风,看着真让人揪心。

由于咱家住在村头,无论是本村人还是外来的客,都要先经过咱家。不管是进山采药的,还是走乡串户的货郎、油客和药贩子,进了村,首先就到了咱家,渴了喝茶,饿了充饥,就是在吃了上顿儿没下顿的时候,哪怕端几个煮洋芋给客人充饥也要尽到地主之谊。您的善心,给予了许许多多的人以救济,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在我跟前感叹您的淳朴和热心肠。就是同村的人,尤其那些到城里工作了的,有谁没有吃过您烙的荞面粑子和洋芋粉炒腊肉呢?您的热情,使我们家成了食客们的向往和饥寒交迫的收容站。每次我们抱怨您时,您总是慈祥地笑着说:“人是福口,越吃越有!”

妈,我不是个孝顺的儿子,甚至有些忤逆!当我高考落榜回到家乡时,您没有半句埋怨,而且支持我大半夜大半夜地耗油看闲书,父亲嫌我太费煤油,您却认定我爱看书总会有出息。后来我背着您准备参军入伍,可是当我去县城体检时,您哭着闹着阻挠了我的行动,因为大哥在部队七年,您提心吊胆了七年,您的理由很简单:军人难免要参与战争,参与战争难免会有流血和牺牲,您不愿意再有儿子进入军营。妈,说实话,那次参军行动的失败,我心里对您有了怨恨。后来在妹妹们的婚事上我们有了很激烈的分歧,一生善良的的您,把人想的都和您一样善良,最终的结果证明您确实错了,这件事也成了您心中永远的纠结,在您生命垂危的时候,念念不忘的还是这件事。

妈,您不识字,却供着六个子女读完了高中,您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妇,却在生前逝后,都有着极好的口碑。我们兄弟姊妹都靠着自身的能力在滚滚红尘之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普通却有尊严的生活着,这些都得益于您和父亲的养育和教诲,饮水思源,我怎能不想您啊?就在我们的日子逐渐滋润起来的时候,您却因艰辛的生活积劳成疾,住医院的次数一年被一年多,在您七十二岁那年的春天,扔下我们和父亲,去了那个冰冷的世界,和我们阴阳两隔了,子欲养而亲不在的追悔和揪心时时煎熬着我的内心。妈,您一生受尽苦难,为啥苦尽甘来就和您无缘呢?

妈,假若真有来生转世,我祈求慈悲的菩萨把您转世到一个富足舒适的家庭,您也应得到这样的回报,因为您的前世饱受苦难却不改善念。如果我们来世还能相遇,那么就让我做母亲,您为儿女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回报您的恩惠于万一啊!

又是一年一度的清明了,霏霏细雨中,我跪在您的坟前,迷离的泪眼里,您依然头顶紫檀色头巾,身着蓝色大襟子罩衣,黑色灯芯绒裤子,拄着那根鸡骨头木的拐杖,慈祥而怜爱的看着我们,一如生前的模样。

烟雨清明种瓜豆

文/徐斌

一场透雨,送来“清明”。一是节日,二是风景。

从早晨起,雨一直下,伴有阵阵闷雷,像从山那边吭哧吭哧爬上来,又像是走了三百六十五里路。或许,雨是从杜牧诗里下起,前来赶赴千年之约,于是时光有了诗的滋味。

在古人笔下,清明是踏青的佳日。杜牧诗里,就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句,三五杏树,便可蔚然成林,重要的是心情。稍后的韦庄,乐呵呵地吟唱:“好是隔帘花树动,女郎撩乱送秋千。”不仅景美,而且秋千荡漾,好像太空漫步,要飞到天上去。宋代黄庭坚,欣喜地写道:“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万物欣欣向荣,雷声雨景像美丽的布景。

这个时节,气温一天高似一天,大衣、羽绒衫都脱下来了,人们踢腿伸胳膊的,精神气足。加上雨水渐多,泥土湿而温暖,也是播种的好时光。农谚说“清明春始草如茵,种瓜点豆好时辰”,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半个月前,我已种下黄豆,今天已经长出四片毛绒绒的嫩叶。一个星期以前,我到种子店买了瓜豆种子。当时我问老板哪些瓜豆可以下种,老板指着满货架的种子说,都行。我于是买了豇豆种,随即点下,又买黄瓜、苦瓜、丝瓜种子,挖了三个宕子,下足底肥,撒下种子,用塑料皮蒙住,等着希望的花开。早上,我揭开皮,黄瓜秧子长出了两片厚嘟嘟的叶瓣;苦瓜肚皮微鼓,似初孕的母亲;丝瓜倒沉得住气,种下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豇豆也没生,恐怕是贪恋泥土的被窝,蒙头大睡呢。

想到去年的这个时节。也是种瓜点豆,忙得不亦乐乎。豇豆长得忒好,每根都有二尺长,细得像刘兰芝的手指(“指如削葱根”),而且均匀,洁净,都不忍心采摘。又生长极快,过两三天就要摘。那些吃不完的,用开水烫过,晒干,一直放到现在。昨天还吃了豆干烧肉,味道极鲜。还有黄瓜,花像金喇叭似的,每次进园都能听到它们的合唱,使我想起黑鸭子、青燕子组合,以及女子十二乐坊。黄瓜吃法也是多,凉拌,炒蛋,炒肉片,烧汤都行。我时常摘了,就着自来水,把嫩嫩的刺抹去,当水果吃。满口清香,比水果味道还好。

就在这两天,还想种些红豆、绿豆、黑豆、青豆,种它个姹紫嫣红,种它个花团锦簇。虽然此红豆非彼红豆,也可聊慰相思;而多吃绿豆可以清凉,多吃黑豆可以乌发,青豆可以使人联想到美丽的小青蛇。我老家有句俗语,“能得像豆子似的”,意思是嫌人逞能,因为豆子炒食时,受了热气,就会在锅里直蹦。我想,豆子有如此多的作用,也确实能啊。

还想栽两垄山芋、半畦马铃薯。我少年时,山芋是抵饿的粮食,现在它是有益健康的粗粮。四十年前,我还学过用老山芋藤育种新法,能节省很多山芋种,可惜如今用不上了。马铃薯的老家在北方,可以存放,而我妻子生在北方,又在北方长大,看到马铃薯,犹如回望青春岁月。

在菜园里,我种瓜点豆,旁及其他,轻松的心情,像马蜂扇动薄薄的翼,直起身来,饱览园外烟雨,看春天在生长,心如白鹭飞向青天。在这清明时节,我愿园里菜长好,愿与它们厮守到老。

清明时节雨纷纷

文/紫罗兰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人们在享受踏青问柳的惬意之后,追思故人的时节又将来到了。漫山遍野的翠绿应季而生,似乎在为逝去的生命讴歌,蒙蒙细雨领略哀伤,似乎在为天堂的亲人抽泣,叶片上凝结成的一串串露珠,那分明就是追思亲人的眼泪,那碧波荡漾的绿海,翻腾着我不安的内心追忆。每逢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就特别的想念我的父亲。

也许是因为淅淅沥沥的小雨,牵动和淋湿了我这颗敏感的心,不尽的思念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心不由自主的疼痛起来,猫抓似的,揪扯着全身,思绪的闸门一泻千里而不能自已。每到这个时节,爸爸总能给我托梦,时常汗水淋漓的从梦中醒来,然后就在黑暗中睁着双眼胡思乱想,一直挣扎到天明。这份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是,心灵却在这份煎熬中似乎有了一丝安宁,仿佛只有这样不停的折磨着自己的肉体,才能获得哪怕一丁点的解脱。精神上总感到自己是一个罪人,因为那份歉疚时刻萦绕在心头。

父亲辛苦了一辈子,勤俭节约,对自己苛刻的近乎残酷,对他人却总是那么宽容。在我印象中,父亲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朴素的工作服,只有生日的时候才换上一套深蓝色的中山装。那洗得发白的工作装,陪伴着父亲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见证着他的人生轨迹。粗布制作的工作服结实耐用,象征着劳动人民的勤劳质朴,就像父亲的优良品德一样,令人称道。

父亲在我的眼中就是一棵参天大树,他用坚强的臂膀支撑起了一把大伞,无时无刻都在为我们遮风挡雨,有了他才有了我们这个温馨的家。虽然日子过的艰苦,但我的童年在他的庇护下,依然过的快乐无忧,幸福甜蜜。我的父亲心灵手巧,天资聪慧。家里的椅子是他用山上的树枝做成的,经久耐用,刷上红色的油漆就是一件别致的工艺品,别的小朋友都羡慕我家的椅子漂亮,我也时常自豪地说:“这是我爸爸做的!”父亲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追求完美,这也是他为人处事的一种风格吧。我总是形容他是一盒万金油,无论用在哪里都会发挥最好的效应。母亲说在她眼中父亲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这朴实的话语也算一个女人对心爱的男人最高的赞美吧。在我少女懵懂时就很羡慕母亲,梦想着长大我也能找到像父亲一样伟岸的郎君。

我十五岁父亲就因病去世了。因为自己的贪玩,没有在父亲最危难的时刻好好照顾他,我的内心一直很愧疚。结婚以后离开家乡,就很少回家。也许是距离遥远,也许是心中的愧疚作祟,一直很少在清明时节回家,我害怕看到遗像上父亲的那双眼睛。但是远在异乡,我的思念并没有因为这份距离而减少。

偶尔回去扫墓,难免故地重游。走在儿时的家乡小路上,那田边地头开满的油菜花在太阳的照射下明晃晃的,金黄的花朵随着风在不停摇摆,仿佛在欢迎回家的野丫头。那小小的蒲公英开着小黄花,我摘下一朵,想起了秋天的时候,用嘴一吹,漫天飞舞的绒花上下翻飞,十分绚丽。桃花斜倚在农户的院墙上,笑得颤颤巍巍的,粉红色的花瓣像我小时候的笑脸,模样娇俏。白色的梨花开得十分艳丽,一簇簇的花朵占满了枝头,如娇似雪,十分清新美丽。大院里那棵高大的桑树依旧挺拔着身躯,儿时站在树下偷吃桑果的顽皮摸样依稀回到眼前;那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冲出院墙,响彻在蓝天白云下,伴着那五彩的风筝越飞越高。

童年的母校包围在一大片油菜田里,紫红色的菜籽花扬着一张张笑脸,十分喜人。还是那几座旧校舍高耸在围墙之内,我悄悄地从后门绕进去;转过那一株黄梅树,仿佛又闻到了梅花绽开的清香撩人。偷偷地向教室里边张望,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整齐划一的响在我的心头。年少的我也是坐在这些教室里开始学习生涯的,那一张张小小的课桌已经挤不下我渐渐发福的身子了,斑驳陈旧的桌面上刻画着乱七八糟的字体,那时顽劣的我也曾这么恶作剧过,我已记不清哪张是我曾经坐过的书桌。

穿过学校,顺着田间崎岖的山路,一直走到尽头的山尖上,父亲的坟墓就静静的躺在这里。清明时节扫墓的人多,沿途不时碰上熟悉的乡邻和我们打招呼,那熟悉的乡音很亲切。他们和我们一样提着篮子,里面装着祭奠用的香烛、纸钱、鞭炮、白酒、五花肉,还有糖果和饼干。我提着五颜六色的纸灯笼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母亲步履蹒跚,一边走一边念叨着父亲的好;二姐和姐夫扛着锄头默不吭声的尾随其后。

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完,我们一行人来到父亲的墓地前。母亲眼含泪花注视着墓碑,口中喃喃自语,倾诉着对父亲的思念;花白的头发随着山头的风飞舞着,十分醒目。看着墓碑上鲜红的字体,我跪在泥土地上深深的叩拜着。心中默念着为父亲写的几句诗词:“清明时节雨纷纷,游子回乡泪蒙蒙。手捧黄土来祭拜,阴阳相隔两茫茫。和风细雨青草长,欲哭无泪魂魄散。”父亲这个词仿佛变得好遥远好遥远,二十年没叫过父亲了,每当想起父亲就忍不住热泪盈眶,天国的父亲,您幸福吗?

清明听雨

文/戚万凯

淅淅沥沥的雨声唤醒我于梦中。

雨点滴落树叶,轻轻弹奏春之晨曲,一声一声,拨弄着我的心。该起床了。

今天清明节,我知道。但先辈在天之灵以惯有方式,随雨点飘落,用雨声提醒,令人想起那首千古绝唱,令人想起那些物是人非。

驱车出门。一路车多人多思念多,都是听着雨声、沐浴雨点出行的。

到达山乡老家,雨点不但没小,反而更大。雨点打在池塘,画出个个渐大圆圈,荡进心田,似乎在提醒:生活圆满,离不开先辈。也许先辈没给后人留下金钱财富,但至少给了金钱无法买到的无价之宝——生命。何况,先辈还教给后人受益终身的做人之道,远比黄金更重要。

雨点密了,爱人说等雨停了再上坟,我摇摇头。雨点密,表示先辈情更浓,在天之灵会关照的。果然,当我们过池塘、穿竹林、徜菜地,蜿蜒到达坡上先辈长眠居所,雨点渐渐稀疏。是啊,雨大烛易熄、香易灭、纸易湿,先辈何尝不知啊。

放眼充满生机的山坡,一片绿色海洋中的座座坟茔,飘扬着一束束白青或彩青。不用数,一望便知比以前多了不少,这都是春风吹来的、春雨唤来的、真情编织的。“有儿坟上挂白纸”。座座坟上“挂青”,标志家家有后人,父慈子也孝。

侄儿们随我辈来到坟茔前,虔诚地先挂青,再点亮香烛,供上祭品,烧些纸钱,燃放鞭炮,表达对先辈的怀念与感恩。白烟如云飘荡山村,家乡仿佛水墨画,幻如仙境。

雨点打在先辈坟墓,青草更茂盛;雨点滴落我辈发丝,头脑更清醒;雨点滋润后辈脸蛋,青春更放光。

漫山遍野花正艳。野花一年一年,绽放生命芳华,装扮秀美家乡;子孙一代一代,理应生命发亮,努力光宗耀祖。

扫墓完毕,走过春草掩映的泥泞小路,裤腿被水亲吻,鞋子被泥拥抱,心灵像清明雨洗过一样澈清明净,泛着怀念与感恩的波光。

回头望去,但见烟雨蒙蒙一片青山绿水间,先辈们静静守候那里,看云舒云卷,闻鸟语花香。其实,先辈更在头上三尺,时时注视后辈一言一行,见善则喜,视恶而羞。

清明节的由来

清明节起源于春秋战国时代,是中国汉族的传统节日之一,为中国二十四节气之一,时间约在每年的阳历4月5日前后。清明节后雨水增多,大地呈现春和景明之象。这一时节万物“吐故纳新”,无论是大自然中的植被,还是与自然共处的人体,都在此时换去冬天的污浊,迎来春天的气息,实现由阴到阳的转化。

古有清明前一天为“寒食节”之说,相传起于春秋时期晋文公悼念介子推“割股充饥”一事,后逐渐清明寒食合而为一。唐代扫墓日期一般在寒食节,宋后移到清明。传说中“寒食节”的起源地就在山西中部介休,介休一名的来历即是为纪念介子推“割股充饥”而不图为报,最终在此被大火烧山而亡,绵山也因此又称“介山”。

相传大禹治水后,人们就用“清明”之语庆贺水患已除,天下太平。此时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天清地明,正是春游踏青的好时节。踏青早在唐代就已开始,历代承袭成为习惯。踏青除了欣赏大自然的湖光山色、春光美景之外,还开展各种文娱活动,增添生活情趣。

清明节流行扫墓,其实扫墓乃清明节前一天寒食节的内容,寒食相传起于晋文公悼念介之推一事。唐玄宗开元二十年诏令天下,“寒食上墓”。因寒食与清明相接,后来就逐渐传成清明扫墓了。明清时期,清明扫墓更为盛行。古时扫墓,孩子们还常要放风筝。有的风筝上安有竹笛,经风一吹能发出响声,犹如筝的声音,据说风筝的名字也就是这么来的。

清明节还有许多失传的风俗,如古代曾长期流传的戴柳、射柳、打秋千等,据载,辽代风俗最重清明节,上至朝廷下至庶民百姓都以打秋千为乐,仕女云集,踏青之风也极盛。

新中国成立后,人们都在这天祭扫烈士墓,缅怀革命先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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