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孩子们的歌

作者: 张朝林2021年05月19日心情随笔

如今的孩子们赶上了好时代,玩具应有尽有,布娃娃、橡皮动物、机器人、卡通片等墙角一大推,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陆地跑的满屋子都是。可是,缺少了童趣。

七十年代的我们,生活是苦的,童年是甜的。童年里,我们没有一件购买的玩具,但童年依然快乐——因为我们拥有自己发明创造的、数也数不清的玩具。那时候,柳树林,小溪边,小山包都是我们的家,木棒、柳条、竹叶、黄土等都是我们发明玩具的材料。形形色色的玩具,隐藏着童年的乐趣、智慧、理想。

树林里,拣三处阴翳,那就是过家家的三个“家”。

过家家,一般分三个家,每个家由两个“大人”、三个“碎人”组成。当“大人”的,必是智、勇双全、人缘极好的男娃。那时候,与我同年的姑姑,漂亮、温柔、细心、善良,大家争着她来当“内人”,姑姑偏偏选中我来做她“当家”的“大人”,没有走进过家家的角色时,我依然喊她姑姑。一旦走进角色,我就学父亲的样子:“哎!内人。”她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哎!当家的。”

过家家开始了,三个家张罗着装饰屋子,操办酒席,规矩有一条:就是不许相互间偷看。完毕,评出一二三来。

比赛开始,我是“大人”,指挥着“碎人”——根子爷和诚子爹运材料,我造房屋,“内人”姑姑主办酒席。

我用玉米秸秆,搭成一个小屋,青翠的树枝铺成屋面,门前用两个树枝插上,成为两棵“梧桐树”,树叶铺成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门前通向远方,用小铲子,拍出一个平平的院子,扎上篱笆,将树叶撕成芭蕉叶的形状,栽在院前,野花插满院头,院落的正前方对着南山,有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风韵。

房屋建好了,开始添置家具,黄泥拍出一张“八仙桌”,捏出四条凳子,黄泥做出八个酒杯。那时候,传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问中国时,周总理拿出“九龙杯”招待尼克松,茅台酒往“九龙杯”里一倒,九条龙就飞舞起来了,惊呆了尼克松。我也在每个杯子上刻出龙来,想用这个创意,出奇制胜。

“内人”姑姑,精心准备酒席。巧手的姑姑,将碎瓦片打磨成或椭圆、或圆、或方形、或菱形的“盘子”,摆在“桌子”上,美极了。采来的形状、颜色各异的树叶,切成“扣肉”、“肘子”装进盘子了,五颜六色的,成为艺术品,树上的几只小鸟,也乐得直唱歌。

开始参观、评比了,我家的创意,惊呆了万爹、晨爹他们两家子,第三名的万爹,唉声叹气,他的“内人”和“碎人”也垂头丧气的。

童年的我们发明了许许多多的玩具,把竹筒的一头打开一个小洞,另一头全打开,在一个木棍一端系上布团,成为一个“活塞”一把水枪就制成了,夏天里,我们用水枪打仗。木头被我们削成各式各样的手枪、步枪、冲锋枪、机关枪。黄泥巴,被我们雕成汽车、坦克、大炮、飞机,最有趣的就是造“土炸弹”了,比比谁的响声脆、威力大。我的“土炸弹”在比赛中,多次被评为第一。万爹的“土炸弹”要么不响,要么就是“呼哧”子,每次比赛都扫尾。他想造出响炸弹,不得不将自己舍不得吃的水果糖塞给我,向我学习造“土炸弹”的秘方,我把三个技巧传给了他:第一,选材,用黄泥土,无沙子,和泥软硬适中,软了,响声小,硬了,炸不开,没响声;第二,制作,捏成碗状的“土炸弹”薄厚要匀称,边缘要在同一个平面上;第三,使用,往下甩的时候,口向下,要垂直,这样,炸弹里的气量足,炸得响,偏了,炸弹里的气量少,就是“呼哧”子。

这个秘密泄露了,大家做的“土炸弹”个个响声震天,都是第一。

两个山头,两军对垒。我为“红军”,铖爹的那一方为“蓝军”。

每个军队,拥有15个人,武器装备,是两军的秘密,只能等到战争时,才可暴露,一决雌雄。

我是军长,挎一支用木头削成的“三八大盖”盒子枪,万爹背着木制冲锋枪,腰间别着木头手榴弹,俨然一个威武的士兵。

我军山头,有草丛隐蔽,“蓝军”那方,暴露在一个光秃秃的山头上。

我命根稳爷为“侦察兵”,潜入敌阵地,摸清敌情。

头盖柳条帽,身缠绿草藤的根稳爷,轻轻地爬,慢慢地挪,在我看来,那是一个移动的草垛,缓缓地在敌阵地前沿停下来。

摸清敌情的跟稳爷爬了回来,得知敌情后,调整我军进攻方案。

“呯”,我叩响自制的“打火枪”,一声令下:“冲啊!”我军跃出草丛,向敌阵地冲去,敌方也纷纷跳出战壕,扑了过来。两军提前“约法三章”,只能在五米的地方开战,一轮一轮上战,谁拿不出新式武器,谁算输。

第一轮是步枪战,双方端着步枪,嘴里不停地喊:“啪啪啪”,这一轮不分胜负。第二轮是冲锋枪战,又不分胜负。第三轮、第四轮也不分胜负。第五轮,敌方无新式武器了,我方万爹,抱出自制的“炮火筒”,学着王成的样子,巨人一般,立在山头上,拉响“炮火筒”,只见“炮火筒”里的烟灰飞了出来,他高喊一声:“祖国万岁!”跳入敌群,同归于尽。我方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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